小莲取笑道:“现在知道,也还不算晚吧。”
桑生叹了口气,道:“不算晚,这几天,你跟着王示一起张罗吧,得了空儿,烙些饼,再预备些酱菜,咱们路上好吃。”
小莲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姐姐还有什么吩咐么?”
桑生暗自思索一番,道:“没有了,就这个样吧,戚先生,明儿有空的话,咱们对对账目,看看要带多少钱的。”
戚玉山站起身来,不无恭谨地道:“姑娘要想对账,在下现在把账本拿来。”
桑生轻轻地摇摇头,道:“今天晚了,明儿一早再说吧。”说着,伸手牵着小莲的手,道:“得了,咱们回去睡吧,那两位,今儿怕是出不来了。”
她二人一回屋,王示、戚玉山,自然也就回了自己屋里去了。
回到屋里,小莲帮衬着桑生拆解了头发,洗了脸,方坐下给自己梳头。
小莲梳了一半头,回过头来问桑生道:“姐姐,你为什么不让童女侠跟咱们一起去南国呢?”
桑生莞尔一笑:“她若愿意,自然会对我说的,我又何必请她呢?请了她,她若不愿意,我又弄个没脸。”
小莲望着桑生,问道:“可是戚先生,就是您请的啊。”
桑生微微一笑:“咱们这一路上,采买东西,总是离不开管账先生的。”采办货物,离不开管账先生固然是真,不过,她更需要找时间,与戚玉山多交往一些,她还需要再试探一下,看看戚玉山到底是不是她所要找的人。
小莲微微皱眉,道:“可是,咱们不是一样不能离开保镖的么?这一路上,要是与道了什么飞贼强盗的,咱们怎么办呢?”
桑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我看你是那些话本小说看得多了。竟是瞎想。”
小莲叹了口气,道:“但愿是我瞎想。就怕眼前少想了,将来出了事儿,咱们都后悔不及。”
桑生轻轻地拍了拍小莲的肩膀,道:“可是,咱们需要有一个人能替我把花样子给时里正送过去的人,咱们不能全都离开。”
小莲歪着头,望着桑生:“不能换一个人么?”
桑生掰着手指,数道:“换谁呢?你跟王示要学着做买做卖,与人交谈,玉墨姐姐要跟着挑织机,选绣娘,戚先生是管账先生。到了南国,各种事宜,又要我来定。你说,还能换谁呢?再说了,如今这一下,海晏河清,虽有陈、魏两国,一个在北,一在西北,却都与咱们此次南行,并无相关的。”
小莲思索了半晌,方道:“我跟王示,只去一个就可以的,要么,我留下。”在她看来,这一路远行,实在是需要一个像童悦这样的江湖高手跟随。
桑生看了一眼小莲,毫不犹豫地道:“留下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的。”
小莲拧着眉毛,道:“呃,那我再想想,要怎么办。”
桑生笑了一声:“你慢慢想吧。我累了,先睡了。要是想不出主意来,明儿先同王示一起看看,要预备什么东西,别的事,都还不急。”便上床睡了。今夜,她料想玉墨不会再回来。
却说玉墨跟着童悦到了那边屋里,看到童悦将屋里已经收拾得十分利落,不由得笑道:“我打来时,就只往这屋里来过一趟,当时看着里面乱乱糟糟的,我嫌烦,就没再来过,您刚来时,我还觉得您在这屋里住着未免有些委屈,和桑生说过两回。”
童悦笑道:“那玉姑娘您看我现在收拾得怎么样?”
玉墨温然笑道:“很好,到底您是有本事的人,不似我,长了这两条腿,却也跟没长似的,走也走不快,活也不能多干。只能守着那点针线过活。”
说着,走到那破败的织机跟前,一点点地调试,查看。
童悦就跟在玉墨的身后,替玉墨掌着灯。
“玉姑娘,您看这是怎么了?可还修得么?”
玉墨轻声道:“别急,让我再看看。这筘已经断了。那边,整个腿都是折了,不对,这条腿不是原先的,倒像是后来随便拿块木头给顶上,只为了它别塌了。综也要重新编制,这倒不是什么太重要的。这边的踏板也松了。这个要是想修的话,也不是完全不能修,只是想要修好这个,怕是比买上一台也不便宜。除非……”
看玉墨不再继续说下去,童悦忍不住问:“除非什么?”
玉墨叹口气,道:“除非,咱们有相熟的木匠,我给画下图来,可以试一试,不然的话,还是再新买上一台为好。我们往南国去这一回,原也想着弄一台能织锦提花的。眼前这个,便是能修好,也不过是粗个土粗布,没什么大用的。”
一提起织机来,玉墨的神色便变得凝重起来。她自顾自地说着,待说完回头,只看童悦直愣愣地望着自己。
玉墨轻轻地走到童悦身边,道:“童女侠,您别这样,我说了,也不是不能修,明天,叫王示找个木匠来。左右,他们要走,也得再等些天的。我知道,这屋里的东西,于您来讲,都是与众不同,不愿意轻易放下的。”
童悦喃喃地道:“你说什么?”
玉墨含笑:“您忘了,您头一回过来时,我是醒着的,很多事情,桑生是瞒不住我的。我知道,这里是您旧时的家,只要您愿意,我们姐儿几个能住着,您就可以一直住下去的。您要是想在这院里找什么东西,我们也不会拦着您的。”
童悦坐在一旁,语带哽咽地道:“我也没有什么要找的,我不知道她都跟你说过些什么,我这辈子的仇是报不了的。我也不知道,往后,我还能再做些什么。方才,看到你那么认真地查看着织机,我仿佛回到了幼年,又看到了姐姐一般,玉姑娘,你别见笑。”
玉墨微微一笑,道:“童女侠您说哪里话,我们这些人,又有谁不是有着报不了的仇恨呢?和我们比起来,您是个有本事的人。您要是想走,您可以走到哪里,看到谁在受苦受难的,就随手搭救下来,您要是想留在一处,也可以保一地的平安。这些事,都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
“您不用这样恭维我。”童悦将手一挥,道:“我这辈子,幼时懵懂,与姐姐童欣相依为命。说是相依为命,其实,只是姐姐在照顾我,我却没有为姐姐做过什么。后来,家败了,姐姐被受不了沦落风尘,自寻了个干净的死法,我却命好,让江湖上的侠客,给救了下来,这么多年来,我总想着有朝一日,能为姐姐报仇,可是,到最后,认识了你们,你们却都告诉我,我能找的人,都是不该找的。呵呵,你说我是有本事的,可是,我却连唯一的姐姐的仇的报不了。”
玉墨轻轻地道:“童女侠,您多放宽心。令姐罹难时,桑生还只是孩提之间,这些事,实是与她无关的。”
童悦抬起眼眸来,望着玉墨,道:“我都知道,我也没打算再找她的麻烦。”
“我都知道,您大仁大义,不负侠名,自然不会为难她的。我只想,您能够放过自己,不要再让令姐的仇恨,困住了自己。”
童悦长叹一声:“你说得容易,我这几十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说实在的,我真不知道,自己放下了之后,还能怎么样地活。”
“您是江湖侠女,又有什么不知道怎么样活的呢?保一方平安也好,江湖行走行侠仗义也罢,于人于己,都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您若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不如意,也看看我们这些人。我原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儿,我连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就到了红香楼。好在,有玉郎与我联络上了。时常给我弄些药,让人以为我有痼疾,我在那里拼着命的干活儿,才有了今天。”
童悦微微凝眉:“玉郎?”
玉墨笑道:“便是红香楼对面医馆里的郎中黄品山,他号叫叠玉,与我本是中表亲戚,自幼相熟,我便一直这么叫他的。”
童悦望着玉墨,眼怀关切地问:“他在京中的口碑也是不错的,怎么就没有救下你来呢?”
玉墨将当初自己在红香楼时与郎中黄品山的所做所为,与童悦讲了一遍。
童悦叹了口气,道:“可惜,我姐姐当初,没有人能帮她一把。”
玉墨不知道还该怎么样劝,索性又走到织机跟前,查看着究竟还有多少需要修复的地方。
童悦在一旁,长叹连着短叹。
过了许久,童悦终于开口道:“玉姑娘,别忙了,就这样吧,我也想明白了,这个织机,再怎么修,也与当初姐姐在时所用不同了。咱们现在,又何苦呢?”
玉墨还有些不放心,轻轻地道:“童女侠您能放宽心,总是再好不过的,我呢能尽多少心,便尽多少心的。”
童悦苦叹一声:“你不用再费这个心思了,你愿意帮我修,我很感激你的,不过,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再怎么修,姐姐也回不来了。往者已矣,方才听了你的话,我想,我也该放下这些,真的去做一个江湖侠客,而不再是宥于自己的恩怨之中。”
玉墨不再多说什么,只希望童悦不再自苦:“若果如此,我先回去了。”
童悦望着玉墨:“再陪一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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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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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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