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悦早已经准备好了,看到桑生拉着大囡进来,也不让坐,只道:“再等等,天彻底黑了,咱们再动身。”
桑生按着大囡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大囡家里的情景。
童悦则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一时,夜深了,童悦站起身来,对二人道:“桑生,你是跟着我走过的,自然是不用问,大囡,你怕不怕?”
大囡再一次地斩钉截铁地道:“我不怕。”
童悦轻轻地拍了拍大囡的肩膀,赞道:“好孩子。”
说着,一手拉着大囡,一手拉着桑生,从窗户跳了出去。
连日阴雨,初晴的夜里,月色显得尤为静谧美好。
水波晃动,星子撒下的光辉,一荡一荡的,倒似美人织金错银的裙带一般。
偶尔游鱼的唼喋声,成了这静谧的夜里唯一一点声音。
童悦带着两个人,从水面绕过,回到岸上。
桑生不由得赞道:“书上说的‘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想来便是如此了。”
童悦比了个噤声,道:“现下不是掉书袋的时候。大囡,你看得清路径么?”
大囡揉了揉眼睛,道:“没问题。”
童悦又嘱咐道:“那好,你把路指给我们,我可同你说好了,你只管指路,多余的一句话也不许多说,等到了你家附近,我把你李姨放下,我便送你回来。听懂了么?要是到了你家附近,你倘若敢胡乱出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童悦话说得凝重,大囡大着胆子,点了点头。
童悦一手揽住桑生的腰,一手抱起大囡,轻对大囡说一声:“到该拐弯的地方,想着告诉我。”说罢,便展开身形,飞奔起来。
桑生睁大了眼睛,看着大囡给童悦指的方向。
路不算远,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大囡便道:“前面还亮着灯的那间屋便是。”
童悦点了点头,带着二人,绕到那屋后面,从屋后将二人带到了屋顶之上。
童悦再次对二人比了个“噤声”,随手将那屋顶的瓦,揭下一块儿来。
朝里看了一眼,便不再说什么。
桑生见童悦神色有异,压低了声音,道:“出了什么事儿了?”说着,便也顺着瓦洞看了一眼。
这一看,桑生也怔住了,里面白蟒似的两个人,缠在一起,看不清年纪样貌。旁边犹放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童悦低声道:“我本想让大囡认认里面的人,你也看到这个样子了。”
桑生红着脸,低声道:“我知道了,这是不该让孩子看。大囡,我问你,这地方,你准没计错吧。”
大囡道:“记不错,往左走,那里是架着梯子的,那梯子从下面数第二级是坏了的,不能踩。旁边的那间小屋里,是我娘的织机。那屋子的窗子大,采光更好。这几天,他们应该还没功夫动我娘的东西。李姨,您和童女侠,都可以过去看看。”
童悦道:“我去看一眼,你们别动。”
说罢,顺着大囡指的方向,察看了梯子,又看了小屋里的陈设。
待回来时,却因屋瓦松动,踩落了一块儿,“哗啦”一声,半块儿瓦片,掉落在地上。
屋子里,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谁?”
那声音,极是娇柔婉转。
童悦学着狸猫的声音“喵喵”地叫了两声。
屋子里,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却再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好在,他们并没有打算出来察看。
三人看没人出来,便都放下心来。
“放才那声音,你听着是么?”童悦低声向大囡询问。
大囡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再不错的。”
童悦转回头来,问向桑生:“你一个人成么?”
桑生笑道:“快送大囡回去吧,这个事儿,我自己了得了,明儿一早,都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童悦点了点头,一手揽起大囡,展开身形,翩然远去。
桑生一个人,躺在屋顶之上,听着屋子里面乱七八糟的声音,伴着草坑里的虫鸣,闹得心里慌里慌张。
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好不容易,等到里面那女子说了声:“你快回去吧。一会儿他回来了,再闹出事儿来。”
那男子取笑道:“那狗儿,且回不来了。他那点胆,也闹不出事儿来。唉,你也是命苦,这第三嫁,嫁得稀里糊涂的,虽说有了个儿子,可是跟着这么个男人,将来有你什么好儿呢?多早晚,他把这点子家财赌输了,散尽了,我自然接你走。”
那女子冷笑一声:“别同我这里花言巧语的哄人了。他的那点子财,怎么散的,我还不知道么?大爷,算我求求您,放了他,他那点子财,也不够您老塞牙缝儿的。至于我,这辈子也就这个样子了,守着这么个男人,跟我儿子,一块儿过日子吧。”
那男子依旧戏笑道:“呵,这一回,你倒是动了真心了。你可想好了,他现在染在赌上,早晚还不是把你给卖了么?到那里,你还是落我手里。那时候,可就不是咱们今儿说的这个样子了。”
桑生听这二人越说越不像话,有心出言阻拦,却又怕自己双拳头难敌四手,弄不过这二人。
料想此时二人也该穿戴整齐,桑生转过身来,偷眼从屋顶上的瓦洞瞟了一眼。
只看一个穿着桃红袄的女子,跪在地上。旁边一个壮汉,将走未走。
却听那女子哭道:“千不怨、万不怨,都是我命苦,我也不多说什么,带着儿子,能活一日,便活一日,有活不下去的时候,往前五里,便是河,往里一扎,便什么事儿都没了。”
那壮汉冷哼一声:“你要有这气量,还等得到今天?我劝你,乖一些,有你好处。”说罢抬腿便出门去。
到了屋外,竟直指着屋门,朗声喝骂道:“好娼妇,还不出来送送你李大爷么?”
那猖狂劲,倒仿佛自己做的事儿有多么地光明正大一般。
桑生听那壮汉自称姓李,不由得暗骂一声:“晦气。”
屋里的女子,怕他再喊,忍羞含臊地出来相送。
黑夜里,那李姓壮汉的狂笑,一阵阵地传来。
桑生衬二人不在,直接从屋顶上跳了下来,闪进那二人所待的小屋。
襁褓里的婴孩儿,倒还算是眉清目秀。桑生伸手直接将那孩子抱在怀里。想要寻一块儿干净的地方坐下,却又嫌屋里实在是太过腌臜,便索性只是抱着那孩子。
一时,那穿桃红袄的女子回来,看到桑生抱着自己的儿子,吓得险些说不出话来,强撑着胆子,指着桑生道:“你、你,可是……可是李大爷叫你来的。”
桑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样胆小,别做那胆大包天的恶事儿啊。”
那桃红女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往前膝行两步,拉着桑生的裤脚,道:“姑娘,求求您,放过我吧。不,您不用放了我,您放了我儿子吧。孩子还小,他还什么都不懂呢。”
桑生冷笑一声:“这会儿知道孩子还小,什么也不懂了,鸠占鹊巢,把人家孩子撵出去时,怎么没想到孩子还小啊?”
桃红女子连摆手道:“不、不,我没有,那不怨我。”
桑生哂笑道:“你是没把孩子撵出去,你是把孩子她娘,一起撵了出去。你说,我如今,若是依样画葫芦,你看怎么样呢?”
桃红女子连指着桑生道:“你,你是徐妙锦派来的?”
桑生轻哼一声:“你倒有点聪明劲,可是,怎么就没走正途呢?没奈何,我也只有让你一报还一报,也尝尝被撵出去的滋味儿了。你说,论模样长相,论家资,你比得过我么?”
桃红女子忽地换了一张谄媚的面孔来:“姑娘您别吓我了,凭他姓王的狗才,哪里配得上您呢?您又何苦为了教训我,把自己搭上呢?”
桑生笑吟吟地将怀里的婴儿放回原处,对桃红女子道:“算你还有些眼光,张氏,你起来吧。我要没弄错,你总是姓张吧。”
张氏点了点头,从地上爬起,眼光粼粼地望着桑生,道:“是,小妇人是姓张。”说罢,便不再看桑生,直去抱自己的儿子。
桑生收起脸上的笑容道:“方才我同你说的话,有一半儿是同你玩笑的,不过,也有些是实情,你且想一想,若是有一日,真遇到了比你更漂亮,更有资财的,愿意跟他,你又该怎么样呢?到那时,你只有比徐妙锦更惨的。毕竟,她还有些手艺,你却不成。便是不想这个,有一日,徐妙锦回来了,她是正,你是偏,你该怎么办?”
张氏面上有些委屈地道:“我同她,总是不一样的,我总是有儿子的。”
桑生笑道:“你有儿子,便更该替你儿子想一想了。我方才看了你儿子的面相,文曲星罩命,十二岁举秀才,十五岁举孝廉,十八岁进京会试,被人举报其父停妻再娶,革了功名,牵连府县学政大小官吏二十七人……”
桑生信口胡说,张氏听得是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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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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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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