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薛莹就知道公孙嘉禾在说什么。她下意识轻抚自己的小腹。
有了?
公孙嘉禾比她更着急。
“就是有孩子了呀?我问你,你之前吐过吗?”
薛莹摇摇头,又立马点点头,“之前吐过一段时间,最近就没有了。今天是……情况特殊。”
可能是确实是太害怕了,窗外的动静随时都能闯进来。公孙嘉禾捏了捏薛莹的手,冰凉得叫人害怕。
“月事呢?最近还有吗?”
薛莹狐疑地摇摇头,“确实好久没有了,之前也一直不怎么有规律所以就……”
真不怪薛莹没意识到。她的十岁至十五岁的人生是在后庭罚充为奴婢度过的,就算当年李若昭再怎么照拂,总不可能专门派人连这个也教了。
加之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吃穿用度都不好,月事向来不稳,有一个月没一个月的,薛莹倒是都习惯了。
听着窗外忽强忽弱的交战之声,公孙嘉禾握紧了这个小嫂子的手。
“你吐得那么厉害,我哥不知道吗?”
“他……”
李世默怎么会知道。李世默在秦岭几乎没有按时和她吃过一顿饭,秦岭上下的军营,萧岚、李世谚、杨秉廉、薛珩、关河、李君毅,再不济有长公主。林林总总,每个人都要打交道,她不能指望肩负复兴李唐神器的宣王殿下餐餐都得陪她。
薛莹以为自己是忧思郁结,她不说,云山上下人人都忙,谁也没注意到。
上一轮吐完了鼻涕还挂在鼻尖上,她垂头吸了吸鼻子,声音怯懦。
“他知道。”
那就是不知道了。
她这个义兄究竟在干什么?公孙嘉禾怒从心头起。她帮薛莹把外套脱了,又把她按回到榻上,把被子扯过来将薛莹团团裹住。
“你先歇着,我帮你望风。”
薛莹固执地从被子爬起来,“那你……”
公孙嘉禾再一次把薛莹按下去。
“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咱们俩轮流。你一开始值过一轮,现在归我,你就安安心心歇着,行吗?”
薛莹安安静静躺在被子里,那双小鹿眼眨巴眨巴的,她悄悄。一句话千回百转,她还是说了出来。
“你是为了这个孩子吗?”
公孙嘉禾扶额,她这个小嫂子,是被李世默虐待过吗?
“孩子是李世默的,归他管。嫂子是我的,归我管。”
她利索地把被子拉到盖住薛莹的嘴。
“睡觉!”
其实是没法睡的,窗外虽看不见明火,但忽闪忽闪的光就在不远处雀跃着。公孙嘉禾放下薛莹的床帏,把薛莹用来自尽的剪刀拿在手上,战战兢兢地站在卧室里间门口。
大不了拼死一搏。
孟全义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重兵在手的他已经觉得胜券在握。当下的尚书省公廨里一片死寂,李世默还不知道薛莹和公孙嘉禾发生了什么,只是非常从容地,饮了一口薄酒,听孟全义叨叨。
“宣王殿下并非没有机会,我现在主意改了。我可以尊奉你为主,甚至率部拥你为唐王割据洛阳。殿下在乎长公主的安危,没问题,我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帮助殿下救长公主。但前提是静姝要做王后,洛阳之事,必须经我之手。”
孟静姝从地上爬起来,“爹——”
我不同意。
李世默叹气,“这恐怕不太行。”
孟全义环顾周围近百名重甲兵,“末将不觉得宣王殿下此刻有回转的余地。还是说,殿下心疼那个小王妃?这好办,”
他招招手,叫来一个小卒子,完全也不避讳李世默在场。
“去,找到宣王妃,杀了就行……”
话音未落,空气中一阵寒意袭来,回旋的风以孟静姝为中心震荡开一圈圈巨浪。有敏锐的兵士抬头向上看,只见一朵盛大如莲的白色裙摆从天而降。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近百名兵士包围的宴会厅,太突然太震撼,随之而来的侵入骨髓的寒意——
更像是从心头起,身体比脑子更敏锐地意识到来的是何等人物,冷得叫人汗毛倒立。
孟静姝甚至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从天而降的人是谁。忽地胸口一阵剧痛痛彻心扉,背后的冷汗连着心尖儿一颤之后,四肢发麻,整个人随之抽搐颤抖。
她惊恐地低头,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幕,她看见了一柄修长的剑穿过了自己的心脏。
孟静姝张了张嘴,话没说完,汩汩的鲜血从她微张的嘴唇里涌了出来。
“爹……”
“什么人!”
波光粼粼的软剑从孟静姝的胸口抽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应声倒地,孟全义才看清挥剑的人是谁。
雪白的裙衫与软剑,指向有且仅可能有的一个人。
这也是孟全义最后的记忆。
花瓣一瓣一瓣绽开至靡丽,银蕊破开罡风,在重甲包围中巧妙抓住一丝裂隙直扑孟全义而来,比离弦的箭更快,在空气中拉出一条笔直而锐利的线。
软剑入孟全义心脏三分,异常准确地扎中泵出血液的地方——
孟全义内衬里垫了甲胄,护心镜将软剑的攻势震开大半。银白的软剑遇阻再一旋,花瓣般的水袖与裙摆间银蕊也像是勾人的蛛丝,又轻又软,随时都能在风中散了。
却又能黏在风里,随风夺人性命。
李世默反应最快,他霍地站起来。
“月姑娘手下留情。”
太晚了。李世默话音落下的瞬间,月汐剑花舞至大半,早已劈开孟全义临时挥舞起的防护。纱巾下露出的眼睛比剑光更寒,她冷漠地扫了一眼惊恐的孟全义,轻薄的剑尖划过孟全义的喉管。
孟全义也张了张嘴,喉头如风箱般翕动呼啦呼啦扯出微弱的呼吸,更加健硕的身躯应声倒地发出轰的一声。
李世默伸手试了试孟全义的鼻息,这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河阳节度使当场殒命。
近百名重甲兵更是面面相觑说不出一句话来。每个人都已经拔出长刀且进且退,似乎是在权衡和这个剑法已经出神入化的剑客交手能有几分胜算。
月汐挡在李世默和近百名重甲兵之间,软剑垂地,剑尖上带还带着孟家父女两人的血。
“她让我跟你说声,抱歉。”
月汐先动手,话音未落她一步跃入甲兵包围之中。裙摆上下翻飞如鬼魅,截然不同于中原任何一种的剑法格外清奇诡谲,招招式式皆在众人意料之外。往往是刚围上来一批就被她横挑在地。一蓬蓬的血花,随着剑尖挥舞实实在在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北燕明月长公主血洗黑水城的故事并不是传说。
近百人人数上总有优势。在最初的恐惧散去之后,兵士们确定了面前这个女人是铁了心要他们的命,反而生出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孤绝感。
领头的大喝一声:
“围!”
十五名兵士组成敢死队将月汐团团围住,十五把长刀同时抽出,趁月汐应付脚下的人时封住了她向上的退路。
月汐剑法胜在轻灵迅猛,力量不算大,根本比不过十五名成年男性同时施压。她稍稍翻转身体改变用力的方向,顺势仰躺,轻功贴地,软剑随着她的身体舞了个圈,将围堵她的兵士脚筋全部挑断。
鏖战慕容明月是没有结果的,终于有聪明人反应过来。一个兵士快速撤离以慕容明月为首的战局,长刀横在了远远观战的李世默脖子上。
“停手,不然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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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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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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