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总总的,若昭一页一页地看,光看还不够,转头差雪澜把笔拿过来。
雪澜看着心疼。
“殿下,还是先歇一会儿吧。”
七月初七那日夜里,李若昭陪着李世默淋了个透。如今偌大的太阳挂在天上,她还窝在厚厚的被子里喝姜汤。
若昭自觉把被子拉高,整个无比乖巧地缩进被子里,从床榻上探出一个脑袋,眨巴眨巴眼。
“如今,他是下了要让西突血债血偿的狠心。这不仅仅是他的事,也是我的事,西突在关中肆虐,更是关中有识之士所有人的事。阿澜姐……”
若昭极少撒娇,她习惯讲道理这种看起来很复杂很认真的事。按照若昭的逻辑,撒娇这种利用自身的弱势地位来换取别人同情心的方法毫无道理,且比较无耻,除了比讲道理快一点,对解决问题没有丝毫作用。
但当她开始用到撒娇的时候,就说明一个问题——她实在没有讲道理的时间和力气,而且已经很不耐烦了。
雪澜拗不过她,顺便还给她添一块干净结实的木片,垫在床榻上写得方便,又搬来一张矮几,把墨和砚台放在她手边。蜀南文学
若昭边写边随口问了句。
“隆平十年的时候,我是不是让卓圭调查过薛家三百九十一口人的下落?我记得第二年初,我在薛家那本名册上勾过几个名字。”
“殿下是说薛珩,薛大人?”雪澜问道,“他现在也在秦岭,帮宣王殿下料理人事方面的时,宣王殿下对他赞不绝口,之前和殿下闲聊时还说起过。”
“不是他。”
若昭停下笔,趴在枕头上拨弄着笔穗。
“薛莹。还记得吗?薛将军的远房亲戚,看辈分和薛琼薛瑶一辈的。隆平九年薛家案发生之后,未满十岁的幼童幼女罚充为奴或婢,之前在宫里,叫人好生照看的。”
“哦!殿下说她啊!”
雪澜终于像想起什么似的。
“三月底宫里出事的时候,宣王殿下给宫里的奴婢杂役争取了出路,她就被咱们的人从宫里接出来了。当时殿下不是忙嘛,没顾得上问,负责管这事儿的姑姑也不知如何是好,就先带回秦岭山脚下的自家先住着,差人又给云山总舵打了个报告。”
若昭撑着脑袋看着雪澜,眼中一亮。
“也就是说,那丫头现在就在秦岭一带?”
“对啊。”
若昭伏在枕头上,似乎又把思绪转回到卓圭的信中,那只握着笔的手却始终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赶明儿挑个好日子把她从山下接上来吧。那姑姑照顾薛莹辛苦了,记得带些实用的东西给她送过去。”
晚间李世默拎着甜点来看若昭。说是甜点,就是稀粥拌了点云山仅存的玫瑰糖。秦岭广纳投靠的有识之士和兵将,物资周转已经很是紧缺。好在若昭吃得不多,有稀粥和糖已是大大的满足。
经过七月初七李世训送李世语残发挑衅一事后,李世默似乎就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
其实也不是经此一事变的。李若昭有一种很清晰的感觉,那个记忆中的少年,那个在桃花树下会说很多话安慰她的少年已经一去不复返,如此鲜活的少年就像是放在世事中一遍遍漂洗,再明亮的颜色也被漂洗淡了,磨花了,只剩下斑驳的、苍白的,甚至一碰就碎的影子。
也不知从何时起,除了政事,他们之间再也很少谈及别的。
“泾原沦陷以后,整个关中,除秦岭外已经大部分沦陷西突和天师道之手,双方还在如何划分势力范围谈判。部分泾州、原州甚至还有从灵州而来的兵士无处可去,都上秦岭了。”
他微微叹气,显得有些疲惫。
“这些兵士怨气很大,不太服管,走到哪儿都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对朝廷,对长安城里逃出来的这些官,骂骂咧咧的。”
若昭这些天缠绵病榻,也早有耳闻。
也不能说这些兵士有错,十几年以来不受朝廷重视,如今接连三四个月的战事,死伤惨重,除了战死了一批又一批兄弟,毫无功绩。
“你确定要反攻西突吗?”
李世默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她。
“要。”
“为李世语报仇?”
“不完全是。”
李世默坐在她的床榻前,目光却望向窗外。
“秦岭上的文武百官,大多从长安避祸而来,他们不愿再次开战。我理解,为了保存实力,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但经小语一事我至少明白了,强敌在外,一味地躲避退让只会对方的气焰更加嚣张。这次是小语,下次,可能是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落入西突手中,就只有引颈待戮的命。”
李若昭正正地看着他。
确实是今非昔比,只过了三天,就能无比顺畅地再次提起心头的伤疤,平静地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盯得有点久,李世默反问,“怎么了?”
若昭低头,啜饮一口手中的稀粥,就像闲话一般,也无比平静道。
“行。”
再抿一口,勉强让自己的心绪缓下来。
“不过,要打西突,需要联合目前关中,乃至更大范围一切可以用的力量。”
“我知道。”
“包括天师道。”
“行。”
“包括你的婚姻。”
李世默那头愣了片刻。
也就只有片刻,快得像是李若昭假想出的错觉。似乎已经习惯认同这样的命运一般,李世默僵硬地点点头。
“行。”
若昭原本准备了一大段的台词,什么年龄不小,朝中大臣都看着这场婚姻啦,什么用兵用人需要啦。话到嘴边,最后一句也没有说出来。
她也僵硬地点点头。
“行。我再考虑一下。”
于是,在七月十二日,雪澜领着那个被“特殊照顾”的薛家遗孤,出现在李若昭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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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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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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