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同意了,大家又继续去找别的人。
有些人怕他们如今的顶头上司责怪,婉拒了。
还有些人,早在之前的几场战斗之中,就死去了。
最后,集合起来的人,一共只有三百来人。
“三百人,够了吗?”楚牧看向梁叔。
“当然够了,有多少算多少。”
梁叔看了他一眼,大家便偷偷牵了马,往军营外奔跑而去。
“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跑出去!”
得知楚牧竟然跑了,蒋存义很是生气,他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个胆子。
这个军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允许出现不受他掌控的存在。
“肯定是受了那顾长留的蛊惑呗,人家在京中是阁老,在外又是监军,有他在,那楚牧定然是觉得有人撑腰了,所以胆大妄为,都不听将军您的调遣了。”底下,有将领在一旁拱火。
“哼!”闻言,蒋存义冷哼一声,“他顾长留是阁老又如何?这段时间,我已经派人去打听清楚了,他在京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权势,以前先皇在的时候还好,现在换了新皇,他根本就不受宠。”
“难怪了,我们说他堂堂一个阁老,怎么会跑到我们这种地方来,原来是没什么权势,被人排挤至此,早知道,我们先前何必对他这么和颜悦色!”
“哎,话也不是这样说的,不管他手上有没有权势,我们该做的还是要做好。”
蒋存义抬起手来,制止了他们的话,却是绷着一张脸,“不过这个楚牧,本将军看重他,提携他,让他跟着顾大人出去,还提拔他做先锋军,却没想到,他竟然恩将仇报,不将本将军放在眼里,这么大的事,自己就做下决定,藐视军纪!”
“将军放心,等这个白眼狼回来,我肯定不会放过他!”楚牧原本的顶头上司左锐怒气冲冲地说道。
“行了,他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情,本将军也没空跟他这样一个小人多说,现在的情况是,今年这些建奴跟疯了一样的攻打我们,我们接连吃了几次败仗,朝廷那边,我们该怎么说?”
蒋存义又看向众人。
“这还不简单。”
当即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粗莽汉子站了出来,“这次咱们吃败仗,要怪就怪顾大人,是他任意妄为,私自带兵进入建州,这才惹恼了建奴。”
“对,他的任性不但惹恼了建奴,而且在建奴大军攻打过来的关键时刻,他却还不见踪影,如此监军,要之何用?”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将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若不是,顾长留早就安排了后手,留了人在辽东附近,甚至每次都提前将自己的动向发往朝廷,怕是真的要任他们胡说八道了。
“行,先发信件给朝廷。”
听到众人的话后,蒋存义便开始起草了发往朝廷的急件来,不管怎样,先将这次战争的责任推到顾长留的身上再说。
战争都是由顾长留引起的,那战败还有说吗?
他在信件中,大谈战事的起因,全因顾长留一意孤行,进入建州,因而触怒了建奴们,建奴们突然进攻,这才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而他自己也有失职之处,他虽然极力劝阻,但不够坚定,最终还是让他带兵而去。
再一个,自己的能力有限,没能在建奴打过来的时候,反击回去,有愧圣上厚爱。
他这信件,名义上好像是在责怪自己,但实际上,却是在说顾长留任意妄为、目中无人,而他只是劝阻不力罢了。
将信件八百里加急递送回去,他松了一口气。
当将军跟当官其实是一样的,他们所要学的本领之一,便是甩锅。
比如说这次他跟建奴的惨败,若是别人,肯定会担心朝廷追究起来了,可他却是已经熟练地学会了甩锅,比如说,他此次就将锅甩给了顾长留。
若是顾长留不进入建奴的领地挑衅,那这战争根本就不会发生,战争不会发生,那他也就谈不上失败。
所以,要怪就怪顾长留。
他知道,朝廷眼下就缺人才,就像他这样的人,平常也没少给朝廷那些大官们钱财,只要他想的理由稍微好些,自然会有人帮他辩护。
锅先甩出去了,接下来,还是得应对战争,若是建奴再继续的话,他便是再会甩锅,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他便想着私下里找建奴们谈一谈,希望他们还能跟以前一样,跟他维护着最基本的默契,便是要进攻,也让他们去别的地方进攻,不要来他这个卫所。
于是,他给建奴守将多伦写了密信,让他网开一面。
“哼。”收到他的信件,多伦冷哼一声,心中的火气总算是消减了不少,“区区大月奴,果然没有骨头。”
“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依他们所言,进攻别处吗?”底下有人问了句。
“进攻别处?哼,那就得看他们的诚意了。”
多伦又是轻哼一声,吩咐身边的副将,“你代本将军写一封信,就说要我去攻打别处,我有两个条件,这一来,他必须将那些敢在我们建州捣乱的人的项上人头提来。
其次,他必须得赔偿咱们建州男儿十万两白银的抚恤费。”
收到多伦的密信后,蒋存义脸色难看,建奴那边,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些。
去建州的人,有好几百,无缘无故杀好几百人,这不可能,十万两白银他更是不可能给。
可是他若是不给,他们就会继续进攻辽东,让他们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蒋存义只能耐着性子跟他们讨价还价,“十万两白银他们拿不出来,不过可以给一万两,其他士兵的人头他不会给,不过首恶顾长留的人头,等他回到了军营,他们会想办法将他杀了,呈交给他。”
监军虽然权势很大,但是顾长留私自带着士兵深入建州,被建奴们杀了,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毕竟,谁让他要一意孤行,自己带兵深入建州的呢?
想好这个之后,蒋存义又给多伦递交了密信,多伦很快回了信,得要顾长留的人头,加白银五万两,少一两银子,他就会继续侵扰辽东,在这一带将他们少要的白银抢回来。
蒋存义收到信件,又跟他讨价还价,最终,将白银谈到了两万两,同时,建奴还会深入辽东抢三天,然后,才会佯装被蒋存义带兵攻打,不得不退出去。
双方商量好了之后,蒋存义终于放下了心来。
他却不知道,在多伦带着人深入辽东的时候,顾长留也跟楚牧他们集结了起来。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顾长留询问楚牧。
“情况有些糟糕。”楚牧答道:“辽东城又破了,许多百姓都被建奴们糟蹋了。”
一说起这个,楚牧的脸色就很不好看,“大人,您乃仁义之师,进攻建州的时候,只杀首恶,对建州普通百姓是秋毫无犯,可这些建奴们,哪里会管这些!
早知道他们如此蛮横,当初咱们也不该对他们建州百姓手下留情。”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顾长留却是摇头说道:“建奴们怎么做,顾某不管,但是,咱们必须心存正义,建州的士兵是士兵,百姓是百姓,战争,从来就不是百姓主导的,咱们怪不到他们头上。
你若是心疼咱们大月百姓,就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实力,打败他们,只要收复建州,百姓们自然是不会受苦了。”
“嗯。”楚牧闷闷地应了一声,但是心中,却依旧是很不好受。
他见过建奴们糟蹋大月朝百姓的场景,他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但是顾长留说的话也有道理,仁者之师,就该剑指那些建奴士兵,而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好了,眼下说这些也没用,这次咱们的目的,是建奴大营,咱们要直捣黄龙,烧掉他们的后方!”
“是!”
楚牧收拾了心情,点头应和。
既然已经商量好了对策,趁着建奴们出去大月朝掳掠,帐营空虚,顾长留便带着人直奔建奴大营而来。
大家的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气,因而见到建奴士兵了,也是毫不留情,见人就射杀,最后,一场厮杀过后,建奴帐营中,除了他们,几乎已经没了活人了。
当然,也不是说完全没有,还有一群被建奴虏获过来,充当工具发泄欲望的女人们,这些人,少部分是建州女子,大部分都是大月朝的女子。
被解救出来之后,这些女子一个个都是心死如灰,便是被解救出来了,她们的眼睛也没了光彩。
楚牧见到她们这般模样,想起自己母亲跟姐妹,不由得柔声说道:“你们别害怕,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很快,你们就能跟我们回到大月,去过好日子了。”
“大家都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其他的士兵也纷纷开口说道。
“你们为什么不早些来,你们为什么这么没用!”
然后,听到他的安抚,几个女子却是对着他大吼大骂了起来,“你们这些没卵蛋的男人,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好,你们怎么不去死!”
这些都是军屯里的女人,她们本身就属于军户,所以对这些士兵们,也没有什么敬畏感。
这些士兵们被她们骂了,虽然愣了一下,但随即也是默默地垂下头来,默不作声。
看到她们的惨状,他们心中也是十分愧疚,毕竟,她们也曾是他们某些兄弟的姐妹。
“让她们安静点,问问她们,建奴们放粮草的地方在哪里,方才建奴们已经发了信号弹,咱们得赶紧行动了。”顾长留没理会她们的谩骂,而是说道。
“你休想要从我们嘴中,得到半点消息,我们已经在地狱里面了,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呵呵呵~建奴们马上就要来了,咱们一块死!”
有个女子,衣衫破旧,头发结成了一缕一缕,她状若疯狂地大喊了起来。
顾长留闻言,直接拿起弓弩,给了她一箭,面色冰冷地说道,“既然人间如狱,那我就送你上天堂吧,希望下辈子,你能够投个好胎。”
见到他这般决绝,对待自己人毫不犹豫的下手,其他女人纷纷吓得往后缩,其中一个胆大的女人站了出来,“我知道建奴们的粮草放在哪,你们跟我来。”
“跟她去。”顾长留同赖伯言使了个眼色。
等他们走后,顾长留又看向其他的女人,“你们冲我们发火,根本就没有道理,我身后这些士兵,都是深入过敌营,同建奴打过仗的,都是敢于同建奴战斗的好儿郎。
他们,是心疼你们的父兄,可你们却冲他们大吼大叫?
那些真正欺辱你们的人,你们怎么不敢拿起身边的武器反抗呢?
在他们侵略过来的时候,你们也可以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哪怕是锄头、是菜刀,甚至是你们头上的发簪,是你们用来缝补的针,这些你们都可以拿起来充当武器。
可你们不敢,却在此刻,面对着我们发火,某告诉你们,某可不会惯着你们,再说一句污言秽语,我就送你们上天堂!”
那些女人们见顾长留一身甲胄,面色冷峻,目光如刀,只缩成一团,如同鹌鹑,连话都不敢多说了。
人就是这样,先前那些士兵心疼她们的遭遇,对她们和颜悦色,可她们却是反过来视他们为仇寇。
现在顾长留冷着一张脸,动辄要杀人,她们倒是老实起来了。
训完她们之后,又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赖伯言也骑马赶了过来,“大人,发现了他们粮草所在地,还有几个伙夫躲在那,属下也一并杀了。”
“很好。”顾长留点头,“粮草收割不易,咱们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就烧了。”
又冲旁边那些女人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来历,但是你们若是想活,还是带些粮食再走。”
说罢,便骑马往赖伯言所说的地方而去。
那些女人反应过来,也跟在他们身后,去找粮食去了。
还有一些女人,知道建奴们都死了,心中倒是多了几分心,以前她们被带去伺候那些建奴的时候,知道他们的帐营在哪里,有些建奴有权有势,帐营里面,还是有些钱财的。
多伦等建奴因为早就跟蒋存义商量好了,还有密函,再加上他性格颇为自大,所以他也一点也不担心后方的安全,只是派了上千人拱卫后方,剩下的人,便都随他去进攻大月朝了。
在他看来,蒋存义哪里有这个胆子,敢趁着他们不在营帐,前来烧毁他们的粮草?
却没想到,这次他的老巢,被顾长留带人给翻了。
顾长留等人拿了粮草运走,兵器也收拢了一些,至于这些营帐什么的,他便直接让人放了一把火。
那些女人们,也都各自背了一大袋得粮草,偷偷拿了东西,打算跟着顾长留他们回大月朝。
“大人,这里有个女人说要见您,她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就在顾长留他们要走的时候,一个护卫走到了他的面前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纤瘦的女子。
正是冬天,女子衣着单薄,一张脸也冻得通红,唯有一双眼睛,却带着几分坚韧之色。
她跟在护卫的身后,见到顾长留了,朝他行了个礼,然后将她藏在怀里的密件递了过来,“大人,这是小女子从多伦的账中发现的。”hΤTpS://WWω.sndswx.com/
“这是?”
顾长留拿起这些信件,撕开一看,他一目十行,匆匆扫过,见到是蒋存义跟多伦来往的信件,脸色不禁是一变。
“好个多伦,某原本以为他只是会变通罢了,却没想到,他未免也太会变通一些了,竟然敢通敌!”顾长留攥紧了手上的缰绳,脸色冷冽。
将这些信件收起,顾长留看向女子,问道:“你想要什么?”
“小女子别无所求,只求大人带我回大月,给我一个安身之处便可。”女子垂眸答道。
“好,我答应你。”
顾长留看了她一眼,看向一旁的梁叔,“梁叔,将她带上。”
“好的。”
梁叔驱马走了过来,朝女子伸出手来,“上来吧。”
女子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心想着自己已然是残花败柳,何必还顾忌这些,一咬牙,便握住了梁叔的手,借力上了马,跟他共骑一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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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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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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