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熟悉的大宅院内再次人满为患,完全不复平日里的萧瑟。
“刘家的人呢?还没来吗?”一名老者轻轻地扣了扣桌面,让稍显喧嚣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刘家?呵呵,老爷子您还是别等了。”人群之中,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坐到了老者的面前。
“这刘明正怕是不会来了,老爷子您还是赶快开始吧,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嗯?怎么回事?”老者眉头一皱,颇有一点不怒自威的感觉。
这是久居人上所养成的气势。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刘家可能是背叛了我们。”中年男子平淡的语气之中有着些许的愤怒。
“七日之前,刘家的商铺就陆陆续续的关门歇业,当时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但今日来赴宴之前听人说,刘家在南北一线的活动都停止了。”
“想来,可能是我们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不过这也是必然的,毕竟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汉王都从奴儿干都司跑回来了,刘家就算是一家子蠢蛋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毕竟,咱们虽然没跟他们合作那个,但奴儿干都司那边的山珍他们吃下的部分可不老少。”
“看来,他们是想退出了?”老者的双眼微微眯起,透出真真阴鸷的光芒,语气森然。
“老爷子这话你说得就不对了,人家刘家可是说过,他们虽是商贾,也做过喝民血的事情,但最起码的底线还是有的。”
中年男人嘴角翘起,一阵阵的阴阳怪气。
“人家打从一开始就不想跟我们这些没有底线的商贾同流合污,人家可是心怀天下的呢。”
“以前是咱们瞒着他们,让他们给咱们打掩护,现在事情败露了,人家可不得跑吗?”
“行了!”老者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喝止了中年男人的阴阳怪气。
“不来就不来吧,我们先开始。”
“现在,汉王突然返回应天府,不说没有看着那批稻子收获,就连最简单的行李都没有收拾,想来是我们向女真人兜售武器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这是砍头的大事儿,诸位都想想办法吧。”
老者的话一出口,整个院子里都陷入了一片平静之中。
商贾,自古以来就没什么地位,是九流之中的下三流,坐拥财富却什么都做不了,这也是他们铤而走险的原因。
自北伐回来之后,朱瞻垶先是拿出来了一条鞭法和考成法,虽然其根本目的是针对官员,但同样也让他们这些商人很是难受。
一条鞭法倒还好说,而且这真要说起来的话对他们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儿。
一条鞭法的核心是把各种乱七八糟的赋税都整合到一起,按照田亩征收银两,这样一来,朝廷的收税工作就大大简化了,提高了办事儿的效率。
但同样的,百姓们手中其实并没有多少的银钱,绝大多数都是粮食、棉麻等基本的作物,这就给了商人和官员可乘之机。
在一条鞭法的实行下,商人们联合官员大肆打压物价,百姓们虽然苦不堪言,但为了缴纳赋税,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些商人们给出的那极低的价格。
一条鞭法虽然是朱瞻垶北征回来就提出来的,但因为其准备工作的繁琐,因此真正实行也不过半年左右而已。
但就是这半年,让这些商人们赚到了巨额的钱财。
后来,随着考成法和替补法的推行,官员们逐渐收敛,这些商人们也停下了扩张的脚步。
可是这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
当初为了占地盘,这些商人们都给了各州县的地方官大量的好处,这就让商人们达到了垄断的目的,因为基本上是一片地方就只有一家商人。
现在商人们虽然不敢乱动了,但商人们的布局已经完成了,地盘也都占好了,以后的收入就是源源不断的。
不过商人之所以为商人,其中有一点可能不是所有商人都有,但却也占绝大多数。
那就是贪婪。
对立的代表就是今日在场的所有人和未到场的刘家,这两方就是鲜明的对比。
这些商人们的真实目的并不是为了钱财,他们的家产已经足够丰厚了,现在钱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权!
但替补法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也让商人们在想要达到以前同样的成果之前要付出双倍甚至是多倍的努力。
本来吧,要说给钱这事儿对商人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但问题是朱棣这次启用了大量的新科进士作为各州县地方官员的替补。
这些愣头青正是满怀理想的时候,难搞得很。
这一来二去的,商人在没有建树的情况下开始看向了别的地方。
这,就是他们和女真勾搭上的来龙去脉了。
“都没有办法吗?”虽然这是预料之中的场景,但老者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失望。
是的,走到如今这一步,就连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抗朝廷?别闹了,如果是以前的话还没什么,但现在的他们哪有这个资本?
他们前些年费尽心力拉拢过来的官员现在倒台的倒台,畏缩的畏缩,根本就没有人敢堂而皇之的支持他们,更别说还在这种向外族走私武器的前提下了。
认罪?这有什么用?
别说大明了,就算是放在赵宋,也不会有人会容忍他们这种私通外敌走私武器的商人,除了死之外还有什么结果?
“办法?您还要什么办法?”中年男人一脸不满的开口。
“其实按照我的想法,大家就赶紧收拾收拾金银细软跑路吧,若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今日我也是不会来的。”
“朱棣是吃肉的,不是吃屎的,他的那个孙子比他还要狠辣,上来就是替补法和考成法,废了我们多年积攒下来的努力。”
“再说了,前些天在应天府死的那些倭寇你们就没听说过吗?我反正是听说了,咱们大明的皇太孙殿下那叫一个狠辣果决啊,直接在乌蛮驿的门口就开斩了。”
“那一地的血,听说三天都没有人愿意走那里,稍微靠近一点儿就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儿!”
“要真落在这么一对祖孙手里,我们还能有个好儿?”
士气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在很多时候都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就好比现在。
在中年男人这一番话出口之后,院子里的众人几乎以能够感觉到的速度低落了下来。
这么多年了,他们虽然是商贾,但官员也没少接触,对这方面也是有所了解的,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如今的情况。
“行了,别说气话了。”老者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开口。
收拾细软跑路?还不至于。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世间虽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通过努力来化解,但绝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可以的。
最起码,他们现在面对的事情是可以的。
“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还是按照以前的老法子来吧。”中年男人发泄完了,似乎也消了气,平静地开口说道。
“都各自回家,找几个旁支儿的子弟给足了好处,让他们出来顶罪,至于给什么好处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就不商议了。”
“嗯,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老者点了点头。
“这事儿弄不好是要诛九族的,但咱们这几家联合在一起的能量也不小,他朱棣要是真的想诛九族,那牵扯就太大了,想来他也是不敢。”
“咱们都做好准备,顶罪的人血脉越淡薄越偏越好,尽量不要牵连到各自的主要力量。”ΗtτPS://Www.sndswx.com/
“另外,让他们的口风都紧一点儿,别到时候把自己家里的人都给扯进去了,到时候再把大家伙儿都给拉下水。”
“话都放在这儿了,要真是出事儿了大家能帮的都会帮,不会视而不见,所以若是真的出了纰漏,诸位也不要想着能拖一个算一个。”
“留点儿力量,说不定还能给咱们保个子侄血脉啥的。”
“最后,回去都好好查查刘家的动向,那个刘明正向来都是轻浮不羁,弄不好他还真会在背后捅我们一刀。”
“哼!这还用查!?”中年男人不满地开口,似乎是对刘家的意见很大。
“行了,这个时候就别耍脾气了,万一刘家真的是提前发现了不对准备规避风险的话,那我们真发难就不好了。”
老者开口,将中年男人的话给堵了回去。
“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刘家要真的想在背后捅我们一刀,他们的下场也不见得就会好到哪里去。”
“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也是留给我们最后的准备时间,咱们不要自己先乱了。”
“说不定,以后咱们这些人都得指望刘家帮忙呢!”
大院里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人来人往之中,这个一年都不见得会热闹几天的大院再次恢复了平静。
只不过,可能今日到场的人谁都不会想到,最后的结果就如同那老者说的一样。
一语成谶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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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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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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