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上了朱氏皇族,而且还是皇太子这根高枝儿,但最终还是落得这么个下场。
以后若是有人提起张昶,会怎么评价不知道,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那就是肯定会说张昶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自己的亲妹妹是太子妃,而且还不是在册立皇太子之后才入宫成为太子妃的,是在当今皇帝朱棣还是燕王,朱高炽还是燕王世子的时候就已经嫁过去了。
坐享其成和陪着一起拼搏这完全是两件事,也是两个概念,更是两个结果。
现如今的太子妃在皇后薨逝后掌管后宫,再加上太子之位稳固,太孙之位更是牢不可破。
在这样的情势下,张家最起码是三代不衰。
等朱高炽继承皇位,那张昶就是当朝国舅爷,而且这个国舅的位子最少能坐两朝(皇帝的母舅和妻舅都称国舅)。
两朝,按五十年来算吧,再加上朱瞻垶的儿子继位之后也得卖他几分面子,那就是六十年甚至是七十年打底了。
这就可以说是一个人的一辈子了。
这么一手好牌,最后却以身死他乡收场,是真正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但现在,又有谁在意呢?
之前朱瞻垶已经放过他一马了,哪怕是当时的他对张昶这个舅舅并没有好感,但最终还是看在母亲的份上不做深究,只是将其流放。
而这次,张昶卷入的是谋逆大桉,任谁求情也是不可能像上次那样了。
哪怕宁王是受到了指示替人背锅,但最后宁王也不会有任何惩罚。
……
山东,登州府。
其实就连朱瞻垶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次的北巡进度竟然会这么慢。
从应天府出发到现在的山东登州府整整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这实在是超出预计。
其实本来没什么,老爷子北巡,又出于安全的考虑带了兵,速度慢是必然的,因为只要涉及到行军那速度就快不了。
毕竟,这又不是战时的急行军,还是要以稳重为基本的。
但是这次的速度也属实是慢的出奇了,要知道老爷子第一次御驾亲征的时候是二月初一出发,三月初二就已经出关了,五月初一就已经抵达胪朐河了。
现在虽然也带了兵,但在数量上跟北征那次压根没法比不说,速度上海慢了不少。
也就只有上次北征时的三分之一吧。
“睡了吗?”
朱瞻壑坐在书桌前,晃动的烛火映照在他的脸庞上,本来是一副静谧的图画,但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破。
“爷爷?”朱瞻垶听出来了是老爷子的声音,赶忙快走两步给老爷子开了门。
“我就不进去了。”老爷子摆了摆手,然后将一封密折放到了朱瞻垶的手里。
“爷爷刚收到的,你慢慢看。”
若是以前,老爷子倒是不会在意什么,但现在大孙子已经成家了,他自然是不会在这个时辰去大孙子的屋里。
之所以他亲自来送而不是派锦衣卫来,完全是因为这件事太过特殊,他亲自过来是为了让朱瞻垶安心。
看了看手中的密折,朱瞻垶默然。
这都一个半月了,这折子上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甚至不是早了一天两天,而是整整一个月之久。
没错,他收到张昶死的消息时是在一个月前,那时候他还在陪着老爷子逛淮安府呢。
这代表不了什么,也不是朱瞻垶现在已经把老爷子给架空了,而是因为宁王就是这个时候才送来消息的,但朱瞻垶的消息来源却不只是宁王那边。
曲义山,被安排到奴儿干都司的那个义商。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现在腾骧卫已经和锦衣卫的地位相差无二,但宁王却只给老爷子发来了消息而没有给朱瞻垶发了。
一来是这两个人现在在一起,给一个人发和给两个人发没什么区别,二来是宁王知道曲义山这个人,或者说是这条线。
按照常理,朱瞻垶才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而不是让老爷子送过来,因为奴儿干都司是有腾骧卫常驻的。
轻叹一声,朱瞻垶将折子扔进了火炉里,付之一炬。
因为宁王的关系,朱瞻垶很早就知道自己那个舅舅被搅和到了这件事情当中。
说真的,他还真是挺想再放这个舅舅一马的,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这舅舅没了,最伤心的还是自己的母亲。
但是没办法,他是皇太孙,不是放马的。
不过,这件事朱瞻垶拖了一个月都没有将其传回应天,考虑的就是他母亲这个因素,但现在拖不下去了。
接下来的计划还需要应天那边呼应,不能不把消息送回去。
“朱铭。”朱瞻垶的语气有些低沉。
“小人在。”
“时间到了,把那个消息送回应天吧,八百里加急。”
“是!”
八百里加急,那应该最迟明天中午应天就会收到消息了吧。
抬头看着天空的明月,今天好像是月中,月亮挺圆的。
然而,这轮圆月代表的可不是团圆。
……
北平行都司,也就是顺天府。
永平府的乐(lào)亭这个地方是个很小的地方,什么都不发达,也没有多少人,但那都是以前了。
最近这一个月以来,乐亭这边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人,给这个本来平静的小地方带来了不少的生气。
以及,肃杀之气。
为什么说是肃杀之气呢?因为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乐亭的海岸边修建起了一个建筑,每日里都有人把守和来回巡逻。
别说是进去看了,就算是在无意间接近也会被立刻发现,然后被关起来毒打一顿,确定你什么都不知道以后才会被放出来。
“十三哥,那个张昶人呢?不会出事儿了吧!?”
谷王急得直打转,脸上的表情已经近乎错乱。
他并不在乎张昶这个人,他需要的只是张昶能给他带来的东西,虽然现在东西已经到了,但原本约定好也会一起过来的张昶却没来。
听起来好像没啥大不了的,反正东西他已经到手了,张昶来与不来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
实际上也确实是,对于谷王和代王来说,张昶的作用在东西抵达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之后的张昶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累赘。
但此时累赘不来,反倒是让两人平静不下来。
“我也不太清楚。”代王也是一脸的阴霾,但却不像谷王那样沉不住气。
“按理来说他应该在一个月前就到了的,虽然不会跟着货一起过来,但应该也相差不多才对。”
“十三哥……”谷王将担心这两个字完完整整的写在了脸上。
“该不会……出娄子了吧?”
“应该……不会吧……”代王给出的答桉虽然是否定的,但他的语气却已经告诉了谷王,他也不是很确定。
“这批货肯定是没有问题,我让人看过了,而且这批货的来源也是在建州那边。”
“虽然咱们囤的很多,但那边的用量也不小,再加上张昶的关系,这事儿应该不会有什么闪失才对。”
“那张昶怎么还不来呢?”谷王的问题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
“应该……是不放心吧……”代王再次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桉。
“咱们俩这次其实是逆天而行,连你我都知道成功的概率并不高,属于是孤注一掷了,这张昶担心也是正常的。”
“再说了,张昶名义上还是在被流放,奴儿干都司那边除了有腾骧卫之外还有十七在那,张昶的关系可以湖弄腾骧卫,但是湖弄不了十七。”
“依我看……他可能是想等咱们俩成功以后再露面,那时候不仅腾骧卫不成问题,就连十七也不会多说什么。”
……
谷王以沉默回应,但同时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张昶在被流放之后没受什么苦,但那也只是在私下里,所有人都顾忌皇太子和皇太孙这层关系,所以平日里吃的穿的都不算差,哪怕是在流放。
毕竟人家可是亲戚,万一要是人家哪天想起来了想要见见,结果人却因为受不了苦死了,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那些看管张昶的人?
还有,代王说的也的确是不无道理。
现在张昶不出来,而是等着他们俩动手之后出来,那无论结果如何,张昶的结局都不会太差。
若是成功了,那他张昶就是功臣,到时候只要他们两人不为难张昶,那就不会有人为难,宁王也是一样。
若是失败了,那张昶就大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自己的流放生涯。
就算是之后被发现了,那也不至于到身死的地步,大概率是会被加罚,比如说流放到更远的地方这种,死是不太可能的。
毕竟,真到了那个时候,再怎么说也是没有成功,所以最后的判罚也都多少会轻一点。
“那就不想这么多了。”谷王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思考这种事情不适合他,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拉着代王一起了。
“那我们何时动手?四哥他们的动作很慢,现在还在登州府呢,我们要不要现在动手?”
“从乐亭这里乘船可以直达登州府,速度之快绝对可以让某些人驰援不及!”
“不妥!”代王直接摇头否了谷王的建议。
“四哥他在登州是没错,咱们乘船过去能打个措手不及也没错,但十九你别忘了,登州可不是一般的地方。”
“那里,可是有备倭军的,哪怕是被调走了大半,但再加上四哥这次出来带的人,我们仍旧是吃不消的。”
“还是再等等,等四哥到了顺天府我们再动手,到时候虽然不能像现在这样直戳要害,但也差不到哪儿去。”
微弱的烛火不停地摇曳,似乎下一秒就要熄灭一般。
天上那自古以来被人们赋予了团圆意义的圆月依旧散发着清冷的光芒,那可谓是冰冷的月光似乎也在感叹着世间的无情。
……
登州府。
“爷爷,真的要这么做吗?”
朱瞻垶看着一脸惆怅的老爷子,哪怕知道自己得到的回答不会变,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再问一次。
这人啊,优点在于智商和情感,这是千万年来人类能从物种大进化中脱颖而出的关键,但也是限制。
“不然呢……”朱棣长叹一声。
“爷爷也不想这么做,再说了,咱们只是在预防,若是他们无心动手,那他们仍旧是大明的藩王,人就可以富贵一生。”
“只是啊,清酒红人面啊……”
朱瞻垶闻言低头不语。
老爷子说的没错。
眼下的布置都是为了预防,如果谷王和代王不起兵谋逆,那一切就相安无事,眼前的布置也就没有用了,更不曾有兄弟相残这一说。
这一切,还是要看谷王和代王的意思。
看着老爷子失落地转头离开,朱瞻垶的心里也并不好受,因为他知道,经历了靖难的老爷子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种血亲相残。
“十三爷爷,十九爷爷,还是希望你们识相……”
“老爷子的奇迹不是谁都能复刻的,更何况你们现在的局面比当初老爷子所面对的要更难。”
“这张遮天大网已经撒下,希望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个富贵藩王,因为你们一旦动手,那就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话说,大明对藩王的待遇是历朝历代都不曾有过的,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满足呢……”
轻轻地叹了口气,朱瞻垶转头离开。
耽搁了这么久,也该进入最关键的阵眼了,让无论是朝廷,还是代王谷王都动起来,事情才会有个结果。
“柳升,交给你了……”
渐行渐远的朱瞻垶撇下一句话,跟上了老爷子的脚步。
“是!”
备倭军中突然站出来了一个人,身上穿的是最普通不过的备倭军的服饰,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
这人,并不是备倭军,而是曾经统领过备倭军的安远侯柳升!hΤTpS://WWω.sndswx.com/
柳升勐地一挥手,所有的人都井然有序地动了起来。
在这场朝廷和藩王的不对等对抗中,柳升才是最适合做执剑的那个人。
因为他之前一直都统领神机营,因为他曾经打过海战,也因为他是朱瞻垶最信任的人之一。
除了他之外,朱瞻垶的那些安排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人去执行了。
哪怕像是腾骧卫指挥使,朱瞻垶用的最多的柳溥也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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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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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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