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特雷维尔侯爵还想要再和艾格隆拉近一下关系,但是既然艾格隆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行礼告退,而在他离开之后,卫兵把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博旺带到了艾格隆的面前。
在博旺进来之后,艾格隆和博旺互相隐蔽而又礼貌地打量了对方一番。
博旺身形矮胖,其貌不扬,完全不符合喜欢「以貌取人」的艾格隆的胃口,不过艾格隆混了这么久的社会,也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所以一点也没有表现出芥蒂,相反他热情地走到了博旺的面前,然后主动伸出了手。
「博旺先生,我久仰您的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您了,我很高兴。」
而此时此刻,原本一直精明强干的博旺,却好像发愣了,他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接着迟疑地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艾格隆的手,一副不堪受用这番荣幸的样子。
这副模样,再配合他矮胖的体型,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滑稽,简直就像是是马戏团里憨态可掬的熊一样。
不过艾格隆毕竟是久经训练,无论多么搞笑的事情都可以憋住笑,所以总算没有笑场。
两个人就这样握住了手,这也是他们自从合作以来第一次见面。
对艾格隆来说,自己很有必要去拉拢、安抚博旺,毕竟这个银行家之前给他大量的帮助,现在更加一口气给他赞助了五百万法郎的巨款,相当于他此刻的「榜一大哥」,确实有安抚的必要。
毫无疑问,作为一个银行家,博旺赞助自己肯定不是因为他喜欢波拿巴家族,只是把波拿巴家族当成了一个投资项目而已,并不存在什么「忠心」;但是在眼下的情境下,对艾格隆来说,五百万巨款比任何忠心都宝贵。
「博旺先生,我非常感谢您对我们的一切帮助。」在握了手之后,艾格隆继续以那种如沐春风的笑容,来给对方画饼和打气,「但是您已经看到了,您付出的投资并没有白费,如今我已经来到了法兰西境内,而巴黎也近在眼前!只要等我夺回法国,那么我会给您应有的补偿……您将成为这个国家最有威望和权势的银行家。」
对于艾格隆的画饼,博旺心里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君王们说的话都只能听听罢了,而他们真实的意思只有行动才能证明,所以他不会因为少年人三言两语就激动到不能自已。
在艾格隆刚才观察他的同时,他也在注意观察这个少年人。
因为自己所处的行业,博旺这些年来迎来送往,同各个阶层的人都打交道,早已经练出了察言观色的本领,比艾格隆的眼光更加毒辣,仅仅几秒钟,他就差不多对艾格隆得出了结论。
这个少年人确实英姿勃发、气势逼人,堪称王孙公子们当中的翘楚,名副其实,确实对得起之前自己的期待。
….
不过,年轻人本来就容易骄傲,这样的一个少年人就更是如此了,虽说刚刚见到博旺的时候,艾格隆刻意表现出了礼贤下士的姿态,但是博旺轻松就能从这种表面的礼貌下,看到了他骨子里的傲慢。
他现在就已经是如此了,等他戴上皇冠之后,肯定会更加目中无人,所以面对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因为他表面的和气,而不知道收敛的。
正因为如此,刚才博旺故意把自己表现得跟个见到老师的小学生一样,这只是一种他惯用的藏拙手法,在面对许多大人物的时候,他刻意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空有金钱却上不得台面的暴发户。
博旺从来都不在意什么虚名,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被人看重、被人奉承,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握有金钱的权柄,而无论他实际掌握着多少金钱,在这个仍旧看重
血统和门第的世界里,他依旧处在社会鄙视链的下端。
所以,既然不可能去博取世人的赞美,那么他宁可身处幕后,用隐形的锁链来让自己心想事成,人们越是把他看成人畜无害,他就越有施展拳脚的空间。
「陛下,毫无疑问您必将取得胜利,但是戴上皇冠只是您漫长征途的一个里程碑而已,您在之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博旺以憨厚的笑容,抬着头面对着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少年人,「虽然我不应该在您面前说不吉利的话,但是想必您自己也看得到,在这几十年间,我们这个国家到底换了多少次政府和政体……任何一个让人民不满的君王,都难以安坐在他的王位上——所以,在我们这个国家,单纯像个外国王公一样醉生梦死是不行的,您想要保有这份江山,您必须满足人民的期待,让国民享有繁荣的福祉。」
博旺没有把话挑明,但意思倒也非常明确——现在就连最「纯正」血脉的波旁王室都保不住王位只能惨澹收场,更何况你呢?
艾格隆心里也知道对方所言有理。
所以,艾格隆收起了自己的笑容,而后严肃地看着对方,「您这话说得确实没错,我知道我的皇冠意味着什么——它不是来自于上帝也不是来自于教廷,它来自于国民!就像当年先皇那样,在登基之前他先让全民投票同意他称帝,而我到时候也会再来一次!只有履行了这一次全民公决之后,我的皇冠才有合法性。
国民既然可以把我推上皇位,那自然也能够把我拉下来,我和我的妻子时刻都将铭记着这一点,接下来我们也将以自己最大的热忱去实践我们的诺言。」
艾格隆心里也知道,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人人都会说,也根本不可能说服博旺这种久经世故的老狐狸,所以他马上又话锋一转,「当然,仅仅只是我们夫妇两个为此努力是不行的,我们还需要建立一个高效而且有魄力的团体,来一起为我们的目标服务,我深信,我登上皇位绝不仅仅是和古代一样无聊的王朝轮回,而是意味着一个全新时代的到来,我能够带领这个国家和这个民族走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富裕繁荣的新时代——而您,我认为也不仅仅是一个见证者,也将是我们这座宏伟大厦的奠基人之一!」
….
看着艾格隆突然康慨激昂的一番话,博旺听得又愣住了。
按理来说,说话天花乱坠的贵族他已经见多了,本来是不会有什么触动的,但是这个少年人身上似乎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染力,让他感觉好像还真有点可能性。
正因为心里有点相信又不敢相信,所以博旺忍不住又追问对方。
「那您具体是指什么呢?」
艾格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打量了博旺。
博旺是一个成功的银行家,这意味着他无数次地坑蒙拐骗、操纵行市,让数不清的人倾家荡产;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他也比任何人都更加深入了解这个社会的运行机制、明白各行各业的细致之处。
对比起自己身边的这些军人、贵族,也许他们忠心耿耿,但是他们不可能具备和博旺一样敏锐的嗅觉和宽阔的视野。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博旺可能是他身边的人当中最能够他想法的人之一了。
于是,想到这一点之后,艾格隆就来了兴致。
此时此刻,对他来说这不是一场公式化的觐见,而是一次自己对未来构想的短暂发布会。
「博旺先生,您是一个聪明人,而且您是一个令人敬佩的白手起家者,您深入到市井和宫廷,您同时和贵族以及平民来往,所以您恐怕也会隐隐之间有所预感了——我们现在就处于一个大变革的前夜,只需要在短短时间里,社会的面貌可能就会迥然不同,它将与之前十几个世纪划下
一道鸿沟,变成令人惊叹的模样。」
博旺仔细想了想,要说他心里没有一点点这样的预感,那肯定不至于,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形容。
更重要的是,他的想象力还不够大,根本想不到「和之前十几个世纪迥然不同」的社会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也并不怪他,因为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可能无法想象。
虽然在1492年哥伦布就发现了新大陆,但是在接下来的年岁里,世界并没有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绝大部分国家依旧在君主的统治下,农奴制依旧在各国盛行,最先踏上新大陆的西班牙在短暂的辉煌之后,也陷入到了无可挽回的衰落当中。
对于全世界的绝大多数人来说,1800年和1700年甚至1500年没有多大的区别,虽说欧洲人在这期间打了多次空前规模的战争,死者不计其数,但体现一个国家国力的指标,依旧是农民和农田的数量,所有的财富说到底还是靠土地和粮食来衡量的。
而几百年里掠夺和积累的财富,要么被贵族们挥霍一空,要么就消耗在漫长而血腥的战争当中,为了几块不知名的土地流尽鲜血,仿佛永无停歇。
然而,到了这个时刻,欧洲人靠着科学的积累、技术的进步,终于跌跌撞撞地走入到了工业革命的大门,尽管没有人在事前意识到发生了了什么,但从此世界就将完全不同了。
….
在这之后,几乎每隔一代人,欧洲的社会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先是有了蒸汽机、铁路,然后有了电报和轮船,接着有了化工和内燃机,整个社会的生产力呈现指数上升,每一代人创造的财富就相当于之前几千年的总和。
在这样急速膨胀的生产力扩张当中,财富将不再被「农田」所定义,而是体现在工厂和机器当中,体现在高速运转的全球物流当中,体现在高度发达的银行和保险等等金融巨头当中。
【鉴于大环境如此,
在悄然之间,整个社会的复杂度出现了惊人的变化,每个国家的政府都变成了迷宫一般的庞然大物,管理着全社会的教育,建设庞大的军备,分配着难以想象的资金。
这些东西,从1830年的视角来看,不到半个世纪之后就会应有尽有,然而在1830年,又有谁能够完全看得清楚呢?哪怕有人告诉他们,现在巨大变革的前夜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恐怕也只会付之一笑,在他们眼里,这个世界和他们祖祖辈辈的世界不会有什么不同。
对艾格隆来说,博旺想象不到是再正常不过,但是他却可以给对方一些启发——顺便在对方的心目中树立起自己「高瞻远瞩」的光辉形象。
「博旺先生,新时代的证据有很多,只要您认真去看,就会一览无余——您恐怕已经听说过了,英国人使用蒸汽作为动力,制造出了可以在铁轨上行驶的列车,它可以不依赖人力畜力,高速运输大量人和货物……您想象一下,假设我们把它铺满法兰西的大地,让每一个村镇都拥有一个列车停靠的站点,那么它将给人们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变化?它又将使得我们拥有多么可怕的物资调动实力?」
「铺满整个法兰西的大地……」被艾格隆这么一说,博旺顿时陷入到了沉思,「我之前确实听说英国人已经有了实用的铁轨和蒸汽机车了,我也想过要去引进过来看看效果……只是陛下,它真的能够让国家翻天覆地吗?」
「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决心,那么它就能。」艾格隆斩钉截铁地回答,「如果您不相信,那么我们不妨到时候试试看吧——在我掌权之后,我将把它当成我的头等大事来办,您很快就能眼见为实。」
看到艾格隆这种表现,博旺心里暗暗点头。
倒不是说他立刻就
心悦诚服了,他一向是个谨慎的人,只有亲眼见到才会相信,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少年人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蓬勃的朝气,一种面对未来的自信,而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在国家的中枢看到了。
他至少真的准备去带领国家走向新时代。
暮气沉沉的老头被朝气蓬勃的少年人取代,这也算是国家的幸运了。
「除了铁路之外,我还有很多计划,我要让这个国家翻天覆地——而您也是我的助手,为了实现我的目标我需要资金,需要一个极为专业而且强有力的人为我提供融资支持,而您,我认为就是最合适的人选——」艾格隆再度向博旺伸出了手来。
「博旺先生,您今后将有无限的机会去留下您的名字了。」
匂宮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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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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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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