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奴家跟您说的是正经事儿,”丹丹姑娘推开夏运风,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我们枕霞楼有个大家都护着的妹子叫袅袅的,这两天就要挂牌,您跟宗将军提一提。”
若是能跟了这样的人,以后袅袅妹妹的日子不会太难过的。
至于宗夫人那个正妻,根本不需要放在眼里。
夏运风其实也想和宗徹拉近关系,听了这个建议心里飞快计算开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给宗徹送一个美人,对他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行,趁这人还没出城,待会儿我去说说。”夏运风应道。
丹丹姑娘立刻施礼,笑着道谢:“奴家就代妹妹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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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溆睡了一个大懒觉,醒来的时候宗徹都已经吃过饭,正在外间的榻上看公文,这些有军营来的关于草原上那几个部族的异动报告,还有冀平城恢复工作的汇报。
而当初沈知府发布的那个关于焦义的通缉令,在西北边的风国也传来了一些线索。
他正看着,头也没抬地朝旁边一伸手,将刚刚靠近的安溆捞在怀里,揉了揉还说道:“快去洗漱,早饭都凉了。”
安溆低头看他铁箍一样搁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臂,说道:“那先请您让我站起来。”
宗徹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下,道:“小懒虫。”
安溆被说得耳朵一红。
这时候都已经巳时过了吧。
她出来的时候,严晷严准不知道从哪儿逮着两只兔子,两小脸兴奋地提着还在蹬腿儿的兔子跑院子。
“嫂子,我们在后面林子里打的兔子。”严准小脸儿红彤彤的,高兴地将兔子往上举了举。
安翀也随后进来,跟姐姐解释道:“这宅院后面有一片荒废的宅子,长满了灌木荆棘,他俩看见了兔子便追了进去,没想到还真打到两只。”
严晷说道:“我们在军营整日训练,打两只兔子还不简单吗?”
严晷一向跟个小大人似的,今天也露出了独属于少年人的张扬肆意,可见打个猎还捉到了猎物让他心情不错。
安溆接过严准手里的兔子估了估,笑道:“好久没吃兔子了,等我吃过早饭,咱们做个冷吃兔。”
听见这话,连安翀也对午饭期待起来。
宗徹买的包子还能吃,安溆吃了一个包子喝了一碗饭,就开始处理那两只兔子。
不过兔子还是宗徹给宰的,按照安溆的要求剁好小块儿,他才洗洗手回房继续看那些公文。
腌制兔肉的这段时间,安溆叫安翀去外面说一声,把昨天着人买下的那个雷泽带过来。
换了一身新衣服的雷泽有些不自在,一上午都没人吩咐他做活儿,他也不催问,只是老实地坐在屋里。
时不时,目光会落在那些他换下的旧衣服上。
在旧衣服的上面,是一团盘在一起的藤绳,其实他头上的发髻,也是这个。
雷泽举手在发髻上摸了摸,心里很有些着急。
他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这么点东西,难道就是为了看着它们在大明失去生机的?
只是那些昏头昏脑的官员,根本也没谁在乎这样东西,他初回便向玉门城的官员献了一根,不想得到的竟是戏弄大人的驱赶。
本想自己种出来再献上,却又遇到了朝廷的福禄税,让他在家乡都待不下去。
雷泽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正在出神,门被敲响了,外面有人说道:“快收拾收拾,夫人要见你。”
想到昨天上午见到的那个夫人,雷泽做了一个决定。
外面等着的人见这汉子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圈藤绳腰带,皱了皱眉,但是到底也没说什么。
雷泽跟着那人到了一个院子,就看见昨日见到的夫人正领着三个孩子,往厨房窗口下放着的几个竹筒里倒开水。
听到脚步声,那夫人回头看了眼,说道:“先稍等会儿。”
雷泽哪敢说什么,便往旁边不碍事的地方站了站。
等倒好了热水,一个孩子又提了一个沉甸甸的竹篮子出来,垫脚挂在窗边,问道:“嫂子,冻多长时间?”
安溆笑道:“怎么也得一夜。”
严准乖乖地点了下头,说道:“明天做冰淇淋的时候,我还要帮忙。”
“好,”安溆让他们先去玩,洗好手走过来,在院子东边的一个暖亭坐下来,示意跟着进来的雷泽也坐。
北境的冬天是真能滴水成冰的,在外面活动这一会儿,都觉得手脚冰冷,进入放着两个炭盆的暖亭,温暖的气息才让人舒服起来。
安溆看了眼雷泽一直握在手里的藤绳,问道:“这甘薯藤,还有生机吗?”
似乎在自家历史的古代时期,红薯也叫甘薯,是西班牙殖民者带到东南亚之后,被闽南商人“偷渡”到华国的。
而这个带着红薯藤的雷泽,却是从西域那边来的,那他是从哪儿得来的?
雷泽却被这一句问话震惊到了,他没想到在大明,有人能认得这个东西。仔细一想,也是了,他跟着的那船上的人说过,那一边的国家早几年就开始派军队来这边占地了。
大明的海商不少,有人把这种好东西带回境内也不稀奇。
雷泽便没有隐瞒,把自己从十六岁到如今三十几岁,十几年的事大致说了。
当年他失去父母庇护之后,在哥嫂的嫌弃下不得不出门做生意,最后到大北边,过了冰川之后到了一片奇异的土地,接下来又是几年乘船南下,最后从东南上岸,想把这好东西带到贫瘠的家乡。
只是没想到,玉关城没有认识这东西的,家里又待不下去,他才辗转继续流落。
在他讲述这些的时候,安溆拿起放在桌上的红薯藤看了看,很粗的一条藤绳,外面是很常见的一种草藤,中心里面才有三根是红薯藤。
如果不是安溆眼神好,昨天根本看不出来的。
她在一根红薯藤上用指甲刮了刮,好在里面的纤维还湿润。
“这个能让我培育吗?”安溆问道:“等育好了秧苗,我只要十几颗就行。”
听到这话,雷泽彻底放心,说道:“现在小人都是夫人家中的仆人,夫人若是会种这甘薯,小人愿双手奉上。”
安溆笑了笑:“也行,到时这甘薯田,你负责管理,如何?”
雷泽起身,跪下叩头道:“多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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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溆在暖烘烘的厨房炸兔块儿的时候,宗徹也忙完了过来,他看到被浸泡在一个白釉瓷盆中的几根红薯藤,问道:“这东西真这么宝贵,你连上好的白釉瓷盆都用上了?”
说着,他就接过安溆手里的笊篱,自己站在灶台边炸了起来。
安溆又去盆边蹲着看那几根红薯藤,笑道:“当然宝贵了,十个白釉瓷盆也比不上一根红薯藤。”
如果她是带着什么商城系统穿的,也不至于这么寒碜。
不过这样也好了,能不费什么功夫就得到这种高产植物。
还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吃上玉米、南瓜呢。
安溆伸手指点了点红薯藤,又道:“明天再配一些营养液,先在暖房里种一波,等到春天有足够的新鲜红薯藤,那时候秧苗便取之不尽了。”
宗徹没见过这东西,转头看她对待什么珍宝的模样,笑道:“这是怎么吃的?蒸叶子?结果?”
“红薯成熟后,在土里结出来的块茎十分香甜美味。”安溆转身回到灶台边,站在一旁跟宗徹说话,“而且红薯藤红薯叶还可以喂猪,到时候只养猪的饲料这一块儿,我们就能省很多钱。”
说到这个,安溆就不得不认错,她做出让家人带小猪仔到北境的决定也太不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
草原是畜牧业的天下,为什么呢,因为它草源丰富。
牛羊能大批量的放牧,但是猪可就不行了,猪要吃麦麸的,然而在北境这地方,哪里来的麦麸给它们吃?
这么三十多万人,每天的剩饭菜根儿都少得可怜。
人吃饱吃好都是奢侈的地方,养猪就是一个负担了。
因此自从猪仔到军营之后,它们每天吃的,都是安溆通过方家从更南边收来的一些大豆高粱之类的粗粮。
就这样,还有人偷偷跟猪抢吃的。
安溆知道了,也不能去处罚那些人,小猪仔们到北境大营已经半个多月了,只是没有饿死罢了。
先前,安溆都想着再在就近的地方建一个饲料厂了。
得亏她在前世的时候爱好比较广泛,也有自己种植养殖的打算,所以看了不少相关书籍,对一些东西不知道具体,却总能知道个大概。
要不然,她想在这样的时空做一个好厨师都难。
好在如今是遇到红薯了,真是天也助她。
安溆颇有些豪情壮志,对宗徹道:“到夏天,你就能让人在草原上开一个养猪补习班了。”
宗徹好笑,能把养猪说得这么像一个大事业的,也只有她了。
中午的冷吃兔麻辣鲜香,另外炒了一个醋溜白菜,就着馒头,一顿简单却又量大管饱的午饭每个人便都吃得饱饱的。
安溆觉得吃得太单调,饭后没有去午睡,去调了几杯果茶。
正在厨房忙碌,哈哈哈一阵笑声在门外响起。
下人前脚进来禀报,一身青衣的夏运风就朗笑着走进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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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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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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