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所受‘情殇’更胜数筹,闷头钻牛角尖儿的情况,自然也比原著当中严重了许多。
偏林黛玉与他几近恩断义绝,肯定不会再主动登门解惑;薛宝钗又因为金玉良缘过了明路,也刻意避嫌不再去找他;至于史湘云就更不用说了,先前王夫人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她自然不好再与宝哥哥往来过密。
剩下三春当中,迎春木讷寡言、惜春崇佛尚道,也唯有一个贾探春有解劝宝玉的能力,偏她这几日又因为赵姨娘出师不利,自觉受了羞辱不愿见人。
至于宝玉身边的丫鬟们,虽也有几个识字的,但要让她们分辨出宝玉平常发痴所做的诗词,和这次参禅所做的诗词,究竟有什么不同,那就实在太为难她们了。
于是贾宝玉在家连悟了七八日的禅机,外界竟是毫无所察。
直到前两日皇帝传召,他仍是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甚至嘟囔着什么‘我非俗世人,何拘俗世礼’,大有要抗旨不遵的意思。
袭人几个这才慌了手脚,急忙把他的异状禀报给了王夫人。
王夫人好说歹说,才哄着他去了宫里陪王伴驾。
因放心不下,回来仔细盘问了一番,结果被儿子君前失礼的事情吓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想要念两声佛号,感谢佛祖保佑。
可想到这事儿就是因参禅引起的,当下忙又把佛号吞了回去,拉着儿子苦口婆心的解劝。
连着两三日不见成效,这天傍晚她又专门找了薛姨妈去,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妹妹说了。
薛姨妈这才知道当日一出《醉打山门》,竟惹出了这样的风波,当下忙代宝钗自责道:“也怪宝钗,点什么《醉打山门》倒还罢了,偏又说起什么寄生草来,结果引得宝玉……”
王夫人找薛姨妈来,并非是想兴师问罪,闻言摇头道:“这和宝钗无关,是宝玉这孩子自己犯糊涂——唉,类似的事情也不是头一回了。”
薛姨妈这才放心了些,又道:“也不怪宝玉,我们老爷还在世的时候,就常说这些道书禅机最能移性,小孩子家本就心性未定,一旦陷进去如何把持的住?”
王夫人听到这里,立刻攥住了薛姨妈丰润白皙的手腕,正色道:“所以才要有人从旁引导!如今林丫头与她生分了,云丫头又要避嫌,宝钗若再躲着他,他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可不就容易想东想西么?”
薛姨妈这才知道,姐姐找自己来是为了什么。
让女儿和宝玉亲近,她自然没什么意见,于是忙道:“她姑娘家家的,难免脸皮薄,缓些时日就好了。”
随后又忍不住好奇:“林姑娘倒罢了,这云丫头是因什么要避嫌?”
王夫人便把金麒麟的事情,以及史家后续的反应简单说了一遍,最后又道:“这不,今儿史家才传了准信儿来,托我们老爷把话点明了,好让焦家择日登门提亲呢。”
薛姨妈听说因为一场误会,焦顺竟又得了史家的青睐,不由得啧啧称奇:“这当真是巧了,云丫头自小带在身边的那只金麒麟我也是见过的,谁成想偏就与顺哥儿的凑成了一对儿!”
“听说是焦大给他的,说是什么祖上传下来的信物。”
姐妹两个正说着,外面就有人禀报,说是焦大爷已经到了,偏老爷正在出恭,故此想请太太示下,是先让焦大爷在偏厅里候着,还是请进来见见。
王夫人听说贾政在上厕所,脸上先就透出三分不虞来,嘴里却道:“畅卿也不是外人,等我这里准备准备,就把他领进来说话吧。”蜀南文学
说着,她自己先端正了身形,又催促薛姨妈整理仪容。
薛姨妈一面掩好襟怀,一面奇道:“姐夫一时不便,让顺哥儿在偏厅候着就是,这怎么还要来问姐姐?”
“这……”
王夫人面露迟疑之色,可想到妹妹毕竟不是外人,何况她也早想倒一倒这苦水了,便叹道:“你有所不知,老爷先前也不知从哪儿弄了些虎狼之药,初时还不觉什么,近来竟就伤了胃肠,每每如厕都要小半个时辰,下面人多半也是怕冷落了畅卿,所以才禀到了我这里。”
薛姨妈没想到无意间,竟打听出了这样的大瓜。
当下掩住双唇,美目笑的月牙仿佛,促狭道:“怎么说也是上了年纪,姐姐总要体谅姐夫一些,莫要他太过‘操劳’才是。”
“你胡说什么!”
王夫人在桌子上轻轻一拍,恼道:“他分明是在赵姨娘屋里操劳成疾,如今却偏要我来善后!”
薛姨妈这才知道误会了,讪讪一笑道:“是药三分毒,这等事总要发乎于情才是正理,姐姐正好借此管束管束,免得那小蹄子坏了姐夫的身子。”
说着,又故作神秘道:“我那里倒有几件新做的亵衣,都是外边罕见的样式,等明儿拿来给姐姐试试。”
王夫人其实早就惦记上她那些东西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如今薛姨妈主动奉上,倒正应了王夫人的心思。
偏她面上还一脸嫌弃的样子,义正言辞的数落道:“我知道你自小就爱这些奇装艳服,只是如今身份毕竟不同,多少也该收敛些,不然若让外面知道了,那些赃心烂肺的小人们还不知怎么编排你呢!”
薛姨妈自是满口应承,至于改不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却说就在她们姐妹边整理妆容,边说些私房话的时候,焦顺也正跟一个小丫鬟,在廊下有一搭无一搭的闲扯。
这小丫鬟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生的唇红齿白面容姣好,更有一种特殊的明媚爽利感,让人瞧着就觉得她是个落落大方的。
因里面一直也没叫‘进去’,焦顺便随口兜搭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瞧你有些眼熟,却又好像不是在这院里见过你。”
“大爷真是好记性!”
那小丫鬟笑道:“我叫小红,原是宝二爷屋里的粗使丫鬟,因这边儿少了人,才临时被调了过来。”
“原来如此。“
焦顺恍然点头,又顺势打探道:“方才传话那人说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你可知道究竟是什么喜事?”
“这我如何知道。”
却听这小红脆声道:“不过既是天大的喜事儿,也没有掖着藏着的道理,等您见了老爷太太自然就知道了。”
焦顺随后又与她闲扯了几句,难为她一个小姑娘竟是对答如流,言语间不乏讨好的意思,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是在趋炎附势。
不得不说,这贾宝玉院里还真是盛产人精。
“请焦大爷进来吧。”
这时里面有人扬声传唤,然后门帘左右高高挑起,焦顺忙抖擞精神进了堂屋。
就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身后这个小红,大概就是原著当中主动丢下帕子还是香囊什么的,借机勾引贾芸的那个俏丫鬟。
如今她莫名其妙的到了王夫人院里,这桩事情也不知还会不会发生。
一面想些有的没的,焦顺一面上前见过了王夫人、薛姨妈姐妹,然后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目不斜视的样子。
王夫人也还罢了,宽衣大袖的瞧不出什么来,那薛姨妈纵然整理了仪容,但盘腿坐在床上,一手拄着炕桌身子微微前倾,依旧凸显出了巍峨乱颤呼之欲出壮观景色。
偏焦顺生的又魁梧高大——这两年多又长了两寸有余,将近一米八五的样子——这居高临下的一抬眼,实在是想不失礼都难。
王夫人隐约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不由偏头瞪了妹妹一眼。
但薛姨妈自小和徐氏在一处,直把焦顺当成是后生晚辈,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避讳的。
见姐姐不开口,她便先笑着问了句:“你母亲最近可好,怎么也不见她去我那里?莫不是……就要跟我生分了?”
那中间隐去的部分,自然是担心徐氏是因为两家的亲事没成,所以恼了薛家。
其实这话当着王夫人的面说有些不大合适,不过薛姨妈一贯没那么多心眼,想到什么也就直接说出来了。
“姨太太误会了。”
焦顺下意识的抬了下眼,然后忙又垂低了,赔笑道:“我母亲是又跑去紫金街那边儿监工了,她老人家盼自己的房子盼了半辈子,如今想起一出是一出,连工部的大匠听了都头疼不已,我父亲又实在劝不住,就只能由着她了。”
听他说的有趣,王夫人和薛姨妈都笑了起来,尤其是薛姨妈笑的是花枝乱颤跌宕起伏,惹的焦顺差点又忍不住抬眼偷看。
他一面毕恭毕敬的,一面却暗自琢磨着,晚上必要让玉钏穿上那几件出自薛家的王夫人旧物,好生去一去心头邪火。
这时忽听王夫人道:“其实这回找你来,是有件天大的喜事。”
又是这话。
焦顺在心底打好了腹稿,只等王夫人提起探春的事情,就婉转的推拒掉。
不想王夫人却道:“也算是错有错招,先前因那一对儿金麒麟的事情,惹得外面议论纷纷,我和老爷原还想着去保龄侯府解释解释,不想史家祖上竟曾用这金麒麟定下一桩姻缘,后来因起了战乱,彼此就失散了,不想如今隔了数世又应在了你和云丫头身上!”
“这是天作之合,再加上史家也有意了去祖上遗愿,故此特意找了你的生辰八字请高人批卦,不想竟又是一等一的般配!”
“现如今保龄侯府有意结亲,只等着你们家托人登门做媒,这岂不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这一番话说出来,焦顺先是愣怔当场。
继而又觉得无比的熟悉,后来仔细一想,这不正是当初在别院里,自己随口编来哄骗史湘云的嘛?
到底是碰巧了让自己一语成谶,还是史家本就有意结亲,故意拿自己的谎话做由头?
不过无所谓了,能迎娶史湘云这位侯府千金,对他而言无疑是一桩喜事——虽然有些对不起正在攻略的林妹妹,不过活泼健康的史湘云,论出身相貌显然都更符合焦顺的胃口。
当下忙装作欣喜若狂的样子道:“这、这、我……小侄一切听凭世叔和婶婶吩咐!”
见他一时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王夫人满意的笑了起来,自觉先前对焦顺的亏欠,终于算是有了弥补。
当下又道:“能帮的我和老爷自然会帮你,可这登门提亲的事儿,我们却不便出面——最好能找个与史家相熟,身份也足够的中人。”
说白了,荣国府还是怕担上‘家奴尚主’的名头。
焦顺略一沉吟,立刻就有了人选,于是请示道:“不知请神武将军冯唐冯大人出面,合不合适?”
这冯唐就是冯紫英的老子,当初焦顺为了对付军械司,特意向冯唐献上了‘军方代表’的妙计,使得冯唐狠狠赚了一笔云贵官兵的好感度。
现如今那些骄兵悍将迁转京营,对别人一概不服不忿,偏只冯唐能够辖制他们。
正因这份缘法,冯唐对焦顺一直都是另眼相看,还叮嘱冯紫英主动交好焦顺。
如今托冯唐出面做媒,他肯定会欣然接受。
“冯将军。”
王夫人略一思量,缓缓点头道:“他家与史家也是世交,虽不如我们亲近,倒也是个极妥当的人选。”
“那我明儿就去冯将军府上请托!”
焦顺迫不及待的敲定了这事儿,正要再次谢过王夫人传讯,忽听外面有人惊慌大叫:“不好了,老爷便血了!”
焦顺:“……”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感冒头晕码字不得劲儿,差百十个字不满四千,容老嗷瞎扯两句:写到这里,基本确定史湘云就是原配正室了,不过以老嗷一贯的风格,该收的肯定都要收的,只不过也不非得安置在家里,贾琏还能弄个外室呢,焦大爷难道还比不得贾琏?
最近一些剧情也都是在为这些后续做铺垫——总之炒股的事情,老嗷是不做的,老嗷更喜欢一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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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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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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