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桥松的神念自己跟自己玩起来,一会化作狮子搏兔,一会化作兔子蹬鹰,一会有化作老鹰抓小鸡,一会再化作小鸡炖蘑菇。
甚至干脆自己用神念编排一部《人与自然》。
还配上熟悉的赵忠祥配音:“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这神念比起神识要更强大,相当于一门神通,甚至比神通还要千变万化、无所不能。细微处千万只蝴蝶也能翩翩起舞,磅礴处一剑斩过大地寸草不生。
当然,这一切都是无形无质,只有池桥松自己能感受到。
神念已经超出了人世间的维度。
“等我真灵元婴孕育好,出去之后,当真是一个念头便能杀人。”
身处于完美金丹,池桥松暂时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不过想来虽然感觉过去很久,但实际上应该不会很久。
宗师往往在战场上一蹴而就,直接就能凝聚元婴。
天师很难靠气运洪流加持,直接凝聚元婴,但水到渠成之后,也能一天半天便凝聚元婴。
他身为上师,冲击仙师,凝聚真灵元婴,有个三五天应该已经足够。
这样想着。
不知道又过去多久,神念已经没有新花样可以玩,真灵元婴身上的五個光点已经全部孕育完成,代表五处被神通所填充的窍穴。
此时。
池桥松的神念便如泡沫一般幻灭,一切意识都回归到真灵元婴之中,他便感觉自己好似快要从睡梦中醒过来。
眼皮有些沉重,抬了一下没抬起来。
而包裹着真灵元婴的完美金丹,已经看不到一丝金光,成为了一具空壳,然后缓缓破裂出几道裂缝。
有光,从缝隙投射进来。
真灵元婴,或者说是池桥松,下意识的抬手遮挡在眼前。
等他的双眼恢复正常,可以适应外界的光线时,才豁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间破烂宿舍的地板上,脑袋还被磕了一个大包。
“我这是……”池桥松脑子有点迷糊,看向宿舍的窗户外面。
一列绿皮火车冒着黑烟呜呜驶来,远处低矮的平房周围,水泥杆子上面密密麻麻的缠着电线,有麻雀从电线上集群起飞。
“讲武堂?”
池桥松有些迟疑,感觉这地方特别熟悉,但又特别陌生。
然而不等他脑子清醒过来,外面猛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竟是那一列绿皮火车突然脱轨,车厢撞出轨道外,撞碎不知多少间平房。
火焰升腾,黑烟滚滚。
哀嚎声在爆炸声的间隙传来,死伤百姓不计其数,哭声连成一片。
吱呀吱呀的钢铁摩擦声中,绿皮火车的后面部分车厢,一节连着一节脱轨,摔在铁轨两侧,造成更大的伤亡。
轰!
火车头爆炸,一枚细小的铁片如同高速射击的子弹,直接射中宿舍窗户上的玻璃。
哗啦一下,玻璃碎了满地,铁片势头不减的射中墙上海报,一张略微泛黄的女明星写真,直接把女明星胸口扎个洞。
池桥松愣住了。
但很快就被鼻尖的刺痛惊醒,伸手一摸全是血,鼻子已经被玻璃渣划破。
啪嗒,宿舍门被推开。
一名瘦高个学员匆忙跑进来:“快点,池桥松……啊,你流血了!”
“你是?”池桥松舔了舔嘴唇,鼻子上流的血已经流进嘴巴里,咸咸腥腥的,却激不起来他任何情绪。
直至现在,他脑子依然是懵的。
“我是王民忠啊,快点跑吧,瓯阀打过来了,墨坎县马上就要沦陷了。”王民忠拉住池桥松,将他往外面拉去。
恰在此时。
宿舍外面轰隆一声,随即好似地震一般。
从破了玻璃的窗户往外看去,远处一座工厂发生爆炸,原本高耸的化学罐子,已经冒出蘑菇云一样的黑烟。
轰!
冲击波抵达,窗户上仅剩的几块玻璃,全部碎裂。
池桥松和王民忠也被震得摔倒在地上,就这样,王民忠依然死死拉着池桥松的手,想要把池桥松带出宿舍。
“快点跑啊,瓯阀已经炮轰咱们墨坎县了!”
池桥松没有跟着跑,他甩开王民忠的手,径直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已经炮火连天的世界。
嗡!
有战斗机低空掠过,机翼上有显眼的瓯阀标志。
咻!
机翼下方挂载的导弹射出,将更远处的一座工厂炸掉,整个墨坎县已经在瓯阀的火力之下,变成了人间地狱。
“你愣什么啊,还不快跑!”王民忠又过来拉他。
却被池桥松反抓住手腕,随即池桥松转过头来,仔细的盯着王民忠:“你为什么要拉着我往外跑?”
王民忠一愣:“你傻啊,不跑等死吗?”
“跑了才会死。”池桥松平静的说道,“我很好奇,你们这种东西,到底算是我渡劫时的心魔,还是什么其他东西,比如,毁灭了地府·仙轮计划的邪恶力量?”
“你在说什么啊!”
“说实话我现在很担心,上界是不是被你们这些邪恶力量填满,若我真的修炼成仙,还要不要飞升上界。”
王民忠脸上显现出不耐烦:“你到底在说什么,不跑就来不及了!”
池桥松好整以暇道:“我见过你,或者你们,在地府的恶狗岭,那时候我还亲自烧毁过一颗挺恶心的大眼球。”
听到池桥松说的话,王民忠却陡然变色。
随即便见他的身体裂开,一阵阵血肉翻涌,化作一颗巨大的眼球悬浮在池桥松面前,眼球后面一根肉色触手延伸到门外。
眼球就这样盯着池桥松。
而宿舍之外的世界,原本炮火连天的景象,好似一张纸燃烧过,从远处一直燃烧过来。烧燃过后的地方,只剩下无尽的灰暗废墟。
没有墨坎县,也没有瓯阀,只有荒凉的灰色景象。
甚至除了池桥松所在的这间宿舍之外,全世界都被灰色笼罩,无数触手缠绕在宿舍外面,但是被一股力量阻挡,无法破入宿舍中。
只有王民忠所化的一枚眼球,从门外伸进来。
眼球的瞳孔中,倒映出池桥松的身影。
不。
并非池桥松的身影。
池桥松注视着瞳孔中“自己”的身影,却清晰的感受到,那不是自己而是前身,那个被他穿越的前身。
身影好似在诉说着不甘心。
但池桥松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们影响不了我,我就是我,没有人可以动摇我、代替我。”
说着。
他伸出手臂,直接插入眼球之中。
仿佛有无数怪物在嘶吼,眼球痛得肌肉乱颤,外表的肌肉青筋暴起,却无法阻止池桥松的手臂,就这样插了进去。
硬是从眼球的瞳孔中,将那一道属于池桥松前身的身影抓了出来。
手臂拔出。
前身的身影化作一个光点消失。
外面灰暗的世界在毁灭,眼球背后的巨大血肉也在瓦解,池桥松淡淡说道:“我要谢谢你们,若非你们以心魔的方式侵入,我还真没法消弭前身留下的印记。但以后不会再有了,天上地下,我独一无二。”
轰!
眼球碎开,外面的光亮照进来,宿舍直接淹没在白光之中。
池桥松不由得抬起手掌,挡在自己的眼前,等到白光暗淡下去,眼前出现了模模糊糊的影子,那是完美金丹的外壳彻底碎裂。
真灵元婴出世!
…
…
…
“云碧琼已经回京了,你可以对瓯江、潮汕发起进攻。”琼尊坐在榕城市豪华府邸的主座上,淡淡说道。
下首便是榕阀的大帅黄达祥,以及榕阀的骨干主力。
“琼尊,我的实力与朱光闪齐平,您若不出手帮忙,我难以击退朱光闪。”黄达祥恭敬说道。
“此刀,冥器,我已经对你开放权限,击败朱光闪足矣。”琼尊手中突兀出现一把三尖两刃刀,扔给了黄达祥。
黄达祥双手接住三尖两刃刀,入手只觉有一座山那么重,差点就没拿得稳。
不过很快他便祭炼了三尖两刃刀的第一层禁制,初步掌握住三尖两刃刀的驭使方法,当然第二层禁制依然在琼尊手中。
将三尖两刃刀往地上重重一顿,地板便皲裂出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黄达祥回身看向榕阀骨干主力,一瞬间表情变得沉重且狂热:“一统海西,便在今日,诸位助我破入宗师,往后再不用看洪阀脸色!”
“大帅请吩咐,我等正要拿回应得的一切!”心腹立刻大声附和。
其他骨干主力,也纷纷应和。
琼尊坐在主座上,看着榕阀大帅对麾下动员,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等黄达祥完成动员之后,他才开口说道:“不必磨磨蹭蹭,将榕阀主力召集起来,莪带你们飞去海阳市,直接对朱光闪发起突击。”
见识过琼尊的实力,黄达祥大喜道:“多谢琼尊!”
“我只要杀死池桥松,你们切勿耽搁我的事情。”
“请琼尊放心,您击杀池桥松,我们统一海西省,彼此乃是天作之合。”黄达祥大笑,只觉得人生又有了希望。
当日亲眼所见潮阀大帅孙玉满,被池桥松在众目睽睽之下割头而去。
他便心胆都吓得裂开,而后洪阀吞并瓯江地区、潮汕地区,将榕莆地区包围,使他成为瓮中之鳖,让他愤懑到自暴自弃。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琼尊的出现,让他看到了破局的希望。
至于与异类合作这点道德瑕疵,对黄达祥来说屁都不算——池桥松能将异类涂山孑运作到省府当高官,他黄达祥自然可以借助琼尊一统海西省。
半个小时的动员,榕阀主力大军顺利集结。
郊外的荒地上,琼尊显出了本体原型,一只翅膀遮天蔽日的巨大金翅大鹏鸟,下一刻,金翅大鹏鸟翅膀一扇。
荒地上所有榕阀武者,便齐齐消失。
全都好似悬挂在了金翅大鹏鸟的翅膀之下,跟着金翅大鹏鸟飞行,几乎眨眼之间便来到一座城市上空。
赫然便是此行的目的地海阳市。
金翅大鹏鸟贴着城市低空滑翔,再一抖翅膀,榕阀武者们便纷纷落地,向早就探查好的朱光闪府邸袭击而去。
黄达祥一马当先,拖着三尖两刃刀虚空踱步。
等到府邸之中的朱光闪飞身而出,他已经挥动三尖两刃刀轰然劈向朱光闪,在朱光闪的惊惧眼神中,将朱光闪劈得吐血倒飞。
“哈哈哈哈!海西省,今日便由我榕阀一统!”
黄达祥放声大笑,将连日来的郁结之气全部宣泄出去,随即再度提起三尖两刃刀,狞笑着冲向朱光闪:“死!”
在他的带领下,几位大师巨擘,齐齐将朱光闪围住。
其他武者则突袭海阳市各地,将潮汕地区的行政中心彻底占据。
天空之中的金翅大鹏鸟已经重新化作三米高的壮汉琼尊,双手抱胸,冷冷注视着地面上人类武者之间的战争。
“有趣。”
“气运在人类之中波动……果然是受到天道钟爱的物种,不过,却令我感觉到恶心。”
“我的儿子怎能死在这群人手中,我本该有大把时间去寻求超脱,而不是在这里玩游戏。这一切都是拜你池桥松所赐,那么,就准备好接受我的蚕食!”
琼尊木然的表情上,嘴角有一丝丝的冷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便用这滚滚气运,将你粉身碎骨!”
噗嗤!
下方,朱光闪被三尖两刃刀再度劈中,血洒半空。
但却借助三尖两刃刀上的力量,直接向海边坠去,不等黄达祥追到身后,他已经坠入大海,气息就此消失。
“大帅!”有大师赶来。
黄达祥哈哈一笑:“无妨,朱跑跑擅长逃跑,就让他跑吧。诸位随我将潮汕地区克复,海西省一统局面将至!”
接下来。
无需琼尊再来帮助运输,榕阀在黄达祥的带领下,势如破竹的侵入潮汕地区另外四座城市。没有任何一位洪阀都统,能够抵挡黄达祥以及他手中的三尖两刃刀。
鲤城市。
三元市。
闽西市。
以及最后的汀漳市。
榕阀如同一股洪流,直接将潮汕地区全部吞并,然而站在汀漳市的市公署之中,黄达祥却皱起眉头。
“大帅,李通带人将闽北市占了。”副官汇报道。
黄达祥怒不可遏:“好你个李通,难怪我无法汇聚海西省的气运洪流,助我冲击宗师境界,却是你在背后捅刀子!”
一提三尖两刃刀,黄达祥顾不上休息,便率领麾下大师们,向闽北市飞去。
等他到了闽北市,便要学王新建在战场上临阵突破,冲击宗师。然而李通也很识相,连场面话都没放,便撤出了闽北市。
黄达祥站立在半空中,不断澎湃气运洪流,却依然差了一丝效果。
他不由得落回到闽北市公署,很快又得到副官传信:“大帅,闽西市被蔚成凯攻占,受了重伤的朱光闪也露面了。”
“操!”
黄达祥气急败坏道:“这群渣滓,玩我!”
…
…
…
平京市。
太液池大总统府,九位内阁巨头表情严肃的聚在一起。
“地府震动,诸位怎么看?”大总统泰仲文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停留片刻。
监察使吴光孔,眯着眼睛说道:“冥器被取走太多,应是地府震动的主要原因,比如最近我们中的某位,就从地府新取了一件冥器。”
说着。
他的目光便投向了内相海寿红青:“内相以为然否?”
海寿红青默然不语,身旁的协调史元化余哂笑道:“冥器有缘自可拿取,既然你吴光孔大公无私,为何不把自己手中冥器,放回地府?”
仲裁史马金箍立刻反驳道:“若是地府稳固,冥器谁来拿取自然无需多管。但此时地府已经震动碎裂,若是再继续拿取冥器,迟早会造成上古大能的封印失效,让邪恶力量破封而出,危害人间、生灵涂炭。”
吏相明公兆皱眉:“我等身为内阁,拿取冥器为的是乾坤社稷,但是如池桥松这样的地方军阀,竟然手握两件冥器,很不像话。”
财相洪同元淡然道:“据我所知,他只拿了一件,另一件是有人赶着送上门,可惜这等好事没发生在我身上。”
海寿红青深呼吸一口气,依然保持沉默。
外交史高奎英则说道:“不如由大总统出面,劝说池桥松将其中一件冥器放回地府,对他陈述其中利害,相信为了大夏百姓,他会同意的。”
泰仲文冷眼看着高奎英:“你是外交史,这任务便交给你去与池桥松交涉。”
高奎英眼睛一亮:“大总统这是允许我外出了?”
元化余接口道:“不如就由我与外交史一道,去向池桥松陈说利害。”
泰仲文冷哼一声。
坐在会议室落里的武功使云碧琼,忽然高声嗤笑道:“一群内阁巨头,被人堵住大夏门口,不敢上去争斗,反而在这里算计一位小辈,当真是恬不知耻!”
见到明公兆、高奎英、元化余等人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云碧琼丝毫不惧,继续冷笑道:“看什么看,说的便是海寿红青、明公兆、高奎英、元化余你们四人!”
高奎英怒叱道:“疯婆子,嘴巴放干净点!”
元化余则阴阳怪气道:“这池桥松长得是年轻漂亮,难道就允许你云碧琼去算计他,不允许我们算计他。”
云碧琼继续冷笑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眼见着内阁会议吵了起来,泰仲文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肃声道:“安静,都安静!地府震动迫在眉睫,我准备带队下去调查一趟。海寿红青、明公兆、云碧琼,你们三人跟我一起,其他人各司其职!”
“大总统,换个人,我不想下地府。”云碧琼说道。
“为何?”
“那只大鸟一日不除,我便一日放不下心。”
“放不下心什么,这是放不下自己的小情郎吧?”元化余又在阴阳怪气。
云碧琼手腕一抖,一道匹练噌啷射向元化余,不过元化余早有准备,伸手一抬,便将匹炼挡住,嘿嘿道:“动手了,着急了,若不是为了小情郎,为何那么在意琼尊,这些年又不是只有琼尊进犯我大夏。”
啪嗒。
不等云碧琼继续攻击,大总统泰仲文便勃然大怒:“元化余,你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便将你的嘴撕裂!”
元化余眼睛眯了眯,对泰仲文的话十分忌惮。
不过还是忍不住呛声道:“若不是为了小情郎,云碧琼为何不顾禁令,跑去与琼尊做对?”
云碧琼收回匹炼,转身就往外面走去,到了门口才停顿一下脚步,淡淡道:“别用你那肮脏的思想质疑我,我只是不喜欢琼尊这个名字!”
说完便消失在门口。
元化余不屑一顾的哼道:“撞个名字就要喊打喊杀,谁信!”
…
…
…
轰!
真灵元婴问世。
端坐在山头洞府中的池桥松,豁然睁开双眼,目中神光如同剑刃一般激射,在洞府墙壁上打穿两个洞。
“回来了!”
他站起身来,静静感受自己现在的身体。
血肉之躯变化并不大,只是原本澎湃的真气已经渲染上一抹别样神采,那是与神通相仿的力量,乃是神力。
与其他宗师、天师的阳神力、阴神力不同。
他的神力就是阴阳结合的圆满神力,也是大宗师、大天师辛苦追求的神力,只不过神力才有一丝丝而已。
神识已经与完美金丹结合,孕育成真灵元婴,但是有更强大的神念替代。
念头席卷,便在他面前,凝为一面镜子——用肉眼看不见这面镜子,唯有念头自身能感应到镜子的存在。
镜子当中,池桥松蓬头垢面。
浑身都被一层油污包裹,显然那是完美金丹孕育成真灵元婴后,所留下的残渣排出体外,形成的污垢。
轻轻一抖。
这些污垢便扫落下去。
池桥松从紫红葫芦中取出一套深蓝色将军制服换上,这才神念下沉,内视起自己身体之中的真灵元婴。
他在用神念看真灵元婴,真灵元婴也睁着大眼睛看神念。
好似自己看自己,十分奇特的感官。
真灵元婴处于身体中的虚空节点,并非在身体的具体某个部位,感觉只有巴掌大小,金灿灿又胖嘟嘟。
可爱极了。
“咦?”池桥松迅速发现盲点,“怎么会有六个窍穴有神通?”
但见真灵元婴的身体中,左手、右手、左脚、胸口、丹田以及右肩,各有一个光点在闪烁,每一个光点便代表一种神通。
“是了,是我击破‘心魔’时,将前身的影子抓回,然后化作了我的神通!”池桥松迅速回忆起先前情况。
似乎是从地府而来的邪恶力量,化作心魔来诱骗他。
只是池桥松的神念洞察细微,根本不会被这心魔诱骗,反而借助心魔的力量,将穿越留下的隐患彻底平复。
“出去转转!”
池桥松的念头一起,便见真灵元婴哈哈一笑,跟着念头飞出身体,从天灵盖位置直接遁出,然后在洞府中飞快的转圈。
紧接着。
真灵元婴悬停在眼前,与池桥松的血肉之躯对视,这成了更加奇特的自己向自己。
蓦然,池桥松伸手拍了拍真灵元婴,就好似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回吧,不愧是仙师,真灵元婴当真是另一个我!”
可以说。
他现在一个灵魂控制两具身体,一具便是真灵元婴,一具则是血肉之躯。
血肉之躯随时可以舍弃,如同昆虫褪壳,因为真灵元婴继承了一切灵魂本质,包括法宝,包括神通。
仔细看便能看到,真灵元婴一只手上捏着超小号三宝玉如意,一只手上捏着超小号遁龙桩,脚上则踩着超小号的锟铻剑。
脖子上挂着定海珠,后背上挂着八德池。
只要一个念头,这些法宝便可收入真灵元婴的窍穴之中。
等真灵元婴没入血肉之躯中,池桥松的两套感官系统又恢复成了一套,神念荡起,身形直接托举悬浮。
随即也不用祭出左手手腕的运财童子,便如同一道光飞向不远处的二十四亩上田。
“神念果然强大,包裹我前进的速度,比运财童子还要快上几分……如今我连运财童子都不需要了。”
驭物没有自己飞得快,自然也就失去作用。
池桥松落地后,赫然发现建木已经大变样,原本只是一根光秃秃的柱子,一米左右高度有个弯曲枝桠,挂着一盏现在法神通的莲台。
但现在。
在现在法神通莲台周围,竟然又多出四根枝桠,与莲台所在枝桠处在同一节上。
这四根新的枝桠,分别是挂着一枚蟠桃的蟠桃树枝,挂着一簇桂子的月桂树枝,挂着一串葡萄的葡萄树枝。至于最后一根枝桠则有些像是怪物触手,触手顶端向上翘起,形成一个小圆盘,上面端坐一个古铜色小人。
小人的面貌,与池桥松自己有几分相似,但是更加年轻稚嫩。
“嗯?”
池桥松神念展开,发现原本代表武道外功根基的月桂树、武道内功根基的蟠桃树、旁门左道根基的葡萄树,都已经消失不见。
“合而为一了?”池桥松惊讶之后,便迅速明白过来。
他如今已经成功结婴,武道内外、旁门左道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故此如同凝聚神通一般,这三棵本灵根,便凝聚在了代表仙道根基的建木之上。
也就是说。
如今他才真正踏上仙道,走上唯一的修仙大道。
目光凝视在建木上,信息予以回馈:“炼气化神圆满,真灵元婴凝结。”
至于下一阶段的修仙法门,暂时没有接触到,所以建木也没有开启,依然保持着两米多的高度,古铜色光泽。
之前第一盏莲台上的信息依旧:“十二品莲台,神通现在法。”
旁边挂着一簇桂子的月桂树枝,信息传来:“武道外功月桂树,神通法天象地。”
另一边挂着一颗蟠桃的蟠桃树枝,信息随之而来:“武道内功蟠桃树,神通五雷正法。”
再一旁挂着一串葡萄的葡萄树枝,也有信息:“旁门左道葡萄树,神通五行大遁。”
最后池桥松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好似触手一般的枝桠,上面同样有信息回馈:“不可名状之触,神通三头八臂。”
“不可名状之触!”池桥松眉头深深一拧,“就是我结婴时侵入的心魔,源自地府、源自上界的邪恶力量?”
无法知晓更多。
倒是对三头八臂神通,池桥松有些好奇。
不过他还有另一个神通没有查看,于是抬起头,看向建木顶端的花朵。
花朵已经化作第二盏莲台,只是没有下一阶段法门,所以还没弯曲成为枝桠,信息很快回馈过来:“十二品莲台,神通过去法。”
“果然是过去法,先试一试仙道赋予的神通!”
池桥松略作思考,便从现在法神通开始摸索,直接盘膝坐在悟道石上,然后真灵元婴伸出胖嘟嘟的小手。
在小腹丹田窍穴位置一拍。
瞬息之间,过去法神通发动。
池桥松身下缓缓浮现一座通体金灿灿的十二品莲台,他也瞬间清楚了过去法到底是什么神通,随即从莲台上站起来离开。
回头看向十二品金色莲台时,莲台上依然端坐着一个池桥松。
“池哥,你出关了?”一声欢呼,是周今瑶发现了池桥松,她快步走过来,关心的问道,“修炼有没有进展?”
然而她对端坐在莲台上的池桥松,视而不见。
对那座金光四溢的十二品莲台,同样视而不见。
池桥松对此却毫不意外,过去法神通正如其名,乃是生成一个“过去身”,如同身外化身一般神妙。
这个过去身与真正的池桥松一模一样。
只是他所经历的一切,对于端坐在莲台之上的真正池桥松来说,都属于过去式。
当过去法神通散去,过去身便随之消失,时间线修正回来,先前隐身一般的真正池桥松,才会重新显现。
等于说。
过去法神通,就是将过去池桥松与现在池桥松逆转,使得现在池桥松虚化,过去池桥松代替他做事。
需要时便可散去神通,过去池桥松重新融入过去,现在池桥松结束虚化,继续维持池桥松的完整时间线。
这项神通的好处,短短片刻,池桥松已经摸索清楚。
那就是过去身得到的一切好处、坏处,都可以选择性的继承。
比如过去身探索地府,得到了一件宝物,收入过去身的紫红葫芦中,神通散去,现在池桥松的紫红葫芦中,也会出现这件宝物——这是通过神通逆转过去与现在的时间线,将宝物直接在时间线上转移过来。
再比如过去身中了埋伏,被乱刀砍死,神通散去,池桥松可以选择不要这段过去,于是对方砍死的不过是个幻象而已。
与此同时。
过去身的一切法宝、神通,甚至过去身本身,都与真正的池桥松没有区别。
毕竟这是借助过去法神通,岔开的一条时间线,自然一切都真实的无以复加,法宝神通过去身想用就用。
而且过去法神通,就好似过去与现在时间线上的一个支点。
所以只要池桥松不想结束,过去身可以持续十天半月,甚至可以把过去法神通,形容为一个被动的Buff,而不是需要耗蓝的技能。
看了一眼处于虚无状态的金色莲台,以及莲台上可以称之为“现在身”的自己,池桥松满意的笑了笑。
随即拉起周今瑶的手,微笑道:“师姐,我已经晋升天师,天上地下,再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我,外面情况如何了?”
“正要跟池哥你说,朱督理和李督理他们快要支撑不住,我爸准备亲自奔赴潮汕地区,好说歹说才将他劝下……那琼尊仗着速度快,直接带上榕阀众人奔袭潮汕、瓯江两地,省府制定的拖延计划告破,黄达祥随时可能晋升宗师。”
快速将情况说完,周今瑶这才想起什么。
惊呼出声:“池哥,你刚才说什么,你晋升天师了?”
“不错,我已经晋升天师,对我来说,并不一定非要借助气运洪流。”池桥松将手腕上的两只运财童子摘下。
随即放入周今瑶的手中:“师姐,这交给你处理了,于我已经无用。”
“那池哥你用什么?”
“神通!”
池桥松简单挥挥手,便向松园村大门走去:“师姐,我先去解决掉外面的麻烦,等会再来跟师姐你详说。”
一步迈出。
松园村大门随即收起。
呼吸着外界稀薄的灵气,池桥松念头转动,真灵元婴便拍了拍肥嘟嘟小手,右手的五行大遁神通悍然发动。
金、木、水、火、土,只要是这五行归属之物,都可以借助用以施展遁术。
这一刻世界在他眼中,被分解成了白、绿、蓝、红、黄五种颜色的五行构造,以及其它不属于五行的灰暗构造。
他轻轻接触黄色构造,便施展出土遁。
刹那间大地山峦都在他的感知之中勾勒出形状,他身体处于特殊状态,借助无处不在的泥土向洪都市遁去。
直接从省府大院中遁出。
深蓝色的将军制服,并未沾染任何泥土,就这样龙行虎步走向省府大楼。
见到久未露面的池桥松,工作人员们虽然惊讶,但依然恭敬的行礼问好,池桥松淡淡点头回应,直奔办公室而去。
“大帅!”周炜等人诧异问好。
“瓯江地区和潮汕地区怎么样了?”池桥松大马金刀的坐进椅子上。
以往完美金丹会被气运推动,不断运转,但现在气运似乎并不能推动真灵元婴成长。真灵元婴却将气运洪流抓住,好似抓住一条小蚯蚓,放在手中把玩。
“刚接到消息,李通被黄达祥重创,已经撤回姑篾地区,无力再去榕莆地区拖延海西一统。朱光闪和蔚成凯、庞四海等人,现在也准备撤出潮汕地区了。”
“琼尊速度太快,虽然他不直接参战,但他让黄达祥可以双线作战,直接破了我们的推演计划。”
“而且那把三尖两刃刀,威力太强,连朱光闪都无法抵抗。”
周炜等人,三言两句将局面介绍完全。
池桥松听完之后,对如此局面并不紧张:“人没事就好,区区黄达祥,即便晋升宗师,我杀他也是一刀的事。”
“我们不担心这一点,而是担心海西省一统,会对大帅你的气运造成冲击。”周炜言道。
“无妨,我已经晋升天师,气运多寡对我来说不再受影响。”池桥松简单说出劲爆的事实,随即起身离开办公室,“我去破局,你们维持好省府运转。”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
留下周炜等幕僚,脸上兀自挂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咱们大帅说了什么?”
“好像是晋升天师?”
“天师!”
“这……”
幕僚们虽然没有修炼过武道,但也听说过晋升法师是何等艰难,毕竟大夏如今的天师,绝不超过五十位。
十万万人口中,五十位不到的天师,其中艰难可见一斑。
沉默片刻,一位幕僚忽地赞叹道:“诸位,以咱们大帅的天赋来说,晋升天师毫不意外,他若不能晋升天师,才是怪事!”
另一位幕僚则反驳道:“晋升天师当然不奇怪,但是,咱们大帅两年前才刚晋升法师!”
“是啊,老吴,你见过法师晋升天师,有谁只用了两年?在位的天师,哪一位不是二十多年苦修才晋升的?”
“非也非也!”
老吴摸了一把自己的八字胡,愈发自信地笑道:“别人是别人,别人谁能十八岁悟道法师,别人谁能越级斩杀宗师,别人谁又能弱冠之龄统一全省!”
顿了顿。
老吴掷地有声说道:“咱们大帅就是那开天辟地第一位,弱冠之龄晋升天师的绝世天才,无可置疑的谪仙人!”
混迹在人群中的涂山孑,平日里十分低调。
但此刻却迅速附和道:“不错,老吴说的很在理,诸位不妨以大帅晋升天师,来预设接下来的工作。”
实际上刚才他已经收到池桥松临出门时的传音,确定了池桥松当真晋升为天师。
周炜知晓涂山孑的身份,闻言便颔首道:“既然涂山帮办也说了,那么,诸位随我去会议室,讨论接下来的局势!”
…
…
…
省府如何开会,池桥松并不知晓。
他在确定了海西省的局势之后,便立即展开五行大遁神通的土遁,跨越大地山峦,向闽西市土遁而去。
与此同时。
朱光闪等人,正躲在闽西市客汀县的知事署中,商议放弃潮汕地区,撤回赣南市范围。
然而不等众人商讨出一个结果,便纷纷心头预警,看向窗户外面。
但见客汀县上空的空气泛起一阵涟漪,随即一只翅膀可以遮天蔽日的金翅大鹏鸟,就这样突兀降临在天空之中。
宛若乌云盖顶,整个客汀县城,都被笼罩在阴影之中。
黄达祥手持三尖两刃刀,身披一件红色斗篷,仿佛战神一般从翅膀上一跃而下,轰然落在知事署大院正中。
巨大的冲击力,在大院水泥地上形成一圈蜘蛛网般皲裂。
黄达祥抖了抖斗篷上沾染的灰尘,目光如炬地看向知事署三层小楼,意气风发喊道:“朱光闪,抓住你这只老鼠了!”
他一步一步踩着空气,向小楼方向走去。
声音响彻整个知事署:“今日,我黄达祥便要踏着你朱光闪的尸骨,统一海西,晋升宗师,成就榕阀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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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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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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