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有了合适的材料,搞出充气内胎就是顺理成章是事儿,不想折腾了几日,却再次遇到了难题。
内胎倒是做出来了,看起来也像模像样的,可真把它用在借来的马车上,却立刻现了原形。
还是老问题:承受不住压力!
不过这回却不是材料的问题,加了蚕丝的高档水管,已经有了有足够的韧性和强度。
毛病出在对接口上。
也不知是火候掌握的不到位,还是手法上有什么问题,只要轮胎受到的压力一大,接口处就会瞬间被撑裂。
试了几次皆是如此。
来顺倒还沉得住气,可便宜老子却急出满嘴燎泡——搞得来顺心里也怪不落忍的,可一时间又找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天又轮到夜班。
他一面照管着锅炉,脑子里却仍在想充气轮胎的事儿。
“哎、哎!”
正琢磨的聚精会神,就听焦大嚷道:“你小子想什么呢,那铁锨把儿都快烧着了!”
来顺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往锅炉里添完了煤,就顺势把铁锨搭在了添煤口,这会儿的功夫,那铁锨尖儿都已经烧红了!
他忙把铁锨收了回来,顺势一脚关上了添煤口。
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小心翼翼把那通红的铁锹放平了,来顺起身刚一回头,就差点和焦大撞个脸对脸。
他急忙来了个战术后仰,笑骂道:“老头,你这有点不讲武德啊。”
“什么不讲武德?”
焦大显然没听懂这个梗,狐疑的打量着来顺问:“你小子最近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别的老子帮不上忙,杀人放火只管言语一声,你焦爷爷绝无二话。”
分明是你自己想去杀人放火吧?!
来顺心下吐槽着,就打算随口敷衍过去。
可话到了嘴边,他却忽然想起之前焦大修水泵的事儿,还有那句‘四级工’的评价。
要不……
让这老头帮着参详参详?
于是来顺遮遮掩掩的道:“杀人放火就算了,你不是老吹嘘自己手巧么,今儿我考考你,比方说有两根水管——就是橡胶的那种,我想把它们连成一根……”
“这简单,你放火上烤,烤软了两头一怼就成!”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来顺瞪了老头一眼,继续比划道:“我的意思是,把它们接起来之后,既要严丝合缝,还得跟之前一样结实。”
焦大略一沉吟,果断给出答案:“直接买根长的!反正你家也不缺这仨瓜俩枣。”
来顺:“……”
他又瞪了老头一眼:“说正经的!”
“正经的……”
这回老头也认真起来,追问道:“你这么问,到底是粘上以后不结实,还是粘上以后漏水?”
….“主要是不够结实。”
“那也简单!”
老头毫不迟疑的道:“你给它打个补丁——弄块胶皮烤软了,把接口那一段儿给裹上,这不就结实了么?!”
对啊!
这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来顺这两天光在火候和横截面上找原因了,却忘了还可以用外部辅助的手段,来补充接口处的强度!
这也是因为,他打小就没做过手工活儿,所以才会一叶障目不知变通。
不过在被焦大点破之后,来顺也迅速触类旁通,想到了要把接口处削薄,以免两层皮过厚导致轮胎变型。
至此,困扰多日的难题迎刃而解!
来顺激动的来回踱步,直恨不能立刻回家,把那该死的充气内胎做出来。
“你小子这又是怎的了?”
焦大看的是莫名其妙,就刚才扯的那几句闲篇,有什么可高兴的?
来顺收住脚步看向焦大,想着这老头也算是帮了自己个大忙,也是避实就虚的透了些口风:“我弄了个小玩意儿,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说着,又对焦大咧嘴一笑:“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到时候说不准咱俩就一起脱离苦海了。”
说完这话,来顺心下莫名又有些遗憾——如果这苦海指的不是锅炉房,而是整个荣国府就好了。
等他把那小小的忧郁镇压在心底,却发现焦大正在愣愣的看着自己。
“你这是怎么了?”
这回轮到来顺好奇了。
“没什么。”
焦大这才晃过神来,摇头道:“就是刚才那话,听着有些耳熟。”ΗtτPS://Www.sndswx.com/
说着,老头又轻蔑的一笑:“不过你但凡有人家半点儿本事,也不会沦落到这锅炉房来。”
“你这话说的!”
来顺把胸脯一拔:“常言道‘英雄不问出处,流氓别问岁数’,宁国公和荣国公早年间,不也曾在太祖家里扛过长活儿么?”
焦大听的哈哈一笑,显然没把来顺的‘豪言壮语’当回事。
而来顺见他笑的开怀,忍不住问出了心底一直以来的疑惑:“说起宁国公来,我听说你不但跟着他上过战场,还曾经救过他的命?就凭这情分,又赶上刚开国的好时候,你怎就没托他弄个一官半职的呢?”
来顺也只是随口一问,怎料焦大的脸却陡然冷了下来,目光凌厉的喝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一惊一乍的!
要搁在刚认识的时候,来顺没准还真会被他吓一跳。
如今却只是挑眉骂道:“你这老东西属狗的吧?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顿了顿,又忍不住调侃:“该不会是被我戳中痛脚了吧——莫非你跟宁国公提过这事儿,人家却压根没搭理你?”
焦大一言不发,就那么死死盯着来顺,直到把来顺看毛了,这才挤出一句:“留在国公府又有什么不好?”
….“好?”
来顺偏头看看他棉袄上的破洞,在看看他乌漆嘛黑的鞋子,最后摊手道:“但凡有一点好,你也不会沦落到这锅炉房来。”
顿了顿,又忍不住吐槽道:“就算再得宠的奴才,又怎么比得上做官?要依着我说,就算当个平头百姓,也强过给人家做奴才!”
这话一出,焦大那张老脸又起了些微妙的变化,但却并未开口反驳来顺。
这可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老头。”
来顺奇道:“刚才我那话,不会真戳到你的痛处了吧?”
然而焦大默然半晌,却突然反问:“你小子是不是想脱籍?”
“呃……”
来顺没想到自己一时高兴,和焦大多扯了几句闲篇,竟然就被他窥破了心思!
不过这等事儿,来顺肯定是不会亲口承认的,于是讪笑着想敷衍过去。
谁知焦大不等他回应,又来了一句:“要说老子有什么痛处,那就是至今膝下也没个一儿半女。”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到底是想说什么?
来顺正觉得莫名其妙,谁知焦大竟又抛出了一个荒诞的提议:“咱们爷俩也算投脾气,要不你干脆认我做干爹吧。”
来顺:“……”
这哪跟哪儿啊?
怎么突然就提到认干爹了?!
他前世一个爹、现在一个爹,如果再认下焦大,那岂不就成了三姓家奴?
来顺当即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焦大,没好气道:“老头你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怎么还想占我便宜呢?要不是看你一把岁数,我现在就能啐你一脸,你信不?”
焦大也抬头看向来顺,四目相对凝视半晌,老脸上突然又好似春风化雨,释然的笑了起来。
而看着他那古怪的笑容,来顺心下却冒出一个念头:
这老头……
该不会是要老年痴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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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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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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