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贾母的寿诞仍在继续,但焦顺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围着老太太转。
这日一早,他就奔赴了阔别多日的工部。
周隆的案子虽然还没结束,但他如今领了筹建工学的差事,自然不能继续留在大理寺打酱油。
反正经此一役,皇帝的强势态度已经表露无疑,民间的舆论风向也有了相当大的改观,周隆该定什么罪,以及他背后的主使究竟是谁,其实都已经无关大局了。
另外焦顺今天急着回工部,也还有另外一件要紧事需要处理——军械司和杂工所联合研制的新式火枪,已经准备定型量产了。
仰赖于他这个‘半吊子先知’的存在,这款新式火枪从立案到定型,拢共也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称的上是进展神速了。
但要让焦顺来评价的话,这款即将定型的新枪,眼下距离‘成果喜人’只怕还差着好一段距离。
不算刺刀的话,这款新枪全长两尺八寸【约93厘米】,重六斤九两,采用栓动式弹仓,弹容量五发,采用专门的弹夹装弹。
不追求射击精度的话,一名精锐枪手可以在八秒钟内射出全部五枚子弹,经过训练的普通士兵也只需要十至十二秒。
算上装弹时间,精锐枪手可以在一分钟内进行三轮速射,普通士兵也能轻松达成两轮射击,如果以两分钟计算,普通士兵可以完成五轮射击,总计二十五次击发。
相比于乌西人那种每分钟三至四发的射速,且只能采取站姿或跪姿发射的前装式火枪而言,说是领先了半个世纪并不为过。
即便洋夷吃一堑长一智,在短时间内迅速量产后装枪,也依旧存在着不小差距。
但这款枪的缺陷却也十分明显,那就是它的最大射程只有两百米。
而无论是传承自太祖时代的‘大夏三式’,还是乌西国本土军队所使用的制式武器【海外军团和仆从军使用的要差上不少】,最大射程都接近三百米。
这将近一百米的射程差距,大大减弱了栓动弹仓所带来的革新优势。
所以按照焦顺的意思,应该继续提升气密性,调整火药配比,把最大射程提升到三百米之后,再进行定型量产不迟。
无奈军械司初建,正是急需展示成果的时候,所以极力要求先定型量产,进行小规模列装测试之后,再通过军方给予的反馈进行后续改进。
甚至还有人表示,这款新枪在射程上虽有不足,但若用在城防巡逻之类的事情上,说不定反而可以有效的避免误伤平民。
就连上面几位堂官都默许了军械司的做法,焦顺自然也不好一意孤行的反对。
于是在进行了不太满意的验收之后,就将新式火枪的测试数据连同三支样品,一并呈送进了宫里。
隆源帝对这种可以连续发射的火枪倒是颇为满意,当天下午就做出了小规模量产的批示,并且将其命名为‘隆武一式’。
同时皇帝还恩准了焦顺前日的奏请,即:暂且开释陈万三、李庆二人——至于钢铁厂提举朱涛,虽本身并无半点罪责,但因系重要人证,仍暂驻大理寺以便随时传唤。
得到皇帝的手谕之后,焦顺立刻驱车赶到了大理寺,抢在散衙之前释放了陈万三、李庆二人。
虽然因为三位主审官的阻挠,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焦顺从未和二人有过半点交流,但每次堂审后焦顺命人查验有无伤痕疾病的举措,二人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如今又听说是焦顺专门请了特旨开释自己,愈发的感激涕零,当场哭拜于地自承罪过。
焦顺将这二人扶起,先是肃然表示再一再二不再三,往后不管是陈、李二人,还是那劳什子的工盟,再敢背着自己、背着皇上胡来,就莫怪他焦某人不留情面了。
等二人诚惶诚恐的应了,他又话锋一转,暗示等这场官司完结之后,两人多半不好继续留在钢铁厂,而是另有他【大】用。
总之……
在结束了很多人都会跳过的官场剧情之后。
焦顺直接驱车回到了家中,就见里里外外早已是张灯结彩,虽比不得老太太的寿诞奢靡,喜庆劲儿却是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唯一不和谐的,大概就是在廊下长吁短叹的焦大了。
这老头原本盼着好歹先得个庶孙,也免得自己两眼一闭焦家就绝了香火,不成想生下的却是个女娃儿,于是攒了满肚子的牢骚。
焦顺懒得与他计较,随口闲扯了几句,就转到了东厢南屋逗弄女儿。
进门后就见邢岫烟则正领着司棋等人,用捣碎了的红曲米给鸡蛋染色,四下还大包袱小盒子的堆了不少东西,大多都是小孩用的竹床、竹椅,还有一身簇新的小衣裳。
一问才知道,这都是邢岫烟的母亲刚刚送来的,按照时下的规矩,满月要用的东西都是由女方娘家负责包办,不过因为邢岫烟毕竟只是个贵妾,邢家的财力又相对有限,所以只让他们家出了半套,似酒水之类的大头都归焦家自理。
焦顺也拿了几个鸡蛋胡乱涂抹,就听邢岫烟又道:“除了明儿的满月酒,我想私下里再单设一桌请林妹妹、迎春姐姐几个,也不知妥不妥当。”
“有什么不妥的?”
焦顺闻言笑道:“照我说,左右都已经出月子了,也不用拘泥在家里,干脆后日去园子里摆一桌,你自在、她们也便宜,就算来了兴致吟诗作对也不怕有人搅扰。”
邢岫烟对这个提议很是心动,主要是在家请客的话,史湘云肯定是要避嫌的,而除了林黛玉之外,湘云就是最上心的一个,更何况她还是焦家未来的主母……
嗯~
未来的主母之一。
彼此能多亲近亲近自然最好,可邢岫烟却又有些放心不下女儿。
司棋见状便自高奋勇要留下来照看姐儿,表示有她和乳母在,必然不会有什么意外,更何况太太也在家中。
邢岫烟这才点头应了。
焦顺趁热打铁拿来文房四宝,亲自研墨铺纸,让邢岫烟赶制请帖。
至于请客的地点么……
因为邢岫烟名义上和迎春是表姐妹,故而便准备暂借她的缀锦楼一用。
这不仅仅是贪图方便,更是想要借机帮衬迎春一把。
“我听说大老爷因被老太太罚了银子,说是充作迎春姐姐的嫁妆,竟就莫名迁怒到了她身上,这阵子百般克扣她的用度——我请她做半个东道,多少也悄悄补贴一些。”
焦顺不耐烦的摆手道:“这些琐事你自己做主就好。”
说着,顺势又塞了张两百两的银票过去:“若是不够使,你自去北屋里取用,反正备用的钥匙就在你这里放着。”
因知道贾迎春的性子,是断然不会拒绝的——当然了,想指望她主动出头,更是痴人说梦。
故此邢岫烟一面差司棋去缀锦楼传话,一面直接以二人的名义遍撒英雄帖。
不过司棋寻到缀锦楼里,却并不见迎春的踪影,一问才知道是在潇湘馆和姐妹们打牌。
司棋又寻到潇湘馆里,将迎春单独请到廊下,先把邢岫烟要借缀锦楼请客的事儿说了,又开门见山的道:“我实话也不瞒姑娘,姨娘想去缀锦楼请客,也是听说大老爷克扣了你的用度,所以想趁机补贴帮衬一二。”
迎春听说邢岫烟要去缀锦楼摆满月酒,心下就有些不是滋味,待听司棋毫不避讳的点出了邢岫烟的用意,更是难得的使起了性子:“我用不着她贴补!她有钱,爱去哪儿摆酒就去哪儿摆酒,何必非要来我这缀锦楼?!”
“姑娘这时候知道发脾气了?”
司棋对她的心思再了解不过了,当即冷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事儿我也只跟姑娘提一嘴,正经的自有绣橘操持打理,到时候补贴的银子也都交给她收着,免得姑娘又被谁给哄了去!”
说着,再不理会迎春,径自拉着绣橘回焦家听邢岫烟面授机宜。
迎春为此生了半日的闷气,等到薛宝钗过来喊她继续打牌时,却还是佯装欢喜的,向众人通报了邢岫烟要在缀锦楼摆酒的事情。
“司棋说邢妹妹回头就会把帖子送来。”
听说邢岫烟要在院子里摆酒,史湘云头一个就欢喜不已,拍手笑道:“我也许久没见过邢姐姐了,先前因她有孕在身总有顾忌,这回可要同她好生吃上几杯!”んτΤΡS://Www.sndswx.com/
薛宝琴则是把手高高举起,连声道:“还有我、还有我,姐姐们可不能把我一个人抛下。”
林黛玉在她滑如凝脂的小脸上掐了一把,嬉笑道:“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邢姐姐最是周全不过,知道你住在我这里,又怎么会少了你的份?”
贾宝玉见众人纷纷踊跃,忙也凑趣道:“那我明儿干脆不去吃酒了,等后日再赴邢姐姐的约。”
林黛玉却将樱桃一撇,冷笑道:“二爷还是先等等看有没有自己的帖子吧,也免得做了不速之客徒增烦恼!”
贾宝玉登时又蔫了。
…………
与此同时。
梅翰林也驱车回到了家中,下车后因见管事专程在门前候着,便挑眉问:“什么事?”
“回老爷。”
那管事躬身禀报道:“薛家一早差人报信,说是已经到了京城。”
“薛贤侄到了?!”
梅翰林闻言大喜,连忙吩咐道:“立刻准备拜帖,明儿一早先让森宝打个前站,等晚上我和夫人再去薛府拜会薛太太,争取早日……”
说着,见那管事神色有些不对,不由狐疑道:“怎么了?”
“这……”
那管事讪笑道:“薛公子原本确实是想住进老宅的,偏赶上荣国府老太太过寿,老封君因喜欢少奶奶乖巧伶俐,非要留客,薛公子实在推拒不掉,只好暂时住进了荣国府。”
“住进了荣国府?”
梅翰林登时皱起眉头,按他的意思,恨不能明天就把儿媳妇娶过门,听说薛家兄妹这时候节外生枝本就不喜,何况还是住进了荣国府里。
那荣国府二太太的事情且先不论,单只是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脏病事件,就让他下意识将荣国府当成了腌臜所在。
更何况……
那国贼焦顺也寄居在荣国府里!
“立刻派人知会薛公子,让他尽快从荣国府里搬出来!”
一时恼怒,连贤侄也变成了公子。
“这……”
那管事面露为难之色。
梅翰林自己也觉察出不妥,自己急着催薛家进京完婚,本就已经有些失礼,如今若再对薛家的事情横加干涉,只怕越发不占理了。
更何况薛家长房太太就在荣国府寄居,让薛家兄弟撇下刚见面的长辈搬出来住,也有违人情世故。
“罢了!”
于是他思量再三,又拂袖道:“此事我另有计较,你且下去吧。”
说着。
径自去了母亲处。
进门见丫鬟正在给老太太泡脚,他便挽袖子上前替下,又问:“老太太几时用的晚饭?”
丫鬟有些畏缩的怯声道:“申正【下午四点】用的,奴婢也劝了,可老太太非说自己饿了一整日……”
梅翰林闻言瞪了那丫鬟一眼,却也知道怪不得她,于是烦躁的摆手道:“你先退下吧。”
许是丫鬟告退时的动静惊动了梅母,老太太张开眼见是儿子在身前,立刻露出了笑模样,道:“今儿怎么起的这么早?”
见母亲错把晚上当成了早晨,梅翰林只觉得胸口发闷,却仰头强笑道:“儿子有好消息要禀给母亲,所以一刻也等不得了。”
“什么好消息?”
“薛家已经把女儿送到了京城,用不了多久森宝就要成亲了。”
“森宝要成亲了?”
老太太一下子来了精神,板着指头算了算,又皱眉道:“薛家丫头今年才十三吧,怎么就急成这样子?”
她自今年夏天开始,记忆力就大幅下降,连时辰早晚和吃没吃过饭都记不清了,偏又对以前的事情历久弥新——故此虽早就忘了薛家是怎么来的,却清清楚楚记得薛宝琴的生辰八字。
“母亲记性真好。”
梅翰林一边给她擦脚,一边道:“自薛二死后,他家无人主持局面,竟是大不如前了,估计就是因为如此,才指望着姻亲臂助吧。”
他侍母至孝,见母亲不记得缘由,自然不肯指摘母亲的错处。
梅母却信以为真,碎碎念着埋怨了一通,表示这商户人家就是不知礼数,若非是老太爷生前订下的婚事,她决计不肯委屈了宝贝孙子。
梅翰林随声附和了几句,又哄着母亲睡下之后,出门默然半晌,便再次喊来那管事吩咐道:“去,派人知会薛公子,让他尽早从荣国府里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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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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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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