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骤然遭此重击,来顺仿佛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身不由己的往前扑跌,错非是正抓着车棚,险些就滚到车轮底下去了。蜀南文学
等他好容易稳住身形,咬牙切齿的回头望去,就见个浓眉大眼的公子哥儿,正捻着指头混不吝的咧开大嘴。
瞧他那架势,似是正要把指头放进去嗦两口!
不过看清来顺的长相后,这厮立刻又把手拢回了袖子里,满脸嫌弃道:“爷只当荣国府的小厮个个出挑呢,怎也有你这样的粗汉?糟践了,当真是糟践了!”
说着,又无限惋惜的朝来顺身后扫量,一副‘如此天地之美物,却不慎长了张脸’的慨叹模样。
靠~
粗有什么不好?
老子这是豪迈风,是阳刚之美!
来顺掩着后臀恨的咬牙切齿,若非已经猜出了这条颜狗的身份,说不得就要扑上去将他暴捶一通。
“表少爷。”
这时就听何三戏谑道:“我这来顺兄弟自小长在王家,自然跟咱们荣国府土生土长的有些不同。”
顿了顿,又补了句:“他那是被打肿了,却不是天生的好腚。”
果然是薛蟠!
这憨货多半就是趁着薛姨妈会客,偷偷溜出来与何三鬼混。
彼此身份悬殊,来顺也只能先把这事儿刻在心底,准备等日后寻到机会,再让这厮知道自己的厉害。
“你就是来顺?”
这时薛蟠又斜了来顺一眼,惫懒的半倚在车棚上,不屑道:“我还道前些日子惊动阖府上下的,能是个什么人物呢。”
瞧他满脸‘就这、就这’的表情,来顺险些肺都气炸了,好容易挤出一丝笑容,回道:“跟表少爷比,我自然算不得什么人物。”
来顺说这等话,本是有意要缓和气氛,可见薛蟠听完之后,愈发不拿自己当一回事的样子,他的火气反倒彻底压不住了。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家奴,更没养成逆来顺受的习惯。
翻了翻前世今生的记忆,来顺就决定冒些风险,先打掉薛蟠的嚣张气焰,也免得再被这憨货视作猪狗,随意拿捏!
“方才何三哥说的不错。”
就听他道:“我与旁人不同,自小长在王家,逢年过节总要去那边儿走一遭,托二奶奶的福,倒是常能见着老爷、夫人——说起来,上回太尉老爷还曾问起表少爷呢。”
薛蟠起初对来顺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待听到末尾时,却像是骤然通了电似的,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板,脸上的混不吝也换做了忐忑不安。
“舅、舅舅问起过我?”
他咽了唾沫,紧张的问:“那你当时是怎么回的话?”
成了!
作为原书中最村俗的男性角色,来顺对薛蟠印象颇深,所以依稀记得他最怕舅舅王子腾。
如今拿来一试,果然效果非凡。
这也多亏了来家的出身背景,若换个荣国府土生土长的,想扯这虎皮怕也没人肯信。
迎着薛蟠不安的目光,来顺缓缓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上回倒没说什么,不过下回要再问起来,我就有的说了!”
薛蟠愣了愣,随即一把揪住来顺的脖领子,怒形于色道:“怎得?!爷摸你一把是抬举你,你还敢在舅舅面前告爷的黑状不成?!”
说着,抡起拳头就待砸个万朵桃花开。
“哈哈哈!”
不想来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直笑的薛蟠云里雾里,这才道:“表少爷误会了,我这条命都是姨太太给的,莫说只是被拍一下伤口,就算打断我两条腿,我在太尉老爷面前也只会说您的好话!”
薛姨妈救下来顺的事儿,薛蟠自然也是知道的。
故而听这一说,那抡起的拳头顿时僵在了半空,一面缓缓松开来顺的衣领,一面讪讪的不知该如何往回找补。
好半晌,薛蟠忽然从袖袋里摸出几件物事,不由分说塞给了来顺,嘴里尬笑道:“也不用什么好话不好话的,等再见了舅舅,你莫提我就成!”
他倒是有些自知之明,晓得就算来顺替自己美言,王子腾多半也不会相信。
来顺摊手一瞧,却是几颗黄灿灿的金瓜子!
这倒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这些意外之财,却也引来了旁人的觊觎。
“哎我说来顺。”
何三一面驾车,一面用余光打量着那些金瓜子,嘴里酸溜溜的道:“你什么时候见着王太尉的,他老人家不是一直都在南边儿做官么?”
糟了!
听这话,来顺心下就是咯噔一声,他光顾着拿王子腾来压薛蟠,却忘了王子腾一直在南方做官。
眼见薛蟠的眉毛又立了起来,来顺情急之下,脑中忽然闪出一段记忆碎片,却是来旺夫妇在饭桌上,讨论王子腾护送乌西国使者进京的画面。
他也不及细想,就脱口而出:“谁说太尉一直在南边儿了,夏天的时候明明回京小住过几日!”
之前想到拿王子腾压薛蟠,是凭借着前世对红楼一书的印象,这回却是‘原主’的记忆,主动跳出来救场了。
而薛蟠经他一提醒,也想起夏天时,舅舅的确曾奉命回京述职,因来去匆匆又刻意低调,就连自己都是事后才得知此事的。
这一来,反倒坐实了来顺与王家关系匪浅。
而眼见薛蟠的面色再次缓和下来,来顺心下不由暗叫侥幸——也亏得王子腾进京后,曾通过来旺夫妇和女儿互通消息,否则这一关怕是说什么也过不去了。
他一面提醒自己日后要更加谨慎,一面斜藐着何三,鄙夷道:“何三哥,那金瓜子又不是从你嘴里抢的,你这急赤白咧的张口就攀咬挑拨,却是怎么个意思?!”
原本还想着能不得罪这等小人,就尽量不要得罪,谁成想这厮只因为见钱眼开,就毫不犹豫给自己使绊子。
既然这样,还惯着他作甚?
“呵呵……”
何三嘿嘿一笑,半真半假的埋怨着:“我这鞍前马后的伺候了好几回,还没得着表少爷重赏呢,你小子两句轻飘飘的话……”
啪~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薛蟠一巴掌盖在他后脑勺上,骂咧咧的呵斥道:“狗C的玩意儿,这又是挑拨又是抱怨的,难道爷还亏待你了不成?!”
说着,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
方才来顺那一番‘唱念做打’,让薛蟠几次火冒三丈,偏又没能发泄出来,现如今寻到由头,便一股脑倾泻到了何三身上。
何三被打懵了,下意识的扯紧了缰绳,那挽马唏律律的暴叫一声,顺势就来了个急刹车。
来顺依旧抓着车棚,倒还没怎得。
薛蟠却是被惯性推得往前一扑,下巴正好磕在何三肩上。
这下他愈发恼了,抡圆了巴掌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通乱打,嘴里骂道:“好你个狗奴才,真是反了你了!”
“小的不是故意……哎呦!小的知……啊!小的知错了,求表少爷饶了小的吧!”
何三一边惨叫一边求饶,怎奈薛蟠惯是个不饶人的,最后还是来顺出面劝说,薛蟠这才悻悻罢手。
最后又啐了何三一口,他转头冲来顺笑道:“还是你知情识趣,可惜就是生的‘莽撞’了些,不然爷倒乐意跟你再亲近亲近。”
起初见面时,来顺在薛蟠眼中远不及何三,现如今却是节节高升,非但已经大大超过了何三,甚至在薛蟠潜意识里,已经成为了需要拉拢的存在。
不过对于他所谓的‘亲近’,来顺却是敬谢不敏。
同时更暗暗庆幸自己生的粗豪,不像很多穿越者那样油头粉面,否则想在这红楼世界里保住后庭,怕是千难万难。
此后来顺又婉拒了薛蟠的邀请,宁肯蹲在车辕上吹风,也不愿和这暴躁的10号颜狗同处一室。
而经过方才那一通胖揍,何三也蔫蔫的没了言语,于是随着马车再次默默上路,来顺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路旁的店铺上。
人生在世不过‘名利’二字。
迅速扬名的设想既然已经胎死腹中了,接下来少不得就要从‘利’字上想办法。
如果可以迅速积累一笔巨大的财富,或许就能设法‘赎买’个自由之身了。
【PS:何三出自后四十回,先后两次登场,一次是打架闹事;一次是赌输了钱,趁着贾母刚过世,勾结贼人去府里打劫——写他见财起意、翻脸无情,非是凭空杜撰。
另:本书仍沿用王熙凤和王子腾是父女关系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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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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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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