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绝望和劳累使岑伟强疲乏不堪,再也紧持不住,索性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费洁毫不知疲,手指机械、僵硬、固执地拨动着鼠标,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信息资料中不停地寻找,企图找出一根她们夫妇俩的救命稻草来。
突然一个念头跳入她脑中:为什么只将目光盯着中国大陆,不往港、澳、台看一看呢?
她打开港澳台的资料浏览。两个小时之后,她眼光停留在一条资料上面:吴惠珍,八十三岁,家住香港皇顶山一百三十九号独立屋,华生银行董事遗孀,有三套房,未跟子女共住,身边只有两个女佣,一个司机……
费洁眼中放光,皇顶山是香港富豪居住地,顶级富豪都住在那里,一套别墅,也即所谓独立屋,价值都以亿为单位,如果能搞定这个老妇人,骗一个亿的目标便极有可能实现。
时间紧迫,现在已是凌晨两点过,事不迟宜,费洁立即拨通了老妇人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出一个老妇人平静的声音:“喂,你是谁?”
费洁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深吸一口气,以压抑低沉的声音道:“我是两江省公安厅经侦总队副总队长、三级警监费同志,你是香港居民吴惠珍吗?”
“哦——大陆公安。我是吴惠珍,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我有三十年没去过大陆了,听说你们那边发展得比香港还好,你们——”
“不要啰嗦!长话短说,我在这大半夜的找电话找你,不是为了跟你聊天,是有十分重要、险恶的事情需要向你核实,请你如实回答问题,否则,后果自负!”
“这——”老妇人沉默了一下,“好吧。我还以为也有人睡不着,想找我聊聊天。自打我先生走后,我经常半夜睡不着,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下面社区的灯火逐渐熄灭,那里最终陷入一片黑暗,变得跟我的房子一样孤独——”
未曾想碰上个话唠!费洁心头一凉,差点没挂掉电话,放弃最后的努力。
她怒喝道:“少东拉西扯,意图转移视线!你是不是跟诈骗集团一伙?”
老妇人吓一跳,赶紧道:“我怎么会跟诈骗集团一伙呢,自打我先生走后,我天天就是上上教堂、养养猫、种种花儿,连商场都只是一个星期去一次,每次都有司机和女佣陪同——”
“好啦好啦,我们掌握你的情况,也知道你最近十年都没来过大陆。我们有你的入境记录。要不然我们早已直接过来抓人,哪还会给你打电话。”
费洁如此一说,老妇人那边一下子清静了,便知道老妇人已经意识到问题严重,不敢再胡乱啰皂,开始认真聆听。
费洁告诉老妇人,有人冒她之名,陷入一桩极为严重的经济犯罪,骗局涉及国家重点工程和五大国企,金额达到上千亿人民币。大陆四个省的公安部门正在通力合作,侦破此案。目前已侦知重要线索,拘捕了几名犯罪团伙骨干,正跟国际刑警密切合作,在全球范围内追捕该犯罪团伙的头目和另外几名骨干成员。根据已落网嫌犯口供,吴惠珍牵涉其中,但公安部门火眼金睛,早已识破这是犯罪集团释放的烟雾弹,不会上当。为了麻痹在逃罪犯,也为确保吴惠珍资金安全,请吴惠珍在一个小时之内,将名下账户所有资金打入公安部门指定安全账户,待案子侦破终结,公安部门会连同利息一并返还吴惠珍账户。同时,还将召开大会表彰有功之臣,吴惠珍配合破案,到时会请她来大陆,莅临会场受奖。
一席话说得吴惠珍又害怕又激动,配合执法部门办案是一个公民的应尽责任和义务,遂满口答应下来,因为此时天色未明,银行还没有上班,她便请求天亮之后立即去办。
吴惠珍是一个独居香港的富翁遗孀,长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深居简出,远离世事,对社会变迁及江湖险恶缺乏必要的警惕,因为从未接触过这类电话,来电又对她及她的子女、家庭情况了如指掌,因此对费洁的身份和话语深信不疑,上当受骗。
由此可见,凡事需三思而后行,拿不准的事情要跟亲人和信得过的朋友商议,也可直接报警,防止诈骗,远离伤害。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无。呵呵。
费洁嘱咐吴惠珍,因案件尚处密侦阶段,案情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包括子女,否则,以泄密罪论,非但不能受奖,还将受到法律追究。吴惠珍唯唯而应。
放下电话,已是凌晨五点过,海上日升,天色已明,费洁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腰身,见岑伟强还躺在床上酣睡,不觉心中怜痛俱生,俯身用手轻抚着丈夫的头发,喃喃道:“我尽力了,行不行就看老天爷的了。”
岑伟强惊醒,一把抓住费洁的手,惶恐地道:“天亮了,离最后期限不足二十小时。洁,你一晚没睡吗?我看你眼睛都红了。歇歇吧,不要再看电脑了,就让我们安静从容地赴死,别让活阎王小瞧了。”
费洁告诉他昨晚的战果,岑伟强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回过味来,兴奋地抱住费洁亲了一大口,喊道:“我们有救了!洁,是你救了我们啊!”
为将戏演足,亦为追加压力,岑伟强又拨通吴惠珍电话,以两江省公安厅副厅长、二级警监岑同志名义,命令老妇人速往银行办理账户转移,限时一小时,否则,延误了破案,警方将对她追责,亦不会保护她的账户,损失自理。
吴惠珍说已预约她的银行经理,打算再过半小时便前往银行。岑伟强命她立即动身,片刻不得耽搁,根据监视,犯罪分子又出现异动,大有吸款而隐的趋势,时间拖得越久,对她的账户安全越不利。
吴惠珍不敢耽搁,命女佣叫醒司机,立即驱车前往位于中环大街的华生银行。
银行甫一开门,吴惠珍便闯了进去,将她的客服经理——一位三十多岁的张姓女子,吓了一跳。张姓女子还未来得及跟她寒喧,吴惠珍就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要求将自己所有资金全部转入一个陌生账号,张姓女子直觉不对,将吴惠珍扶到尊客室,奉上一盏热茶,请她先休息一下,转账业务马上便开始办理。
吴惠珍无心喝茶,催促立即开办业务。张姓女子一边启动电脑,做相应的准备工作,一边跟吴惠珍聊天,企图拖延时间。吴惠珍察觉,催促更甚。
张姓女子无奈,只得据实说道,您全部资金有三亿多,这么急全部转出去,对方账户您了解吗?难道就不担心资金安全问题?
吴惠珍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回答说看中皇顶山一幢独立屋,已跟卖主谈好价钱,但今天上午十点钟前不将钱转入对方账号,交易便会取消,所以万分着急,请她加快办理。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姓女子心中疑虑彻底打消。皇顶山富豪别墅位置优越,房源紧俏,升值率非常高,历来就是香港富豪和内地炒房团紧盯的抢手货,真正是“抢到便赚到”。
为了更加稳妥,张姓女子问吴惠珍,转账前是否知会一声她的子女?吴惠珍斩钉截铁地回答,这是她自己的投资,跟子女无涉。
十点零五分,吴惠珍账户全部资金,共计三亿六千七百万元港币——按当日汇率,合计人民币大概三亿元——成功转入费洁提供账号,落入拾荒组虎口。
岑伟强和费洁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一长串数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相互掐了对方一把,以证明不是在做梦。原本根本无法完成的惊天难事,竟然在眨眼之间变成现实!
两人情不自禁地紧拥在一起:胜了赌局,终于能够保住性命,活着回到海南省南口市。
玉壶号船长——活阎王杭震,自打将岑伟强和费洁送进电算室,每晚只敢草草睡上一小时,其余时间都坐在电脑屏幕前,紧盯着岑伟强夫妇俩的进展,疲倦时便拚命抽雪茄或狂饮咖非,比岑伟强和费洁还要紧张一百倍。
杭震深知老大包升权的行事风格,如果包升权输掉赌局,包升权什么事都不会有,因为他是老大,谁能拿他怎样?要是包升权赢了赌局,形势可就复杂难言了,也许包升权会哈哈一笑,说不过跟属下开个玩笑,不用当真,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但也有可能包升权脸一黑,严格兑现赌约。如果是后一种,岑伟强和费洁自然在劫难逃,杭震也会死得很难看。
说杭震是活阎王,那是对玉壶号上的人而言,在包升权面前,包升权才是活阎王,杭震不过是阎王跟前一个小鬼儿。呵呵。
面对诡谲难定之结局,杭震当然不会在一颗树上吊死,将全部希望都押在岑伟强跟费洁身上,他必须确保赢得赌局。杭震在电算室做了安排,命人偷偷准备下一个亿的资金,如果岑伟强和费洁不能在三天之内骗到一个亿,他便指使手下将备好的资金打入账号,瞒天过海,获取胜利。杭震经营玉壶号多年,培植、网络有一大批死心塌地的追随者,办此一件小事不在话下。
不意岑伟强、费洁夫妇超级能干,不但超额完成诈骗任务,离规定时间——三天之期,竟还差着好几个小时。嘿嘿,早知如此,别说一个亿,十个亿都敢跟老大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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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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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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