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勇铁青的脸色已变得柔和,兴许是汽车仪表盘透出的旖旎灯光,使他野兽般的脸庞带上了一丝人的味道,从而细腻温和起来。这倒有些出乎李正坤的意料,看来此人虽心若蛇蝎,畜生一般的性情,但到底披着一张人皮,此时乍看起来恍惚还有点人味儿。可见人皮真是个好东西!而畜生一般的人又是多么糟贱这好东西!
车子转过一道回头弯,前面是长长的下坡路,外面是莫测之悬崖,李正坤见韦勇突然打开驾驶位的车门,似乎想往外跳,车头也冲向悬崖,陡然大喝一声:“看清楚再跳,看你腰上有什么?”
韦勇忙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腰上竟然多了一圈绳子,可那绳子明明是放在后备箱中,怎突然跑到前面来,还缠上他的腰?他用力扯了扯,绳子象被人死死抓住一般,纹丝不动。
韦勇大惊,赶紧急刹车,车子在离县崖不足半米的地方停住。再用手扯绳子,很轻易就拉了下来。
“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可一直坐在这里没动,莫非遇上鬼了吧。”李正坤似笑非笑地道。
“老子看你他妈就是个鬼!”
韦勇突然将绳子套在李正坤身上,将他结结实实绑在坐椅上,说这样做他才能踏实开车,安全回到县城。
李正坤任由他捆绑,说只要你能觉得踏实,怎么绑都行,但就怕仍然无法安全回到县城。
韦勇见李正坤已被绑得跟个粽子似的,再也不能捣鬼,便冷笑着说,也许你不能,但我一定能安全返回。
车子重新启动,退回路面,继续向山下开。李正坤反绑在椅背上的手被塞进一把刀子,便乘着汽车颠簸偷偷割绳,割断绳子后,又将绳头紧攥在手中,使身上的绳子不会松脱,以麻痹韦勇。
汽车下了山,开上位于河边的国道,韦勇侧头对李正坤充满邪意地笑道:“李正坤,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下此毒手,就不怕遭报应?”
“实不相瞒,你不是我手里第一条人命,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条。老子不怕什么报应,你们能怎样,变成鬼来找我?你就是变成鬼来找我,大不了老子再杀你一次!哈哈哈。”
“哈哈哈——”李正坤也笑道,“我虽不是你手里第一条人命,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是你在阳间最后一次做恶,你信不信?”
“我信,但除非你是鬼!”
韦勇猛轰了两脚油门,越野车往前窜了两窜,车头一摆,对准河中:“李正坤,如果你真能变成鬼,记得来找我报仇,老子在芹圃县城候着你!”
他拉开车门,欲往外跳,却发现身子被死死粘在座位上,似乎有好几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紧紧拽着他,半分动弹不得。眼看着汽车横过路面,撞向护栏,即将冲破栏杆,飞下河去,韦勇惊恐万状,失声叫道:“李正坤,你他妈是人是鬼?”
“好问题!你很快便会知道答案了。”李正坤泰然自若,一点也不惊慌,“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哈哈哈。”韦勇的脸色早已惨白如纸。
车子飞入河中,在急流中象一个火柴盒般翻滚,因车窗紧闭,河水一时还未进来,韦勇贼心不死,困兽犹斗,还在拼命挣扎,一边用脚猛揣车门,试图挣脱束缚,蹬开车门逃命。但一切都是徒劳的,他身子被看不见的手紧紧按在座位上,哪里挣得脱半分。
车子在翻滚中撞上河底大石,车窗破裂,河水灌入,倾刻之间便将韦勇和李正坤淹没。
韦勇只觉得口鼻被严实堵住,胸口也似乎被压上巨石,憋闷之极,难受之极;在河水翻滚中,脑子也乱了,别的什么也不能想,只想张开嘴大口呼吸,结果可想而知,涌入嘴里的全是冰冷的河水。
河水浸入肺腑,将五脏六腹都浸透了,韦勇呼不进气,吐不出水,比死了还难受。一股绝望升上心头:彻底完了!
当憋闷和难受达到极致、真恨不能立刻死去之时,韦勇突然发现自己浮到上了水面,身边围着一群人,笑嘻嘻地看着他。也不再难受,呼吸也顺畅了,犹如重生一般。
“嘿嘿,李正坤,这王八蛋在哪里,这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韦勇开心地狞笑着,在人群里四处寻找李正坤,要痛揍他。
一人喝道:“胆敢直呼老爷的名字,给我打!”围在旁边的人一拥而上,揪住韦勇撕打。
起初韦勇心头还有点虚,因为他不谙水性,怕在水里打起来吃亏,但很快就发现这种担心多余,无论怎样跳跃腾挪,身体都能浮在水上,不会下沉。韦勇大喜,再无顾虑,展开拳脚应战,反应迅捷、招术狠辣,竟将围攻他的十几个人打得鬼哭狠嚎,奔避不得。
领头那人诧异道:“原来这小子也练过武。你等闪开,让我来领教他的拳脚。”
那人摆开架势,韦勇一见,知道这人才是真正的功夫高手,刚才一直在旁观,现见众人打不赢,便亲自上阵。俗话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韦勇从架势上就看出此人功夫不差,当下不敢大意,也凝心聚力,准备与之狠命一搏。
忽岸边有人呼道:“别在水里呆着了,怪凉的,上岸来吧。”
韦勇回头一看,岸上站着一人,身体强健,一看就是练武之人,面目虽不识,举手投足却似乎颇为熟悉。
对面那人似乎看出韦勇的疑惑:“那位是李正坤老爷……”尚未说完,韦勇便一抱拳:“兄弟,你我无冤无仇,何必白耗力气,岸上那人既然是李正坤,虽然面目变化,估计是水泡变形了,但老子要找的人是他,等我收拾完他,你要是还想打,我奉陪。”
那人呸了一声:“就凭你也配跟老爷动手,先过我这一关。不过不是在水里,我们上岸去老爷那边打。”说完带着人径直往李正坤身边奔去。
韦勇心中嘀咕:这人也叫李正坤,跟那民工李正坤是同一人么?
他跟着众人上岸,细细打量此李正坤,发现面孔英武,眼光坚定,跟民工李正坤似乎有天壤之别,并非水泡涨了、泡发白了变形,不觉有些踌蹰。
此李正坤指着躺在水边一具一动不动的躯休道:“你看看这人是谁?”
韦勇细看面目,惊道:“这才是李正坤!他死啦?哈哈哈,他被淹死啦!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叫李正坤,你们是什么人?”
此李正坤没有说话,刚才要跟韦勇对阵的人道:“我们都不是人,都是鬼。你早已被水淹死,也变成了鬼。这位是我们李正坤老爷,借躯还阳,有案子要办,你却不知死活,竟然想害死老爷肉身,真是该打!来吧,我看你也练过武,我也好久没活动过筋骨,就让我们来切磋一下,请老爷指点。”说着又摆开架势。
韦勇惊得张嘴错愕,半天不能闭上,看看静躺在水边的李正坤躯体,又望望水势喧腾的河水,喃喃道:“老子也死啦!尸体呢?”
李正坤道:“你的尸体在车里,要等明天车辆打捞上岸,你才能看见。”
“那你——不——那李正坤的尸体怎么上来了,他被我结实捆在车座上——不可能自己浮上来!”
“想什么呢,他们早就在车上递刀子给我,我已割开绳索,车一下水,我就挣脱绳索钻出车窗游了上来,严格来讲,你死了,李正坤并没有死,只是晕过去了。呵呵呵。”
“你等等,我头有些晕,要捋一捋思路。”韦勇脸上显出痛苦而迷惘的表情。
要跟韦勇对阵的是奚群年,在采石场被巨石掩埋的三个点炮手鬼魂,也被奚群年拉在一路,说是等老爷下来再作发落,三鬼因此也跟奚群年等鬼在一起,使奚群年的力量壮大到十来个鬼了,呵呵。炮手鬼魂听奚群年等鬼讲郎中三番五次要害李正坤、并不惜将他们的性命白白搭上,就对郎中恨得咬牙切齿,恨屋及乌,对跟郎中蛇鼠一窝的韦勇也恨得牙痒。因此,跟奚群年等鬼挤在越野车上帮李正坤时,就数三个炮手最卖力,抓韦勇时用的力气最大,三双手死死钳住韦勇身子,犹如铁箍一般,使韦勇半分动弹不得;刚才在水里围殴韦勇时,也是这三鬼冲在最前面,只不过他们虽有蛮力,却无技击招术,最先被武勇的韦勇打得头破血流。
见奚群年要跟韦勇打斗,三鬼都起哄道:“奚大哥,揍死这个杂种!”他们巴不得让韦勇再死一次。
李正坤止住他们聒噪,喝退奚群年,对韦勇道:“看你刚才在水里的招式和力量,功夫应是不俗,若是在阳间,就凭那个李正坤羸弱的身躯,恐怕要打败你,还有些费力,但回到阴间,你这样的十个百个,我也不放在眼里。我看你神色很是不服,你想怎么打,你说吧,我打到你服为止。”
韦勇道:“你们靠人多势众取胜,算什么好汉!”眼光盯向奚群年,意思是怕跟李正坤打起来后,奚群年会上来帮忙,以一敌二,他没把握。
李正坤洞悉他心思,命奚群年等鬼退出十步开外,轻蔑地冷笑道:“就你这藏头缩脑、上不得台面的小人样,居然还在阳间吆五喝六、吃香喝辣,过着平常人无法企及的滋润日子,让阳间良善小民找谁说理去。呵呵,碰上我,算是天理昭彰,你倒霉日子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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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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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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