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房门没有闭锁,阿提斯特也没有贸然将其推开,而是先轻轻敲了敲。
“吼......”
片刻之后,非人的低吼声从门后传出,听起来又不像是野兽,反而像是风穿过孔洞时低沉的呼啸。
阿提斯特把这当做应允,轻轻推开了房门,外界的光线也得以射入这个昏暗的房间。
房门开启带起的粉尘飘散在空气之中,被光线照得灰蒙蒙一片。
随后又传出一股腐朽的味道,闻起来就像是十几年没有人居住的木质老房子。
这里面除了房门没有任何漏光的地方,正门对过去的最里面,看起来就是一张横放的床铺。
“这是......什么东西......?”
陆缘生站在门口,看着床铺上的“东西”,内心大骇。
那似乎是一个人形,但也只是有着人的形状。
枯槁的藤蔓从那个身子之间伸出,爬满了整个房间,甚至是深深根植进了水泥地板之中。而那个身子,似乎也早就与床铺连为一体,如同老树盘根,各种或粗或细枝节相互杂错,总之看不到任何可以称之为肉体的部分。
但它动了,动的是脑袋......如果那真的是脑袋的话。
床头处那一颗有些像球形的物体微微转向了他们这边,面容如同枯死的树皮,其上一块块翘起的枯木纤维看起来可以被轻易揭落。
然而,最为恐怖的是那三个漆黑的空洞,正对应着人类的双眼与张大的嘴巴,一只眼中还有断掉的枯木枝从里面伸出。
换做普通人来,怕不是要被吓得窜逃或者是昏死过去。
陆缘生看着这幅面容,不由联想到了一幅名画“呐喊”,只不过这是用朽木树皮雕刻出来的惊悚面容。
【危险对象】
【五级基因污染生物体——03号】
【无法归类的生命体,请保持周围环境阴暗、干燥,请注意被寄生的可能。】
面前的警报再一次亮起,只是看起来要简短得多。
他自诩也见过无数常人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物,但是面对这满目尽是腐朽破败的景象。
“夫人,您的女儿已经被安全送出去了,这位是暂时收养她的人。”
阿提斯特的声音从防护服的扩音设备中传出,而他也另外通过神经连接向陆缘生解说道:
“很惊讶吗?不单单是你,哪怕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存在时内心也要被吓一跳。”
“她已经陷入了不可逆的植物化,现在能做到的只有隔绝光线与必要的水分,再加上一些药物治疗,让她体内植物部分的生长进一步减缓,从而略微延长一下她的生命。”
“吼......”
那种阴恻恻吼声从嘴巴处那个最大的漆黑窟窿响起。
这次,陆缘生能看到那具植物化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些起伏,带起一道气流,再通过嘴巴位置处那个张大窟窿呼出,从而形成了这种令人不舒服的声音。
但没人听得懂对方想表达什么意思。
“夫人,请允许我们冒昧一下。”
阿提斯特带着歉意微微抱身,然后走到了床尾处的角落,打开了生化服自带的一个小光源,照亮了一片树藤和它们连接的东西。
“想知道那个蠢女孩是怎么被生出来的吗?”
陆缘生顺着他的灯光看去,感觉地上像是大大小小摆了有七八个葫芦,不像其他枯萎的枝条,它们看起来有新鲜的黄绿色,最大的有好几十厘米。
可只要把光源再放近一些,就能看到可以透光的外壁之下,藏着清晰的人形。
特别是那个最大的葫芦,外壁有如一层薄薄的胎衣,包裹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葫芦的上肚包裹着婴儿的脑袋,藤条从头顶插入其中以提供必要的养分。婴儿身体的手脚则蜷缩环抱,以此形成了葫芦的下肚。
【危险对象】
【五级基因污染生物体——87号】
【目标风险较低】
【危险对象】
【五级基因污染生物体——87号】
【目标风险较低】
【危险对象】
【五级基因污染生物体——87号】
【目标风险较低】
……
视线投在每一个葫芦之上,跳出来的警报提示都显示着同一个编号,那也是小白衣服上的编号。
“是的,他们都可以是那个女孩。”
阿提斯特侧头看着陆缘生,通过神经再次传递着信息:“我估计又有一个快要出生了,反正您带走的那只也活不长了,有没有打算再收养一只?”
“不要用只来形容她。”
陆缘生想要冷目回视,但可惜过滤头盔挡住了两人的视线交流。
头盔之下的阿提斯特满脸笑意,带着些讥讽的意味毫不客气地回道:“您是想说她是个人吗?既然她是人类,那她的这位母亲,是否还能被称之为人?那外面的其他实验体呢?他们也算是人类吗?”
“如果你想试图激怒我,那可就打错算盘了。人类的定义不会那么狭隘,能不能做人取决于他们自己。”
就当他们在脑内争论之时,一根还有些绿意的藤条颤巍巍地动了起来,打断了他们的意识交流。
他们二人都停了下来,有意识地盯着地面上的藤条。
藤条匍匐在地面之上,看着没有什么力气,其最外侧的头部缓缓在地面上划动起来,留下一道道紧密的痕迹。
地面布满了尘埃,除了他们两人的脚印之外,就只有许多估计是小白留下来的凌乱小脚印。
只见其歪歪扭扭地写出了三个字。
“杀”
“了”
“我”
字体潦草,笔画之间还有些重叠的部分,但它想表露出来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噢,看来判官先生您再收养一只八十七号的计划要落空了,面对这种请求,您打算怎么办呢?”
“顺带一提,我可不会动手去杀她,我可是要准备拯救所有实验体的。”
阿提斯特饶有兴趣地看着陆缘生,有些期待他的回答。
陆缘生有些发愣,他看着面前诡异的人形有些不知所措。
他很明白,植物化生长成这这种地步,是完全不可逆的。就如孙老医生所说,这世上可能还没有任何一种生物技术能实现人类和植物细胞的转化。
他也很明白,这种诡异的非人状态无论对谁来说,都只会是一种痛苦的折磨,而面前的03号,已经不知道忍受了多久这种状态。
每天只能在暗无天日的房间内苟延残喘,见不到一丝光明,浑身上下僵硬无比,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身躯在一点一点地腐朽、发臭。
或许唯一的精神寄托,便是这不断孕育而出的“八十七号”。
他注意到,床上杂错的枝条之间还留出了一块小小的空地,上面铺着一张红色的小毯子,看着还比较干净,并不像其他地方一样积满灰尘。
大小......大约就比小白的个子要小上一些。
“那是小白平时休息的地方吗?”
他在心里想着,八成也是了,毕竟这屋内,除了这床铺和一张没有椅子的桌子,再加上几个空空如也的罐子,就再也没有了其他家具。
“多久了?”
“嗯?”
“我说她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
“十几年了吧。”
阿提斯特看着这画面也有些唏嘘。
“没救吗?”
明知故问的问题,但陆缘生还是希望能听到些不一样的答案。
但阿提斯特只是呵呵一笑,从衣服中拿出了一柄不知什么时候藏的匕首,递到了陆缘生的面前。
“八十七号,就是他们的实验成果。然而这位夫人,已经来不及了。”
陆缘生没有接过匕首。
他不是没想过就此给03号一个解脱,可他实在是下不去手。
“只需要一刀划过她的气管,她最后的生命体征就会归零,从此她就会归于宁静的安息,不必再忍受这种痛苦的折磨。”
阿提斯特恶魔般的诱导声音通过神经通道传递给了陆缘生。
是的,她会得到安息,但死去的不止是她,还会连带着七八个未出世的“八十七号”。
“其他的八十七号呢?”
“也会失去养分而死亡,我建议您不要想着把他们一起救下,因为您没有那个能力。”阿提斯特传出一阵笑声,“这位夫人的子女,原本就不可能活下来。这里的研究人员付出了许多代价,才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让八十七号得以正常存活。”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这种方式便是小白脑后被添置生物抑制剂的部分头骨。
“您还有什么心愿吗?”
陆缘生向着床铺发出了声音。
那跟藤蔓缓缓划动,又写出了一个字。
“死”
“啧啧啧,还真是一心求死。”
阿提斯特在一旁摇了摇头。
“如果您下不去手,那咱们干脆就走吧,反正今晚过后,会有人来结果她的生命。”
他见陆缘生实在没有动作,便失望地收回了刀子,想要走出门外。
可他刚一来到门口,就停了下来,转向里面有些无奈地说道:“不好走了啊。”
原来,就在他们进来的这短短的五分钟内,外面就围满了一群衣着统一的实验体,他们的神情看着明显有些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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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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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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