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虞怀仁听出母亲这句话的份量,母亲大约已经知晓十之八九了。
“娘,那仁儿就说了?”虞怀仁看向父亲。
父亲仍是一副疑惑的样子,他不明白儿子为何说话吞吞吐吐的,“你说啊,那不世之宝怎就偏让你妹妹看着,还有,你妹妹怎么不让你同她一起去取那宝物?一个人多危险?”
虞怀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幸好自己不像父亲,不然得有多笨呀!
“那不世之宝只属于妹妹一个人的,别人不跟她抢!”
“哦,那这也并非什么稀罕的宝物呀!”虞夫人说这句话时又笑了起来。
“只能说明子湘的眼光独到!”虞怀仁听母亲说话的语气似乎放轻松了些,便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而且还和母亲一般说着暗语。
可是老头子越听越糊涂,捉急地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不世之宝?”hτTΡδ://WωW.sndswx.com/
“爹!咱家快要办喜事了!”虞怀仁确定母亲是尊重子湘的选择,便决定跟父亲挑明了说。
“喜事?什么喜事?”虞衡岳结合儿子和夫人的对话,想了一下,自己心中也有数,只是仍然不敢相信。
“子湘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
虞怀仁还未止住声,他家老头子便暴跳如雷,断然喝道:“不行,婚嫁大事,哪能她自己作主?”虞衡岳果然还是不同意,这一声暴喝引得简陋的茶棚下另外几位客人的片刻注目。
路人甲不屑地笑了一下,又喝着茶,路人乙因为听不懂虞衡岳的方言,向路人甲询问,听了路人甲的转述,摇了摇头,道:“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女子都是这般不知廉耻,不必三书六礼便苟合于人!真是庆幸啊,我家姑娘知书达礼,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不与父辈兄长以外的男子说话。”
虞怀仁顿时觉得不妙,路人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他只好转头看向母亲,向母亲投去求助的眼神。而母亲此刻的眼神也是阴晴不定。
再看老头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虞怀仁下意识瞅了一眼四周,突然有种错觉,这茶棚晃了晃,是因为他家老头子的怒火吧。
半晌,虞夫人和颜悦色地问儿子:“这男子是江陵人氏?”
虞怀仁答是的时候更加心虚,因为他现在已经弄不清楚母亲是赞同这门亲事,还是不赞同。
“我们去江陵,把这傻丫头带回家。”虞衡岳说着从路边茶棚里起身往前走。
“这?!”虞夫人边看着丈夫的背影,边思索如何巧妙地说服丈夫不要这么冲动。“岳哥,你先等一下,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虞怀仁连忙往桌上放了足够的银两作为薪资,之后三步并作两步追上父母亲。
一家三口各骑一马,缓步前行。
虞怀仁本来随丐帮一起去渝关,配合饶老守关,这次收到父母亲的信,便告假赶来黄州,想着比试结束,便回渝关。这下可如何是好。
“娘,我在渝关还有很重要的事呢!”虞怀仁在虞夫人身后低声道,那语气好不卑微。
不等虞夫人开口,最前面的虞家老头子不耐烦地喝道:“什么事也比不了这件事重要!”
虞怀仁深感绝望。
虞衡岳又道:“这臭丫头败坏门风,看我不打断她的腿?还有那拐走她的那坏小子,剥了他的皮!”
虞夫人知道丈夫在气头上,也不作声,任由他边走边发泄。
偏偏虞衡岳一个人骂着没劲,骂了几句之后,突然勒住马缰,侧仰着头,冲夫人吼了起来:“到时候,可不准你护着她,这个没良心的丫头,辛辛苦苦养这么大,就这么跟别人跑,到时候由你来好好给我管教管教!”
“好,好,好,我来管教,不光要打断腿,还要打断手!”虞夫人也狠狠地说。
虞衡岳却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又道:“夫人,湘儿身子骨弱,你到时候轻点打,吓唬吓唬她就成,可,可千万别真的,真的打断她的手脚!”
听着老头子这弱弱的哀求,虞怀仁忍不住别过脸去笑了起来,这老头子!看来,咱们虞家真的快要办喜事了。
虞夫人却还绷着脸,道:“到了江陵再说吧!”
“好吧,到了江陵再说。”虞衡岳小心翼翼地应着。
一家三口怀着各自的心情加快了行程。
而他们在黄州城西发生的这一切,远在江陵的虞子湘和凤天雷二人毫不知情。
虞子湘此刻正如同一位贤妻良母,为整日沉浸在悲痛中的凤天雷忙前忙后地张罗着。忙完了三餐和浆洗,虞子湘还要时刻与府衙互通有无,协助查案。
子湘查案心切,本想开棺验尸,但是考虑到凤天雷本就悲痛欲绝,不忍在他伤口上撒盐,或令他雪上加霜,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好在午后抽空去府衙找到当时验尸的仵作。
一捕快领着她去尸房,仵作见是位娇俏的姑娘,怕她见不得这些散发着臭味的尸体,便让她在尸房外的空地等候。
哪知这姑娘情急,捕快一走,她见仵作还没出来便闯进尸房。
尸房停了几具尸体,姑娘扫视了一下,见仵作正在用银针刺进一具尸体的腹中。
银针抽出来却是白色,仵作喃喃自语:“这嘴唇紫褐,分明是中毒之状,为何下焦无毒,上焦有毒?”
“这种毒应该是一种热毒,所以似一团火在上升,侵蚀上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心肺已经被蚀穿,血已封喉。”
“见血封喉?可他并未吐血!”
“你打开他的嘴试一下!”
仵作将信将疑,拿来一根筷子,打算撬开死者的嘴,可是却撬不开。仵作不敢相信,从未遇到过这样的。
这时一支银针扎进死者的腋下,死者的牙关松了,嘴角流出黑色血液。
仵作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体格娇小,外地来的姑娘。
“这人有内功,生前最后时刻,还在以内功压制毒发,似乎还自闭穴道,无奈毒性太强,终于扛不住,也是因他运功压制,还自闭了穴道,所以毒血被控制在喉内。”虞子湘说道。
仵作钦佩不已,连忙记录了下来。
虞子湘说明来意,仵作欣然答应,立刻领着她出了尸房,穿过一块空地,来到另一间房,这间房里放满了卷宗,还有各种物件。
仵作从放卷宗的柜子脚下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册子。
子湘接过册子,原来,官府知道凤府的案子会牵扯到江湖恩怨,通常遇到这样的案子一般都会定为无头案。但是凤猛是征西退役军人,凤家父子在江陵府又比较有威望,官府会留下所有的证据包括验尸记录都单独留存起来。
这份记录也十分详尽。子湘认真看了起来。仵作则离开,将刚才的验尸报告呈给知府大人,并将虞子湘的话告诉知府。
知府听闻,直呼这姑娘不简单呀!
“如此一来,死者的身份又揭示了一层,此人尚武,一者是江湖人,若是江湖人那此案便是江湖仇杀,二者,便是边塞下来的军人,只是不知是敌是我!”
“卑职再去查验查验!”仵作心里盘算着要再查哪些细枝末节。
知府也喊来捕头,道:“去查查四门这死者从哪一门进的城,看有没有目击者。”
捕头领了任务,听说案子有了进展,非常兴奋,喊上几个捕快一起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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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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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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