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笑着说:“这时闭上眼睛才能领会!就如暴风雨前的平静,亦如那坛中酒酿一般,这种平静不是真正的平静,而是暗潮汹涌,是酝酿。”
沈清月明白这种玄妙之美。
“香儿取琴来!”陈夫人欲趁着五分酒意抚上一曲。
沈清月从未如此真切地听人抚琴,陈夫人的琴声低沉压抑,缓慢,似人举步维艰,或似人心头有千斤巨石般,沈清月忍不住举头长吐心中浊气。
陈夫人跟着琴声开始吟唱:浩瀚生烟波,云华气自若。孤鸥探金汤,踏浪逐日落。
沈清月不通音律,不谙诗词,只觉得这首诗就如同眼前的大海那样大。
陈夫人抚琴的手停了下来,端起酒杯又与沈清月喝了几杯。
“梅姑娘,起风了,你听,涨潮了!”陈夫人轻轻拨弄琴弦,节奏均匀,音律平稳,如同那正在往海岸推进的一滚一滚的波涛。
直到第一个浪头拍向岸边的石壁,哗,那头浪惊翻回去,溅起浪花一片白,如同飞舞的雪花。
陈夫人怒睁着双眼,手指跟着在琴弦上翻腾,哗,哗,哗…然后一声接一声,一声强过一声。如同那只知前进不知后退浪潮,它们不撞到那石壁,不撞到头破血流,不知回头。
虽然撞翻回去的浪头瞬间落下,但是它准确地落在后浪身上,与后浪融为一体,后浪变得更强悍,如同万马奔腾。
沈清月听着琴声和潮声融合在一起,她听得如痴如醉,没有看到陈夫人右手因为太过用力,手指在流血,而陈夫人自己也毫不在意,仍是奋力拨弄琴弦。甚至越来越用力,越来越快。似乎和着汹涌的潮水,在竭尽全力怒吼,拼搏。hΤTpS://WWω.sndswx.com/
香儿姑姑心急如焚。知道自己和翠儿都拦不住,只好凑到沈清月耳边,轻轻说:“梅姑娘,大小姐再弹下去,怕她的手会废!你帮我们阻止她好吗?”
沈清月很是吃惊,只见陈夫人双手都受伤,殷红的鲜血滴落在琴中。
沈清月只好举杯,道:“夫人,不如晚辈再同夫人干百杯吧!久逢知己千杯少,我们离一千杯还远着呢!”
陈夫人这才放下琴,举起酒杯,“好,香儿去取两坛酒来!”
香儿连忙去取酒,翠儿趁机把琴拿开,发现琴弦已经断了一根。但是陈夫人好似未觉,看来她把自己的心融入海潮中了。
“夫人,你看月亮升出来了!”沈清月看到身侧的天空挂着半个月亮,有些欣喜。
夫人看了看,摇摇头,道:“可惜今天不是十五,更不是八月十五,那天月正圆,潮起时,明月刚好从海上升起,正是海上明月共潮生!”
沈清月未见过海,未听过琴,更未观过潮,海上明月共潮生是多么美的景色?沈清月有些向往。
“梅姑娘,你要是月儿该多好!”陈夫人望着沈清月的脸,好像,好像,但是…她猜是她喝醉了。
沈清月也是大惊,但是遂又想到,陈夫人的女儿也是生在八月十五前后,取名叫月儿也真合适。
沈清月轻轻笑着道:“夫人若是思念月儿姑娘,便暂且把晚辈当作她吧!”
“梅姑娘不介意?”陈夫人眼中有些欣喜。
不知何时,海浪声,越来越弱,偶尔一个惊涛拍岸,又回到初时的平静,这是真正的平静,累了,倦了,安歇了!
香儿姑姑和翠儿姑姑已经掌了灯,圆圆的灯笼就像是几轮明月。照在陈夫人的脸上,更加显得温和宽厚。
“不介意!”沈清月爽快地应着,心里竟有一丝小窃喜。
“梅姑娘,有你的安慰我很感动,八月十五,八月十五,不如我们约定,八月十五,你再来这里,我们一起看明月共潮生!”陈夫人恳切地说,心中却想,那时她的月儿也当回来了吧。
“一言为定!”沈清月心中更加期待那一刻的到来,因为她的生辰也是那一天,那一天后几天也是父母的忌日,来这里过完生辰,再赶回去祭奠父母。那师父师母怎么办?
“一言为定!”陈夫人和沈清月干了这杯酒,又道:“梅姑娘,天色已晚,你当下山了!再晚的话山路难走,你便要在山上歇息了。”
“梅姑娘,大小姐并不是赶客的意思,只是你在山上呆太久,若让庄主知道,便不好了!”香儿姑姑道。
陈夫人眉头微皱,道:“香儿,要你多嘴!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这般多嘴了?梅姑娘不知道吗?”
“夫人不必责难香儿姑姑,晚辈还是要多谢香儿姑姑的提点,回去也自然小心,避开耳目。”沈清月便起身。
翠儿姑姑用细棍子挑起一只灯笼,送沈清月下了山坡,便将灯笼塞进沈清月的手中,道:“梅姑娘,听大小姐说,我们的月儿小姐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夫人让你们做姐妹,我想大小姐心中所念,便算圆满了,所以八月十五,中秋节,你一定要来。”
沈清月听闻陈夫人的女儿月儿还在人世,也替他们高兴,便说:“放心,翠儿姑姑,我一定会来的!”
沈清月下山后,连忙熄了灯笼,才进了院子,后院已经熄了灯,棚舍那边还有动静,柴房在西厢在同一排。
三进院落,柴房单独盖的,沈清月从柴房这边悄悄过了一道中门,才到后院,后院以膳堂为堂屋,院中种满桂花树。
西厢全是客房,都是空的,想来,这都是为五月十五英雄大会准备的。
沈清月又穿过一道中门,便到了自己住的房间。
正要溜进房间,只见隔着中院的东厢有人影晃动,中院也是植满一排排桂树。
这人影在树与树之间的空隙偶然晃了一下。那边应该不是陈都鹏的卧房,也不是陈潮生的卧房,那间房昨天无人居住,莫非陈家庄又来客人了?客人不是住西厢吗?
沈清月要弄清他们的身份,正要悄悄过去,自己的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只手伸出来,把她拉了进去。
那高大的身影,手劲很大和手速很快,只有她的大师兄。
“师妹,你怎么去那么久?”祝华浓没有掌灯。
“一身的酒气,一里外都闻得到!”是莲叶的声音。“而且都是桂花香,你想让陈都鹏知道你喝过桂香明月酒吗?”
沈清月这才知道,自己差点坏了事儿。这才打消了去探查对面房间的人。
“对面的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今日未时进来的。白日进了房间后便没有出来,直到现在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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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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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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