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晸在平邑村逗留了几日,冯氏向家人道别,冯大舅拉着她的手说:“你们要去投奔女儿,是好事,我不会拦着你们的。只是这一别,大概这辈子就不会再见面了,有一桩事啊你得放在心上。”

  冯氏哭成了个泪人儿,说:“大哥,你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做的我一定做到。”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樱樱和大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来应该能进宫吧?就是我一直想啊,宫里的太监是不是比一般男人高大,你要是见到樱樱,可得记得帮我问一声啊!”

  大舅母:“……”

  这都多少年了,还记得这一茬呢!

  冯氏哭着点头:“放心吧大哥,我到了长安就问,问到了我就写信回来告诉你。”

  “好好好,你记住了就行。”

  冯家为顾先生和冯氏做了一顿饭饯行,村里人也都来了,大家都像当年送走顾樱和那罗延天一样送他们出村。

  只是到了村口时,还多了一个人——花四姐。

  话说那日花四姐回到家中,神情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娘叫她:“明日说了和隔壁村的老王头相看,他虽有五十了,可身子还算健壮。家里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婚,你嫁过去不用为生孩子发愁。”

  女儿已经三十多,除了嫁五十岁的老头,还能有什么好去处呢?

  总不能嫁年轻小郎君吧?那人家也看不上啊!

  花四姐似笑非笑的说:“我有十二块金饼,二十四匹彩帛当嫁妆,竟然只能给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做填房?”

  她娘尴尬又局促的咳嗽了两声,目光闪烁,不敢与她接触,说:“那、那些金饼……”

  “你们是不是有别的用处?不想给我了?”花四姐问道。

  她娘只好说:“你看,咱们家的房子早就年久失修了,所以你爹想盖两间新房。”

  花四姐点点头:“为父母盖房也算尽孝,应该的。”

  她娘见她好说话,连忙说:“还有家里的地,之前为了给你弟弟娶媳妇,把地都卖了,你爹想重新买回来,再添个几亩。”

  “种地是根本,买地也是应该的。”

  她娘更加松了口气,笑着说:“你弟媳妇就要生产了,生产时要请产婆要坐月子,还有你侄儿出生之后的衣裳鞋袜都要做。小孩子见风长,以后要花费的地方可就多了。”

  花四姐看了她一眼,说:“弟媳虽对我不敬,可侄儿是花家血脉,给孩子花费一些,也是应该的。可是娘,这些花费加起来用不到两块金饼,剩下的十块为什么不给我呢?”

  她娘支吾道:“你这个年纪,嫁不上什么好人家,与其带去别人家便宜了外人,还不如留在家里给你弟弟呢!”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说不出口。

  花四姐越听心越凉,虽然早知道父母偏爱弟弟,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偏爱!

  “娘,你知不知道,这些金饼彩帛是我在战场上用命拼来的!我身上大大小小多少个伤口,你可曾看一眼啊?我身上都不止三十六个伤口,你却……”花四姐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她娘忙道:“你爹说了,到时候给你四匹彩帛,不会什么都不给你的。”

  四匹彩帛,呵呵,她在家人眼里只值四匹彩帛!

  还升值了呢不是吗?

  想当初,她可就只值半袋米。

  花四姐笑了,是那种释然的笑,她说:“不用了,我什么都不要,十二块金饼和二十四匹彩帛都留给你们。”

  “那你……”

  “我已经决定和顾先生他们一起离开村子,去长安,有生之年不会回来了。那些东西,就当是我还你们对我的生恩养恩吧!”

  当爹娘以为大周官员要追究她女扮男装参军的事,她爹愿意陪着她一起领罪,明明那时候她还能感受到一丝父母的温暖,为什么没了危险,有了财帛之后,反而变得冰冷了呢?

  花四姐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她拜别了父母,跟着大周的人离开。

  离开村子的时候,她没有回头,所以也看不到父母流泪不舍的脸。

  或许,亲情是真的,可这份亲情抵不过他们对弟弟的偏爱。

  坐进车中,花四姐还在发呆,和她同坐一辆车的冯氏一直掀开窗帘看后面越来越渺小的小山村,直到看不到了,才放下帘子。

  “你也在想你爹娘呢?”冯氏的声音有些沙哑,鼻子被风吹得红彤彤的。

  花四姐笑了笑,没有回答。

  冯氏拍拍她的手,说:“各人有各人的缘分,算了。”

  是啊,年纪渐长,很多事只能用“算了”来与自己和解。

  花四姐只能和自己心底的怨念说声“算了”。

  车马行至大周军队扎营处,慕容深在此等候。

  顾信虽然年纪大了,但还能骑马,许久不曾骑马的他感觉还不错。

  看到女婿之后,他跳下马走上前去。

  慕容深身后的人还不知道这位老者是谁,就见自己的郎主跪了下去,他们的反应很快,也纷纷跪倒。

  “快起来吧!”顾信扶起慕容深,手上用了几分力气。

  慕容深起身笑道:“岳父大人风采不减当年。”

  顾信抚须大笑,看着连绵不绝的营帐,那股熟悉的场景又在自己眼前,不免有几分心潮澎湃。

  阿晸也从马上跳了下来,走过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启禀父帅,儿幸不辱命,迎回外祖父、外祖母和四姨!”

  慕容深满意的点点头,说:“做得好!”

  阿晸不苟言笑的退到一旁,眼里的光芒十分闪亮。

  慕容深见过冯氏,又见过花四姐,道:“良禽择木而栖,花将军审时度势,是个将才。”

  花四姐浑身一震,没想到慕容深见到自己是以“将军”相称!她忍住热泪,朗声道:“当日与燕国公一战,某稍逊一筹,来日若有机会,还请燕国公不吝赐教!”

  慕容深颔首:“有机会的。”

  他早已让人准备了接风宴,把尊贵的客人迎进帐中,不分男女老幼,连阿晸都有一席之地,一起开怀畅饮。

  冯氏看到顾信一杯接一杯的豪饮,急得了不得,心里骂道:“这糟老头子,在家就病殃殃的说自己命不久矣,怎么一出来就跟年轻了二十岁似的,家里少你酒了是怎么着!”

  她又看了看旁边的花四姐,也跟个男人似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把陪坐的副将都惊呆了。

  还有阿晸,多大点个人啊,就喝上酒了。

  别人她不敢劝,只敢小声对阿晸说:“孩子,少吃些酒,回头要醉了。”

  阿晸放下酒杯说:“好,我再吃两杯就不吃了。”

  冯氏盯着他,见他说话算数,吃两杯就不吃了,这才松了口气。

  阿晸笑着说:“外祖母别担心,若是外祖父吃醉了,阿爷会送他回营帐歇息的。”

  冯氏叹道:“我看你父亲还算稳重,并不饮太多酒。”

  阿晸道:“是,我阿娘交代了,不让阿爷吃醉。”

  冯氏一听就愣了,看了眼慕容深,暗道:完了完了,这么多年女婿还是个妻管严,一点儿都没变!莫非女儿也没变,还是个憨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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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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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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