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坐在床边,目光平和地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人,缓缓抬起手来。就在舒雨微以为他是要给自己解穴时,晏谪江的手却落到了她的脸颊上,冰凉又提神。
“脸肿的跟个猪头一样,还有心思去想毒针的事情。”
他瞥了一眼舒雨微,从另一只手里拿过鸡蛋,动作轻柔地在她脸上滚动,帮她消肿。
舒雨微睁圆双眼,冲面前的人使劲儿眨,声音嗲里嗲气:“相公~不要生气嘛,我这不也没被人欺负,我还按照你的喜好,有仇当场就报了!”
晏谪江的手明显一滞,目光随即与她那副委屈可怜的眼神对视,冷哼一声,他道:“没本事你多管什么闲事,今天若不是你戴着那条项链,这会我应该就在给你收尸了。”
“哪有那么夸张!”舒雨微嘟了嘟嘴,一如多年前的小孩子模样:“京城之内,天子脚下,他们还敢动手杀人啊?看他们那样子,也不像是个有背景的,杀了人,难道他们还能逃得掉?”
“穷的怕富的,富的怕不要命的,你今天招惹的那几人,都是亡命之徒。你失手杀了的那人,是多年前被朝廷剿灭的一个山匪头目的儿子,跟着他的那帮人,也都是那些山匪的后代,再说了,他们知道你是我的人吗?你给自己弄个女扮男装,毫无来头,他们自然会觉得你无亲无故,杀了抛尸就成,更不用担心了。”
晏谪江嘴上说着训斥的话,另一只手却还是无声息地替她解开了穴位。舒雨微坐起身来,双腿卧在一侧,凑近了晏谪江的脸看着他,眼眸明亮澄澈,一脸认真道:“所以我更应该出手了,不然那人今日说不定就死在他们手里了。”
晏谪江能说出“失手杀人”这话,显然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她倒也无须解释,直接跟他言说就行。
面前的人蹙了蹙眉,手中的鸡蛋也从她脸上拿了下来,语气略显不悦:“你说多管什么闲事?他死就死了,与你何干?”
“他是因为帮了我所以才被那群人针对,我若是不出手帮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晏谪江的目光突然认真起来:“那你悬崖下抱着我想阻止我伤害自己,也只是因为是我救的你,而你若不阻拦我的话,日后会心生愧疚……仅此而已吗?”
他这副样子,倒令舒雨微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回应。
她当然不是,当然不只是因为晏谪江救了她,她……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晏谪江就这样死去,因为她的心里,对于晏谪江始终有一种爱慕与心动。
但这话她不能说,她说不出口,不论晏谪江是否包含了想要用她的命去换自己性命的心思,这话她都说不出口。
万一,她是想万一……万一晏谪江是真心对她的呢?她现在给他希望,告诉他自己心里是有他的,所以当时都是真心实意不想他离去,与愧疚无关。来日,若她能在晏谪江死前完成使命,回到现实里,对他而言今日这些话又算什么呢?
晏谪江被抛弃、背叛过太多次,与其给他希望,不如从一开始就湮灭。
大抵是想到自己失言,晏谪江也垂下眼去,定了定心神,才又缓缓道:“罢了,下不为例。日后无论是什么情况,凡是会让你自己受伤的事情,都不许再去做,我可不想看你满身是伤地躺在我身边,免得晚上做噩梦。”
他说着,将手中的鸡蛋塞到了面前人的手里,依旧垂着眼,起身朝窗边走去。
晏谪江又成了那副刻薄冷漠的嘴脸,但舒雨微却再没了想笑他口是心非的心思,沉沉地看了他许久,不知为何,她偏偏在一向桀骜孤高的晏谪江身上,看到了几分落寞之情。
月光透过他,拉下一道狭长的影子,她看不到那人的神情,却莫名能感受到几分难过。
“晏谪江。”她再次认真起来:“不管你信不信,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是在意你的,所以当日才会不顾性命地想阻拦你,而不是什么所谓愧疚。”
她还是没憋住,还是将心里话说出口了。
顾虑也好,担忧也好,这一刻她就想任性一把。如果怎么选择都会伤害晏谪江,那她为什么要选择现在去伤害他?
他是真心待她的也罢,是别有用心也罢。既然在乎一个人,就应该大大方方的告诉他,更何况她从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如今再说一遍,又能如何?
晏谪江闻声,却再次低眼,神色愈显哀凉。
“只有在意?”
他的声音极其低微,坐在床边的舒雨微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听到,更何况是这句话。
晏谪江的神色有些疲倦,他捏了捏眉心,低低地叹出一口气,再度回过身,缓步朝她走去。
“休息吧。这几日子你都别去学府了,好好在府上养伤。”
闻言,舒雨微的心不由一紧。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问道:“小少爷,你不会真去找学府令说这件事了吧……”
“说了。”他回应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完全不放在心上:“跟你动手的那几人,这会也都去陪他们效忠的那位小主子了。”
舒雨微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气,晏谪江还真是手起刀落,一点犹豫也不带就把人全寨给端了。
“但是小少爷,我还是没明白,为何仵作会说他是恶病复发……难道小少爷的毒针,会让中招的人看上去,像是突发恶病而死吗?”
晏谪江一面褪去衣衫,一面回应她:“但凡有点眼力界的人,知道死者中的是什么毒,都没有胆子敢说这是毒发身亡,更何况死的人是个无足轻重的山匪之子。”
他说罢,已然换上寝衣,上床睡去。
晏谪江今夜倒是难得背对着舒雨微入眠,不过这一举动,倒也叫某人不敢再多问问题,只能一个人缩在被窝里暗暗思索。
直到有些困乏,她才沉沉睡去。不过,晏谪江却是一夜未眠,心绪繁杂。
他望着窗外的月亮看了许久,一直到后半夜也没有入睡。hτTΡδ://WωW.sndswx.com/
突然感觉后背被人顶了顶,晏谪江转过头去,发现正是某个小丫头睡得入迷,不由自主地朝他的身边挪了过来。
他默然地看了许久,才慢慢转过身,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东西。长叹一口气,只听他声音幽幽:“早知道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我当年就该掐死你,也好过你如今乱我心神,让我总觉得患得患失。”
他抬手,指尖轻柔地划过她脸上的每一寸,眉宇微蹙,瞳孔微颤。
“舒雨微,你是……没有心吗?”
他话音刚落,怀里的女孩突然贴着脸蹭了蹭他的手。晏谪江心中一惊,原以为她是醒了过来,但她其实只是在睡梦中,想更靠近自己一点。
又是一声饱含了太多感情的叹息,晏谪江翻了下身,仰躺在床上,神情复杂地看着床顶,一手搭在额头,一手仍是搂着怀里的女孩。
次日清晨,舒雨微从梦中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桌上是热乎的饭菜,应该是若歆刚端进来不久的。舒雨微赖了会儿床,便开始收拾用膳。
无意中瞄到桌上放着的那本医书,她突然想起昨日太医学府的专用医书来,本打算过会去书房看看某人心情,若是不错,就问问他医书的事情,但转头一想,与其问他倒不如问问若歆,说不定若歆愿意告诉她。
如此想着,她就已经出声唤了门外的人进来。
若歆推门而入,到她身边来,出声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舒雨微指了指桌上的那本书,开门见山:“这书我看过,跟太医学府的专用医书一样,可我记得,那书并不在市场上流通,为何小少爷会有?”
若歆看了那书一眼,回道:“这本书就是小少爷编写的。”
“啊?!”
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舒雨微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拿过那书,疑惑道:“这……这书是晏谪江写的?怎么可能?”
她倒不是怀疑晏谪江的实力,她只是觉得奇怪,毕竟晏谪江可不像是个有闲情逸致去写书的人,还写的是教科书,帮助别人学习。
若歆像是早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震惊,冲她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因为太医学府的大部分出资来自于小少爷,虽说太医学府属于朝廷,但在钱这一方面上,却大部分是来自于小少爷,夫人可以理解为,朝廷只是名义上管理这里,实际的掌权人,还是小少爷,只不过在一些重大决策上,需要争得陛下的同意。”
“……”
难怪晏谪江说,去求他帮自己,远要比自己费尽心思去一封封收集引荐信来的快,搞了半天,这地方根本就是他的,她若是想进去,也就是晏谪江一句话的事情。
如此说来,那入宫为医的决定权,是不是也就在晏谪江的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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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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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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