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府以后,便跟晏谪江提起今日这事儿来,果然如徐御医所言,他并不直面承认自己的这个同门师兄,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于他的过去,只是听过这个名字一般。
晏谪江解释是说,当年学艺,他基本上是黄昏时分去,而徐御医则是白日清晨,他们二人不常碰面,所以打的交道也不多。
舒雨微这就有些不解了:“可是徐御医说,他把你一直当对手看待啊?”
晏谪江蹙了蹙眉,像是头一次听到这话,沉吟片刻,他才缓缓道:“难怪他以前总找来我,要配些奇奇怪怪的药。”
舒雨微有些诧异,晏谪江不像是这么愚钝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徐御医的心思。
“难道小少爷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吗?”
晏谪江弹了下桌上的茶杯,淡淡道:“以他的本事,不足以与我匹敌,我怎么可能觉得他是这样的心思。”
舒雨微:“……”
晏谪江果然还是那个晏谪江,狂妄自大。但他每次说这些话,却也不像是在故意显摆,就好像……是在陈述事实。
其实,事实上这就是事实,晏谪江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别人的小心思,除非从一开始,他就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只是单纯觉得,他是想要请教自己而已。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舒雨微看他这副淡然、毫不在意的模样,突然莫名地嗤笑一声,晏谪江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自打她进宫以后,徐御医对于皇后的事情干脆撒手不管,日日都是让她去给皇后把脉、送药。
皇后的身体时好时坏,纵然舒雨微有神医系统,也是无法以药令其痊愈。这心病,终究需要心药来医。皇后如今的状况,只能勉强靠药吊着,好在后宫琐事她大多已经不再亲自处理,对于蒋淑妃的挑衅,她也从不放在心上。
皇后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很淡漠,她不管见到谁,脸上总是挂着一副浅浅淡淡却又极富温柔的笑容,只是舒雨微看得多了,难免能从中感觉到一丝千帆过尽,毫无希望。
她其实也想不太明白,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会有什么什么难以纾解的烦忧吗?
她端着煎好的药来到寝屋,皇后正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看着外头徐徐不断地落下黄叶,神情泰然,只是眼神十分淡然,细细感触,舒雨微竟觉得还含着几分哀伤。
她将药端到桌边放下,又拿起桌上的笔写了句话,随后来到窗边,递给了皇后。
皇后接过纸张,到底是从出生起就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女,纵然年华老去,她的手依旧纤细绵软,不带一点糙感。
她垂着眼眸,回应着纸张上的话:“本宫在想,兄长那日宫宴回去之后,会不会一直挂怀忧心着本宫。”
舒雨微本想回答是,再告诉她一定要养好身子,好让晏老爷放心。但她转念一想,当日自己的这个身份又不在场,说出这话,皇后怎么会信。
她将纸张递还给舒雨微,声音纤柔:“本宫听徐御医说,你是江儿的弟子?你可是住在晏府?”
舒雨微点点头。
皇后展露几分笑颜,神色和蔼:“本宫身为皇后,不能随意出宫,得劳烦你回去以后替本宫传个话给兄长,就说本宫一切安好,身体康健,让他勿要挂心。”
舒雨微蹙了蹙眉,走到桌边,抓起上面的笔又走了回去,抵着墙写道:娘娘若真不想让晏大人担心,就应该养好身子,纾解心中烦忧才对。
皇后淡笑着摇了摇头,跟她道:“本宫的身子本宫自己清楚,这病,是好不了的。”
舒雨微继续写道:娘娘不愿说出心事,只一个人默默承受,这病如何能好?就算微臣回去以后,将您的话转告给晏大人,这纸也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看完她的话,皇后的视线又渐渐朝窗外移去,神情有些哀然:“可晏家需要本宫身体安康,需要本宫稳坐皇后之位,纵然有一日东窗事发,本宫要命丧黄泉。但此时此刻,前朝后宫乃至全天下,都不能知道这个消息。”
舒雨微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晏家的嫡女个个生来尊贵,堪称名门闺秀,不管到哪一辈都是高嫁皇家,成为嫡妻,看着风光无限,实则她们只不过是支撑晏家这个庞大家族的一颗棋子。
晏长宁也好,皇后也好,她们的姻缘亲事向来身不由己。若晏长宁真的过得美满,又怎会终日与王府内的小妾厮斗,她虽然手段高明,王府内无人能撼动她的地位,但终究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她的一生,都是没有爱的。
皇后就更是如此了。她们二人从一出生,就注定背负着兴旺家族的使命,她们就像是被困在一个固定形状的笼子里生长,活成晏家想要的样子,然后送给皇家的人,稳固地位,她们从小学的,也不是成为一个妻子要如何与夫君恩爱,而是治国治家的手段,灌输的思想,也全部都是以家族利益为重。
相较之下,晏家的两个庶女,虽然不受重视,但却更自在,能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有自己的思想,不为家族而活。
“娘娘。”
舒雨微突然开口说话,反倒叫皇后愣了一下。她侧过身来看向她,目光虽有疑惑,但更多的还是温和:“你是女子?”
舒雨微点点头,又道:“娘娘其实也见过妾身,中秋宫宴,晏家来拜访娘娘时,妾身在小少爷的身边。”
皇后似是有些印象,细细看了看她,带着几分趣味问道:“本宫记得你,你是江儿的那个小夫人?”她轻声笑了笑,声音轻灵悦耳,像只百灵鸟:“你这丫头,为何一身男儿扮相混到宫里做太医?江儿可知道此事?”
舒雨微没想到她只是这样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并没有厉声责问,便好奇地抬头看着她,问道:“娘娘知道了妾身的身份,就一点也不生气吗?”
“嗯?”皇后像是不理解她的话,好奇地问道:“本宫为何要生气?”
“小少爷宠妾灭妻的事情,妾身想,娘娘不会不知道。而且,妾身如此大胆地入宫,若是被陛下知道,可是欺君之罪,届时定会连累小少爷和晏家。您难道,就一点也不生妾身的气吗?”
皇后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声音也多了几分关爱:“你多忧了,江儿那样古怪的人,他能喜欢你,那你身上必然有过人之处,虽然本宫不知道你为何要进宫来,但本宫觉得,你是个好孩子。再说了,你都这般得江儿的宠爱了,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把你扶正,虽然那位正室夫人受了冷淡,但是她的性命犹在,就证明你并不是个坏心眼的孩子。”
眼前人目光祥和,一如清风拂过,复苏万物,一股暖流自心底直达舒雨微的胸腔,如沐春风。
“不过几面之缘,娘娘就如此相信妾身吗?”
皇后捂着嘴咳了几声,又低低地回应她:“不是相信你,是相信江儿的眼光不会错。”
舒雨微这才想起桌上的药,连忙过去端起,递给了皇后,待她服下之后,才继续道:“娘娘,妾身跟您坦白身份,是想告诉娘娘妾身是晏家的人,希望娘娘能信任妾身,告诉妾身您烦忧的事情是什么。实不相瞒,妾身费尽心思入宫,就是想要替娘娘纾解病情。”
皇后缓缓将碗中的药的喝完,又用绣帕擦了擦嘴角,出声道:“你这孩子,实在有心。”
舒雨微接过空碗,将它放回桌上,而后回到皇后身边,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就听到皇后再次道:“一家人,就不要自称妾身了,唤你自己的名字吧。”
舒雨微微微含颈,道了声“是”后,继续道:“娘娘,您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而郁郁寡欢?”
皇后摸了摸她的头顶,神情依旧温柔:“孩子,不是本宫不想说,是这事儿实在难说清楚,即便是能说清楚,也无可纾解。”
她长叹了口气,目光又渐渐移向窗外,许久许久,她突然低声喃喃:“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舒雨微蹙了蹙眉,不免暗暗猜测,皇后会不会是为情所困?但看她与皇帝的关系,除了夫妻以外,更像是一对暗暗较真的敌手,都在揣摩对方的心思,不像是会有感情的样子,那么……会是因为谁呢?
皇后低下头来,突然淡笑一声,复又转头看向舒雨微,跟她道:“回去吧,记得小心着伪装,可不要在本宫以外的人面前讲真话,这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大罪,晏家世代簪缨,就算受影响也不会太大,倒是你,小心为此丧了命。”
舒雨微心中微颤,她本以为皇后与晏长宁应该是一路人,时时刻刻都以晏家的利益为重,着实没想到皇后竟会为她考虑。
她抿了抿唇,道谢之后便行礼告退。
皇后这边儿没法入手,她打算去问徐御医。
既然徐御医在所有的脉案上,都不曾提及皇后心郁气结一事,那他必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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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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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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