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烛泪>第七章 婆娑
  微风拂面,撩起额前碎发。

  “二姑娘,二姑娘?”

  见陈烛泪在原地愣神,春三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的胳膊。

  “二姑娘,到咱房间了,咱们进去吧?别在这儿傻站了。”

  “哦哦哦,好。”

  陈烛泪回过神,缓和了严肃的神情。“走吧,我们进去。”

  有一些阵子没有来,陈烛泪的房间已经落了些灰。她轻轻拂过花瓶,粘上一手灰尘。

  “二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这是,我怎么感觉你……看上去有心事?”

  陈烛泪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冲春三挑挑眉。“你今天怎么不好奇,这采撷坊为何突然如此反常?”

  春三一脸憋屈,然后双手一拍大腿。

  “嗐,二姑娘你就别想这么多啦,最近城里出了接连的乱子,采撷坊有些反常也是自然。只是……”

  春三顿了顿,然后有些疑惑地托腮。

  “只是,按照采撷坊和民间的说法,万年前天界地府大战,采撷坊不过是天界给予人间的一个自保的小工具而已。”

  春三说着说着,自己也慢慢陷入了沉思。“既然当年有鬼魂遗落在人间阴魂不散,为何天界不直接自己亲自出面斩杀?这些小鬼对他们来说收拾起来岂不是易如反掌?何必要让天性不足的人类去干这揽子活?”

  陈烛泪听了这话起初还有些惊讶,她笑着拍了拍春三的肩膀。

  “这么说,你是相信这世上有鬼有神了?”

  春三一听,有些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起来。陈烛泪叹了口气,转过身望向窗外。

  “你刚才的问题,我略略从书里看到过一些。那些史书传记里,都记载着天界不可插手人间事,但凡神仙要入人间历劫,多半都是抹去记忆重新开始,更别提直接派神仙下凡捉鬼了,不可能啊。”

  陈烛泪忽然觉得,自己这些话不经意就说出口了,没有丝毫迟疑,就好像自己了如指掌一般。

  “但是就像大人们以前常说的,天界神仙心善,不会真的对人间疾苦不闻不问,所以间接设立个采撷坊授之以渔,岂不两全其美哉?”

  春三听了,只晓得一个劲儿点头。他看着主子伸手一挥,掏出了那个漂亮的芙蓉盏,他赶忙凑上前去。

  “间接帮助我们……”

  春三盯着那芙蓉盏,滴溜溜转着眼珠子。

  “二姑娘,我一直觉得这晶莹剔透的盏子肯定不一般,就不像是什么人间之物。照你这么讲,这玩意儿会不会也是老天爷赐给咱人间的宝贝?你看你生来便手攥此盏,又天生灵力超乎寻常人,你会不会也是什么神仙被抹去了记忆下凡来渡我们?”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天底下能有这么离谱的事吗?偏偏落在我陈烛泪身上?”

  陈烛泪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记爆栗,然后撇撇嘴打量起这芙蓉盏来。

  “虽然说我生来便手攥此盏,我觉得不过是娘亲为了给我讨个好彩头,胡诌出来的罢了。姐姐不是也有一枚金镯做降生礼吗,爹娘一片好心给你当作一个玩笑了?”

  陈烛泪横了他一眼,春三畏畏缩缩没敢接话。她看着那光泽如玉地芙蓉盏,若有所思喃喃低语。

  “我这看似超乎平常弟子一等的灵力,不过是师父看中了我的天赋一点一点教与我的,天赋和努力,还不能够说明这一切吗?”

  "行行行,好好好,二姑娘说什么都依你,你就当小的刚刚啥都没说。"

  春三见陈烛泪有些不高兴了,他连忙一脸讨好地转移话题。

  “那个……二小姐,反正师父他老人家还没来,要么你给我讲讲这连环杀人的鬼呗?我怕归怕,总归好奇啊!”

  陈烛泪瞥了他一眼,然后挑挑眉望向身边的椅子。春三一眼瞧过去便懂,狗腿地帮陈烛泪拉开椅子。

  “哎呀,这鬼嘛,按理说人间除了采撷坊的弟子,我们都不可将其详细说与之。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嘛……”

  这回春三急了,他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可把陈烛泪给逗乐了,她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一口。

  “行吧,看你诚心诚意呆头呆脑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泄露什么天机,和你说说也无妨。”

  春三一脸希冀,陈烛泪将那芙蓉盏放在桌上,她将手在芙蓉盏上方轻轻绕了几下,粉色的光霎时间将它托起。

  “煞气环绕,怨念丛生,按照我的猜测,此鬼估计是怨鬼一族,当年是泰山府君的贴身侍从,如今却只能落得如此下场。”

  陈烛泪单手一推,果然一缕黑烟从盏子里冒出。

  “这种鬼吞噬常人心魄,疼痛而死。意志坚定的会产生心魔,倘若不想死,便只能被赋予鬼魂之力,效忠地府势力,最后彻底走上不归路。鬼魂喜欢吸食人的精血,一旦被其缠身,就算意志坚定产生了心魔,最后也会被寄生在体内的煞气慢慢消磨掉心魂,从此万劫不复。”

  “噫。别说了别说了。”春三打了个哆嗦,一脸恶寒。还没等陈烛泪揶揄自己,他又絮絮叨叨起来。

  “妖鬼真的都这么残忍的吗,要是哪一天我被那个倒霉的灾星给缠上了,二姑娘你可要救我啊!”

  陈烛泪不屑地扫了他一眼,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哎,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

  陈烛泪一收手,那芙蓉盏就顺势掉在了桌上。“你刚刚说,妖?妖和鬼,还远远不是一回事。”

  她又一挥手,那芙蓉盏便消失在衣袖里。

  “妖,是分三六九等的。好的妖心地善良,从不做坏事,甚至会游走三界之间匡正除恶维护安宁。许多有着千年修为的妖,可以化作人形,也可以手机天地自然之灵气修道成仙,从此在天界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

  她转过头,一脸得意地看着目瞪口呆地春三。“所以应该可以这么说,妖是天底下唯一能够自由游走三界的生灵。”

  “这……这……”

  春三彻底懵了,他呆呆地挠挠头。

  “二姑娘可不是在骗我吧?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些?妖魔难道不是一种?我怎么平日里从来没见过这些所谓的妖?”

  春三接连发问,陈烛泪忽然也生出了疑惑。她皱皱眉,朝瞻音坛的方向望去。

  “妖化为人形之前,都是生活在我们身边的各种动物,其实我们日日都能看见他们只不过人类从来不知晓罢了。有的运气好,顺利开了六识五感修成人形,有的生而为禽类一等,还未来得及脱胎换骨就变成了盘中佳肴。所以说妖活在这世上也甚是不易,能游走三界也算是给他们的弥补了。”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她用手指摩挲着茶杯,若有所思。

  “不过,今日我和你所说的这些,也是往日在师父书房里偷偷看到的,师父好像从未正面告诉过弟子关于妖的事。”

  陈烛泪抿了口茶微微阖眼。她心里突然有点没底。

  “可能,这也是什么不能泄露的天机吧?”

  “烛泪师姐!”

  突然一声稚嫩的童音打断两人的对话。陈烛泪回过头,见是采撷坊新来的小弟子许嘉裕一脸无助跑来,她心不由得拎了起来。

  “烛泪姐姐……烛泪姐姐快去帮帮师父和师兄他们吧……我好害怕啊,嘉裕好害怕呜呜呜……”

  许嘉裕终于憋不住了,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陈烛泪一皱眉,春三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

  “哎不是我说你啊你这小孩儿,话不说明白在这儿哭有什么用啊?这么点大年纪怎么都能进采撷坊,你到底知不知道师父那边问题的严重性啊?到底什么情况?”

  “春三,”陈烛泪沉着脸看了他一眼,用眼神制止他,春三见状只好噤声。“这是师父从城西一户人家那收养的孤儿,以后别这么冒冒失失就吓到人家小孩子。”

  她弯下腰,笑着摸摸许嘉裕的头。

  “嘉裕别怕,姐姐这就去看看他们啊!”

  陈烛泪拉着许嘉裕的手,作势就要放到春三手上。春三一惊,差点没跳出几米远。

  “我说我说我说二姑娘,这小毛孩就不必了吧……你你你你也知道我应付不来这小孩子……”

  “要么在这照顾好许嘉裕,要么你去,我留下。”

  陈烛泪瞪了他一眼,然后撩起衣袖就转身。

  “走了。”

  “哎哎哎……哎?”

  一阵冷风吹过,屋里只剩下两双惊恐的大眼对小眼。

  梨园内外,依旧莺莺燕燕热闹非凡,有时是常客,有时是很难请得动的稀客。春风拂面,缠绕游人情丝,片片梨花飘落,似三月飘雪。

  “怎么样,没想到你大哥会来这种地方?”

  李司卿抬起头,望着屋顶的题匾。题匾刚刚刷了一遍漆,一切崭新得让人愉悦。

  “你大哥我,最看不惯那些个什么伦理纲常。走遍大街小巷,还是这人情味十足的烟花柳巷最合我意。”

  李执一手揽过自己的弟弟,一边放声大笑。李司卿挑挑眉,果真不少姑娘的目光都被自己亲哥给吸引过来。

  “哥,大庭广众还是别随便说话。”

  李司卿压低声音提醒,李执只好配合地笑笑拍拍他的肩膀。

  “行了,有你这个好弟弟,我还怕什么呢?看你一脸沉闷好几天了,来,今儿个咱就尽兴尽兴!”

  他再一次笑出声来,兄弟俩朝梨园里走去。

  后台已经开始选角,陈园园在一旁皱着眉头。她暗忖着,赵嬷嬷所言还真极是,果真这些姑娘们十有八九不够如意。

  “我养你们干吗?都是白吃饭的!”

  赵嬷嬷见陈园园脸色不太好看,冲着那些落选的丫头张口就骂。

  “真是……一堆草包,废物。”

  “嬷嬷其实不用这般担忧。”

  沉寂片刻,一直默默无言的池玉翠终于缓缓开口。她转过身,对陈园园微微施礼。

  “既然各位姐姐们都已经一展了才华,也确实各有优劣,不知……小女可否献上自己的技艺了呢?无论好坏与否,尽我所能我才能问心无愧。”

  “嗯。姑娘请吧。”

  陈园园沉吟片刻,略略点头算是允诺。被淘汰的姑娘们大气都不敢出,只好怯懦地躲在一旁。

  李执接过陪酒姑娘们递来的酒杯,不推辞也不答应这些邀请。他知道来这种地方散心李司卿也不过是听听曲喝喝茶,他这个弟弟似乎从来不入流

  “哎,靠近后台那桌比较清静,又临窗,咱们要不去那呆着?”

  李执指指后台方向,李司卿点点头允诺了。他们挤过层层人群,终于觅得一席空地抽身。

  “呼,这阵子梨园生意可真好。”

  李执松了口气放下酒杯,环顾起四周。“姑娘们好像也添了些,有几个居然是生面孔。”

  “是为了《游园惊梦》?”

  服务的小丫头拿来茶壶倒茶,李司卿玩味地看着那茶细细地从壶嘴流出。

  “梨园每次花大手笔张灯结彩,必是有什么新戏了。”

  “哟,想不到你不常来这里,却又对这儿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李执慵懒地斜靠着,冲李司卿坏笑。李司卿端起茶杯,轻笑一声。

  “大哥的脾性我最了解,虽喜欢烟花柳巷,但绝非酒色之徒。经常来梨园,还不是因为梨园的戏最新颖,最入得了大哥的法眼。”

  “嗐你这臭小子。”

  李执笑着摇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李司卿轻抿一口茶,突然听见隐约的唱曲声。

  “从小把你带大,还好不是个白眼狼啊。虽然人各有志,后来没能长时间陪着你跟爹,不过没想到你对你哥还算了解啊。”

  李执的目光里全是满意与欣慰,他暗挑拇指。李司卿微微偏过头,隔着帘缝一个窈窕的身影婀娜多姿。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

  李司卿微微皱眉,定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只见那女子转过身,雪白的面纱遮住大半张脸。

  “要我说啊,现在的戏不会再比以前的更好咯。朝堂对老百姓打压的无法厉害,还有什么能开诚公布自由自在的东西?”

  李执的话,在他耳边飘忽不定,他盯着那道身影,眼眸低垂。

  “把茶喝了吧,再不喝,凉咯。”

  他看着杯中倒影,一片茶叶漂浮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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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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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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