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暴君调教指南>第21章 她生活得世界(九)
  朕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东宫的,朕只记得那时候天色渐明,清荷也已经回了院子休息。

  一路上,朕的心底充斥着对自己的埋怨。那一刻,朕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没用,既保护不了清荷,也保护不了我们的孩子。

  当初那个男孩也是,如今的凌珺也是。

  朕跌跌撞撞地走在雨里,鲜血混合着雨水从发丝上滴下,斑驳了视野,这么多年的委屈与无助,一下便涌上心头。

  那时候的朕只不过是太子,只不过是个太子。

  朕一个不注意,一下跌倒在雨里,看着这熟悉的宫廷,茫然不知所措。

  是朕太天真了,说到底,不过是个太子而已。

  朕推开了想要过来搀扶朕的太监,失魂落魄地走在雨里,慢慢朝着东宫走去。

  清荷房里的那盏灯,是朕唯一的归属。

  “太子殿下?”

  朕进屋的时候是元夫人开的门,清荷坐在床上,远远地便瞧见了朕。

  “宁奕。”

  清荷下了床,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到了朕的面前,惊讶地看着朕。

  “清荷,对不起,对不起。”

  朕一把抱住清荷,死死地搂着她,痛哭流涕。

  “清荷,对不起,对不起。”

  凌珺走后没多久,皇后的病情就进一步恶化,最终到了彻底卧床不起的地步。

  “太子,太子妃殿下,皇后娘娘召见。”

  这是凌珺走后,皇后第一次召见我们,我看了一眼身旁虚弱无力的清荷,正想要拒绝,却被清荷打断。

  “宁奕,我们走吧!”

  清荷下了床,套上外套,牵着朕的手,跟在公公身后。

  凤仪宫里有着一大股药味,还没踏进凤仪宫的宫门,便熏得人难受。朕挽着清荷的手,安安静静地走了进去。

  此刻的皇后早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即便已经到了初夏,她依旧裹着厚厚的被褥,脸色没有一点血色。

  一双凤眼早已经没了往日的神采,嘴唇惨白,眼睑下垂,虚弱无力地喘息着。

  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她微微抬起头来看着我们,可即便是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似乎让她耗尽了所有的气力。

  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们,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楚。

  “你们恨我对吧?恨杨家对吧?”

  她冷笑着说道,即便是现在这种状态,她依旧表现得像个疯子。

  清荷平静地看着她,既没有对她的恨意,也没有对她的怜悯,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是我杀了你的两个孩子,”皇后朝着清荷的方向微微躬身,疯狂地笑着,“你恨我对不对?”

  清荷依旧没有说话,她的目光从没有离开过皇后的身子,但表情依旧是那么平静。

  “你恨我对不对?”

  皇后再一次追问道,她的笑容几乎凝固在脸上。

  清荷依旧没有开口,甚至当朕想要说话的时候,她一把抓住了朕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拽了朕一下。

  很快,皇后就崩溃了。

  “你恨我是不是?你恨杨家是不是?”

  平日里端庄优雅的皇后,此刻就宛如一只疯狗一般挣扎向前,嘴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你恨我对不对?你恨我们杨家是不是?”

  她用尽全力向前挣扎,就算是摔倒在地上也要朝着我们爬来。

  身边伺候的宫女赶紧上前想要将她扶起,但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根本制止不住。

  这个时候,门又开了,父皇急冲冲地跑了进来,一把抱住了皇后。

  “芸儿,咱们别闹了好吗?你好好养病不好吗?”

  父皇甚至都来不及看我们一眼,他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他的恋人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既怕用力过猛伤着她,又怕自己一个没注意便让她从怀里跑掉。

  等到皇后挣扎得没有力气,跪坐在地上痛哭、嘶吼的时候,他可算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你们先回去吧!”

  “是,父皇。”

  清荷远比朕要淡定,她毕恭毕敬地朝着父皇行了一个礼,便想拉着离开。

  “元清荷,我恨你,我恨你,”皇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嘶哑而疯狂,“凭什么你们这些世家小姐就可以当太子妃,我就只能当一个侍妾,凭什么?”

  “凭什么你的父母兄弟会护着?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凭什么?”

  皇后的声音慢慢微弱了下来,声音中满是委屈与不甘。

  “可惜啊!我活不长了,不然我真想看看要是元清荷你没儿子他会怎样?我就等着看你逼不得已认了一个别人的孩子当太子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朕看了清荷一眼,但她依旧是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向前走着。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皇后的哭喊声和父皇安抚的声音交融在一起,从门窗的缝隙处渗透出来,回荡在整个凤仪宫的院子里。

  清荷走到凤仪宫宫外停住了,在上轿子前,她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凤仪宫的宫门。皇后现在还在里面嘶吼着,哭闹着,完全没了半点一国之母该有的气度。

  随后,她便扑在朕的怀里痛哭起来。

  没过多久,皇后便因病去世,白色的灯笼布满了整个皇宫。哀乐声连绵不断,走到哪里都是一片伤感。

  当晚,清荷便躲在院子的角落里,面无表情地往火焰中放着一张张纸钱。

  朕明白,她是在悼念凌珺,清荷远比朕看得透,看清了一切,让皇后在临死之时都不能得偿所愿。

  “凌珺,你看到了吗?母妃也让她死不瞑目了。”

  朕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看着那熊熊烈火,看着那满天飞舞的尘埃,彷徨间,已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是人间又会是冥界。

  那一张张燃烧着的纸屑,便是人间与冥界最好的联系。

  皇后死后,父皇的病情也直转直下,很快就病入膏肓,大俞上下那么多事,全都交给了朕来处理。

  最开始只是部分事务,到后面直接让朕以太子的身份辅政上朝,每日到他跟前汇报一番便算是他知道了。

  再后来,汇报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除了一些重大事宜外,朕都有了全权处理的权柄。也正是这段辅政的时间,给了朕安插自己人手的机会。

  舒漠便是那段时间里被提拔上来的,原本他只是一个吏部侍郎,但才华横溢,颇有手腕,能力远超当时的丞相杨桓。等到父皇驾崩后,他会是朕清理朝堂的最佳人选。

  父皇从不过问这些,他整日都在昏睡,就连清醒的时间也都念叨着他的芸儿,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直到朕把提拔舒漠为兵部尚书这件事汇报给他的时候,他才在大太监的帮助下坐起身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朕。

  朕以为他对此心有不满,谁知他只是叹息一声,讲起了他和皇后的事。

  “芸儿出身不高,当时的杨家不过是京中小吏,再加上他们家人多,只能算勉强糊口,许多时候,都还需要她母亲做杂活补贴家用。”

  父皇抬头看向窗外,仿佛在回忆着自己和皇后的幸福时光。

  阳光从窗户的缝隙中透入殿内,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光影,朕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地看着父皇。

  那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我们父子都各有所思,各自怀念着当初的时光。

  “朕喜欢她,她也喜欢朕。”

  父皇的眼神有些迷离,他缓缓低下头,伸手摸了摸一旁的被褥,微微笑了笑。

  大概在他的脑海里,皇后清脆的笑声依旧回荡在大殿内,他心爱的皇后此刻正靠在他的身上,与他说着情话。

  朕默默低下头,不去想这一幕。在父皇的眼里,杨芸美丽又妩媚,能歌善舞,知书达礼,温柔体贴。是他的初恋,是他的宝贝,是他所爱之人。

  但在朕的眼里,她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演得端庄高贵,待人和善,背地里却是一个可以残害孩子,虐待孕妇的毒妇。朕的妹妹,临安的生母,还有那个足月的男孩和凌珺,他们全都死于她手。

  朕怎么能不恨她?

  “你恨她对吧?”父皇叹息道,他转过头看向朕,似乎看透了朕的心思,“你恨芸儿对不对?”

  “儿臣不敢。”

  朕平静地说道,眼神坚定地看着父皇。

  从失去凌珺开始,朕便不再在意这个太子之位,于朕而言,若是当个藩王可以保全清荷,那永远留在封地也是好的。

  “她杀了你妹妹,杀了你的两个孩子,把你的太子妃逼成现在的模样,你怎么会不恨她?”

  父皇冷笑一声说道,他摇了摇头,眼神中尽是悲哀。

  他都知道,只是不在乎。

  那一刻,朕才肯定了这个想法。原本只是朕的猜测,但这种猜测在那一刻得到了证实,让朕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

  而父皇明显没有注意朕,朕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发现朕的难受,但总之他完全没有理会,自顾自地继续说了起来。

  “你该恨朕的,是朕默许了这一切,是朕没有保护好芸儿,让她成了现在的模样。”

  朕无言。

  “当初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她便已经跟在了朕的身边。她温柔,她貌美,她灵动活泼,知情识趣,朕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深深沦陷。”

  父皇停顿了一下,仿佛皇后就站在他的眼前一般。那么沉醉,那么向往,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眼前什么都没有的大殿,微微笑了笑。

  “只是,她出身太卑微了,即便朕再怎么爱她,也没办法在父皇跟前替她求来一个太子妃的位置。”

  父皇低下头,或许是在后悔当初的胆怯,又或是在怀念着他的恋人,他低着头,眼神中尽是惆怅。

  “这也是她变成这样的缘由,”父皇转头看向朕,他眉头微皱,眼中含泪,“也是她想要让你册立别的太子妃的缘由,朕无论如何也要保下清荷做太子妃的缘由。”

  “也是她憎恶清荷的缘由。”

  父皇说完便沉默了下来,他低着头,喘息着。

  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这一切。纵使她当初再怎么可怜,但那些坏事,却都是她自己做的,和旁人无关。

  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朕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如何如何,”父皇咳嗽几声后又接着说道,“只是这件事是朕的私事,朕没法旁人提及。”

  “想必也不需要朕来提醒,你也会全心全意地对待清荷的。你比朕幸运,你也比朕勇敢,若是清荷再生个一儿半女,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说完,父皇又咳嗽了起来,几声急促的咳嗽声,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你回去吧!以后所有事你都自己做主,”临到最后,父皇又看了朕一眼,“可别让自己后悔。”

  那日之后,父皇的病情再度恶化,朕也彻底统管朝政,成了大俞实际上的统治者。

  随即而来的便是那些来自各方的威胁。

  朕没有有权势的外祖家作为依靠,也没有同母的兄弟一起谋划,甚至就连朕自身,在他们眼里都是平庸之辈,不配担此重任。

  那些在父皇病重之时便想要争抢皇位的人,现在更是按耐不住心底的欲望,蠢蠢欲动。想必等不到父皇的葬礼结束,等不到朕正式登基的那日,他们便会找各种理由造反。

  父皇驾崩,便是他们最好的时机。

  朕明白这一点。

  在辅政的那两年里,朕不动声色地提拔起自己的人来,甚至为了得到杨家的支持,还许诺等到服丧期一过,便将临安嫁去杨家。

  杨家虽然颇有势力,但这些却都是父皇给的,再加上这么多年树敌太多,自然愿意跟朕结盟,以求下一朝的富贵荣华。

  做到这一切,就够了。

  父皇驾崩的次日,杨家便带着人拦截了想要兵变的宇文宁源,并将其诛杀,同时将其同母弟贬为庶人,软禁宫中。

  而后,朕接着这个名头,让舒漠弹劾了宁澄和宁枫,于父皇下葬那日将他们一并赐死陪葬。

  再后来,到了新年,朕正式登基为帝。同年三月,杨家又被元家所围,以谋划皇嗣等罪名,全部诛杀,也就是在那一年里,杨家所有的势力都被朕一网打尽。

  这天下,终于成了朕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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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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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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