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源夫妻俩跟张婉狼狈为奸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拿捏一些张婉的把柄,花清祀这件事有些复杂,不止单单表面上掺和进来的冯源那么简单。
连老夫人一时间也拿不准,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冯母跪在老夫人面前声泪俱下,“老夫人,求您大人大量就放过我儿子,我保证从今以后冯源绝对不会再跟花小姐有任何牵连,我们一家离开江南,消失灭迹,丁点不敢再有任何幻想。”
“老夫人,我们夫妻就这么一个儿子,冯毅他冒犯花小姐是他该死,让他出来随您怎么处置,还请您不要把他送去监狱。”
花家是老夫人做主,冯源夫妻只有求老夫人这事才可能得到缓解。
“让冯源出来随我怎么处置?”许是被盛白衣的得体和礼节照顾到,这会儿老夫人郁闷的心情已经缓解,或者说,只要花清祀离开江南,不在狼窝,老夫人的心情就特别好。
老夫人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偏头看余姨,似笑非笑。
“沈先生送的茶,你就这样打开了?”
余姨笑着,借盛白衣的话说,“晚辈孝敬的,您享受理所应当,这茶您要是不喝,才浪费沈先生一番好意。”
老树普洱茶,那喝着真是截然不同。
老夫人笑了笑,倒也心安理得享受了,只是眼神再次落在冯源夫妻身上时既然不同,“一边说着随便让我处置,一边让我不要把冯源送去牢里?你们两夫妻还真是会异想天开。”
“你们俩别忘了,冯毅可是打定主意对清祀下药,想要对她图谋不轨。清祀没事,全仰仗她自己聪明伶俐,可不是因为冯毅忽然良心发现!”
“丧尽天良,胆大妄为还想要求饶?今日不是清祀,明日也有可能是别人家的孩子,难道只有你们家儿子才宝贵,别人家的姑娘就不宝贝了!”
“我给你们机会不是让你们来求情,而是想要知道张婉还做了多少丧良心的事!”
不触碰老夫人底线很多事都能权当没见到,可现在花清祀离危险就一步之遥,但凡有一步出错今日就不是这么个结果。
她偏心花清祀不假,可继承权本就是花清祀应有,是花辕,花致两兄弟人心不足,非要抢占人家的东西。
“我们……”冯源欲言又止,他确实帮张婉做了不少坏事,说出来会有什么结果呢?冯毅现在还被扣押在警局。
冯源夫妻被老夫人带到后院,最心慌意乱的莫过于张婉。
她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如果全部被暴露?
“老公,你相信我,花清祀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张婉六神无主只能去求花致,“我确实想让冯毅跟花清祀成功,可以不敢去做这种事。”
“母亲这是完全误会我了,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
花致盯着她,“如果不是你做的你怕什么?张婉,你不是傻子,这么多年你在花家做得很好,可为什么一遇上花清祀的事你就乱了阵脚?”
“冯毅这事之前就提醒过你,不要走这一步险棋,花清祀可能不懂,但母亲火眼金睛,那些下作手段瞒不过她。”
张婉连连点头,“我知道错了老公,我只是,只是想替阿策多争取一些,我知道错了,你帮帮我吧。”
“冯源他们很可能为了给冯毅脱罪,把所有的罪名栽赃给我,这个罪名太重,如果母亲相信我就完了!”
“帮你,你让我怎么帮你?”
花致指着老夫人的后院,“你想我跑去母亲那儿,没有任何证据胡乱说一通?万一母亲误会我才是指使冯毅的人,那才是真的完了!”
张婉急的都快哭了,“那你让我怎么办?我们可是夫妻!”
是夫妻又怎么样?
花致当年为了小三的张婉能够毅然决然抛弃未婚妻,转头娶一个出身不高,做秘书的张婉就可见其性子凉薄。
“我觉得,这件事奶奶不会相信表舅他们。”坐在旁边没什么存在高的花映月忽然嘀咕句,“事情不是您做的,表舅他们也栽赃不出证据来。”
“如果你奶奶只是想借这件事,对付咱家呢?”花致问她一句。
花映月答不上来,震惊的看着花致,“奶奶会,会这么心狠手辣吗?”
花致哼了声,“你以为你奶奶是什么人?咱们花家最凉薄狠辣的莫过于你奶奶!”
——
飞机上。
盛白衣把元词的事完整仔细的说了遍,花晟跟花清祀的第一反应是,“宴纾桐死了?她怎么会死的?”
“被谋杀的。”
花清祀心里一个咯噔,“有人想栽赃小词?”
“是,不过你别急,事情已经解决,周昊在调查真正的凶手,栽赃嫁祸没有成功。”
“想不到宴纾桐跟江先生之间,还有这么多故事,我一直以为,只是因为感情不够深才没订婚成功。”
盛白衣说,声线平淡,“晚意没跟我细说,其中肯定有很多误会,其中的关键角色就是宴纾桐。当年她从酒店跳楼以后精神就不正常,本应该送去精神病院治疗,是宴家人在乎名誉才把宴纾桐留在家里照顾。”
听完后,花晟忍不住唏嘘句。
不知该怪宴纾桐一直从中作梗,耽误一对有情人,还是替宴纾桐稍稍同情惋惜一下,太过偏执一意孤行的结果,就是把自己性命葬送。
“花先生,花小姐,时间不早,离东都还有一个多小时,你们休息会儿。”
小型客机的空间也很大,盛白衣很自觉地让出一个空间,拉上隔帘去隔壁休息。
现在已经是深夜两点多,这一天大家都累了。んτΤΡS://Www.sndswx.com/
“姑娘你睡会儿。”
花清祀扯了扯身上的薄毯,“小叔您呢。”
“我还不困。”
怎么会不困,昨天圣诞节,幺弟和弟妹忌日,花晟前一晚都没睡得着,在家里一个人喝闷酒到天亮,然后去电视台工作,下班后回老宅想看看花清祀,等到十点多就收到警察局来的电话。
终于,大概小憩了有一两个小时,要不是神经绷着早睡了。
“小叔。”
“怎么了?”
花清祀靠着椅背,机舱里的光亮只留了夜灯,眉眼很柔和,“您去看了小词就回江南吧,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如果冯毅的事真是张婉安排,大伯很有可能借这个机会步步紧逼。假如二伯因为这件事败了,就是大伯家一人独大,您又没在江南,说不准大伯会对奶奶下手。”
花清祀说得很有道理,花晟虽然说不要继承权都给花清祀,但现在他手上是有股权的,花辕、花致两兄弟一直在针锋相对,手中肯定相互捏了不少把柄。
张婉教唆冯毅的事倘若被坐实,花辕绝不可能没动作,一定会乘胜追击,趁你病要你命,花致一倒,花晟不在江南——
花辕很有机会逼宫夺权!
沉默会儿,花晟点头,“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是应该要平衡一下。可留你一个人在东都,我又不放心,小词刚刚出了事……”
“还有董叔叔在。”
花清祀不动声色在打消花晟的顾虑,一来确实是担心奶奶那边,二来也是想跟盛白衣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让花清祀留在东都,还有董仁杰照顾,兴许比留在江南还要安全。
好一晌,花晟才说,“好,去看过小词,确认没事我就回江南。”
花清祀微微一笑,口吻软软的说,“辛苦您了小叔。”
“我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你两边奔走……”花晟顿了顿,朝隔帘那边瞅了眼,小声了些,“也麻烦寒衣东奔西跑。”
花清祀没说话,也不想随时随地都替盛白衣刷好感什么,有些事无意之中和刻意比起来很可能会造成两种既然不同的效果。
“小叔,你睡会儿吧,眼下都是青色。”
花晟还想硬撑一下,可也真的太困,这一款客机非常舒服,噪音又小,空间宽敞,椅子还特别舒服贴合身体。
已经深夜,就这么坐着什么都不做,很自然的就想闭眼睡觉。
花晟躺在长椅上,闭眼小憩,小声在跟花清祀说话,“今晚没能揍上冯毅那王八蛋总觉得可惜,如果不是在警局我要了他的命!”
花清祀笑话,“冯毅在拘留在病房。”
“你打他了?”
“不是我,是明睿先生,如果当时我没看错,冯毅应该……下半生只能孤独终老。”
明睿没要冯毅性命,却把他踹成了活太监。
“活该!”花晟嗤笑声,心里就不郁闷了,心情一放松竟然睡了过去。
花清祀就这样斜靠着椅背,借着夜灯看花晟轮廓,花晟和花璟很像,是那种显而易见的两兄弟,花清祀很喜欢小叔,一来是花晟把她当亲女儿照顾,二来是因为同花璟相似的轮廓。
有花晟在,会让花清祀觉得父亲一直在身边陪伴并没有远离,她不是孑然一身,还有真心待她的亲人。
约莫一刻钟,花清祀收到条简讯。
来自沈先生:我在隔壁,见我一面,好不好。
花清祀无声发笑,她就知道。
掀开薄毯小心翼翼,眼睛看着花晟,谨慎的往旁边挪。
掀开隔帘那一瞬,盛白衣就出现在视野中,自然的拉着她的手往机翼后方走,到了一个说话不会吵到花晟的距离。
盛白衣才转身把她抱在怀里。
“你好大的胆子花清祀!”两人相拥,看不见表情,可他的口吻却显示了他的怒意,明明可以喊明睿解决的事,花清祀偏要孤身犯险,都跟着到了酒店房间!
“我有没有说过,你的安全最重要!”
他拉开些距离,眉眼之间有一抹戾色,就算灯光柔和,他眼眸也透着凶光。
“抱歉,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
“冯毅只是个普通人,发展尚在控制范围内,如果换做别人,有权有势手段更多的呢?”这一瞬,他眼神软下来,“祀儿,我在江南的人不多,能够相信就只有慕容家。”
“我在东都离你很远,不能第一时间赶到。”
“这种情况让我很挫败。”
如果这件事中只有冯毅,张婉等,他丁点不用担心,可如今有个尤渊渟在江南对他的小淑女虎视眈眈。
花清祀眨着眼,知道自己犯错惹他不悦。
“对不起九哥,我当时只是想躲套两句话,想着背后撺掇冯毅的人会不会出手。”她吴侬软语的解释,杏眼带着歉意深凝着他,“我知道明睿先生跟着,所以才敢放手一搏。”
“我没有喝那杯下药的酒,就算明睿先生第一时间不能赶到,我也有自保的能力。”
“九哥……”
她拉着他的手,轻轻晃着,模样讨好。
“当时拉扯时手机落地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关系,我会第一时间……”
“还撒谎?”盛白衣忽然低头,在她嘴角轻咬一口,“你跟明睿在一起,有机会联系我,你没说是故意的。”
“……”
怎么忘了这茬,谎言被拆穿,她耳根就不受控的红了。
无辜的杏眼眨了眨,视线回避的看旁边。
“我就是怕你担心,才,才没说的,但事情结束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
这是实话。
花清祀的自主意识很强,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等着被人保护,她早已习惯穿戴好盔甲置身危险之中战斗。
“九哥,对不起。”
盛白衣挑眉,眼神炙热如阳,炙烤着她,“只是道歉?”
道歉哪里够哄好他。
花清祀踟躇着,眼神左顾右盼不见有人,才垫着脚去亲他,很温柔,很小淑女的风格,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
盛白衣心中哼笑了下,搂着她的腰,顺势打开洗手间的门,这样一退一进之间就进了洗手间。橘色的灯光亮起,灯下,花清祀脸颊染着绯色,杏眼带羞带俏,像说点什么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盛白衣把她抱起,放在洗手台上,身体就压上来,把她抵在镜面上,一手撑着镜面,一手握着她纤细的腰困囿住。
“祀儿,你才回江南多久,怎么就不听话了?”
“明知事情瞒不住我会知道,还是让我担惊受怕,你是在故意欺负九哥是不是。”
“嗯?”
他们俩身体紧贴,眉心相抵,第一时间盛白衣并没吻她,而是像惩罚似的挑逗着她,他身上有檀香味也夹着烟草味清冷又性感。
“对不起。”
犯了错的小淑女找不到借口只能道歉。
花家里的人都知道,昨天是圣诞节,她心情不顺,约着叶苒出去买醉就是为了熬过一天,冯毅出现得太过巧合,什么赔罪道歉,偏偏挑在昨天。
与其说花清祀是有意给机会,不如说她是顺水推舟,想要露一露锋芒杀鸡儆猴,事件中唯一不受控的就是有人中途欲绑架她。
“白衣,真的很抱歉。”
花清祀不喜露怯,其实昨天不是明睿身手了得,她真的可能被劫走,后果如何不敢想象,说没有害怕是假的。
元词刚好出事,她还来不及去细细调查。
未知的危险,她是后怕的。
盛白衣盯着她,好似看到她眼底,冲她一笑,柔声说,“别怕,想绑你的人九哥会查清楚,你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人把你抢走。”
“祀儿,思你成疾,能替九哥开一贴良药吗?”
他说的很是隐晦,确还是让花清祀脸颊滚烫,在他专注,直白,深情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留下明睿,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查背后想要撬墙角的人。
其实他已经有怀疑对象,花清祀回花家和往年一样,唯一不同的今年的江南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尤渊渟!
这瞎了眼的东西,居然觊觎起花清祀来,花清祀被绑走,最得力的不外乎是花家两兄弟,跟居心不良的尤渊渟。
而花家的两兄弟还不敢做到这一步,所以怀疑对象只有一个。
藏在隐秘角落的远洲,把手里的瓜子递给闻韶,“呐,奶香味的还挺好吃。”
李冀扯了下被远洲坐着的外套一角,赏了个自己体会的白眼,还是真香的接了瓜子,“什么时候买的?”
“中途停车见明睿的时候,小卖部,一个老婆婆在守店,看着可怜就买了包。”
“怎么样,奶香味不错吧。”
闻韶嗑瓜子时的动作很优雅,“还不错。”
远洲忽然扭头,神秘兮兮的,“你说九爷跟花小姐,多久才从洗手间出来。”
“到东都。”
“不是吧!我这泡尿不是还要憋四十多分钟,这得多伤膀胱和肾脏。”
闻韶低头吹瓜子上的一层薄薄的皮,不咸不淡的口吻,“反正你用不上。”
“……”
远洲收了一把瓜子摔在地毯上,扭头掐闻韶,“狗东西,给爷死!”
闻韶轻飘飘挡了挡,“吵醒花先生,你死还是我死?”
吵醒花晟那是万万不敢的,万一还被‘捉奸’,哦不,抓现行,九爷得把他从飞机上直接踹下去自由飞翔!
“你给我等着!”
闻韶压根不把他放眼里,伸手去抓包装袋里的瓜子,“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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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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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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