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是可行的,真正贯彻到底收割成果的人却不如预想中的多。
有些人败于怠惰与艰苦选择庸碌一身,有些人被残酷的现实压断骄傲的脊梁骨,甘愿自我放逐。
无论出于何种理由,半途而废,终将导致所有努力付诸东流。
世间诸多干扰使人分神,这和资质优劣没有关系,考验的是人的心性,蓝染这具壳子强化的部份在另一方面,不具备看透未来的预知能力,就连他也无法断定这一次认下的学生究竟能走多远。
答应继国家主的请托留下来教导他年幼的长子,不过是漫长生命中一时兴起作出的决定,蓝染不会对此负责,并贯彻身为一名师长的责任。
也许哪天腻味了,他就会离开。
蓝染当初和继国家主谈好条件,直言不会一直驻留此地,他游山玩水巧经武士治理的城池,本来只会逗留一阵子就去下一个地方,居无定所潇洒自由,没想到继国家主不知从哪得知他的消息,聘请他担任长子的剑术导师。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朋友,有的只是利益多寡催生出的对立与合作关系,区别仅在于时间延续的长短。”
面对岩胜突然提出的问题,蓝染语气平淡陈诉看法,他用手指点了点少年肩膀,示意对方调整姿势。
“也有例外,那就是猎食者与羔羊。”
在少年疑惑的注视下,蓝染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瞳孔流转无法解读分析的光彩,“就像人类不会同待宰的家畜谈条件,套用在某些时刻也能成为合理解释。”
岩胜听不明白,但瞅着蓝染云淡风轻的脸庞,他不想透露自身的无知,尤其是在令他满心敬佩的师长面前,于是岩胜故做严肃地颔首,摆好姿势后认真挥剑。
缘一仍旧乖巧安静地坐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看的极为专注,以往默然凝视兄长的瞳仁,此时正装着另一道颀长身影。
卷曲出自然弧度的长发束在脑后,露出以往被遮掩的后颈,鬓发在脸颊两侧垂落,一双眼睛色泽酷似雪地反光的浅紫,透着优雅冷意。
男人双眼含笑,温文尔雅,颜色美丽的瞳孔中却看不见一丝真挚感情。
有脚步声靠近,带着继国家主命令的下仆驻足缘侧,就站在距离缘一不远处,来者面对看向自己的蓝染鞠躬施礼,欲请蓝染随他一起去找继国家主。
岩胜停了下来,落在下仆身上的视线转投蓝染。
“现在?”
“是。”下仆恭敬垂首。
蓝染让岩胜继续练习,自己踩上缘侧身影消失在转角,岩胜目送蓝染离开,停顿半晌收回目光与分散的注意力,依照蓝染吩咐听话地重复挥刀动作。
缘一足底处地,无声无息地靠近,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就这么看着他的兄长。
岩胜回过神来吓了一跳,他听着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表情不悦地瞪着缘一。
“做什么?”
缘一道,“想和兄长一起练剑。”
岩胜瞥了眼缘一手里攥着的树枝,不耐烦的情绪如触及草木的火苗,转瞬间充斥心房。
“缘一,你没办法成为武士。”
“兄长大人?”
“再怎么努力都没用,你再过几年就会——”
被父亲送往寺院。
声音戛然而止,岩胜闭上嘴巴,这时才恍然回神,他心里明白缘一的遭遇并非依循本人意愿,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是双胞胎,自诞生便背负诅咒,父亲才会无奈之下做出舍弃其中一人的决定。
他不该揪着这件事不放。
岩胜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他对着缘一道,“先说好,你不能影响到我。”
“我会注意的,兄长大人。”
岩胜闭口不言,专心一意挥着竹袋刀,缘一在他附近有模有样地挥着树枝,长发随大动作扬起又落下。
这种练习对缘一来说其实没有意义,他只要拿起武器,转眼就能变成一把最锋利的刀刃,小小年纪的他所展现的攻击性,远胜于大多数长年锻炼的武士。
所谓天才,受人嫉妒并非全无道理。
缘一纯粹是为了享受和兄长一起练习的感觉,才会主动提议,他也清楚要是自己不开口,那么大概率永远不会有机会。
“护送?”
蓝染姿势端正地坐在榻榻米上,微挑眉角重复一次继国家主所用词汇。
“没错。”继国家主心事重重地颔首,蹙眉坦言,“我派去探路的部下全部失去联系,至今仍没有消息,这事交给其他人处理我实在不放心,能否劳烦先生?”
蓝染听完前因后果,垂眸梳理继国家主透露的讯息,将分散的碎片拼凑,熟悉的事情发展让他不禁感慨。蜀南文学
还真是哪里都有他们的影子啊,那种可悲的生物。
“这是我的荣幸。”
蓝染的护送对象是继国家主同盟的儿子,两城来往的路途中需要经过一片茂密的森林,他们来时并未遭遇阻碍,邻近盟友回程之日,继国家主却接到下属呈上的消息,指名那片森林近日传出怪事,但凡有人踏入森林,便会被潜藏在内的鬼怪吞噬。
派出去探路的人马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继国家主脸色铁青,环胸思考许久,决定向当时在宅院指导长子的蓝染求助。
蓝染剑术高强,成功带人穿越森林自然是最好,若是折损了也无妨,长子的剑术导师再找就有。
继国家主打的如意算盘蓝染知晓,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当他达到令人仰望的高度时,很多东西便不再引起他的注意。
向岩胜说明自己要离开数日,不可怠慢练习,得到学生郑重答覆的蓝染整装出发,不久后队伍停在绿意盎然的森林外侧。
“请您在这稍待片刻。”蓝染声音平稳地说道,好似要孤身一人进入森林的不是他一样。
这份胆识与气度令人侧目,坐在马匹背上的年轻人点头,目送继国家主派给他的护卫只身走入树林,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林木中。
森林安静异常,听不见虫鸣鸟叫,延伸的阴影环伺周遭,处处透露着令人不安的诡异。
蓝染从容的在这诡谲环境行走,腰间佩戴一把长刀,斑驳树影印在苍白的皮肤,迎面而来的风混杂着难以言说的气味。
——腐败的味道。
白发男人神色未变,仿佛对无声接近的危险一无所知,他径自走了一段路,束在脑后的高马尾小幅度晃动。
就在此时,他的耳朵捕捉到草丛传来的声响,周遭过于安静,即便是细微的声音也能在第一时间听见。
蓝染脚步骤停,双手仍垂在身体两侧,淡紫色的眸子平静如止流的水。
声音逐渐加大,余光可瞥见草丛中一闪而过的黑影。
就在蓝染专注盯着眼前时,一双指尖锐利非常的手突然从他脑后伸出!
蓝染头也不回侧身避开,摸空的手临时改变方向,五指成爪朝他的脸抓去,蓝染退后两步站稳,拇指一推刀刃出鞘,炽白冷光从鞘中射出,将袭击他的手臂斩于刀下!
“啊!!”
尖利的嚎叫穿透耳膜,蓝染冷眼注视摔落的手臂,那是两条像面条般细长的手,指甲是黑红色,断了也不安分地挣扎着。
果然。
这片森林,不知潜伏着多少鬼。
蓝染确定不只眼前的这一只,脑海中刚掠过这一念头,他背后的空气产生一阵波动,鬼撕开伪装跳了出来,张开满嘴尖牙扑向他!
“雕虫小技。”
白发紫眸的男人嗤笑一声,长刀在半空画下怵目惊心的半圆,鬼的胸膛被剑刃割开,喷出大量鲜血,却一滴也没有沾染男人的衣裳。
失去准头的鬼狼狈地扑倒在地,指甲镶入泥土,他抬起头脸色狰狞地瞪着眼前的男子。
垂眸一瞥视凶恶怪物如尘土,蓝染手臂一震,将暗红似黑的液体甩在地面。
那平静淡漠的眼神刺激着鬼,面目可憎的怪物血管突起,手指收紧。
“杀了他!”
“他砍了我的手!扯断他的四肢拉出他的脏器!然后分食他的血肉!”
藏在树上的鬼跳了下来,尖牙突出皮肤惨白,额角与脖子上几条血管像寄生植物般蔓延,他曲膝捡起手臂接上,对被他们围困的猎物露出嚣张至极的恶劣笑容。
“嗯……”蓝染挑眉看着从树影走出的鬼,少说也有近十只,长相各异,这数量对普通人来说等同绝望,对蓝染而言却不是什么大问题,对付起来甚至连困难都称不上,他沉吟片刻笑着问道。
“集结在此地的就是全部了吗?”
鬼愣了愣,“什么?”
“甚好。”
身在恶鬼围成的圈子中心,白发男人面色不改,笑容依旧,尖端指地的刀刃折射寒光。
“如此,我就不必另外寻了。”
一时间寂静蔓延,吵杂声退去,仅余那道磁性嗓音。
刀尖在鬼的警戒视线中抬了起来,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就此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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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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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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