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能避免大部分的麻烦,给不喜热闹的人一份宁静,但也有可能导致诸多不便。
就像蓝染现在要视察黑帮势力在流星街的发展,却碍于知名度太低,第一时间就否决了直接接触的选项。
他的身分知道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黑帮手握重权各个势力的首领们,几乎都知道他的存在,但并非所有人都一睹过蓝染真容。
直接从大门进去,要不是他武力值高到可怕,整片偌大流星街版图里,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对他造成威胁,怕不是要被轰出来。
反正他不是来查账的,不一定要进到黑帮的建筑内部,要晓得黑帮在地发展如何,找本地的居民询问也不乏是个好办法。
蓝染就开始物尽其用,凡是来找碴,暗搓搓想着扒他衣服抢他东西的,通通先揍一顿再说。
嗯,问完话就没用了。
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躲在掩蔽物里,他留意着周围的环境,时刻保持警戒。
在流星街这无比险恶的环境里,一不留神就可能因此丢了性命。
这边的人什么都吃,连人肉也不忌讳……
没有找到安全的地方就不会休息,小男孩已经连续两天没睡,眼皮底下黑眼圈浓重,熬夜对还在发育的孩子来说很伤身。
他神情萎靡,骨瘦如柴。
但是没有办法,为了活着,牺牲相较之下比较不重要的东西是必须的。
他小心地探出头,借着垃圾掩护,放远视线捕捉那道挺拔的身影。
蓝染这次没动用能力,他手臂一捞,一转,直接果断的撂倒一个大男人,骨折的脆响伴随凄惨的叫声响彻云霄。
“啊——”男人断掉的臂膀扭成不自然的形状,面貌狰狞,念能力无用武之地。
受气氛带动,男孩幼小的心脏疯狂跳动,震荡他的胸腔。
有些干裂的手指收紧,男孩黝黑的眸子不见惊慌与恐惧,装着令人意外的冷静。
他跟着那个男人走了一路,是带有目的的,于他而言攸关性命的博弈,胜了,就有机会翻转像狗一样残喘的日子。
见到对方的那一刻,男孩心底响起一道声音。
——这是一个机会。
他聪明的脑袋里运转清晰的思路,目光盯着目标,被刻意弄脏的小脸蛋看不见真正的模样。
蓝染站在倒地抽搐的男人身边,打开书本,指尖在书页摩擦,垂下褐色眼眸。
“这一个……勉强可以,纪录一下好了。”
男人的能力名称已经自曝给了蓝染,有些人就是有这种坏习惯,许是没遇过比自己更强的人,自信心过度膨胀后的结果。
蓝染也曾这么干过,开打前还要先来一场前情提要、套路解说,他一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会有这类拖延情况发生,一般都是为了特意拉长时间。
想当初为了让迟到的黑崎一护赶场子,他也是用心良苦。
“特性归类、能力效果,再来是实战点评……”
蓝染用声音记在书里,书页上增加一条又一条的文字。
纪录完能力,他侧头俯视如蝼蚁般趴在地上的男人。
手臂被折,先觊觎他人在先,要是得手了也不见得会留人生路,受到伤害后,又开始愤世嫉俗。
很平凡的人类啊……
如此,才更加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眼神不错。”蓝染语气平缓,表情淡漠,仔细看进他的眼底,会发现那不屑一顾的冷嘲。
格局决定一个人的高度,而他注定位居高处俯瞰众生。
“但是,你以什么身分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呢?”
“要记得,不是我主动和你交流的,你突然从巷子里冲出来,我也很困扰。”
阖上的厚实书本从新回到身侧,蓝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滑过空气,无声透着韵律感。
念能力发动的瞬间,瞳孔飞快闪过一抹光,似蓝非蓝,深色中掺杂银的亮度。
而刚刚还用憎恶目光注视着他的男人身子剧烈震了下,脸孔狰狞咽下最后一口气,死的猝不及防,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特意计算过距离,男孩离的不远不近,可以看到画面但不至于被发现。
又一次目睹蓝染用未知的能力杀死挑衅他的人,男孩心有踌躇,知晓走错一步可能就粉身碎骨。他的求生欲强,同时具备超人一等的胆量和眼界。
棕色头发的男人衣着干净整洁,休闲西装衬得身形笔挺富有魅力,他与流星街格格不入,一眼便能看出他是外来者。
但是对于流星街弱肉强食的规则,他这个外来者适应的又无比良好,与呼吸无异。
没有多余的仁慈,下手不留情面,随心所欲,冷淡看待生命。
蓝染在流星街逗留一阵子,想知道的情报非常有效率地搜集完毕,之后多花的时间都用来挖掘有趣的能力。
跟在蓝染后头的男孩也做出了大胆的决定,他勉强把自己打理好,称不上干净,但总比黑漆漆似颗煤炭好多了。
“能力是提前三秒预知?有很大的发挥空间,但放在你身上浪费了。”蓝染挑眉看着眼前发抖的女人。
高手交战,三秒足以定胜负,但能力的持有者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蓝染连跟她计较的念头都没有。
他脸上带笑,疏离地道,“你走吧,我没有食物。”
女人见自己没生命危险,胆子又大了起来,目光在蓝染身上搜索着。
蓝染状似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样子是不想走了,无妨。”
他跟女人四目相对,勾起嘴唇笑得好看,薄唇吐露的却是冰冷的言语。
“那就永远留下来吧,留在这里。”
女人吓了一跳,拔腿就跑,蓝染根本不用去追,他看着那道远离的身影如断线风筝摔倒在地,收回目光转身。
视线随着身体转动,他的身后,站了一名瘦小的黑发男孩。
“先生,您好。”
男孩腼腆的笑了笑,仰头看着高大的男人。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对这里的路很熟悉。”
蓝染没有回答,他低头观察身高不及他一半的孩子。
在流星街长大的孩童都不容小觑,环境逼迫他们成长,为了生存学会不择手段。
“你终于肯出来了,为何一直跟着我?”
男孩听见蓝染这么说,瞪大眼睛,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窘迫的攥紧衣服。
先前杀伐果断的男人却在这时格外有耐心,他附身询问男孩。
“你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呢?力量、金钱、权力?”
男孩懵懂地仰望蓝染,貌似无法理解蓝染话中的含义,他犹豫半晌,小声地问道,“先生,您有吃的吗?不需要太多,给我一点就可以了。”
蓝染笑道,“很遗憾,已经吃完了,我身上没有食物。”
“啊……”
男孩面露失望,整个人的精神萎靡下来,他低落了一会还是打起精神,“没关系!那——下次您来时再给我带一点食物,这样可以吗?”
蓝染终于笑出声,眉眼弯出弧度,冷淡的气质少了些许。
男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我下次来去哪你?又有谁能保证你会活到那时?孩子,有很多人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句话,但我从不轻易给与承诺。”
蓝染笑完,神色沉静下来,他注视着男孩黑白分明的眼,“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
一阵沉默,蓝染没有出声催促,他一点也不急,平日在办公室几分钟就能处理上百份文件,现在给自己放假,就是要体会步调缓慢的悠闲时光。
许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男孩安静一段时间,抬眼看向蓝染,眼底的天真退去,显得世故且成熟。
“一开始这样不是很好?”蓝染直起身,“你叫什么名字?”
“库洛洛。”男孩表现的十分冷静,用稚嫩的嗓音念着自己的名字,“库洛洛·鲁西鲁。”
他认真地凝视蓝染,抓不准自己哪个地方引起对方兴趣,与蓝染相比,在流星街长大的他一无所有,他太弱小了,甚至拿不出筹码谈交换。
“我现在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但是这种软弱无能的情况不会持续太久,总有一天,我能用我的双手掌控自己,以及他人的命运。”
库洛洛神情沉稳,没把内心的坎坷表现在脸上,他还没变成日后那个连死亡也威胁不了他的极恶盗贼,年龄尚浅阅历也不深,他还有许多成长空间。
“前期投资是么?也不是不行。”
培养稚嫩的孩童,等着未来某一天,幼兽成长为利爪锋锐的猛兽。
蓝染想了想,他无意把库洛洛带回去,教会库洛洛熟练念之前,暂时得住在流星街。
看来需要吩咐他的人把文件换个地方送了。
流星街外围。
狂风肆虐,飞沙走石,一望无际的沙漠连行者的希望都能夺去。
“你确定是这个方向?”
市丸银环顾四周,碎发被吹得凌乱,走了一段路周围景色还是没有变化,他忍不住质疑雨葛兰的正确性。
雨葛兰不予理会,自顾自地走着。
被传送到沙漠中央的他们徒步行走,凭借储存蓝染灵力的柱状水晶坠子寻人,在沙漠中留下成串脚印。
市丸银觉得之后才加入己方阵营的灭却师是个无趣的人,他的世界,似乎是围绕着蓝染旋转。
倒是跟□□奇奥拉有几分相似。
十刃的性格鲜明,不会有人把他们搞混,在这之中只有□□奇奥拉最为沉默寡言,他从不思考战斗的意义,将忠诚奉献给蓝染,不问对错,死心塌地。
市丸银时不时会逗弄一下□□奇奥拉,得不到响应也无妨,他就是看不惯对方死板固执的神态。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不皮一下不舒服。
穿越黄土沙漠,建筑物的影子呈现在眼前,雨葛兰眼睛稍微睁大了些,白皙的手指收拢,握紧手中的饰物。
市丸银一不注意,在他前方几步距离的金发灭却师瞬间消失。
“?!”
他瞇眼仔细搜寻,捕捉到正在用飞镰脚赶路的身影,喃喃道,“……这么急?”
咋了下舌,市丸银也不拖沓,立马用瞬步跟上。
他自觉跟雨葛兰的相性不合,如果落后跟丢了,对方绝对不会多花一分心神留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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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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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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