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归类而产生的数字冷冰冰的,像在研究标本,而非活着的人。
两个男孩外貌相似,同样带着酷似睡眠不足造成的黑眼圈,只有发型及发色能看出明显差异。黑发男孩是一头蓬松碎发,发尾自然垂下;白发男孩发丝带卷,头发比同伴略长些。
蓝染走在前头,语气随意地和男孩们说话。他问完名字,接着问孩子们的年龄。
三人途中经过被血染的空间,地上倒了多具尸体,有黑衣人的,也有研究员的。至于蓝染的部下,早已带宫野夫妻撤出建筑,守在外侧等他出去。
两个男孩表现倒是镇定,看了几眼横死的尸体就收回目光,并未流露半分恐惧。蓝染见状评价提高些许,虽然小孩子害怕哭闹都是正常反应,但是他并不想花时间安抚。
黑发男孩说:“六岁。”
蓝染侧首,看见白发男孩没说话,脑袋朝一个方向小幅度倾斜。
他笑了,声音难以辨别真实情绪。
“我不喜欢有人对我说谎。”
这句话半真半假,刻意说出来只为传达警告意味。蓝染对“谎言”不含强烈情绪,更遑论喜欢与讨厌,他善于利用此项技巧,也明白至今为止有多少人在互动中对他释放虚假信号。
“再给你一次机会。”蓝染笑道:“你们今年几岁?”
“……”
这一次,L没有立刻回答。他睁着一双锐利的眸子,凝视前方的高大身影。对方带着面具,仅余一双未被遮掩却无甚感情的眼睛,没办法观察表情,线索有限,能取得的资讯并不多。
首先,这个人似乎先前不认识他们,提出的都是基础问题,当然不能排除是在演戏,故意装作不知情。
如果前一个条件成立,针对是谁指引这个人到他们所在的房间,L心里浮现答案,他有怀疑的对象,脑海闪过女人愧疚的面容。
如果是那位研究员……那么,隐藏基本信息没有意义。
“十二岁。”L用稚嫩的声音和沉稳不符合外表年纪的态度回答。
蓝染挑眉,这个答案显然在意料之外,他的目标一直都放在宫野夫妻身上,对于这栋研究所里藏了什么实验对象不大感兴趣。现在看来,这两个一黑一白的孩子,不只智商高,还停止生长。
他们谈话间,白发男孩皱眉跟着蓝染的步伐往外走,他感到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旋转、扭曲。
然后,他失去了平衡感,左脚绊右脚,上演平地摔。
白发男孩脸着地,趴在地上挣扎半晌才爬起来。
“尼亚!”
L跑到小伙伴身边将人扶起,担心尼亚的虚弱会让蓝染产生舍弃念头,出声解释:“他上午才抽过几管血,头晕是正常反应,一会就好了。”
蓝染多看了尼亚几眼,虽然不是没见过例子,但他身边会平地摔的人还真不多。
尼亚沉默不语,他低着头,略长的浏海掩盖双眸,按在地上的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L来到他身边搀扶他,尼亚便借着力道起身。
蓝染往回走,停在两个孩子面前,俯视鼻子撞得通红眼眶挂着生理泪水的尼亚,失真的声音再度响起:“需要我抱你出去吗?”
尼亚猛然抬头,瞪大眼睛,他直直盯着蓝染看了一会,恢复平静后坚定回绝:“不。”
婴儿一岁左右会走路,他生理年龄六岁,心理年龄都十二岁了,早就过了要大人抱的年纪。
尼亚认为自己只是贫血,没有残,可以走。然而他的反对没什么用,蓝染亲自示范,告诉天真的孩子什么叫作“礼貌性询问”。
说白了就是,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其实没给你选择权。
蓝染被拒绝也不恼,他弯腰抱起尼亚,让浑身僵硬像颗石头般的孩子坐在他前臂,手搭着他肩膀。
似是觉得尼亚呆滞的神情很有趣,蓝染眼眸微眯,笑意稍纵即逝。
L:“……”
确认过眼神,这是一个喜欢拿孩子寻开心的恶劣大人。
L绷着一张苍白的小脸认真思考,尼亚的身体状况欠佳,有人帮比没人帮更好,他不会放着同伴不管,但谁也无法确定带他们出去的大人耐心何时耗尽。
L决定不出声,安静跟随蓝染的脚步,尼亚本人的意愿就这么被两人直接忽视。
尼亚被蓝染突如其来的举措弄懵,他失神片刻,不高兴却也没闹情绪,很快被近在咫尺的男人转移注意力。
好凉。
和他不一样,也有别于他以往接触过的研究员,男人仿佛长期浸润在冰雪交织的环境,从里到外散发沁凉之意。人是恒温动物,完善的体温调节机制可使人体温度保持稳定值,男人却不同,就像被研究所的空调掠夺了热度,整个人冰凉凉的。
尼亚被勾起好奇心,想仔细瞧瞧抱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一手抵着蓝染胸膛,上半身往后退,稍微拉开一小段距离,偏头去瞅蓝染,却只看到碍事的面具将男人的脸挡得严实。
尼亚并未气馁,两只小手胡乱摸索。缺乏常识的他不觉得这举动有何问题,对冒犯他人的标准毫无概念。
掌心蹭过男人胸膛,放在肩膀的手往上挪,触及颈侧肌肤——
突来的悚然感像一只扼住咽喉的手,尼亚寒毛直竖,瞳孔收缩。
男孩像遭遇顶级掠食者的孱弱幼崽,求生本能让他停止无意识的挑衅行为,两手分别停在不同位置静止不动。
“脖子不能随便碰。”
蓝染这次没提主观感受,而是直白告诉尼亚,人体的要害不是可以随意触碰的部位。他不至于对孩子动怒,也并非感到被人冒犯,而是意识到再不阻止,这个白发男孩只会越发肆无忌惮。
尼亚安分了,蓝染单手抱着他走出研究所,身后缀着L,带娃形象让他的部下停顿一瞬,回神后快步上前迎接。
蓝染替宫野夫妻准备了新的假身份,并安排他们进白鸠制药工作,为防两人又一次搞失踪,住所定在制药厂的员工宿舍,出入受严格控管。
白鸠制药最初是为了辅助CCG而建立,他们与医院签合同,长期供给药物。喰种搜查官是高危职业,刚上任没多久就缺胳膊缺腿是常态,医疗机构的存在目的,便是助患者痊愈返回工作岗位,或降低伤残退休后的痛苦。
宫野夫妻担惊受怕一天,终于有个房间能让他们好好休息。
周围没有外人,宫野厚司难掩忧心地问妻子为何暴露那两个孩子。他们的大脑是珍贵的宝藏,倘若被用于从事不法行为,不知会对社会造成多大伤害。
“把他们留下没有比较好,我们离开后,那个组织不知道会对他们做什么。”宫野艾莲娜开口请求前也是经过一番挣扎,她和丈夫关注的重点不相同,比起别人利用孩子们的能力做事,她更在乎男孩本身。
“……希望我没有看错人。”宫野艾莲娜轻声呢喃。
看到白鸠制药,她才恍然想起,他们确实答应过会给对方回覆,最后却迫于无奈食言了。未曾想过那人竟会直接找来,还是以这种吓人的形式。
“你也发现了?”
“嗯。”宫野艾莲娜点头,“是黑泽先生吧。”
夫妻俩相对无言,他们在组织的监控下过日子,被迫做违心的研究,几乎快忘了昔日生活。
因为曾站在阳光底下,所以更无法忍受黑暗。
“会好起来的,艾莲娜。”
宫野厚司长叹一声,伸出双手拥抱妻子。两人交颈相依,尽管内心彷徨不定,只要有可以尽情依靠的人在身边,总能鼓起勇气继续走下去。
…………
……
蓝染回到别墅,把两个男孩交给渡安置,径自走向书房。
退下的手套随意置于桌上,蓝染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有马贵将担心会占用他太多时间,非工作上的事情一般不会主动联系,但他没忘记关照暂时分开的搭档。
有马贵将没有讲故事的天赋,也不擅长和他人分享自己的近况。听见蓝染询问,有马贵将努力思考,想让搭档觉得自己过得很好。
“一切顺利。”有马贵将煞有其事地说:“我交到新朋友了。”
“喔?”
“他很热情,会在课堂抓着我的衣领表达亲近,还会和我借课本。”
蓝染:“……”
为什么听起来像是遭到霸凌?
蓝染颇为无奈,但这方面不需要他操心,听有马贵将的语气,似乎也认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校园生活快乐吗?”
有马贵将顿了顿,诚实地回:“我不知道。”
他的情绪处于平稳状态,如果说快乐的定义是精神方面感到愉快满足,那么他的回答应该是否定的。但有些时候,身处宁静安稳的校园,看身边人无忧无虑的成长,他会萌生保持下去也不错的念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结束通话后,蓝染从暗格里取出注射器,对准静脉扎了一针。
药剂入体,缓解身体的不适,压下躁动的细胞。男人脊背向后,靠着椅子闭目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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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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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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