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从和修家带回一个年幼的孩子,这孩子是他一时兴起,从死神手里抢救回来的小孩,只因为是半人类,就被剥夺了生存权利,差点死在本家人安排的“比试”里。
说实话,虽然蓝染询问下得到的回覆是“孩子们之间的比试”,但在外人插手和条件差异的前提下,更像是单方面残杀。
那个来自分家的孩子被残忍地挖出眼球,他用抓小动物的姿势提着男孩走出房间,止不住的鲜血滴了一路。
蓝染是旧多拓弥的救命恩人,他带他离开和修家族,给了旧多拓弥姓氏,并允许男孩在他的庇护下成长。
从此世上不再有旧多拓弥,男孩有了新的名字,就叫黑泽拓弥。
蓝染不会时刻关注黑泽拓弥,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他安排的人都知道男孩身世,会遵从他的指令予以教育。
也许身边少有同龄人的生活太孤单,黑泽拓弥做了一件日后他想回到过去给自己一拳的决定——他轻易交付了信任。
有一段时间,本家的人频繁拜访黑泽家,黑泽拓弥不清楚自视甚高的和修来找黑泽谈什么事,他一点都不想和那些讨厌的家伙相处,每当和修派人过来,他都躲得远远的。
“请问……”
黑泽拓弥猛然回头,他没发现身后站着的少年,对方与自己的距离明显不在安全范围。
“你是谁?”黑泽拓弥露出警惕的神色。
“我?啊,抱歉没有先自我介绍。”少年说完名字,体贴地解释:“我是跟着族里的长辈来的,你也知道,大人们总有要事商谈,小孩子不能听。”
“你是一个和修。”黑泽拓弥沉着脸,没有半点延续话题的欲望,转头就走。
“等等!”少年无惧男孩的臭脸,小跑步跟上去,“你说我是一个和修,那——你是一个黑泽吗?”
少年开玩笑的语气让黑泽拓弥脸色更差了,阴沉的马上找人打一架都不奇怪。
“走开,别来烦我。”
“如果我冒犯了你,我很抱歉。我只是……呃,我承认我有点不安,对于大人们谈话内容,我其实知道一点。”少年挠了挠脸颊,神情低落:“我是纯血的喰种,人类的部分不够多,你可能不知道,但这在我的族人眼里是不够优秀的证明。所以我被带过来,也许晚点会有人评断我是否有资格接受手术。”
黑泽拓弥不再无视少年,他看了对方一眼。
可笑的衡量标准,血统太纯粹的不行,Rc细胞太少的也不行,为什么总是要追求得不到的东西?
黑泽拓弥不知道蓝染的所作所为彻底激发了和修家族对血统追求的狂热,他以自身为例,向和修证明了他们相信的独眼是存在的。
而一个完美的独眼喰种,他拥有和修梦寐以求的力量,甚至达到突破死亡界限的程度。
短暂的交流很快就结束了,黑泽拓弥对少年所说的手术有些在意,他暗自思忖下次见到蓝染可以旁敲侧击一下。
少年出现在黑泽家的次数变多,少年会主动打招呼,有时会说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黑泽拓弥,但每次都被无视。
我才不要说我自己的事,这太蠢了。
黑泽拓弥没想到纯血的喰种在和修家地位也不怎么样,他很怀疑,和修除了挑剔之外还会什么?
相似的待遇无形中建立了沟通桥梁,黑泽拓弥逐渐不再驱赶少年,态度好转许多,虽然还是不爱表达自己的意见。
他做错了一件事,惨痛的教训影响黑泽拓弥的人格,让他养成谨慎多疑的习惯。
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是一种保护措施。
“唉,明天就是手术日了。”少年苦恼地念叨:“这个手术真的安全吗?好吧我说了废话,怎么可能安全……”
黑泽拓弥见少年如此纠结,皱眉在脑袋里寻找恰当的话。有一瞬间他想过安慰少年,但要怎么安慰?他甚至连手术成功率多少都不知道。
“我得把要做的事情提早做完,避免以后没机会,你说对吧?”
“对——”黑泽拓弥睁大眼睛,他的头部遭受重击,视角旋转,意识中断。
黑泽拓弥忍受头部受重创造成的晕眩感,缓慢睁开眼睛,站在他面前的少年一改先前的和善,展露真实面目。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少年扯了下嘴角,用仇恨的眼神看着黑泽拓弥:“你杀了我的朋友,他就不该只挖掉你一只眼睛。”
原来啊……
黑泽拓弥了然,眼前的纯血喰种和被他杀死的那个是好友,现在跑来找他报仇了。
他感到愧疚,但这份情感不是针对纯血喰种,而是帮助他逃离和修家族的那位先生,他是如此弱小,又……愚钝可笑。
蓝染找到黑泽拓弥时,眼底划过讶异的神色。
“看来,我低估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心狠手辣的程度。”
男孩的躯干被放置在地上,下半身分离,双手也被刻意截断,此时就像美术教室里供学生练习临摹的人体雕像,皮肤呈现失血后的苍白,睁开的眼睛似被雾霾侵蚀的天空。他的血液流干,心脏停止跳动,早在蓝染抵达前就已咽下最后一口气。
蓝染知道,这个命运多舛的孩子已经死了。他站在黑泽拓弥仅剩的头颅及躯干前,拼凑男孩死前遭遇。
究竟有多大的仇恨,才能把人折腾成这副模样?
他给了黑泽拓弥一次机会,显然,这孩子没能把握住。
蓝染打算直接走人,他甚至没有亲自为黑泽拓弥敛尸的想法。哪怕只是个孩子,也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今的凄惨结局不过是选择错误招致的结果。
他会派人过来清理现场,免得之后有人追查男孩的关系人查到他这里,误会他是以虐杀孩童为乐的变态。
——等等。
蓝染伫足思考,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正好用来测试。他的视线落在男孩残缺的身体,这是他自从离开24区后再次进行相关实验,待在地底的那段时间,实验体不是没反应,就是苏醒后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只能报废处理。
“将生命分给他人”这项技能,他尚未掌握诀窍。
蓝染背后生长出无数交错的漆黑赫子,枝条状的赫子从末端开始褪色,附着在表面的坚硬表层崩解成数不清的小黑点,露出光泽柔润的雪白内里。像夜晚散发微光的珊瑚,黑色颗粒浮空带走了尖锐棱角。
羽赫缠绕男孩躯干将其带离地面,赫子扎入冰冷僵硬的身体,光芒转为强盛,男孩消失的部位伴随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长了回来,连同他先前被挖走的眼球一起。
黑泽拓弥呼吸紊乱,他面向蓝染,混浊的双眼无法聚焦,仍沉浸在死亡里一时难以和现实建立联系。他感觉不到四肢,大脑仿佛被螺丝卡住的齿轮。
“能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男孩被羽赫吊起,朝蓝染靠近,以便他观察。蓝染捏住黑泽拓弥的脸颊拉了拉,手感冰凉,他看见男孩眨了眨眼。
“我……”黑泽拓弥迟缓地说:“你又救了我一次……”
“嗯。”效果比预想中的还要好,蓝染勾起唇角。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把生命分给了你。”他的细胞、和修吉的细胞,可以创造奇迹。不一定要透过羽赫,鳞赫也可以,只是要避免弄死刚救活的小孩得多花点力气。
蓝染操纵赫子放下面露愧疚的男孩,然后看见男孩像一只软骨章鱼趴在地上。
蓝染:“?”
黑泽拓弥:“……”
“怎么回事?”蓝染展开羽赫提起黑泽拓弥,将人放在手臂上,好奇按压男孩的腿。他是真的想知道操作哪里出了问题,希望不是只生成皮肉缺少了骨头。
“我没力气。”
“或许晚点就好了,回去先做体检。”
黑泽拓弥将少年喰种的事告诉蓝染,并表示要亲手杀了对方。蓝染闻言看了黑泽拓弥一眼,没有表达意见,黑泽拓弥后来才晓得那一眼的涵义。
他没有机会复仇,那名少年喰种术后产生激烈的排斥反应,血管坏死,器官功能丧失,在短时间内休克死亡。
黑泽拓弥神色茫然,只觉得让对方死得太轻松,他所遭遇的一切,血液流干的无力感,灼烧心脏的愤怒,都无处宣泄。
为了时刻警惕自己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他狠心挖掉了长好的右眼。
…………
……
发现列入观察名单的男人闯入家族禁区的那一刻,黑泽拓弥并未感到意外,只觉得尘埃落定的必然。
“只要有了这个……”男人贴在玻璃前,睁大双眼,贪婪地望着被隔离的物体,微光照亮他扭曲的脸庞。
“你不会以为自己能从这里走出去吧?”
男人猛地后退,转头看着声音来源,他看到身穿和服的黑泽拓弥踱步向前,双手收入袖口。
“你——”男人确认过黑泽拓弥这几天不在,才和同伙展开行动,现在对方人站在这里,就代表他被骗了。
黑泽拓弥被策反的机率极低,虽然已经预见结果,男人还是开口劝说:“你应该清楚这些筹码有多大的价值,只要妥善利用,我们就能做任何想做的事!”
他的身后是一间特殊隔离室,视线穿过透明的钢化玻璃,能看见填满整个房间的莹白珊瑚。这些形似珊瑚的赫子皆来自家主,每当有家族成员符合资格,就会从这里取一节赠予,平时仅供负责技术开发的七组成员研究。
“你把宝贵的时间都用在动歪脑筋上,难怪多年过去还是研究不出什么结果。”黑泽拓弥真心实意地感慨。
被嘲讽的男人沉下脸,他身为七组组长,接触白珊瑚的时间最多,自认最了解这东西的本质。
“看来没有沟通的必要了。”
“我们立场相悖,本就没有合作的可能。”黑泽拓弥笑容散漫,他不可能背叛黑泽千景,他把自己打磨成一把利刃供其驱使,舍弃无用的情绪。
黑泽拓弥和七组组长没有私仇,也明白男人即使未立大功也算有点贡献,但当他决定清理门户时,动起手来丝毫不念旧情。
他砍下七组组长的头颅,俯视身首分离的尸体,眼底一片漠然。
“砰!”
黑泽拓弥斜睨侧面,来者扔下重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被当成垃圾粗暴对待的,是与七组勾结的二组组长,脸上有血迹,双手被绑了起来,看上去并无大碍。
“你没杀他?”
黑泽凌皱眉,他看见被斩首的七组组长,不满道:“处决与否应由家主定夺。”
“关于这点,千景大人已经吩咐过我,直接处理掉即可,是时候该腾出位置了。”
黑泽拓弥的影子印在地面及墙上,舒展的尾赫摆动。
“别杀我!我有名单!我可以交——”
尾赫尖端带出血线,遏止聒噪的求饶声。男人脑袋落地,凸出的眼球布满血丝。
得知蓝染曾下达指令,黑泽凌没有插手处刑,他冷眼旁观,只问自己在意的问题:“他说的是什么名单?”
“这次行动的知情人。”黑泽拓弥勾唇轻声道:“名单早就有了,一个都不会放过。”
历经漫长等待,逐渐习惯没有那人参与的生活,一切步入轨道,每天重复相同性质的任务。
有马贵将打开日记本记事,办公室只剩下书写的声音。如果有人看见日记本的内容,大概会没办法理解为何还要写第二份作战纪录。
这是他进行自我检视的时间,与呈交给上级的文件不同之处在于,他会将主观情感一并写进去。
“今日指导平子看准破绽出击,时机把握尚可,还有进步的空间……”
平子丈是他的部下,是一名二等搜查官,和他仅相差一岁。
有马贵将一顿,笔尖压在纸上许久不曾移动。
他告诫自己避免和喰种交流,不去聆听他们的声音,也不去思考驱逐对象的想法。
静止的手重新动了起来,在纸上一笔一画写出完成的句子。
【把姐姐……把我的姐姐还给我!!】
“疑似与已驱逐对象为亲属关系。”
有马贵将放下笔,他不知道那名喰种是谁的亲人,如果有血缘关系,把羽赫作为判断依据,在喰种暴露更多能力前,他还是无法确定。
只计算持有羽赫的喰种,数量也已经……多到难以筛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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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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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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