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他之前所言,鲛妃令已然认主,这就意味着她可随意调动鲛妃令中的灵力。
第一特使在先前与初宴对峙中,已被消耗不少灵力,承载着鲛妃令力量的这一击,他自是无法再全身而退。
但她毕竟还是凡身,仅能将其击退,尚无法将其击杀。
她虽能调动鲛妃令的灵力,但她法力所能承载灵力程度毕竟有限,若打持久战,她无疑很快便会处于下风。
他们现在被困在远古大阵中,即使灵镜已损毁过半,但古阵灵力场,依旧使他们无法向外界发出任何求救讯号。
“找到……灵镜仙子,她就在……”
以他现在这副虚弱的身躯,莫说是将话道全,就连再看她一眼都甚是费力。
“你是说,灵镜仙子被他困在了古阵中?”
他由于气力消耗过快,他仅能微侧着颈,轻轻颤动几记,以示回复。
幸而玉合欢脑子转得也很快,她当即想到,既是远古大阵,仅凭这什么第一特使,显然无法驱动,因此他定不会将原本看守大镇的灵镜仙子击杀,而是借其仙力驱使阵法。
他摸索双手欲扶她的肩,示意她不必为他担心,先找到灵镜仙子要紧。
她这才注意到他动作略显迟缓,眼神光定定的,原本匿藏于他瞳中的那一片海晏河清,此时正被一层氤氲遮蔽住原有的棱角与锋芒。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感到有一阵掌风掠过他的面颊,他微微偏了偏头,眼神光依旧定定的。
“初宴,你……你还能看见我吗?”
她的眉微微拧起,继而越锁越深,她快速伸手向他的面颊,他的眼神光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她心疼地微阖一记双目,最后微抬伸至他面颊边的手,轻轻替他拢了拢鬓边碎发。
“不妨事,救灵镜仙子要紧。”
她拢在他鬓边的手颓然垂下。
此时,第一特使又朝他们这边发动攻势,但这一记不似先前那般致命,似乎仅是想给他们一个警告。
“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她拂手唤起防御壁,将他护在其中后,这才转身朝古阵飞去。
古阵中,还剩七面灵镜,她窜至高空俯瞰须臾后,当即迅即出手,分别将其中的六面灵镜击碎。
这七面灵镜原本形成的是北斗七星大镇,此阵是上古阵法其一。
上古阵法本就不多,北斗七星大战阵型特别,因此她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第一特使在调整此阵时,并未将阵法作为对敌制胜的关键,只要他们想不到灵镜仙子会被他困在阵中,单对一名凡人及一只重伤的鲛人,他便绝无可能处于劣势。
他还是低估了他的对手,以他俩的睿智,破解此谜局是早晚的事儿。
障眼法已被排除,接下来横亘在她面前的难题,便是该如何破除灵镜上的禁制。
“灵镜仙子我是来救您的,倘若您还有一丝仙力尚存,请您与我里应外合,共破禁制。”
以她一人之力,恐难成事,此时她也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请求灵镜仙子与之配合。
灵镜仙子实则已听到她的呼唤,只是她被囚入灵镜中前,就已被第一特使下了傩神禁制,这才自救无门。
玉合欢运起全副法力,向灵镜外部的禁制发动猛攻。
这个第一特使狡诈之处在于,他是利用灵镜自身灵力,来禁锢灵镜仙子,因此即使外人察觉到灵镜仙子被困,也很难突破灵镜本身灵力,将其救出。
在几轮猛攻之后,玉合欢被灵力弹落在地。
她倒地的同时,还侧头飞溅出数朵血色罂粟。
在此之后一刹那,她骤然感觉有鲛人之灵,正缓缓修复她受创的灵脉。
这是鲛妃令的效力,当其认定的主人受到灵伤时,鲛妃令吊坠中灵珠的灵力,便会自动散出为其主疗伤。
她在略微修复灵脉后,再度朝灵镜发动猛攻。
她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直到瘫倒在地难以动弹。
第一特使如同刚从酱罐中拎出的腌菜一般暗淡的面庞,终于回返了一丝血色。
他先前还真的担心,她能破除禁制,救出灵镜仙子。
现在看来,他倒觉得是他多虑了。
眼下玉合欢力竭倒地,这是他取初宴灵力的最佳时机。
初宴第一次听到玉合欢倒地时,他便想撑着身子站起来,冲破防御壁。
只是他现在仅剩一星半点的灵力,用来冲破防御壁实在划不来。
第一特使定不会放过此等良机,前来取他的灵气,他只需暗中蓄力,在第一特使将防御壁破开的瞬间将其中伤,随后迅疾飞入古阵即可。
第一特使之行为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切皆按计划进行,包括他的鲛珠。
除他以外鲜有人知,鲛珠共有三次自护机会,启动自护后,鲛珠便会当即大放能量,瞬间将其灵力蓄满。
蓄满之后灵伤和气力都会瞬间复原,就等于这一次所受的伤,瞬间愈合,但是却会对鲛珠造成不可逆的永久损伤。
当鲛人用完这三次鲛珠自护机会后,其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鲛珠的自护机会,只会在鲛珠受到极度威胁的情况下,才会激发。
第一次自护在十年前的海难中,无意间被激发,这才护佑他在抓取她体内海神琴琴心之力时,保住一条性命。
第一次启用自护,不经意间是为了她。
而这第二次,他是一心一意只为了她。
初宴知道,以他现在的灵伤程度,还不足以启动鲛珠的自护。
他必须要对自己下狠手才行。
他覆手凝出光刃,由于眼睛看不见,他只得将掌心向上摊,使光刃自行飞到他掌心中。
他握紧光刃,握住光刃的手不断微调,直到确认刃尖已对准鲛珠灵力最盛处。
手起刀落。
正全力猛攻防御壁的第一特使也是惊了。
他无暇也没有那个脑子细想,眼下鲛人自戕至重伤,他取之灵力便会更加易如反掌。
他闷吼一声,终于冲破防御壁。
初宴的耳坠瞬间向他传达出第一特使的准确位置,他挥臂将光刃挥出。正中第一特使的心口,也就是第一特使,周身灵力最盛处。
“你不是看不见吗?”
第一特使倒地,双瞳皱缩,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正中心头的光刃。
他一声不吭,根本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他现在眼睛看不见,否则他定要向其投以肃杀而鄙夷的目光。
第一特使中了光刃,无法立即起身,他便又一覆手,将其直接腾空抄起,像抛球一样将其直接抛到古阵中。
“给你两个选择,一,释放灵镜仙子,二,死。”
第一特使愕极,他不是看不见吗?他刚才将其抄至古阵中时,动作干脆利落,一点也不似个盲眼人。
“你选二?”
初宴缓缓抬起手掌,对准第一特使的心口。
“我是傩神座下第一特使,你休想威胁于我,除非我死,否则你们永远休想救出……”
话音未落,光刃径直穿透他的身躯,光刃冲出他体外,自拐至他身后,再从他脊背刺入,又给他来了一次对穿。
这柄光刃是教鲛人之灵所化,具有极强杀伤力,在两次对穿后,第一特使是瞬时形神俱灭。
幸而他临死前说的是实话,在他形神俱灭后,禁锢住灵镜仙子的挪神禁制,果然消弭无踪。
这不是赌也不是猜,而是他之前向其挥出催眠术法之时,窥探到的一点破绽。
只是诛杀第一特使,他便犯了不得动杀念的大忌,鲛珠登时又裂出一条长缝。
同时一股枯败之象,自他的发梢骤然向上攀,他似一朵骤然被灌以毒液的花朵,迅速萎靡枯败,他一头光泽顺滑的灰蓝色长卷发,登时满覆霜雪。
“多谢二位侠士仗义相救。”
真正的灵镜仙子与第一特使假冒的扮相分毫无差,只是她的气质英姿飒爽,颇具大将之风。
她眉宇间没有半分阴鸷,而是显出海纳百川之态,似五岳山川,天下众生皆在其眉峰之上。
她注意到鲛人身上虽无半道伤痕,但他的衣襟,尤其是衣袂下摆处皆被鲜血覆过。
“鲛人,你受灵伤不轻,只是用灵珠瞬间将其治愈罢了。你且待在原地莫动,我去将她扶来。”
初宴面上骤显尊敬之色,他虽看不到灵镜仙子的风貌,但从其铿锵语气间,他便以断出此是一位曾为世间做过实事的神祇。
如斯神将,自当敬之重之。
“您是神祇,我们怎可僭越,我去扶她便是。”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云淡风轻后就算再忧心心上人的安危,他对待该尊敬的人,该有的敬意一分都不会少。
“你别动,这一次让我主动向你走来。”
她艰难起身,她现在已等不及要展开双臂,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告诉他,即使他的视野暂失了光,她也会尽力为他燃亮黑夜。
她飞奔至他的身前,却骤然凝滞双目。
他周身的伤痕皆已消失不见,但他那头美丽的灰蓝色长卷发,此刻却已发如冰霜鬓如雪。
“你……你的头发……”
她的嘴角尝到无尽苦咸,她几度发声,几度哽咽。
“别人苦等数十年,才能同偕至白首,我们如今便已达成,不好吗?”
她终于再度开口:“好,但你还是要伴我到,我们都白首的那一天。”
她展臂,紧拥住他。
她微微侧头,她鬓侧的墨发与他的银丝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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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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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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