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潮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面容平静的直视着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
被囚?
被囚了多久?
听到钱潮的问题,那个正要下手的假钱潮一下子就呆住了,然后整个人如同石雕泥塑一般与钱潮对视。
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小子究竟是谁!
片刻后,有个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个声音仿佛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一路轰然浩荡的传了过来,又如同问话之人是贴着钱潮的耳朵吼出来的一般,乍一听是一个声音,但是尾音却如同千万个男女同时嘶声呐喊出来的一般!
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声音之巨,钱潮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如同一个薄瓷杯子般随之嗡鸣不已,难受之中身上众多伤口也应声一下子都飙出了血,令他全身一颤!
不过钱潮确定,这声音不是对面那个假冒的自己发出来的,一来那家伙的声音与自己无异,二来此时那家伙的身躯正在慢慢的消散掉。
这声音是从四面八方向自己集中而来的!
哼!
终于将那家伙引出来了!
身周围都开始变得黑暗混沌起来,一切景致都在模糊中消失不见了,只有原先头顶上那众多的符文依旧在那里闪着光,真如夜空中的群星一般。
然后等回音消散,钱潮便注意到在自己的前方不愿的虚空之处,如同空间被撕裂开来一般出现了一个缝隙,然后让钱潮后来一直忘不掉的一幕便出现了:
一只巨大的,暗红色的眼睛凑到了那缝隙之处,在那里死死的盯紧了自己!
“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一次的声音便是从那暗红色的怪眼那里发出来的,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小了许多,但是听起来依然让人难受无比,就像许多男女在一起,男人故意捏着鼻子而女人故此粗着嗓门再一起齐声说出来的,让人听了有种无法言语的怪异。
钱潮被那只眼睛盯得全身的血液都有种凝涩的感觉,似乎伤口处都不再向外淌血了,他只觉得自己在这只眼睛面前被完全得看穿了,那只眼睛可以一直看到自己的头脑深处,内心的最底层,将自己里里外外看得通透无比,在这只眼睛面前,似乎自己是没有任何可以隐藏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声音又问了一遍,这一次的语气中带了几分的不耐与急切。
“你是谁?”
钱潮问道,他本来想问的是:你是什么或者你是什么东西?
他不太相信这个五灵阵法中被镇压封禁的会是一个人。
当初还在幼鸣谷时,五个人在游览小莲花湖的时候,汤萍就在湖边讲过,那小莲花湖原本就是一处天地牢笼,封禁的就是一个无比厉害的妖物,而且那个妖物最后还是逃了。后来五人遇袭后,钱潮醒来便从那关山齐的口中得知了自己被困的阵法便是小五灵阵,就是原本用来镇压那妖物用的。因此他才怀疑面前这个暗红色的眼睛,不会是一个人的眼睛。
但是总归那样说似乎有些不太礼貌,现在的情形下钱潮还不想惹火那只怪眼的主人。
“你怎么知道我被囚在这里的?”
那个声音中已经很有几分的不悦了,毕竟这个小子没有回答自己反而向自己提问。
“你做了什么事情才有的这个下场?”
钱潮依然不想回答那个声音,试图掌握对话的主动权。
“住口!”
那个声音陡然提高了许多,似乎是积累的火气爆发起来。
钱潮咬着牙硬挺着那声音,不过还是有一缕血痕从他的鼻孔处淌了下来。
他用衣袖随意一抹,然后对着那只眼睛轻轻的说了一句:
“你想出来吗?”
巨大的暗红色的眼睛里明显可见那艳红色的瞳仁一缩,似乎钱潮这句话正说道它的心里去了。
那声音马上便静了下来,暗红色的眼睛也死死的盯住了钱潮,盯了一阵,在这其间钱潮也未再开口,而是与它对视,等着它说话。
“胡说,你根本做不到,你身上没有那家人的血脉,你不是那些该死的家伙的后人,哼!你怎么能放我出去!”
“你说的可是年家之人?”
钱潮听了马上就问道,他听汤萍说过这镜子的来历,再听这声音如此说,便以为是年家之人的祖先将这个不知名的家伙封禁在这五灵阵法之中。
“年家人?哼!他们也配!”
由此钱潮便明白,那面“水雾镜”并不是年家之人炼制的,或者说将这个不知名的家伙以五灵阵法封禁在那镜子之中的,必然不是年家,不然这家伙也不会如此说,想来是年家的某位先祖不知何时又从何处得到了这面镜子,然后才一直传承了下来。
不过这个家伙为何对年家如此的不屑呢?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我被封禁在这里?”
“很简单,因为我以前见过这样的阵法。”
说着,钱潮又抬头向上看了看那满天的符文。
“你才多大?”那个声音中满是不屑与怀疑“你能见过这样的阵法?再胡说八道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这一次钱潮倒是说的一点都不假: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曾经就被困在这样的阵法之中。”
说完钱潮还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
“什么!”
那个声音一下子便又变成了巨响,显然那裂缝后面的家伙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你说得可是真的?”
“当然,”钱潮说道“我若骗你便让我的修为从此再无寸进!”
那只怪眼没想到钱潮居然如此说,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的,相当于一个毒誓一般,钱潮说完之后,它反而又沉默了下来,过了一阵它才又开口说道:
“你……当时是怎么逃出去的?”
“哈!那可不能告诉你,跟你说了你若逃出来还有我的命在吗?”
沉默少许之后,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小家伙,咱们打个商量如何?你若能将我放出来,我便留你一条活命,怎么样?”
钱潮听了眼睛一眯,原本这家伙还对自己频下毒手,现在居然让自己将他从中救出来,虽是考虑到这家伙会如此说,但是总让他感觉十分的怪异,自然将它放出来别说钱潮做不到,就算能做到也不愿意做,便说道:
“不杀我?哼!这么说吧,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真身是什么,但是想来必定十分的了不起,若你不是被困在这里的话,我这样的小人物是绝没有资格能让你看我一眼的,更不要说死在你手里了!可惜,你现在是被困在这五灵阵法之中,前面我们已经折腾了好久了,你不过也就是能让我受些伤而已,说到杀我,也不是我这个小家伙自夸,以你现在还真做不到。”
那个声音似乎对钱潮话语中的那丝调侃并未在意,而是说道:
“五灵阵法,这阵法现在被称为五灵阵法了吗?”
“哦?”钱潮又好奇了,问道“那……你被封禁在这里面的时候,这个阵法的名字是什么?”
“那个无足轻重,小家伙,既然你不怕我,那不如我们再打个商量,若你能将我救出去,我必定给你个大好处,如何?”
钱潮听了一呆,刚才是用不杀自己做条件,算是威胁,现在便改用给自己一个“大好处”来做条件,这是要利诱了吗?不过什么“大好处”之类的对钱潮的诱惑力并不是很大,他说道:
“你被困在这里多久了,要知道困住你的这个阵法,现在如果在外面被发现的话都会被称为是上古遗存,马上就会有不少的前辈高人如获至宝一般去研究一番的,我还真不敢想象你究竟被囚了多少年,就算你在外面藏了些好东西,但是沧海桑田、桑田沧海,恐怕早就遗失了吧。”
“哼!我说的大好处自然不是什么外物,而是能让你的修为突飞猛进,甚至成为这天下至尊,如何!”
钱潮连沉吟都没有就回答道:
“不好……”
“为何!”
“第一,别人给的总比不上我自己动手得来的要心安理得;第二嘛,就算我答应你,但是有你在我凭什么是天下至尊?我不救你,不过依旧是一个普通的小修士,日子过得倒也安逸,但若是救了你……哼……你都会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钱潮说完就看见那只巨眼眯了起来,仔细的盯着自己看了一阵,然后那声音才又响起来:
“你这么说,恐怕是根本没办法将我放出去吧?”
声音中已经夹杂了几分的冷意!
“差不多,”钱潮依旧实话实说“那一次我被困住的确不假,不过倒不是我一个人被困在这五灵阵法中,那一次嘛,中间发生了一些变故,而且也算我们几个侥幸,命不该绝,所以才逃了出来。因此,虽然我对这阵法有些了解,但是说到将你从里面放出来,还真做不到。”
钱潮说完便提高了戒备,防着那家伙恼怒之中对自己不利。
不过那家伙倒似乎并没有动怒,而是沉吟之后说道:
“发生了些变故,侥幸逃了出去,哼,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这个阵法一旦运行起来便再难停下来,不然我怎么会一直被困到今日呢,你这小家伙也肯定不止是运气好那么简单,嗯,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再好好的考虑一下我提的条件呢?”
“你说的那个什么大好处?”
“不错。”
“我都说过了……”
“听我说,你现在的修为实在是低微,不知道我所说的好处究竟意味着什么,所以我的条件你才会不放在心上,但是我觉得你将来倒肯定会是个有些成就的家伙,哼哼,你们修士都是如此,活得越久便越不把脸面当成一回事,真正到了你紧要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我能给你的好处有多么的重要,到时候怕不是要哭着来跪求于我……”
钱潮听到这里,心中没来由的一动,联系刚才这个声音对那年家人充满的不屑,联系到汤萍说过的关于这面镜子,关于年家的事情,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一些缘由来,忍不住插嘴说道:
“这么说来,年家也有求过你了?”
“哈哈,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小子!”
“他们……答应为你做什么事,总之不是将你放出来,不然你也不会在此了。”
“放我出去?哼!他们还没这个本事!不过,总有些事情是他们能做到的……”
“什么事情?”
“那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为我做过事的人可不止年家的人,还有许多呢,给我帮了忙,我也算给了他们好处,让他们得偿所愿。”
那就是说这个镜子不止在年家,之前必然还在许多世家被传承过!
钱潮正想着,那个声音又说道:
“不过在我见过的这么多的修士之中,你倒是修为最低微的一个,其余的嘛,都比你强大太多了,这么看你现在倒的确为我做不了什么事。”
对呀,钱潮现在想起汤萍说过的关于年家的事情,年家曾有一位修士是水云谷月映林的一位祖师,曾在玉壶山修行,后来就……登临仙境了!
难道……那就是这家伙所说的大好处吗?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那位月映林出身于年家的祖师,之所以能够登临仙境,就是因为从这个家伙这里得到了什么好处才做到的吗?
那么……他又付出了什么代价呢?
难怪……汤萍说过,这个镜子是必须要交出去的,若真如此,还不知道多少祖师级的人物对这个镜子眼红呢!
这个镜子绝不能再放在自己手中了,要快些告诉汤萍,若有人来讨马上就送出去才好!
“但是……正是因为你的修为低微,所以你才算是最有可能的一个……别的家伙能到我面前的,都如同朽木一般了,唯独你,还是一根小树枝,嗯,说不定你将来真有手段能将我放出去的。”
“那也要我愿意才行,我若是不愿意,你就只能在里面呆着。”
钱潮回了一句。
“嗯,说的不错,不如我们打个赌,一会儿我就引发这阵法对你动手,若是你逃不出去,我也不会杀你,只要你发下毒誓,待将来有能力时务必将我放出去就好,然后我就放你离去,如何?”
打赌?
钱潮对能否从这阵法之中脱身而出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虽然在这里他也算涨了许多的见识,但毕竟是五灵阵法,之前别说他,就连骆缨那里也从未提及过。
若是自己输了,这家伙真的能放过自己吗?
“那若是我能逃出去呢?”
“嗯……你若能逃出去,那就算你技高一筹,我这里空空如也,就算有宝物在这里,但你不救我出去我怎能给你呢?我只能无可奈何,看着你跑掉,不过不管你愿不愿意,一会儿我都会发动阵法来对付你,不论结果如何,这个赌约也会一直有效!”
“好吧,不过我有个疑问倒是要先请教你。”
“你说吧。”
“我之前见过的那个五灵阵法,是座落在五座山峰正中,那五座山峰算得上金木水火土齐全,那个阵法嘛,依托那五座山峰,以天地之力压制阵法中的妖物,所以又被称为天地牢笼,为何在这里……或者说将你封禁住的阵法却是刻印在一面镜子之中的,没有了那天地之力的压制,你该早就能逃出来才对呀?”
“哈,无知小儿,鼠目寸光,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还什么天地牢笼,名字倒是好听,哼!也不怕告诉你,这个阵法创制之初哪里需要什么天地之力这样的外力,那不过是布阵之术低劣不堪才不得不借助外力罢了,看来你倒是很想知道这个阵法的奥秘,来来来,你只要从这里钻进来就能明白了!”
说这话的时候,那只暗红色的巨眼还从那缝隙之后向内缩了一缩,似乎是示意钱潮就从那里进入。
钱潮当然不敢更是不愿,大概钻进去容易,再出来就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罢。
“量你也不敢!”
“我还有一个问题!”
“真啰嗦,说!”
“你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被囚在这里的?”
“哈!你是担心将我放出去了,我会为害天下吗?”
“我只是好奇而已,从来没想过要将你放出来。”
“那你就一直好奇吧,现在你还没资格知道那些事情……我要开始了!”
……
眼前天幕上众多的阵法,与当时小莲花湖的那个几乎没有区别,可当初那个据说是个残阵,难道这里也是个残阵吗?不会那么简单,不然残阵就能够封禁那家伙呢?
必然是这阵法中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看懂、没有发现的才对。
这五灵阵法还真是玄妙,分开来一个个的就是厉害无比的阵法,若不是自己有青眼术相助,恐怕早就死在阵中了,偏偏这些一个个的阵法组在一起,便成为了小五灵阵,当真神奇啊!
满天的符文已经如同随着岁月流逝的星斗一般开始变动起来。
看在钱潮的眼里,虽然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的阵法以这种方式齐齐发动,但是倒也不陌生,这是他第二次目睹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次就是在小莲花湖那里,只不过那时他对阵法一窍不通而已,甚至都未听说过阵法之事。
钱潮曾经目睹过这个阵法的运行,现在又要身临其境的体验一番。
虽然心中有个猜测,但是钱潮一定要亲眼见到心中才能安心,那就是他要亲眼看见这个阵法运行起来究竟是什么样子,与当时困住自己的那个阵法是不是相同的,只要是相同的,那他便有把握从这阵法当中脱身而去!
甚至有可能他还会从这家伙的口中逼问出些东西来也说不定。
当阵法发动,层层叠叠的压力如山一般而来的时候,钱潮却心中一松……
果然是相同的!
钱潮对这小五灵阵的认识尚为肤浅,但是他知道,只要阵法逆行,便是对阵中心的人……也就是那家伙……大不利的时候!
纵然它有能力发动这个将它困死的阵法对付自己,但是只要阵法运行一逆,便是让它极为难受的时候!
而且它还无路可逃,就如同当时的索元申一样!
要知道正是因为当时阵法逆行,那夺舍成功的索元申才因此而功亏一篑!
钱潮的心怦怦直跳!
看来这小五灵阵的运行都是如此吧,那就有机会!
若说与当时那个阵法中有什么不同,也只有一点,那就是钱潮并没有在这阵法之中的“金”位之上,但钱潮还是很有把握的,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发生的一切,在那个关山齐被夺舍之后,在自己利用小白引发了阵法的逆行之后,那被夺舍的关山齐……或者说那个索元申……是如何竭力的阻止那阵法逆行的,他当时使用的手诀钱潮都想了起来,那些手诀所对应的阵法中的符文位置也在他的脑海中,不管怎样,那必然就是阻止阵法运行的办法,自己只要如法炮制,定然能让这阵法逆行,说不定还能重创那个家伙!
动手!
钱潮的双手变幻不停,重重叠叠的纷繁手诀不停的被捏出来,然后点点灵气通过手诀不停射向头顶的阵法中去了。
可接下来随着阵法威能所指,钱潮便发出了长长的一声不似人的惨叫来,然后又一张口“哇”得一下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身上虽然没有再受伤,但是感觉中就被一把锋利的快刀反反复复的劈砍了不知道多少次一般的痛楚!
“哼!你果然懂一些,虽说只是皮毛,不过以你的修为来说也很是难得了,嗯,你果然将来有机会能破解了这阵法。”
那个声音见了钱潮的惨状后幸灾乐祸的说道。
“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只要你发下毒誓,我便立刻放你离开!”
那声音如此说的时候,钱潮又仰着身子发出一阵嘶吼来,似乎根根长矛从他的后背不停地刺穿了过去。
“休想……”
钱潮嘶声说了一句,抹了抹嘴角的血渍,恶狠狠的瞪了瞪那暗红色的巨眼,心中却惊骇不已!
或者说钱潮至此已经方寸大乱,本以为十拿九稳就可以破解掉阵法对自己的压制,但是……
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呢?
索元申当初保命之时用的手法不该有错才对,自己就是照着他的手法来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的办法对这阵法丝毫作用也没有!
为什么?
错在哪里呢?
当初自己是处在阵法之中,虽然现在也是,但现在是被困在阵中,而不是被困在阵法中的“金”位上。
当时索元申是在阵法的正中,阵法逆行时他的办法或许是能阻止逆行的,但他却失败了,那……他为何失败呢?
小白是在自己的严令之下才在汤萍背后的那根石柱的顶端放的尿!
而汤萍背后的那根石柱……在阵法启动之前是在自己背后的……所代指的也是自己的灵根资质!
金灵根,尚可,就算现在比以前强了一点又能强到哪里去?
或许当时正是因为选择了代指金灵根的那个石柱,若是小白当时跳上的是自己背后代指陆平川资质的那个石柱去放尿,说不定也不会引发阵法逆行来!
但是现在……那些符文都在空中闪耀着,何况小白也不在此,难不成要自己……
那是胡闹,总该有别的办法的!
或许有一个办法可行,不过那样也极为冒险!
但总好过将来要昧心的放出一个不知道能引发多少祸患的家伙出来吧!
也总好过自己现在这样受人强制……
试一试!
钱潮的身形动了,一路惨叫颤抖的变动着位置,倒把那只暗红色的巨眼看得颇有兴致,它也不知道这个小子要做什么。
终于,钱潮向上抬头,发现自己已经与这阵法中的“金”位重合在一起了。
接下来可能会更难受吧,钱潮暗道,不管了!
然后在钱潮几个手诀之后,就见他的身子一颤便不动了,然后身形就被拉伸的细长无比,然后又被揉搓成团,连番几次鼓胀之后,钱潮的身形已经有了些变形,但是终于是稳了下来,整个过程中剧烈的痛苦让钱潮昏死过几次,所以倒是一直安静的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直到最后,那疼痛又将昏迷中的钱潮激醒,他吐出一口血来,然后勉力的抬眼看向中间的那只暗红色的巨眼。
“小子!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钱潮虚弱的一笑,露出满口鲜血淋漓的白牙来“我要杀你!”
“你若能做到,倒也算是给了我一个解脱,小子,动手啊!”
“哈哈哈哈”钱潮惨笑了几声“来了!”
一切又变得熟悉无比起来,当时曾经在小莲花湖遭过的罪如今钱潮又重新的体验了一次!
而且这次比上一次痛苦来得更加猛烈。
整个阵法中,钱潮与“金”位已经融为一体,就如当时在小莲花湖他被困住时一般无二!又因为整个阵法在运行之时源源不断的强大灵气是环环相通、周而复始的流动不停,钱潮瘦弱的身子便一直承受这强大无比的灵气的灌注与冲刷,偏偏他的灵根还弱,这就好比是原本宽敞无比、水流通畅的大河中拦腰加上了一个水闸,而且只打开了一道细细的缝隙,钱潮的作用就可以看作那水闸,因为那道缝隙实在过小,所以水流不停的蓄积冲刷,若是不慎的话,说不定这水闸就会在水力的冲击之下垮塌下去!
那样钱潮便算是彻底完了!
不过这正是钱潮的赌注!
或者说是在赌命!
钱潮赌的是,自己灵根资质不佳,融入这阵法之后,必然如同这水闸细细的缝隙一般阻滞整个阵法的运行,而且……身在阵中,也让他获得了远远超他修为之上的灵气!
这才是他冒险的真正原因所在!
用那些远远超出他想象的灵气将那阻止阵法运行的手诀用出去……钱潮在非人的痛苦中挣扎的想道……老子一定能让这阵法逆行起来!
如大江大河一般而来的强大灵气让钱潮颤抖不已,双臂与面目都开始呈殷红之色,不消片刻,他必然会因无法承受而爆裂开来,要快!他不停抖动的双手一连串的手诀打了出去!
刚才用这法子,只有星星点点般的灵气飞射而出,但如今……从他手中飞出的如同一个个灿然耀目的星辰一般!
不得不说,钱潮使用了这个法子之后反而觉得身上轻松了一些,那些令人煎熬的痛楚也消减了一些,这大概就是原本将他撑到要爆体而亡的灵气被不断消耗掉所致吧。
正因为如此,钱潮才一发而不可收拾,再也不肯停下手来,一个个耀眼的巨大光球不断的冲向天幕之中!
也正是此时,在钱潮不知不觉中,他全身的经脉被灵气反复冲刷之中,已经让他摸到了小五关的壁垒之处!
也正是在这时,汤萍与彦煊双双从梦中惊醒,李简也在自己的竹寮中惊起,嗯……陆平川的呼噜声一下子就断了。
这些当然是当时的钱潮根本想不到的,不过有一点倒是令他欣喜如狂!
阵法的运行……开始放缓!
隐隐的趋于不稳……真的出现了要逆行的征兆来!
天幕上所有阵法中的符文都开始闪烁不定起来,那只暗红色的巨眼也越瞪越圆,第一次,那只眼睛之中出现了一丝的惊恐来!
这小子真能做到……
他说过要杀我!
被囚了这么久远的岁月,现在要糊里糊涂、窝囊无比的死在一个如此低微的小家伙手中吗?
它自然是不甘心的!
但是……若将他赶出去,那就算这小子赢了自己的!
不过……那又如何,等这小子真正面临最后的关头而又无法跨越过去时,他定然会想起自己来的,有人就是如此,开始时义正严词,最后还不是乖乖的照自己的话去做吗?
也罢,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他现在也无用,杀了更对自己无益,且放这小子出去,放长线钓一条真正的大鱼!
以这小子的现今的聪慧,说不定将来重获自由就着落在他身上了!
以这小子糟糕的资质来看,日后他定然还会来找到这里来的。
一定会的!
“你赢了,小子!”
那声音急急的吼道。
“滚!”
随着一个滚字,满天的符文瞬间消失不见,而坐在书案前一直僵直不动的钱潮突然间一口血喷出好远,仰面就栽倒过去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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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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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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