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丸花火赶紧躲在上杉櫂的身后,以回避面前突然从会场转角冒出来的长枪短炮。
——虽然只有一个相机,两个像前后辈关系的人。
“有什么事?”
前辈胸口吊有工作牌,一旁青涩的女助手抱着相机。
他们的身份就差把“记者”两个字写在脸上。
“有传闻说上杉同学的弓道经验不足2月,我们是来向您求证事实。”
看来是专门找他的。
“你们相信这所谓的道听途说吗?”
记者前辈对他的回答并无意外,“据我们报社打听,上杉同学国中就读的白丘附属中学并未开设有弓道社团。”
上杉櫂转身离开。
他们明显有备而来,这种情况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不搭理他们。
一名有素质的记者,必定带有锲而不舍的精神。
他追了上去。
“请问,这是事实吗?”
上杉櫂右手抱着黑色弓袋,仰面看一眼湛蓝的苍穹。
“你觉得那朵白云是不是黑的?”
“...啊?”记者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意思是无聊的问题,我不想回你。”他又换个方向离开。
花丸花火回头看他们一眼,手扶腰间的小包,连忙跟在上杉櫂的身旁。
一名记者,也要箱庭运动员的速度。
他两个踏步挡在花丸花火面前,面带微笑:
“小姐你好,请问你和这位上杉同学是有婚约对吧?我看你们戴着一样的戒指。小姐您这么漂亮,有没有兴趣让我们报社为您拍几张私房照片呢,作为写真偶像出道一定大有前途。”
“不、不用了。”
被记者挡住的花丸花火赶紧背过手,挡住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上杉櫂皱了皱眉,虽然他也想看小花火写真照什么的,但发行在外面给一大堆人看,那还是算了吧。
诱导一个有婚约的年轻女孩子去拍写真,这也是严重的失礼行为!
“让开。”他放冷了声线。
拿相机的小助手慌张起来,但眼前这名记者,显然是预料到了目前这种情况。
“请允许我收回刚才那番话,向二位郑重道个歉。”近三十岁的记者很诚恳地对他们行了一个90度鞠躬,“如果上杉同学还不满意的话,在下也可以支付经济赔偿。”
有钱拿当然乐意。
但这什么记者居然当他面说那种话,简直不可理喻。
“让开。”他还是那句话。
不料,这位年近三十岁的记者双手举起,直接蹲腰落身,一个土下座就爬在地上。
要知道这可是众目睽睽的会场入口啊。
没见过这么快速的道歉三连,未免也太熟练了。
不止花丸花火,连他的小助手都惊呆了。
周围的人群开始议论,究竟是什么情况会让一个年长者土下座。
“有必要?”上杉櫂无语说。
“我这膝盖没什么值钱的了,短暂接触,我知道这是对上杉同学最有效的方法。”
上杉櫂明白他向花火搭话的目的就是为了拦住自己,讨人厌,但职业性质就是如此。
不过这人也太厉害了,动不动土下座。
他抬起手腕看一眼表盘。
12:12:25
吃饭时间不算太晚。
“行了,问吧。”
“就刚才那个问题。”记者站起来,拍拍身上尘土说。
“有那么重要?”
“上杉同学所在的神越弓道部已经拿到本次正鹄赛决赛的门票,很有希望击败大热门的御知高中。”
记者慢条斯理说。
“其中,他们十分亮眼的大前位是个接触弓道两个月的少年,而修习仅仅两个月,就足以和他们同队的天才高中生媲美。
“天才中的天才,上杉同学不觉得很有噱头吗?”
上杉櫂看他一眼,自己早该明白是这样。
“对,没错,我是4月1日接触的弓道。”
咔嚓一声,小助理的相机拍下了他的照片。
花丸花火不喜欢镜头,躲在上杉身后只被拍到一个侧脸。
“这下就够了吧?”上杉櫂看一眼正在检查照片的小助理。
“感谢。”年近三十的记者笑着向他低头道谢一句。
————
“那个人,好奇怪啊。”
“估计是跪多了,对他来说无所谓。”
“櫂君...是要上报纸了吗?”花丸花火迈着平缓的小步踩在上杉櫂的身边,圆头小皮鞋有着亮黑的光泽。
“夺冠的话,才有可能吧。”
上杉櫂对这事儿没什么感觉,他要知名度做什么?竞选首相?
“再说了,他们是哪家报社?报道我估计也没什么用,没什么名气。”
进入步行街,入口写有车辆禁止进入的警告牌。
“可是!花火真的觉得櫂君射箭的样子好好看啊!”
花丸花火露肩的雪白小礼服,衬托出她纤细柔美的身型。
“櫂君拿竹弓的时候好像浑身有很奇怪的光,非常吸引人,呜——花火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就是很好看。”
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中靶时,心跳随之一收,心动的感觉。
这条步行街隔几个店铺就能看到「饺子」的招牌和挂幅。
6个245円,12个490円。
烧饺,水饺都有,水饺稍贵一些,价格还算可以,味道...上杉櫂已经适应了。
在日本饺子算菜,所以会有饺子+拉面,饺子+米饭之类的搭配。
小花火一直在他身边说他射箭好看。
那副喜欢的样子,就差那对眼睛变成星星了。
“中午想吃什么?”
“不跟大家一起吃吗?”花丸花火问。
“傻瓜,”上杉櫂笑着敲了下她的额头,“都走到这里才发现?”
花丸花火脑袋吃痛,双手抱住额头:“发现...什么啊?”
“我们准备回家了。”
“櫂君不是还有比赛吗?”
“下午是御知高中的比赛,和我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可弓道部的大家都留在那里了呀。”
上杉櫂看到在她雪白肩上熠熠跳跃的阳光,笑了笑,“他们想看看御知高中的比赛但我不想,现在我只想陪小花火出来玩玩,利用这段不用训练的休息时间。”
花丸花火小担心的说:“花火觉得櫂君还是和弓道部的大家在一起比较好一些。”
“训练和休息要成正比。”
上杉櫂低头附到她的耳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说,“昨天晚上花火在浴室帮櫂君揉肩的时候,知道他的肩膀有累。”
听到“浴室”这两个字,花丸花火顿时小脸羞红,瞬间回头不去看他。
两人停在几台自动售货机前。
上杉櫂指着她手上的戒指笑着说:“都成妻子了,还这么害羞吗?”
“是...是未婚妻...”
花丸花火努力抬起头来,“花火还没有和櫂君正式结婚。”
小礼服的裙子不长,少女白嫩的细腿十分惹眼。
上杉櫂还记得她小时候矮胖矮胖的小短腿。
“要不是年龄不够,我现在就带小花火去申请结婚证。”
“櫂君以前也对花火说过这些话。”
“那不是开玩笑嘛。”上杉櫂笑了笑,随手从口袋摸出几枚硬币在售货机点了一瓶咖啡,一瓶牛奶。
“小时候说的话而已。”
仔细回想,那时候她经常扑倒他腿上说些小女孩才会说的天真话语。
“花火一直都是认真的,”花丸花火却摇摇头,语气坚定,然后仰面对他说,“花火说过只要长大了,就会嫁给櫂哥哥。”
小女孩总是很憧憬大人之间所谓的夫妻关系,她们总是会对身旁感情要好的人说“长大了就嫁给你”之类的话。
但长大之后回想起来,只会当做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
对以前的玩伴,也再没了那种深笃的感情。
离得太远,就会形同陌路。
“那时候就是认真的了?”上杉櫂笑笑,认为她只是对自己的记忆有些混淆。
听到两瓶饮料在售货机里掉落下来,他屈身去拿。
“嗯!”
花丸花火漂亮的脸庞露出曾经那份幼小的稚气,语气各位认真,“櫂君不知道,但花火一直都是认真的。”
上杉櫂手拿两瓶饮料站了起来。
花丸花火继续看向他说:
“花火知道花火不被大家喜欢,花火能接近的也只有櫂哥哥一人,如果失去了櫂哥哥...就没有同学朋友再关心花火了...
“所以花火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想怎么让櫂哥哥开心一些。”
他以前不喜欢笑,对那群喜欢以大欺小的小屁孩也实在笑不出来。
所以他们两人经常在一块儿,就是所谓被排挤的边缘人。
他好一些,对这些事都无所谓。
但花火确确实实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孩子,被大家讨厌,被排挤就会格外伤心难过。
上杉櫂半开玩笑说:“花火最近总是和我说些以前的事情啊。
“所以你晚上思考出来让我开心的方法就是长大了要嫁给我?”
“花火...以前没有机会和櫂君说这些话...”
花丸花火低声回答一句,然后紧接着点头说,“嗯,但花火知道自己很讨厌,很孤僻,很沉闷,还不怎么好看...没有资格做櫂哥哥的妻子。”
上杉櫂微笑一下,将牛奶递给她:“现在你不是做的很好了吗?”
花丸花火双手接过那瓶牛奶,捧在手心,缤紫色的眼眸一直注视他的脸,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花火,一直都在为那句话向妈妈努力学习。”
“一直。”
“哈哈,那你......”
上杉櫂笑着笑着,突然停止了笑。
看到她熟悉的脸庞,想想她最近为自己做的事情,早上的便当,晚间做的饭,为他手洗衣服,在他训练劳累时,为他捏肩放松按摩。
他突然意识到她那句“要嫁给他”真不是孩童时期的玩笑话。
她每样都做的精致用心,努力成为所谓“要嫁给他的妻子”。
有的很早就为他做过,有的近期才学会。
15岁的年龄,却有着不像是女朋友的那种贤惠。
她貌似,真的一直在默默努力。
性格软弱沉闷不讨人喜,但真的一直在默默用心付出。
从未奢求过称赞,也从未有过怨言。
这种长久陪伴又默默无闻注视你,关心你,为你无私付出的感觉...不知怎么形容。
“......”
“我以前那么迟钝,值得吗?”
身着洁白小礼服的花丸花火笑了起来,“花火喜欢櫂君呀。”
“如果櫂君不喜欢花火,花火在远处也会一直偷偷看他的。但还好...櫂君有时候也会对花火涩涩的。”
少女咬字说话时的笑容,非常清纯。
“咳咳...小花火怎么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
“以前櫂君偷偷看花火的胸,不就是涩涩的吗?”
“花火不讨厌?”
花丸花火小手拿起牛奶,插上吸管,“櫂君是男孩子,花火能理解的。”
上杉櫂想起那天说自己喜欢偷看她的胸,她小脑袋烧到宕机的样子。
怎么现在就这么平静了?
“花火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他莫名担心纯洁的小花火被污染了。
“不好的东西?”花丸花火歪歪头。
好,小花火还是那个小花火。
“櫂君是想问花火为什么说櫂君涩涩的吗?”
上杉櫂点头,总觉得“涩”这个字,在小花火的嘴里蹦出来十分怪异。
花丸花火转过身去,吮吸牛奶,荡漾的小礼裙如白云般柔软,只留给他一个雪白肩膀的背影:
“櫂君...自己知道...”
——————
吃午饭的时候,上杉櫂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己究竟是不是涩涩的人?
最近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但以往自己在外面可是冷面帅哥啊。
除了无情就是无情,收到的第一封告白信直接丢到垃圾桶里的那种。
最终他还是只能将原因归咎到青春期上。
以前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光是看小花火吃辣椒时脸红红的样子,就想抱住她亲一口。
软糯的唇,带着少女的气息,还有点淡淡的辣味。
简直不要太诱惑。
上杉櫂右手撑着脸,看正对面吃菜吃得可开心的花丸花火。
她小小的软唇,红红的灵动,越看越难受。
他在桌子下用脚勾了勾她的腿。
“櫂君...?”少女停下了筷子。
“我想亲你。”
“櫂君...又涩涩的了...”
“不行吗。”
花丸花火打量四周吃饭的客人:“这里...好多人的....”
意思是可以,但这里不行。
“我们去住一晚上情侣酒店怎么样?”
花丸花火吃一口滚辣的菜,脸蛋不知是辣红,还是羞红,埋头偷偷瞅他一眼:
“爸爸...不会同意花火这么做的...花火还未成年...”
“单纯睡觉都不行吗。”
“爸爸不在的时候...櫂君来花火家就可以了...”
今天岳父大人要回家,没办法像昨天晚上那样夹抱着小花火入眠。
浴室揉肩洗背也没了。
都没了!
突然感觉今天的夜晚好难过。
小花火十月份16岁,但自己明年也才17啊。
这还是没办法结婚。
怎么日子突然就这么难熬起来。
“下午...不是还有时间嘛...”
花丸花火突然小声说一句,“櫂君也可以抱着花火睡觉的.....”
“吃完饭,我们就回家...?”
“嗯...花火知道櫂君是涩涩的男孩子...只要櫂君不要太坏就行...”
上杉櫂:“花火。”
花丸花火:“嗯...”
上杉櫂:“以后小花火,能不能不要说‘涩涩的’这个词了。”
花丸花火羞赧着脸:“花火...也不想说的...但櫂君就是这样的...”
上杉櫂忍不住问:“小花火从哪里学来的词?”
花丸花火:“以前...大家说的时候...就经常聊到这些...”
她说的大家,是女同学。
花丸花火:“最近花火在网上查了一下为什么男孩子会喜欢摸腰...然后就知道櫂君是涩涩的那种...”
“别说了,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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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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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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