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的话题没持续多久。
出于好心人的身份,上杉櫂给了这个放弃一切来找老婆的人一些钱,好让他这几天有地方住。
对方推脱再三,但上杉櫂态度强硬,又用他老婆的事情提醒他要保重自己,这才收下了上杉櫂给的几万円。
“联系方式...留一个吧。”
文银林几乎是以一种感激却又压抑着心情的表情向上杉櫂说着话。
上杉櫂倒是能理解这种情绪,用“大恩不言谢”这句话来概括特别合适。
出了拉面馆,外面飘着雪花,脚步踩在地上有种雪被压紧的声音。
“你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是接下来都没有找到怎么办?你办的是什么签证?”
“旅游签,三年的。”文银林说道。
“那你一年最多能在这儿驻留180天,钱是个问题。”
“可以在这儿打工吗?”
上杉櫂看了他一眼,确信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解就跑来日本找人,“旅游签是不能打工的,被抓到要被遣返回国。”
“这样啊......”文银林一时语塞,他显然没想好要是连这刚借到手的几万円都花光了,以后应该怎么办。
没钱,回不了国,没钱,也没东西吃。
像这种情况,就只能去打黑工。
黑工...那里面的门门道道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所以上杉櫂才觉得这家伙居然敢什么都没有就敢跑异国他乡来找人,真是勇敢得不行。
......
......
上杉櫂依照着花火给自己发送的定位信息,来到了一家名为阿佐利的寿喜烧餐厅。
像这种经典的西式风格的装修,给人一种很精致的味道,连桌椅都是方方正正,圆圆润润的,星级餐厅和普通餐厅的区别,很大程度就是在装修的精细度上。
站在这种餐厅的面前,再联想到那个一碗豚骨拉面才五百円的民营拉面馆。
上杉櫂忽然有了种,自己是中产家庭的感觉。
这么想想也是啊,花火酱家里从小就不怎么缺钱,跟她结了婚,她也一直都是个小富婆。
所以开销这一块儿,两人都没什么顾忌,即便一个哈密瓜要上万円,一串葡萄要五张野口英世。
再想想文银林因为没有钱而缩在街边饱经风霜的样子,上杉櫂不禁感慨:有钱,真好。
走进店内,踏着木梯来到二楼,上杉櫂看着一个个房间上的标号找到了母亲她们提前订好的日式包间。
“nini~!”
还是小爱依第一个发现的他,冲过来就抱住了他的一只腿。
“阿櫂,散步散这么久啊?花火打你十六个电话欸。”
上杉太太的视线瞥向站在门口的上杉櫂,说话中带有一种质问的语气。好像花丸花火才是她亲生的一样。
上杉櫂只能在心中默叹一口气,毕竟他也清楚,在母亲心里,一直都是花丸花火“下嫁”给的他,让他最好用那种入赘男人的身姿去照顾好花火。
她更偏向花火也是正常的,这么好的儿媳妇,是个婆婆都要喜欢。
当然,晨间剧里的除外。
“别这么说嘛,小櫂没准是有自己的事情所以才没接到的电话。”
花丸太太一边笑着,一边将爬在榻榻米上的花丸花雨调转一个方向,好让她注意到前面新买的玩具。
果然,母亲都是向外说话的。
上杉櫂走到了花丸花火身边的垫子上,撑着膝盖坐了下来。
今天吃的是日式寿喜锅,以花丸花火太太的话来讲,没有什么比在冬天吃寿喜锅更加合适的事情了。
这家店还贴心的开了窗户,二楼窗外的雪天,对角线的夜幕中街道,坐在这间小屋里欣赏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可惜了啊,爸爸们就吃不到了。”
“他们好像一直在忙啊。”
“没办法,爸爸们都是要挣钱养家的,”花丸太太说着,双手放在蔬果前的桌面上,漂亮的紫色眼眸看向了对面的上杉櫂,“小櫂啊,以后你可别去当警察什么之类的工作,一天到晚都忙得不得了,欸,其实没必要那么忙的,就算是吃家产,也足够吃一辈子了。”
“网络工程师也是。”上杉太太赶紧在后面也补充一句,“你爸忙了那么些年,挣得还没当初我在餐厅里当经理拿的薪酬多。”
当初为了备孕,上杉太太果断选择了辞职,以上杉櫂了解的情况来看,其实是家里钱足够用了,再加上老爸那里的薪水,备足了以后的生活所需。
上杉家都如此,花丸家就更不用说了。
本来以为自家是从四国来到东京的乡下人,没想到摇身一变,也变成中产阶级了。
上杉櫂还真得感谢自己老爸一番,要不是他那么努力朝着东京奋斗,自己也就不能拥有现在这样的生活。
正在和花丸花雨玩闹的上杉心突然爬了过来,她那只大眼睛一直望着自己,上杉櫂也就伸手过去,搂住她的身子,将她抱到自己怀里坐着。
其实从第一次看见妹妹的时候,上杉櫂就觉得她好小的一只,弱不禁风的,手、脸、脚......是一只比幼儿园幼童还要脆弱的生物。
心中抱着这样的想法,就开始忍不住逗弄她的手,她通过哭诉想要的东西,自己也会尽量去满足。
也大概是因为这样与她接触过一段时间,这个小家伙每次遇见自己的时候都会变得特别黏人,宝石般的眼睛冒着一种无以名状的光,窥视着外界的一切。
听着她婴儿的呀呀呓语,总是会联想到最开始的那个自己,自己那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朦胧纯真?
上杉櫂试着从桌子上拿一颗葡萄,慢慢剥开喂给她吃,她也用那满是口水的小小嘴唇将葡萄咬进了嘴里。蜀南文学
现在她真的还小,但是上杉櫂已经能想象到她长大以后,抱着暑假作业来询问自己这个东大老哥【这道题应该怎么做?】的样子了。
“咿呀咿呀~”
上杉櫂明白,这是还要吃的意思。
上杉太太一边将和牛肉放进锅内,一边向上杉櫂颇为感慨说道:“明明阿櫂搬出去后,和心的接触就少了好多,但是心还是没忘了她哥哥啊。”
“亲情是系带,”花丸太太用筷子翻动着锅内的食材,“有些人是一旦见过,就难以忘记的...只要小时候相处好了,以后都会相互关照。”
上杉櫂抱着玩自己手机的上杉心,向身旁的花丸花火询问道:
“花火觉得,家人,是血缘重要,还是感情重要?”
“当然是感情啊。”
花丸花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微微皱着眉,应该是在对刚才没接她电话的事情而感到不满,“血缘只是一种增进感情的系带,但如果感情没了,系带再怎么牢固,总有一天会破掉的。”
“小櫂,新闻上不是总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凶杀新闻吗?即便他们是母子,也难以相处,甚至走到了无可挽回的对立面上去。”
“感情是最重要的。”上杉太太也赞同地连连称是。
寿喜锅的香味很快就从锅中腾飞出来,翻涌的鸡汁汤底在下方沸腾着滚出气泡,牛肉片被顶得像是波浪一样连绵起伏。
这些扑面而来的热气让在雪天里待了许久的上杉櫂感到了暖意,包间内的空气也仿佛在弥漫的肉香味中,逐渐变得暖和温馨。
等锅里的牛肉沸腾的差不多了,上杉櫂夹了一筷子悄悄放进花丸花火的碗里。
等她拿着筷子收回视线时,发现了碗里多出的牛肉片,便向一旁的上杉櫂看去。
她的缤紫色眼眸像是在说着一些话。
上杉櫂微笑:“别生气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这点就算赔罪。”
花丸花火立即用她那充满风格,既可爱又十分不满的声音说道:“这点怎么够...”
“不够?那好,我再给你多夹一点。”
上杉櫂浅浅微笑,就像是遵循着他所说的话,伸手又去夹了一片牛肉放进花丸花火的碗里,还特意选牛肉里最好的牛里脊部位。
“还要吗?”
“还要。”花丸花火嘴里像是含了一口气。
“好。”上杉櫂答应着她。
很奇怪,明明她是生气,而自己是哄她来着,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她现在可爱了许多?
一口吃下牛肉片的样子,脸蛋眼睛和眉毛都在诉说着不满的样子,以及她吃饭途中有时会用漂亮眼睛瞪自己的样子。
“花火酱。”
“干嘛。”
“还要吃吗?”
“吃啊。”
“那我喂你。”
花丸花火定了定神,她先是看了看给两个小家伙喂饭的两位太太,然后再回过头,看向他,眼睛里的光仿佛在说:没看到妈妈们在那边吗?
上杉櫂当然是只想逗逗她了,“没关系的,反正我们那么好的关系,她们又不是不知道。”
“不要。”
“不要怕,我喂你吃。”
“不要。”
“真的不用怕——”
上杉櫂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花丸花火正以一张笑脸开心地望着他,让他顿时忘了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话。
“櫂君怎么不继续说了呀?”
“我...”上杉櫂瞅着她的可爱笑颜直接将话吞了下去,然后又酝酿了一番,向她悄声询问道,“真要在这儿喂?”
“这可是櫂君说的呀。”
“真的?”上杉櫂只是想逗逗她,没想来真的。
“一定的,快点。”
等到上杉櫂端起她的碗,捏起筷子,才发现自己是中了她的圈套。
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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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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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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