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哲突然觉得周遭莫名的冷了一下,他看过去,就看到站在李大人身后的自家王爷,正噙着一道慑人的视线,冷冷瞧着他。
冬哲猛地打了一个哆嗦,摸摸脖子,凉飕飕的,好害怕下一刻脖子就要搬家,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李沫感谢冬哲这个时候进来救了她,非常热情地问:“是不是夏安出了什么问题?”
“是的,我刚才看到夏安一直咬着嘴唇,脸色惨白,看样子疼痛难忍。”
李沫点头:“我知道了,麻药已经过了,肯定很痛,我现在去煎药,煎止痛药。”
说完,逃命般地离开了药房。
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李沫来动手,有药童,开好药方,吩咐下去,他们自然会去煎药。
可是李沫一刻都不想多呆,先闪为妙。
皇埔轩冷冷地对冬哲说:“自行去刑堂领罚二十军棍。”
冬哲:“?”
心里憋屈得很,王爷呀,属下做错了什么要被罚,你能不能明示呀。
第二天的时候,李沫看到一瘸一拐的冬哲,诧异地问:“冬哲,你去偷人家媳妇了?”
冬哲一脸幽怨的看着李沫,却不敢多说一句废话,掉头就走。
李沫双手一摊:我又怎么了,没惹他吧?
…
反正天已亮,李沫也没有心思去补觉,摩拳擦掌地想试一下药效。
钟太医心里也念念着解药的事,一大早也起来了。
两个人一拍即合,马上去夏安的房间。
李沫先是检查了夏安的伤口,确定伤口没有出血,才道:“麻药过后就是这样,会很痛,这几天不要乱动,把这碗止痛药喝了。”
夏安:“我…”
他想说,他是个军人,这点痛算不了什么,他能忍。
跟蛊毒发作比起来,已经是小巫见大巫,冬哲就不应该劳师动众的把大家都召集过来。
李沫:“不要说话,迷药刚过,牵一发动全身。”
夏安虚弱的看着她,沙哑的道了声:“谢,谢谢!”ΗtτPS://Www.sndswx.com/
李沫摸摸他的头,笑着说:“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这是很普通的医生对患者的安慰,这还是一个很乖很听话的患者,李沫觉得有必要安抚好他。
夏安只感觉那只柔嫩的小手,在自己额上拂过,轻轻的软软的,很是舒服,就像什么呢,说不出,就想着这双手一直放在这里,永远不要移开。
夏安突然心口一跳,脸慢慢变红,我这是怎么了?
皇埔轩就站在李沫的身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漆黑的眸子,甚是危险地盯着。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心里了,好,很好!
李沫不知道这两个男人的心里活动,对钟太医说:“都准备好了吗?”
钟太医:“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李沫对夏安说:“现在要把你身上的蛊虫引出来,一会儿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不过应该会比发作的时候轻松一点,希望你能撑过去。”
夏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沫:“真,真的?”
才过了多久,就把解药做出来了?
每次发作的时候,生不如死。他都已经做好了像之前的伙伴们一样,暴毙而亡的准备。
李沫笑着说:“是的,现在你要保持好愉悦的心态,这样有助于治疗。”
皇埔轩一夜陪着李沫,见她已经眼底都有黑眼圈了,不禁皱眉:“你精神不好,休息一会,下午再说。”
李沫挥挥手:“没事,又不是动手术。”
钟太医催促:“从哪里开始?”
李沫:“从大脑开始吧。”
夏安本来就是躺在床上,钟太医把瓷瓶里的黑乎乎的,又腥又臭又恶心的东西,放在夏安的耳朵边。
两个耳朵边都有,李沫和钟太医一人守着一边耳朵。
所有人静静地看着夏安,无人敢大声呼吸,生怕打扰到虫子不敢出来。
夏安躺在床上,动都不敢动一下,眼珠子转来转去,仿佛忘记了脖子上的伤痛,其实止痛药的效果还没有发挥出来。
夏安刚开始时并没觉得有什么感觉,钟太医想问是不是药引不对,看着李沫镇定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夏安突然觉得脑子里有点疼痛难受,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钻来钻去。
又过了一会儿,他紧紧皱眉,觉得那种疼痛加剧了,就像脑中的东西在里面乱绕,慌不择路,且越走越快,仿佛想冲出大脑。
李沫看出了他的痛苦,安抚道:“再忍一忍,很快就好,别乱动,小心脖子上的伤。”
脖子如此脆弱,要是把线给崩裂了,就麻烦了。
又过了一刻钟,终于,夏安感觉那疼痛慢慢减弱,而此时,一条,两条,三条小虫,顺着他的耳朵爬了出来。
左耳一条,右耳两条。
小虫身上还沾了许多人血,长得非常恶心,但是个头却不大,跟昨天见到的差不多。
所有人顿时有种全身发麻的恶心感觉,只有夏安看不到,不知道从他的耳朵里爬出来的是什么。
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处,要是被他看到了,可能都被吓死。
皇埔轩倒是很冷静,只是想到这虫子的来历,面色又沉了几分。
虫子彻底出来时,李沫和钟太医一钳子将它们抓住,丢进了瓶子里,塞好。
钟太医:“李公子,你说脑袋里的虫子都出来完了吗?”
这是关键,没有任何的现代设备,根本不知道夏安脑子里的虫子都出完了没有。
李沫:“再等等,一刻钟之后,没有虫子出来的话,说明已经清理完毕。”
果然,一刻钟之后,再没有虫子出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是脖子和心脏。
先是脖子,不敢在昨天动刀的地方开口,而是在其他完好无损的地方开了个小口,把药擦在伤口处,这次很快,有十条虫子钻了出来。
接下来是胸口,同样的,在胸口处开了一道小口,还好只有五条虫子。
秋雨不解:“其他地方还会不会有虫子?”
如果其他地方还有虫子,难道全身都要开口吗,不然怎么知道虫子都藏在哪里?
李沫:“根据昨天的尸体来看,只有这三个地方是有虫子的,接下来还要观察一段时间,还会不会有蛊毒的发作,如果没有发作,就说明清理完毕,如果还发作的话,说明虫子还在,可能已经侵入五脏六腑。”
问夏安:“蛊毒发作的时候,除了头、脖子和胸口,是否还有其他地方是疼痛的?”
夏安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来,因为他当时痛的死去活来,感觉全身都在痛,哪里记得哪里是哪里。
为了保险起见,李沫又在夏安的其他地方都开了小口,幸运的是都没有看到有虫子出来。
可怜的夏安,全身上下都是伤口,上战场打仗都没这么惨。
还有一个地方没有看,就是裆下,李沫觉得这个地方很脆弱,有必要看一下。
李沫直接吩咐秋雨:“秋雨,帮他把裤子脱了。”
刚才在夏安身上划伤口的时候,为了方便,早已把他的上衣都脱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看就看吧,觉得无所谓。
谁知道李沫一说完,夏安死死的拽住裤头,一点都看不出他像是刚动过手术无力的人,一脸紧张的看着李沫,难道李公子想把他这个地方切了?怎么办,他还没成亲。
皇埔轩的脸黑得彻底:“为何要脱裤子?”
除了钟太医,因为他已经想到了可能性,其他所有人都惊悚的看着李沫,要干嘛?
李沫连头也没抬:“当然是看看有没有蛊虫啊,大男人的,哪来那么多毛病。”
皇埔轩上前两步,走到李沫面前,男人身高有着慑人的压迫感,他低下头,用仅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如果想看男人的身子,本王回头给你看可好?想看多久就看多久,甚至可以让你进一步深入了解。”
李沫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调戏自己,顿时怒了:“你什么意思?我也是个男人,众目睽睽之下,我还能对他做什么吗?你有病啊。”
其实李沫也不是非要脱夏安的裤子,她只是想检查清楚,不要漏了哪里,既然人家不乐意,她还是不能强人所难,反正痛的又不是她。
看了一眼钟太医,钟太医会意,问夏安:“蛊毒发作的时候,你觉得这个位置有什么不妥吗?”
夏安看到裤子保住了,松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好,像,没有。”
就算有他也不敢说,真的怕李沫把它给切了。
既然问不出结果,此事就此作罢,李沫叹了口气,唉,没有鸟可以看了。
既然已经成功引出蛊虫,说明解药是对的,接下来的事就交给钟太医去做就行了,皇埔轩从太医院又调了几位太医过来协助,用不着李沫一直跟着。
李沫要去补觉了,别院是有客房的,谁知皇埔轩阴魂不散的跟着过来。
李沫咬牙切齿地说:“皇埔轩,你很闲吗,干嘛老跟着我。”
皇埔轩跟上着她的步伐,与她并肩而行,轻描淡写的道:“你,就是我的事。”
李沫:“我现在要去睡觉。”
皇埔轩挑眉:“本王也是一宿没睡,正好,一起睡吧。”
李沫想到他刚才说的浑话,顿时浑身不爽了,怒吼:“滚!”
快步走进客房,“砰”的用力把门关上,树上的鸟儿吓得四处飞散。
皇埔轩淡然地看着李沫幼稚的行为,转身离开,一道道密令从别院飞了出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李沫可谓是废寝忘食地研究疫苗。
钟太医和几位太医也过来帮忙,终于在第十天,把疫苗研究出来。
没有注射器,就不能像现代那样直接打预防针,所以还需要把疫苗改成饮用型,这真的很有难度。
饮用型疫苗,饮用的东西是进入食道,会被排泄出来。
并非血液,为了让药效挥发在皮肤里,她又花五天时间,研究了好几种方法,最后总算靠着这个时代稀有的药材及纯天然没有污染,终于研究出饮用型疫苗。
接着便开始白鼠实验,等确定了药效,再进入人体实验。
首先是从动物开始,李沫让秋雨抓了些老鼠过来。
强行灌药给老鼠吃,三天后,约莫已经发挥药效。
把从人体引出来的蛊虫放了出来,直接放在老鼠身上,虫子竟然掉头就跑。
看到这个结果,所有人开心的笑了,研究没有白费。
动物之后就是人,有原来中过蛊毒的,也有没有中过蛊的。
中过蛊毒还好说,知道这些药有预防的作用,没有任何的废话,端起药直接喝。
没有中过蛊,李沫也不好意思找其他人,直接选定秋雨几个。
秋雨几个不敢不听李沫的话,特别是冬哲,他怀疑他稍微反抗一下,不用李沫出手,王爷会直接把他打死。
对人体实验进行了五天,结果很喜人,当疫苗挥发后,将那些虫再塞进人的耳朵或者伤口时,虫进去了两寸就逃出来了。
药物研究别说在古代,就是现代也是穷尽无数医学人士毕生也不可得其一的,李沫所幸自己学过中医,而且医术高超。
更加庆幸的是,这个时代有许多珍贵的药材供她研究使用,还有钟太医等人的鼎力相助,所以她才事半功倍。
要知道,便是现代,一个普通药物研究至少也要花费五六年时间,而且期间所耗费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
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持,根本就做不出来。
疫苗研制成功了,便需要批量生产,这些事交给皇埔轩就行了,把配方给他,他会派人进行量产。
终于忙完了,李沫累得都要垮掉,坐在椅子上懒懒的喝着茶,脸上还有研究成功之后的得瑟与喜悦。
感受到皇埔轩的目光,李沫的好心情没有了,顿时怒火中烧:“看够了没有?”
皇埔轩极力忍着心中的火热,走到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控制着心思,沙哑低沉说道:“并未看够,永远都看不够。”
李沫:“你丫的有病!”
皇埔轩是真的没看够,李沫真能给他惊喜,源源不断的惊喜,这才多少天,不但把解药研究出来,而且还把疫苗也研究了出来。
她知不知道,她为边关的将士带来多大的福音,特别是饱受过蛊毒煎熬的将士们,更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她那傲慢中带着自得的摸样,令皇埔轩心头发麻,只觉得有人拿着羽毛,在他心口挠了挠,让他恨不得把李沫揉进怀里。
李沫想着事情已经办完,那她也应该回松江县了。
幸亏这段时间由于没有休息好,大姨妈到现在迟迟没有来临,如果再待下去,那就无法保证了。
“皇埔轩,病人已经看完了,现在是不是该把剩下的钱结清呢?我打算明天就离开京城。”
皇埔轩目光一沉,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了吗?
李沫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皇埔轩,什么意思?不想给钱吗?”
皇埔轩还是问出了心中的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本王?”
李沫坐直了身子,直视皇埔轩:“这可是当初说好的,10天时间,无论成功与否。现在不但超过了时间,而且我还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你现在是想赖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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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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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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