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渔船比小舟大四倍,船中部是圆拱形的棚顶,里面放了一排装鱼的水桶,然而,苏南枝眼尖地发现,浴桶处似乎有一抹绯红的裙角。
冬日寒风扬起时,那截没藏好的红裙角还随风飘起!
苏南枝使着轻功,在船长的猝不及防中,脚踩小舟顶飞了过去,一把攥住红裙女子的手腕,将她从鱼桶后面拽出,这才定睛一看:“狄锦姿?”
狄锦姿显然没想到,苏南枝会突然飞过来,一把将她拽出去,拽到大众视野中,当即勃然大怒:“大胆!你居然拽本公主?若是把本公主拽入冬日的河中,冻出个好歹,你该当何罪——”
“倒是北狄公主该当何罪?!”苏南枝冷声截断她的话,指着方才被她撞沉的小舟,“方才我与摄政王泛舟议事,你却差使渔船撞来,王爷乃国之栋梁,若他有个好歹,你又当如何?”
“我从未差使船家撞你们!”狄锦姿道,“你诬陷我!”
萧沉韫瞥了眼岸边的随从,随从便飞下渔船,去搜船家的身,果然——
从船家的袖中搜出一紫色荷包的金子,荷包上绣着北狄紫鸢花图腾。
苏南枝掂量着约莫有五两黄金的荷包,美眸冰冷,淡淡一笑:“敢问公主,这又当如何解释?你未指使船家,为何船家袖中藏着你的荷包?”
“他、他他……”狄锦姿咬了舌头,连忙解释,却又还没想好一番好说辞。
苏南枝光不在狄锦姿身上停留,反而灼灼逼视船家:“船家,我是南枝郡主,那位可是摄政王,你可要想好,如实坦白,今日是你主动要撞我们,还是你受人差使?你只是一个普通渔夫,你又如何当得起这责任——”
她平静而极具威迫力的话语尚未说完,船家连忙掀袍跪下,已经吓得冷汗涔涔,抬起粗袖擦额头:
“南枝郡主,您、您息怒!确实是她指使草民的!这湖面宽阔,本来草民好好地行船,这位姑娘忽然跳上船,给了一荷包金子,便让草民撞去,若不遂她愿,她便要砸了草民的船。草民也是受人胁迫!”
渔夫刚要朝苏南枝磕头时,苏南枝弯腰将他扶起:“你即是受人胁迫,便不报官追究你责任,但,北狄公主,我再次奉劝你安分守己。”
她锐利如箭矢的目光,冷幽幽扫向狄锦姿。
狄锦姿便觉得喉咙一紧!
想她狄锦姿也是北狄公主,从前向来只有她耀武扬威的份儿,如今却在大庆被苏南枝屡屡压一头!
狄锦姿恨,恨苏南枝处处压她一头,恨苏南枝抢她肖城哥哥,恨苏南枝每回都能识破她让她难堪!
狄锦姿气糊涂了,高高扬手,便狠狠朝苏南枝打过去——
苏南枝并未躲闪,不退不让,她在等,等萧沉韫替她接这一巴掌,亦或者等这一巴掌打在脸上。
她在等,在等萧沉韫的态度。
寒风夹杂着水中芦苇的清冷香,拂面而过,扬起她的额发。
她素来平稳冷静的心,乍起一层层水花,直至掀起骇浪,耳畔有劲风袭来——
萧沉韫将她拉到身后,下意识稳准狠地扣住狄锦姿手腕,眸底划过戾气,质问:“做什么?”
“肖城哥哥,你没良心!!”狄锦姿咬牙,瞪出了眼泪花,“我当年救你两次,你不是苦苦找我了四年吗?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你忘恩负义!”
两次……
萧沉韫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质疑,随后松手,无声承受狄锦姿的指责。
苏南枝心里的骇浪逐渐平息,缓缓睁开眼,她已经被萧沉韫拉到了身后,被他高大伟岸的身躯,严严实实护住了。
从这一巴掌里,已经可以看出萧沉韫的选择了。
狄锦姿极为不满萧沉韫护着苏南枝,她红着眼,咬牙道:“宫宴之日,本公主必然要挑选你为驸马,作为和亲!”
这回……
萧沉韫终于开口了:“劳请北狄公主收回此话,本王无意让你当众难堪。”
“……”
狄锦姿气的胸口起伏不平,狠狠摔袖,仍侍女扶着踩上木板,走回岸边,独自黯然离去。
苏南枝看着那抹愤然离去的背影,缓缓道:“若她真要在明日的宫宴上,选择王爷作为和亲驸马,王爷该当如何?”
“该当,拒绝。”
萧沉韫掷地有声地回答,给予苏南枝足够的安全感。
“若她执意如此呢?”苏南枝满眼迫切的追问。
“那便,执意拒绝。”
萧沉韫温声失笑,抬手抚摸她眼角眉梢,轻轻摩挲她的脸颊,“你也会害怕失去本王吗?害怕本王娶别人为妻吗?”
“不害怕。”虽是这么说,苏南枝脸上却笑的有些心虚。
怎么会不害怕呢?
看着你娶别人,怎么会不害怕呢……
但女儿家总归是有些小骄矜的,她虚张声势地说不害怕,可那双水盈盈的美眸里,分明写满了胆怯。
萧沉韫笑着点头:“你不害怕,本王也害怕。害怕本王娶了别人,你会拿刀砍了我。”
二人有说有笑地走上岸边,经过狄锦姿那么一打搅也没了行船的兴致。
冬日,今天难得有这样好的太阳,温暖而不炙热。
因着马上腊月三十,除夕夜,不少人在镜月湖附近的嘉善寺烧冥币、祭奠亲人。
此时,已近黄昏时刻。
落日余晖一点点沉没在四合的暮色中,行人渐渐四散归家。
苏南枝视线移到映照着大片夕阳的湖面上,波光粼粼,风乍起时,搅乱一池的金辉。
她与萧沉韫闲聊了一路,走到嘉善寺,打算给亡母幼弟烧点冥钱,却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穿黑色斗篷,头戴黑色兜帽,从背影来看,看不出男女,可此人跪在蒲团上朝火盆里烧冥钱,俯身时,斗篷前倾,便露出一截牡丹花色的绣鞋。
是个女子。
背影清瘦,举止神秘,特地避开人多的地方,选了寺中一个角落。
这双鞋,很眼熟,苏南枝曾见萧子珊穿过。
苏南枝心中一动,有些恻隐之心,她捐了三两善款,提了一竹篮铜圈冥钱,跪在那女子的身侧。
女子似乎察觉有人走来,又躲避地转了个背,匆匆忙忙将手中所有冥钱放入火盆。
“子珊……”
苏南枝轻轻的唤。
那女子忽然脊背一僵,整个人开始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随后,她转身就跑。
苏南枝手中竹篮哐当掉地!疾步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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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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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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