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三三两两围满了村子里的村民。
他们大多聚集在一起,也没有大声谈话,只是围在一起小声的交流。
年迈的老人抽着旱烟,眼神时不时的看一眼堂屋的方向,目光中带着感伤。
见箫逸走进院子,他们也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点点头。
毕竟都是一些当时参加了婚礼的老人,对箫逸也不陌生。
客厅里正南方,摆着一张床,床尾对着堂屋正门的方向,床头对着请神像。
外婆双目紧闭躺在床上,衣服已经被村里的妇人换上了新的。
三五个妇人坐在屋子里。
学姐趴在外婆的床头,双目通红,脸颊上满是泪痕。
听见推门声,那些妇人看了过来随后小声道。
“是小箫回来了……”
仅此一句,姜清漪转头过来,那白皙的俏脸上再次忍不住落下泪来。
箫逸走上前,学姐也没有说话只是趴在他的怀里再次放声痛哭起来。
而那些妇人也大多双目泛着泪花,偏过头去,用袖子暗暗的抹着眼眶。
………
通过询问,箫逸也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起因是早上外婆并没有出现在村子里溜达。
像她们这些老人,睡眠基本都很浅,几乎天没亮都会起床。
而外婆的习惯就是吃完早饭在村子里带着小黄溜达一圈,串串门。
村子里娱乐活动匮乏,串门访客几乎就是全部的活动了,要么就去村头的老槐树下看看别人下棋。
可是到了上午九点左右,才有细心的村民们发现外婆好像一直没有出现,屋子里也没有生火做饭的烟火气升起。
她们心中咯噔一跳,知道怕是出了什么事了。
然后她们来到外婆的屋子,这才发现外婆还没起床,呼吸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咽了气一样。
这个画面她们太熟悉不过了。
毕竟村子里每年都会有好几個老伙计就这样离开。
于是乎,一招呼,家家户户也顾不得忙碌了,几个妇人急忙请来附近的医生。
医生看了之后也只是摇头。
众人知道,这是大限将至了,人力并不可为。
然后又有人问,要不要送到医院,那医生细想了一下,再次摇头,轻叹道。
“这不是生病的原因……”
“目前她还有一些意识,不过最近的医院都在百里之外,镇子上的诊所送过去也没有意义,反而可能在颠簸的途中就……”
听到这里,村民们哪里还不明白。
到了中午时分,外婆终于醒来,不过全身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也只是微乎其微的声音。
妇人们喂了一些粥食强忍着心里的酸楚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询问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事。
外婆倒是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情绪,反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轻轻喊了一声学姐的名字。
妇人们知道,外婆这是想在离开之前再见一面自己的孙女。
于是乎有手机的村民立马给姜清漪拨去了电话。
收到消息的学姐自然是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只不过等她到家,外婆已经彻底的陷入了昏迷,学姐也没有来得及和她说上一句话。
有经验的老人知道,外婆离开差不多就在今夜。
所以村子里的村民也不敢这个时候去睡觉,围在院子里就等着那一刻的来临。
按照风俗来说。
人死后床前是不能没有人的。
需要有人,而且需要大声的说话,哭声,喊声,这才预示着走的时候不冷清,有很多人为她送行。
………
凌晨三点。
村子外漆黑一片,山川寂静,树影在夜风里婆娑摇曳。
村子里家家户户亮着灯光,照亮了每家门前的道路。
不时还有隔壁村子的老人佝偻着身子在老伴的搀扶下来到外婆的屋子。
他们脸上带着悲色,缄默,痛楚。
………
学姐早就已经哭干了泪水。
从箫逸进门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说过话,也没有询问箫逸为何赶了回来。
只是呆呆的跪坐在外婆的床前,眼眸仔细的端详着外婆的面容。
小黄也没有了往日的欢腾劲儿,耸拉着脑袋趴在学姐的脚下,时不时的伸出舌头舔一舔她的脚面。
动物都是通灵的。
更别说外婆养了小黄这么多年,有些事他可能比人类更加知晓。
床前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不过他们都没有哭,因为也还没有到哭泣的时候,她们只是脸上带着苦色在床前静站一会,默默念叨了几句只有自己和外婆才能听得见的话。
屋里的气氛实在是压抑,一度让箫逸喘不过气来。
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学姐的肩上走出屋子。
院子里摆了几个桌子,一群老人正坐在周围,小声的商量着后事的操办。
见箫逸走出屋子,有老人对着他招了招手,箫逸见状走了过去。
“小箫啊,既然你回来了,而且你也是男人,文月后事的操办你也应该搭把手,毕竟你也是文月家里唯一的男人了。”
“本来我们几个老伙计商量了一下,把文月的后事大办特办,举办的热热闹闹的,把镇上唱戏的队伍也拉过来,不过还是想听一听你和清儿的意见。”
闻言,箫逸沉默了一会。
少顷,他才认真道。
“简单一些吧,外婆年轻时候就生性淡泊,她走之后估计也不愿意让很多人因为她的事忙前忙后。”
丧事喜办是老一辈人的传统。
更何况外婆在这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不言桃李满天,从她手上学了知识走出大山的孩子不计其数。
她把一辈子的青春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却从不拿乡亲们的一针一线,毕竟那时候村子贫瘠,很多人家里都揭不开锅,更别提送孩子去学知识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那个时候讲究干农活,古板的思想作祟很多人觉得读没用的书还不如多干点活有用。
都是外婆一家一家劝说她们把孩子送到学堂,并且免去了学费,还经常照顾学生的伙食。
就这样,才给这个贫苦的村子造就出来了很多读书人,从而通过知识顺利的走出大山。
听了箫逸这话,有老人点点头表示默许,同样也有人表达了反对意见。
“文月活着的时候就没有享受过,走的时候难不成就这样安安静静,不声不响么?”
轻叹一声,箫逸开口道。
“安静一点不好么?”
“有这么多人为外婆送行已经很好了,况且,清漪估计也是不愿意的。
恰此时,屋子里传来惊喜的声音。
外婆醒了。
箫逸也顾不上说话了,忙不迭的跑到屋里。
………
再次醒来的外婆精气神足了一些。
学姐正弯着腰附在她的身边小声的说着话,一会哭一会笑,小脸如同花猫一样。
虽说外婆醒了,不过屋子里的妇人却没有欣喜的表情,因为她们都知道这是外婆回光返照的迹象,因为心里还有事,还有话没有说。
见箫逸走了进来,她们知道一家人有话要说,懂事的走出了屋子,将最后的时间留给她们。
箫逸走到床前。
外婆看了他一眼,看似红润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缓缓道。
“你也回来啦。”
点点头,箫逸只感觉嗓子眼里堵的慌,他扶住学姐颤抖的肩膀,柔声念了一句。
“外婆…”
“好啊,好啊,都回来了。”
外婆笑眯眯的说了一句,随后看向清漪言语责怪道。
“哭什么,外婆能看到你们心里已经很开心了。”
“外婆知道自己熬不过这个夏天了,不过人总有这一天,走的早一些还能早一点去见你外公。”
“昨天我还梦到他了,他穿了结婚时候的西服,和年轻时候一样帅气,站在门口笑着对我说,我来接你去享福了。”
“他在下面已经等了我很久了,我很快就可以去和你外公团聚了。”
“………”
“小箫,外婆唯一的心愿就是清儿了,她性子比较安静,性格善良,这是好事,但是容易受欺负,哪怕是受了委屈也憋在心里,你以后多多照顾她一些。”
“外婆估计是喝不到你们的喜酒了……”
起初外婆的声音还很有力度,可是说着说着音调就渐渐弱了下去。
趁着最后的一丝清明,她费力的伸出干枯冰凉的手掌把清漪的小手抓到手里,随后又把她放在箫逸的手中,吃力道。
“小箫,我把清儿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外婆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停止,满是皱纹的脸上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外婆……”
学姐的痛哭声响起!
同一时间,堂门大开,一群老人涌入内堂。
下一秒,哭声大作。
………
先生走了。
凌晨三点五十七分十二秒。
走的时候没有痛苦,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遵循箫逸的意见,先生的后事没有大办特办,只是在村子里举办了一场简单的仪式。
虽说在箫逸和清漪的要求下,外婆的后事比较简单没有通知很多人,可是在下葬的那天依旧来了很多人。
她们大多拖家带口,有的是公司员工,有的是教师,医生,还有的很多已经步入老年。
她们都是从这个小山村里走出去的读书人,如今得知恩师仙逝,从四面八方赶来送恩师最后一程。
平时冷清了几十年的小山村再次热闹了起来。
下葬的那天下了雨。
或许老天爷也知道自己太委屈这个平凡而又伟大的老人。
用一场大雨洗刷了整个天空为这个老人送行。
下葬的地点就在后山。
那里埋着去世的外公,墓碑上还张贴着外公年轻时候的照片,样子很帅。
墓地很干净,平时外婆一个人的时候会带着小黄在外公的坟前打扫,打扫干净后又会坐一会,看着他的照片陪着他说说话。
………
入土为安。
外婆离开之后,偏僻的小山村再次恢复了冷清。
村民们过着和往常一样日复一日的生活。
只不过村头的老槐树下再也见不到那个时常拄着拐杖默默看着他人下棋的身影。
也见不到那个每日在清晨醒来,带着小黄串门谈话的身影。
………
清漪睡了好久。
从回到村子里一直到外婆下葬结束,学姐都没怎么合眼过,眼睛哭的像个灯泡一样。
最后在箫逸的强烈要求下才肯去屋里睡觉。
只不过中途又是醒来好几次,哭哭笑笑整个人像是丢了魂。
………
月朗星稀。
箫逸离开苏州的第三天。
院子里很安静。
箫逸坐在外婆平时坐的椅子上看着夜幕发呆,小黄趴在他的脚下,也没有了平时狗追猫的活力。
良久。
箫逸附身把小黄抱在怀里,揉了揉他背上的毛发柔声道。
“外婆走了,以后就剩你一个了。”
“跟我走吧,我带你认识一个新朋友。”
眨巴了两下眼睛,小黄似乎听明白了箫逸的话,汪汪的叫了两声,伸出舌头去舔箫逸的脸。
忽而。
身后传来动静。
姜清漪走出了屋子。
她洗了脸,不过因为这几天一直没有怎么进食,整个人的气色显得很差。
箫逸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
“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完,箫逸就作势对着厨房走去,不过姜清漪却是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在石阶上坐下,摇了摇头轻声道。
“我不饿…”
箫逸知道,学姐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心情吃东西。
亲人离世,这种悲痛的情绪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平复回来。
外婆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如今…
如今就只剩下箫逸了。
………
夜幕深沉。
箫逸和学姐静坐在屋前的石阶上。
不时可以听到远处犬吠的声音响起。
一声起,百声应。
像这种寂静的小山村远离了尘世,家家户户都会养狗,没有了亲人的陪伴,养条狗或者是猫也算是多了一个安慰,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
沉默良久。
姜清漪看着月色下小学弟的侧脸,忽而柔声道。
“箫逸~”
“嗯,我在。”
紧了紧鼻子,姜清漪依偎在他的怀里,说出了那句她一直埋藏在心里的话。
“箫逸,我们生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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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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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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