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照着雪光散发着莹白的光晕。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
因为无心睡眠,箫逸和姜清漪并肩走在积了雪的山村小道上。
远离了大城市的喧嚣,小山村很宁静,也没有多余的夜间活动,家家户户早已经关上门进入了睡眠。
只有不时响起的犬吠声悠悠传来。
小山村的住户并不多,满打满算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大多也都是一些留守的妇孺幼童。
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从学姐的口中,箫逸也知道了外婆的故事。
外婆姓赵名文月,光听名字就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
其实也正是人如其名,外婆生于四十年代,是七里八乡远近闻名的文化人。
再加上长的好看,未及成年,家里的门槛便被提亲的媒婆踏烂了。
只可惜外婆眼光高,或者说是没有遇到心仪的男子,便一直将自己的婚事搁浅了下来。
那时候都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外婆的父母也是开明的人,在女儿的婚事上也没有多加干涉,听从她的意见。
那时候村子还没有现在这么萧条,村子很大,有专门的学堂,外婆便在村子里的学堂当起了女先生。
后来遇上改革开放,知青下乡。
外婆遇到了外公。
两人一见钟情,就在村子里办了喜事,外公也就没有再返回城里,两人经营着村子里的小学堂。
一辈子耕耘着教育事业。
日子和和睦睦,恩爱有加。
村子里的人但凡遇到一点事情,都会找外公外婆解决,毕竟两人都是文化人,跟他们这些文盲肯定不能相提并论。
所以外公外婆在村子里的威望一直很高。
后来她们有了一个女儿,也就是学姐的母亲。
再后来,赶上下海潮流。
村子里的年轻人顺应发展都离开了这个小山村前去大城市里打工。
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住户迁出了这个小山村,只剩下如今这二十来户。
再到后来,女儿长大,也有了自己的另一半,那时候的学堂也拆迁了。
毕竟这种算是私塾的教育学堂在新时代是不被认可的,家里的孩子都送去了公办的学校。
外婆和外公那时候年岁已高,也没有精力再去教书育人,日子便这样清闲了下来。
十年前,外公因病去世,诺大的村子便只剩下了外婆一人。
再到如今。
那个恩爱美满的家庭,也只剩下学姐这一个亲人。
老话都说过了五十便知天命。
可外婆活了一大把年纪,桃李不言,老天爷似乎并没有多么眷念这个老人,只给她留下了两鬓风霜。
前半生忙忙碌碌一生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后半生本应该是享福的年纪才对。
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先是爱人因病逝世,后又经历黑发人送白发人。
其实她早就看开了,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可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学姐,她唯一的亲外孙女。
她怕自己魂归九泉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亲人可以陪在孙女的身边。
她的婚礼都没有一个女方的长辈能够到场。
所以箫逸才能看到昏黄的油灯下,外婆一笔一划认真的攥写着婚书。
这样。
哪怕以后没有人到场。
也算是给孙女做了一个见证人了。
听完学姐的喃喃絮叨,箫逸鼻子有些酸涩。
他无法感同身受,可是也能听出这简单的描述中那蕴含的心酸。
天地肃静。
风声呼啸。
姜清漪裹着外套,安静的站在一个小凸凹上看着在雪中的小村落。
忽而,箫逸开口道。
“清漪,我们结婚吧?”
“啊!”
闻言,姜清漪顿时一脸错愕的转过头来,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清漪,我们结婚吧?我们在村里办个婚礼,让村里人热闹热闹,就让外婆做我们的主婚人。”
箫逸再次重复了一遍。
掷地有声。
谷波</span>眼眶中泛起了水雾,姜清漪目光灼灼的看着一本正经的箫逸,随后轻声道。
“你认真的么?”
“认真的,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一把牵过学姐的手,箫逸顺势将她搂在怀里。
“只不过结婚证……”
话没说完,姜清漪已经伸手捂住了箫逸的嘴巴。
“够了。”
“我已经很满足了~”
能有一场婚礼,对她来说确实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也从来没有奢求过。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后来者,学弟也从来不是属于自己一个人。
真的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那就是国家法定意义上的夫妻了。
姜清漪知道。
那不是属于她的,也从来没有奢望过,这应该是允卿的才对。
所以对于箫逸提出这个举办婚礼的提议,整个人已经是惊喜的不成。
若是。
若是能够当着外婆的面举办一次婚礼,哪怕再简陋,再寒酸,那也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相顾无言。
唯有寒冷的夜风中,两具温暖的身体越靠越近。
——————
——————
大年初一。
一大早,箫逸和姜清漪便已经早早起床,开始了打扫屋子。
屋子打扫干净后,箫逸拿出昨天买的笔墨纸砚写起了春联。
学姐则是去往了厨房做饭。
往常这种事都是外婆一个人做的。
不过今年有了自己这个男人在,这种事箫逸自然是当仁不让的。
不多时,小小打着哈欠走到了客厅,眯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招呼。
“哥,新年快乐。”
“你也是,新年快乐,快,过来给我打下手。”
就在两人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外婆换上学姐给她买的新衣服走出了房间。
箫逸两人见状忙道了声。
“外婆新年好。”
“你们也新年好啊。”
满是皱褶的脸上化开了笑容,外婆看着箫逸写着一手不错的毛笔字,不由点了点头。
学姐这时做好早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早饭。
之后就是贴对联,忙着午饭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事情做。
而姜清漪也在厨房和外婆说了自己准备在年后和箫逸在村里办婚礼的事。
初时外婆还有些惊讶,不过一看孙女那脸上的表情也知道了她心中的想法。
外婆没有说什么,只是佝偻着身子轻轻叹了声。
“好啊。”
………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箫逸和学姐商量着结婚的事宜。
不过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经验,也不知道应该准备什么。
比如有什么禁忌,需要注意的事项,婚礼的筹备,礼服的选择等等。
看着小学弟茫然失措的目光,姜清漪开心的笑了笑,随后拉过箫逸的手走进了外婆的里屋。
屋子不大,但是很干净。
老旧的床头还张贴着几十年前的大红喜纸,只不过如今已经有些泛黄。
外婆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箫逸,随后走到木柜前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两套衣服。
两件婚礼礼服,保存的很完整,如同崭新的一样。
红色嫁衣,以及黑色喜服。
“这是我和你外公结婚时候穿的礼服,一辈子也就穿了这么一次,箫逸,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穿这个吧?”
慈祥的目光看着手中的礼服,外婆混浊的双目中隐约透露着一丝思念。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孙女穿着自己年轻时的嫁衣牵手和另一个心上人走进婚宴的殿堂再幸福的事了。んτΤΡ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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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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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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