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滴”
记录生命的仪器发出均匀提示,在空旷的vip病房内,震耳欲聋。
铃花被白色包围,四五个医生进进出出,眉目凝重,哪怕不说,也像是在的让其他人做好心理准备。
钱多靠墙而站,他无法坐下来,就像一旦坐下来,铃花就会从生命中消失。
“我带你去找他,一定有办法”
“不了。”
铃花浅浅打断于灯说话,带着呼吸罩的脸越发小,里面有淡淡水雾,看得出她呼吸得有多艰难。
于灯有力且小心地握住她的手,面无表情。
“赵金得,死了么?”
于灯点头。
“那就好,我真怕自己临死前,杀不了他。”铃花深深吐气,“呜呜。”
“嗯?”
“谢谢你。”
于灯嘴角上扬,钱多猜他估计是想露出个笑容,可越是用力却越是显得表情狰狞,并且笑得很难看。
铃花却笑了,她扯掉呼吸罩,像是三人第一次见面那样,笑得阳光灿烂。
钱多撇过脸去,眼眶泛红。
“呜呜,我觉得有点冷。”
于灯把她环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株极易受损的鲜花。
铃花眯着眼睛,她太累了。
打死赵金得本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因为他还有更大的用处,可当伤口越发糟糕,她就知道,时日无多。
这么长时间的恨意和愤怒,终于在伤口疼得死去活来之际彻底爆发。
要在临死前,亲手杀掉那个将她拖进深渊的人。
所以她明知道赵金得在于灯计划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也毫不犹豫地去做了。
痛快!
唯一可惜的就是,赵金得死得太过干脆。
他本应该受尽折磨和恐惧,在黑暗中一点点腐烂。
就像他对许多孩子做的那样。hΤTpS://WWω.sndswx.com/
可是没有时间,她撑不到那个时候。
终于!
终于可以结束这糟糕的一生。
大脑中快速闪过,是在孤儿院生活过的日子,紧巴巴的,上顿不接下顿,连衣服都小的勒人。
还有那个总是苦着脸被孩子闹到只能默默去浇花的老人家,他长什么样子来着?
水流清脆,明明是紧张的逃跑,抬头却看到个浑身赤裸的男人站在水里,呆愣愣地看着自己。
明亮的眸子像是一束耀眼的光。
明明是型男身材,却露出小孩子一样的表情。
水下的景色,铃花看得清清楚楚。
还有那个总是关键时刻保护自己的人,他看起来还不如自己强壮,却每次都挡在危险之前。
还有意识迷离被追撵,那个怀抱,如此温暖。
还有小白,等了这么久,自己却始终没有去那片荒芜之地看过他。
还有……
还有……
铃花眼角有一滴泪水滑落。
明明吃过这么多苦,为什么最后,潜藏在黑暗里的过去,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吃的那些苦,或许就是为了跟他们相遇。
这么一想,很值得。
“滴~~~”
空旷的房间响起长久持续的提示。
外面有医生进来,都被于灯拿的枪吓出去,他就这么紧紧抱着铃花,一动不动。
钱多看不到他的表情。
半个小时后,医生们再进来,却看到铃花躺在床上翻动报纸,目光灵动表情狡黠。
“机器坏了,推出去吧。”于灯开口。
“不会的,我们这是最新”开口解释的医生说不下去,因为那台机器确实坏了。
坏的离奇且稀碎,弹簧和螺丝掉的满地都是。
三人训练有素地涌进来,收拾好地上零件快速离开,有个年迈的医生想进来给铃花看看,被于灯挡了出去。
“这几天,不许任何人进来。”于灯冷漠得不像个正常人类。
医生还想说什么,被钱多“礼貌”请出病房,胡言乱语的解释几句后打发走了。
一粒默不作声地跟出来。
这里是熟郡第一人民医院的vip住院部,多数病房前都配了保镖,听到动静只是看了眼,习以为常。
钱多带上门,心里难受至极。
铃花死了。
那个心狠手辣总是傲气张扬的铃花,突然就死了。
在他们从密东回来的两天内。
白晃晃的走廊旋转扭曲,脚下地面起伏歪斜,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悬崖边缘。
“21.”一粒冲过来扶住把自己绊倒的钱多,“我们下去。”
明明胃里空空如也,却像是被人灌入三四斤水泥,令人作呕。
钱多被一粒拖到楼下小公园,阳光突然直射在脸上,犹如一片片发光滚烫的刀子,灼伤皮肤。
“21!21!!你醒醒,你没事儿吧?”一粒扶着钱多肩膀死命的晃,直到他额头冒汗才松口气,“你没事儿就好,我以为你也死了呢。”
钱多突然捂住脸,再也没发出声音。
中午正是最热的时候,小公园里没几个人,花花草草抓住盛夏的尾巴,用力开花。
钱多哭不出声音。
阳光落幕,夜色攀登。
钱多回到病房,于灯坐在的单人沙发上翻看报纸,铃花在睡觉。
胸口起伏,面色红润。
“嗒”
“嗒”
“嗒”
时针指向十点,夜色深沉,13层的走廊传来脚步声。
“咚”
“是我。”
赵金木站在外面,声音嘶哑。
于灯开门。
“你们还在啊,我来看看铃花,她怎么样了?”赵金木双肩微塌,后背弯曲,整个人疲惫不堪。
于灯,“她还好。”
赵金木进来直接躺在沙发上,仰面对着天花板,“我爸死了,在铃花别墅的地下室发现的,富竹也死了,自杀。”
钱多,“富竹?”
赵金木,“嗯。听说用枪把自己从头到尾一点点打碎,挺惨的。”
钱多一愣,是桃花?
赵金木还是吊儿郎当的姿势,“我爸死了,我妈带着巧力跑了,剩下烂摊子都是我的,也不对,还有铃花。”
顿了顿他又说,“如果铃花没死的话,说不定还能帮我处理一下那些没用的人,剩下的人都是我的,反正都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对吧?”
匕首化作大半人高度的厚刀,钱多只是举着对准赵金木,却没有下手的动作。
一粒捂嘴撤到“铃花”身边等待时机。
于灯坐在床边,“说说吧,你想干什么?”
赵金木声音嘶哑委屈,“关我屁事。”
于灯手里的加特林对准他,“蔡丽不是你杀的?”
赵金木想了想,“你说她啊,倒是我杀的没错,不过我也不是不讲道理,我给她机会了,是自己去死,还是我亲自动手,看得出来她求生的欲望还是挺大的,可惜战斗力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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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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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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