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国潮1980听书>第七百是四十四章 惊世绝品
  除了瓷器,这一天同样大放异彩,令人看了忍不住拍手叫绝的展品,还有宫灯厂和京城工艺木刻厂合作制成的一组宫灯——红木嵌翡翠九龙吐珠灯。

  灯的主材,仅从名字上就能充分体现出来。

  是以贵重红木为立柱,镶嵌翡翠为装饰所制。

  这组灯一共四盏,每一盏都高达一米二,属宫灯里的大型作品。

  可还别看体量大,但其结构极却尤为精致。

  灯之主体上下通轴,共分三层。

  上层为整块红翡雕琢而成的葫芦形挂钮,其下有四条龙。

  龙首高昂,龙身盘曲。

  中层为八棱八面形灯身,其中四面为玻璃灯画。

  另四面为经过雕琢,有传统吉祥图案花形的绿翠。

  最下层还有五条龙。

  其中四条龙,龙首向上,龙身呈“卍”字形,并能转动,能伸屈。

  它们和最上层的四条龙还额外有个共通点,就是所有龙首上均顶着一个球形琉璃灯。

  而下层的最后一条龙,龙身盘于主轴,甚至是能够四面转动的。

  但因为龙首向下,也就没有球形灯,而是口吐一个用红翡雕刻玲珑的大球了。

  它与其他顶着球形灯的八条龙合在一起,是为九龙吐珠之意。

  当然,除了口吐红翡大球的龙首之外,其余的八条龙首,口中也不是空着的。

  均从口中下垂一条有带着吉祥杂宝的流苏璎珞。

  这样一来,综观全器,不但制作工艺精雕细刻,巧夺天工,而且结构造型独具匠心,动静结合。

  在及撒上灯上镶嵌的红翡绿翠和各种华美的宝石配饰,更使其兼具富丽堂皇之气。

  是四件既豪华繁缛,又实用美观的木雕工艺精品。

  无论是材质质地,还是工艺技术,又或是艺术水平,都是现有宫灯的顶级之作。

  甚至可以说是超水平发挥出了宫灯厂和木刻工艺厂现有的技术力量,才能成就的绝品。

  很大程度上是日后不可能再行复制的。

  这话真的半点不假。

  之所以会这么说,就是因为这四盏灯的全部图本资料源于内务府造办处的遗留绝本。

  是当年溥仪出宫后,北洋政府成立“清室善后委员会”接管了故宫后,经由多位知名专家合力整编,才得以保持完整的珍贵文献。

  尤其古物南迁时,这份图稿还曾遗留在京,险些丢失。

  所以历经风雨,至今还能保存下来,太不容易了,真的是宫灯厂压箱子底儿的宝贝了。

  同时正因为这种宫灯的结构实在复杂,所需要耗费的财力、人力极高。

  这么多年以来,宫灯厂始终就没敢尝试着去做一盏出来。

  他们的处境,其实跟一心想烧出百花不露粉彩瓷的刘永清类似,都是有心无力攥着空拳啊。

  如今完全是各种的巧合和机缘都赶在一起了,这才有了这四盏宫灯能够被打造出来的客观条件,最终成功让这四盏灯如同奇迹一般的现于世间。

  首先从财力上来说,那是多亏了宁卫民的存在,这才解决了原本不可能获得解决的资金问题。

  要知道,做这四盏灯不但所耗靡费,而且也有不小的失败可能。

  宫灯厂的上级单位是不可能批准、拨款来支持这個项目的。

  而宫灯厂自己从坛宫的装修工程里挣来的钱,他们也无权随心所欲的支配。

  除了能够改善职工收入,提高点奖金,报销医药费,其余部分还是得上缴。

  甚至由坛宫来出资下单订制,都存在较大的障碍。

  因为大家都穷得太久了,天坛园方和服务局都渴望拿到实在的收益。

  如今坛宫该挂灯的地方已经都挂满了,装潢水平在同业已是拔了头筹,并不缺少这样能锦上添花的东西。

  那谁还愿意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啊?

  宁卫民说服大家是有困难的,所以只能由他个人出资,来支持宫灯厂做这件事。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不过话说回来了,也多亏了现在国内经济大环境才刚刚起步。

  无论红木还是大块的翡翠,这些原材料选择丰富且价钱不贵。

  就连著名画家的润笔也在谷底,知名的工匠也不受世人重视。

  这才能把制作成本降低到了没法再划算的程度。

  最终,合出来所有的工料成本一均摊,也就差不多一万块一盏灯。

  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性价比,才是宁卫民愿意花这笔钱的真正原因。

  至于说的制灯所需的技术要求上,按说比财力更不好解决。

  因为木作和宫灯其实是两个行业。

  这四盏灯却需要同时精通这两门手艺的能工巧匠亲力亲为。

  如今宫灯厂的老人几乎都走了,死的死,退的退,还能去哪儿找这种“两门儿抱”的人啊?

  现实条件是,宫灯厂的木匠没一个人具备这样的木艺水平。

  京城木器厂的老师傅水平虽然是够了,可人家又不懂宫灯的结构。

  所以还多亏了京城工艺木刻厂就是原先从宫灯厂分出去的企业。

  他们厂里总算还留下个六十一岁,仍然不服老,不肯回家抱孙子的老木匠李宝善。

  这位就是当下京城里,既精通木艺,同时还懂得宫灯结构的唯一老匠人。

  而宫灯厂前年退休的一个老职工——球灯韩的徒弟吴玉宽,也还没到七老八十,不能动弹的地步。

  一听厂里要做这种等超品的宫灯,这老爷子就又痛痛快快接受了宫灯厂返聘,回来帮忙了。

  说白了,这件事能成,是万幸中的万幸,哪儿哪儿都是那么恰到好处的寸劲儿。

  要但凡差那么一点,这事儿还就没戏了。

  打个比方,真要多等两年的话,且不说原材料弄不好要飞涨。

  就是李宝善这位老师傅,能不能再寻着?

  寻着了,人家还能不能干?

  那也难说得很呢,变数太大了。

  所以啊,这四盏宫灯一造出来,木刻宫灯的天花板恐怕就到头了,日后恐怕真的是没法再被后人超越了。

  眼下纵观全国,大概也只有乔家大院那慈禧太后当年御赐的两盏九龙宫灯,在形制上与之类似。

  但那两盏宫灯在各方各面,仍然远远不能与这四盏宫灯媲美,存在着较大的差距。

  首先,就输在了体量上。

  乔家的两盏宫灯,虽然是当年真正的御赐之物。

  可灯的总高度只有九十公分,比宫灯厂新制的四盏宫灯短了三十公分呢。

  体量上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其次选材和配饰皆不是一样的水平。

  乔家的两盏灯只是乌木为骨,水银玻璃,可比不得这四盏灯用的贵重红木,镶嵌翡翠。

  要是到了二十年之后,这绝对是天地之别。

  因为到时候,连一块灯画大小的整块绿翠都得值个几百万了。

  这四盏灯共有四个红翡葫芦形挂钮,四个红翡玲珑球,还有十六块的绿翠料,全是大尺寸的上选之材。

  如果都加一起,不算工,只算料,恐怕都起码值个两亿。

  甚至连流苏缨络都差着节气呢。

  乔家的灯,用的只是普通吉祥结红色长穗儿流苏。

  这宫灯厂出的四盏灯用的可是真正的珠翠松石,珍珠玛瑙啊。

  说白了,这样的流苏缨络就跟过去的朝珠差不多。

  松石,玛瑙,琥珀、蓝晶、碧玺、珊瑚、珍珠……

  用了不知道多少呢,那得按斗算。

  虽然质地肯定不能与刘永清两对大赏瓶上镶嵌的上品宝石相比。

  可问题是用的量多呀,也是很靡费的。

  最后还有艺术水准上,就更没法相提并论了。

  乔家的两盏灯,玻璃灯画不过是如意馆的普通画工所绘风景,连落款都没有。

  宫灯厂的四盏灯,可一样是求到了知名画家的头上。

  并以“春夏秋冬”为题,一人一个季节,分别由娄世白、孙奇峰、魏紫先、方增元四位国家美院的教授所绘。

  甚至就连玉工也不是随随便便委托给玉器厂,交由普通工人做的。

  康术德在其中发挥了比较重要的作用,介绍了玉器厂的两位拿过大奖的老师傅给宁卫民,又在厂长那儿指名道姓让这两位老师傅出的手。

  他们都是“北玉四大怪”的徒弟,一个师承刘德盈,一个师承王树森。

  毫无疑问,已经是如今玉器厂的技术大拿了。

  总的来说,这四盏宫灯等于是跨了四个行业,由四位巧匠和四位画家协力完成的作品。

  在我国的工美行业,不但是从无先例之事,更是机缘巧合才能促成之物。

  可想而知,是多么的难得了。

  然而这还不是所有在宰牲亭大殿里展出的全部大型特艺工艺品。

  几乎等同于完全由宁卫民个人买断,也是由他一直在扶植的东花市街道生产社,在这一年也没闲着。

  年初由邹庆山师傅引荐来的蒋三昌师傅,肯来生产社就职的唯一条件就是要创作自由,随心所欲的烧造大型精品料器。

  所以这一年不但东华市街道生产社成功升级为了东花市街道料器厂,所聘工人已经多达八十二人。

  京城御琉璃四大门中的“蒋家门”和“汪家门”也破除了门户之见,连同葡萄常的后人常玉龄,第一次联手搞起了创作。

  经过他们三人反复的合计,认为料器最佳的表现能力主要集中于花木、水果、鸟兽上。

  为此便决定以《十二花神》为题材,要做出同属一个系列的十二件大型料器来。

  所谓“十二花神”,也叫“十二月花神”,是来源民间传说的典故,文人雅士最喜好的传统题材之一。

  在我国,百花各有其司花之神,也各拥有一段美丽的故事。

  而历代文人墨客玩味和吟咏百花,弄出许多趣闻轶事来,从而造就出花神节以及代表了一年十二个月的花神来。

  相关传说里,既有男花神,也有女花神。

  不过流传至今,最普遍为人所知的,恐怕就是十二个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美人,转世为花神的传说故事了。

  正月梅花,花神梅妃。

  二月杏花,花神杨贵妃。

  三月桃花,花神息夫人。

  四月牡丹,花神丽娟。

  五月石榴,花神公孙氏。

  六月莲花,花神西施。

  七月蜀葵,花神李夫人。

  八月桂花,花神绿珠。

  九月菊花,花神梁红玉。

  十月木芙蓉,花神貂蝉。

  十一月山茶,花神王昭君。

  腊月水仙,花神甄宓。

  像清代李汝珍的长篇小说《镜花缘》,和昆曲《牡丹亭·游园惊梦》,都有对十二月花神的精彩演绎。

  而东花市料器厂的三位料器大师,这次也是心怀大志。

  尤其是蒋三昌师傅,他打的主意刷新料器行的纪录,创造出能够做为自己平生所学总结性的作品来。

  因此才会定下如此含蓄隐喻,带有众多典故的题材。

  不用说,这个题材最大的难度就是如何准确的表达出十二种花卉的美感来,而且还得忠于现实。

  要是过去,蒋师傅他们恐怕只能根据传统美术作品照猫画虎了。

  也就是找找老画册,看看古画里有没有合用的题材,加以改进。

  这样的缺陷是,造型难有突破,另外也只能保证一个角度或两个角度的美感。

  因为画上的再美,也是平面的,很难做到立体状态的尽善尽美,难以三百六十度保证可观赏性。

  但这一次,蒋师傅他们因为在宁卫民的牵头引领之下,有国家美院的雕塑系师生鼎力相助,帮忙出造型设计,那自然就不一样了。

  不得不说,专业的真的是专业的。

  雕塑系给出的十二种花卉,是既崇尚复古,亦勇于创新,还追求写实,而且可以调整。

  所以最大程度的做到了过去难以实现的一点——多角度都具有美感,极具真实性。

  其造型艺术新姿采,可以说在工美特艺史上写下极为重要的一页。

  说句大白话,对于蒋师傅他们来说,就跟盖房子提前有了烫样似的。

  既然这回再动手吹料之前,已经有人把最终完善的花卉模型给造出来了。

  那他们自然就心有成竹,不会跑偏了。

  甚至都能想象出大概其的完成效果了,等于这个底子打得好,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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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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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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