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因为第二天是工作日,逛商场的人注定大大减少,财会人员才有余力及时算出。
否则再急也没用。
而且即便宋华桂已经有所准备,明知折扣尾货店火得不像话,已经一炮打响。
但销售量和毛利的最终数据还是大大出乎了她所能预料到的程度。
真是惊喜。
折扣尾货店开业的第一天,居然创造了十二万多的流水,八万的毛利!
无论销售量还是毛利,均超过了皮尔卡顿麾下业绩最好的长城饭店专营店,而且还是其同日营业额的三倍!
几乎可以说,做一顿够吃半拉月了。
关键是这样的数据,居然还是服装两三折售价的情况下取得的。
也就是说,相当于皮尔卡顿的折扣尾货店卖出了正品专营店百倍的货品数量。
而且说实话,由于折扣尾货店不光卖服装,多一半的流水,还是无数贴牌小商品创造的,实际情况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比方说圆珠笔和自动铅笔,加一起就卖出四千六百多支,这就是一万块呀。
钥匙扣当天卖出了三千多,铅笔盒二百个,加起来这又是一万一。
钱包各种款式卖出了三百多个,得有两万块。
打火机、手表、还有花市街道厂的西洋玻璃酒具,更是令人意想不到受到了顾客们的追捧。
打火机卖出了小二百个,手表卖出五十多块,西洋玻璃酒具销售出一百多套,总共卖出了五万多块。
剩下的其他部分才是皮尔卡顿公司的主业——服装的销售额。
由此可知,京城人对于“皮尔卡顿”这个品牌是多么趋之若鹜,这就是品牌的力量啊!
要知道,这些贴牌货尽管单价跟皮尔卡顿道德服装不能相比,看着似乎很便宜,但实则不然。
因为这些贴牌货都是皮尔卡顿国外代理商贪图国内低廉制造成本,委托代工的大路货。
质量和功用性并不比国内同类产品好多少,也没什么先进性可言。
单论东西,唯一的亮点也就是产品造型算是新颖。
但恰恰冠以“皮尔卡顿”的品牌,却能成功引爆消费热情,卖出比国内同类产品高出几倍价格。
其售价比出口到欧洲和日本、新加坡后,并没低多少。
考虑到这年头的物流费用之高,这要不是暴利,那就没有暴利了!
宋华桂当然激动啊,她现在心里感到不踏实的只有一条。
就是担心这是一时的热闹,买走这些东西的顾客,事后可别后悔,再来退还。
好在十几天过去,在迎来五月份的第二个周日后,皮尔卡顿公司的上上下下,通过这段时间仍旧很火爆的销售数据,都已经看清了折扣尾货店的潜力,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是的,折扣尾货店开张第一天销量最大。
没错,从第二天起,销售额就开始急剧下降,一下子跌了百分之七十多。
而且只要是工作日,都是如此。
但说实话,绝大多数人买走的东西,都没找回来的。
顶多是买走的服装是给别人带的,因为实在不合适,才希望退还的。
尤其是在大家都要上班的情况下,折扣尾货店还能保持四万块的单日流水,这更是京城独一份了。
关键是一到了周日,折扣尾货店的营业额又“嗖嗖”的上去了。
即便比不了开业第一天,可也不遑多让,销售额能到八九万。
这仍然是个令人惊奇,不敢相信的数字。
如果再仔细比对一番的话,还会发现第二个周日比第一个周日的销售额要高,就更能说明一种良好的趋势。
很显然,随着口碑的发酵,京城的消费者对这个折扣品牌店越来越热衷。
这种对品牌的向往和追捧不是一次性的,大概率会这样长期延续下去。
原本宋华桂还以为,宁卫民从加盟商处一口气进了三十万的贴牌货好像有点多了。
用一年的时间,能卖出去就算不错。
现在再看,恐怕都坚持不了俩月的啊,很快就得再进货了。
甚至连她的儿子都告诉她说,他们学校里都冒出皮尔卡顿的圆珠笔来了。
好些班都有人拿出来显摆,惹得全班艳羡。
还问宋华桂,能不能给他两支笔,他也想赶个时髦。
为此,从不鼓励孩子攀比的宋华桂破天荒的答应满足儿子的虚荣心,真给儿子弄笔去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还不单是皮尔卡顿折扣维护店一枝独秀,易拉得和金利来的销售情况同样很乐观。
别看只是领带,可每个品牌平均日销量,打一开始就能保持在日均四五千元左右,然后日渐向上攀升。
尤其是易拉得,虽然是新品牌,也没做什么广告。
可因为功能性的优势,带了自传播的属性,回头客的趋势特别明显。
经常有人买了一条后,然后过几天就又来了。
而且不乏拖朋带友同往,甚至为旁人代买的情况。
实际上到了第二个周日,易拉得已经有超过金利来销量一倍的明显趋势,那真是实打实的爆款。
以至于担心库存不够,一部分要发往沪海的低端货都被京城这边留下了。
然后再加订单催促工厂加班生产。
花城那边的情况也和京城差不多。
要知道,南方更开放,穿西装的人更多,所以易拉得领带的销售也比京城更火爆。
金利来负责在花城生产的高端货同样不够卖,曾宪梓也不得不选择牺牲一部分沪海市场,先保京城的供应。
说白了,身在沪海的邹国栋是人微言轻,店铺数落和产品制造两头不沾。
他纯粹就是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主儿,也只能从中受夹板气啦。
这还不算,曾宪梓看到市场的积极反馈,越发懂得易拉得专利的份量,庆幸自己当初没拒绝合作。
于是为了稳固同盟,随后还特意飞到京城,去拜访了皮尔卡顿先生。
并且专程带来价值不菲的礼物——18K金打火机。
分别馈赠给皮尔卡顿、宋华桂、宁卫民,这三个公司股东每人一个。
这要让邹国栋得知此事,恐怕更要为自己和宁卫民越发拉大的现实差距,眼红不已了。
不过话说回来,宁卫民收礼可不白收,就连曾宪梓都得承认,这个金质打火机送得太值了。
怎么回事啊?
敢情收到打火机的时候,宁卫民眼睛一亮,当场就对曾宪梓表示。
“曾先生,这打火机样子太漂亮了,做工精巧,我很喜欢。不过我也有点好奇,这是你们金利来找别人代工的贴牌产品,还是你们自己的工厂制造的?能量产吗?”
曾宪梓很实在的回答。
“我自己的工厂造的机芯,黄金外壳是外请工匠,纯手工制作。量产的话不大可能,主要受限于外壳花纹不好造,需要极高明的技艺。所以这批打火机我只造了六十只,在港城市场销售四十只,留下二十支,专门是为了馈赠贵宾的。”
宁卫民听了自然再度致谢,之后还继续追问。
“冒昧的问一句,这个打火机造价成本是多少啊?原料和工费分别是多少?您在港城的售价又是多少?”
“成本大概是接近一万五千港币吧,原料耗费一百三十八克左右的黄金,这就要将近一万一千港币,其他的大部分是工费,售价嘛,取个极力数字,港币两万八千八百八喽……”
于是宁卫民眼睛更亮了,“曾先生,你你这笔买卖好像有点亏啊。定价好像低了点,还不到四千美金,利润率还不到百分之五十。”
曾宪梓只得叹气,“造这个打火机的时候,我是贪图国际黄金价格暴跌,觉得是推出高端产品,树立产品形象的良机。真没想到手工费会这么高,而且推出才知道。这种高端奢侈品也没那么好做的。和领带不一样,不是质地好,做工精,款式美,就能卖掉的。真有钱的富人,宁可花一万三千美金去买登喜路的黄金打火机,都不要我几千美金价廉物美的东西。稍微有点钱的中产阶层,又算得太精明,他们通常都要估算金价。既怕金价继续下跌,又舍不得多掏加工费。不瞒你说,港城那边,我摆了一年多了。才卖出九支而已。我现在是有点后悔啦,这款金质打火机对金利来的名气没有什么帮助,又要额外承担金价的风险。一百万港币的投入,怕是要好几年才能收回来啊。幸好产量还不算多……”hΤTpS://WWω.sndswx.com/
宁卫民彻底乐了。
“曾先生,别这么说嘛。认真讲,我倒是很认可你的思路,还想就此事立项跟你合作呢。我们一起在内地继续开发黄金打火机好不好?今后金利来负责提供生产原料和式样,我们来负责相关手续和特艺加工。利润我们均分……”
曾宪梓顿时惊愕。
“宁……宁先生,你不要开玩笑。这样贵的东西,港城都卖不动,你要在内地卖?内地人民的生活水平太低了,怎么可能买得起?”
宁卫民为之摇头,笑着分辨。
“曾先生,内地的经济水平是不高,大多数人卖不起。可俗话讲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不是还有少数人吗?要不为什么我们的产品能销的那么好,比港城价格还高呢?当然,黄金打火机毕竟不是服装和领带,确实要贵得多。可你也别忘了,内地和港城最大的区别,就是信息封闭性和经济的成长性。如今国内的暴发户越来越多了,越来越有钱了,然而市场却还没有那么多国外的品牌,没有那么多的高端奢侈品。我们为什么不联手做呢。哪怕一个城市就十个人买得起,你算算内地多少个城市?这是我们的良机啊……”
曾宪梓想了一想,仍然没被说服。
“宁先生,我承认你的话有一定道理。可问题是市场不是简单的算术题。你要考虑一下,这种纯粹的奢侈品,不当吃也不当穿啊,和西装领带还是有区别的,毕竟后者是重大场合的着装需要。我不相信内地人手里刚有了一点钱,不去想办法扩大经营,挣更多的钱。反而要买这样没有实际用处的东西摆阔。你别忘了,我也是半个内地人。我在梅州长大,吃过苦的,我赚到第一个一百万就是增加工厂的设备,连块手表都没舍得换……”
“哈哈,曾先生,你以自己的角度出发没错,我相信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可话说回来,未免也有一定思维死角。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些人是不开工厂,只做倒买倒卖的生意呢?”
宁卫民反问一句,笑容未敛,反而更灿烂了。
“曾先生,您应该有所了解,内地目前的情况,最暴利的生意,其实是走关系搞物资。吃这碗饭的主儿,有的人是靠背景,有的人全靠一张嘴。但无论那种情况,都是钻两轨制的空子,买卖的是盖红章的合同。对他们最重要的,就是怎么尽快获得别人的信任。所以国内的商场上,为彰显经济实力摆谱儿,甚至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就见怪不怪了。许多穿高档西装的人,都不摘袖口的标签,就是为了好让人看到洋标签。请客吃饭,哪怕自己后半拉月就吃馒头喝凉水,也会非要带人到星级饭店。也许为了商量点业务,约好的见面地点很近,可这些人就非得找人弄辆汽车。你觉得这种场合下,这些人要显示身份和实力,还有比这个金灿灿的黄金打火机更好的道具吗?”
这一下可真是醍醐灌顶,曾宪梓登时哑然。
他终于认识到问题的关键——原来摆阔也不是没有实际意义的。
“这样子啊……对,你说的对,我有点明白了。对这些人来说,其实买奢侈品就是在买生产设备,就能产生巨大的利润。”
“是啊,虽然这种现象不是什么好事。可终究代表了一定实用性,是非常现实的消费市场。”
宁卫民再度补充,“何况从生产上看,还有一些客观条件,更有利于我们。比如说,内地的金价和国际市场并不完全同步,要滞后一些,而且老百姓只能接触到加了工费的首饰价,没有纯金报价。目前内地八十五块人民币一克,也就是差不多二十八美元。换算成一盎司,要将近八百美元,远远超过国际市场三百美元一盎司的金价。反过来,首饰加工却很便宜。京城相关的特艺品厂,有大量的精巧工匠。据我的了解,做这么个打火机金外壳加工,工费顶多一百块,我们还可以再给企业一百块……”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曾宪梓哪儿还有不明白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把机芯和材料,从港城进口到京城,然后在这里加工?”
“对,哪怕刨去海关税收,成本也能降低至少一倍,售价反向还能增加一倍。您就是倒流回港城卖,也不要紧,毕竟打火机这东西小,物流成本不高。一个人带着就出去了。一万五港币的成本,降低三千港币,那利润空间也大了……”
曾宪梓忍不住惊叹。“对对,真是发人深省的见解。”
可随之又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好是好呀……就是……这个……这个定价会不会太高了?你难道要把这个打火机卖八千美元吗?这……真会有人买吗?”
宁卫民这次没有直接答话,而是拿来纸笔,默默盘算了会儿。
随后就抛出了一个让曾宪梓无法拒绝的条件。
“曾先生,空口无凭。我这么说,您怎么都不会信的。要不这样吧,您这些金质打火机,在港城不是不好卖吗?没关系,九千块人民币一个,你统统卖给我。我会镌刻上皮尔卡顿的商标,然后以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人民币的价格在我们的专营店里销售。如果市场反馈不佳,我们就作罢,当今天没谈过合作的事。如果市场反馈较好,我们就一起开发黄金打火机……”
曾宪梓用官方汇率一百港币对三十五外汇券一算账,就知道对自己来说太划算了。
因为宁卫民许他九千人民币一个打火机,这将近两万六千块港币了。
这笔买卖做成了,他不但能迅速回笼资金,而且还能赚上不少,每个打火机都有一万一千块港币的利润。
然而他却有点替宁卫民担心,怕是宁卫民想得太美,难偿所愿。
于是答应虽然是答应了,却一个劲儿规劝宁卫民。
“宁先生,你做事真让人没话说。不过,我看你还是需要保守点,定价不要太高了,一万两千块人民币就差不多了。我真怕你犯和我一样的错误。最后只能压这些货在手里。这样吧,大不了我以八千块人民币的价钱把货给你,让一千的利润给你,免得你在公司难做。”
宁卫民倒是被曾宪梓的实在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了。
说实话,他这笔账的算法压根跟曾宪梓可不一样。
因为汇率上,他不是按一百港币对三十五外汇券官方汇率算的,而是黑市一百港币兑换六十七块人民币算的。
所以在他的心里,这港城售价两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的金质打火机,原本就值一万九千块的人民币。
连原材料按大陆行情都有一万二了,那加工费和品牌附加值呢?难道就不算了吗?
论东西,连百分之五十多利润率都没有,真是皮尔卡顿公司最实在,最不坑人的一笔买卖了。
说白了,他的利润来源,其实是因为拦腰砍了一刀曾宪梓,购入的价够低,售价真不算黑,
可问题是,他就不明白了,这位怎么明明吃了大亏,还这么感激他呢?
想了想才算想通透了,归根结底,他还是沾了双轨制汇率的光了。
这个好人当得实在是让人脸红啊,太无厘头了。
他也只能另寻理由,半开玩笑的说。
“曾先生,不要替我担心了。我一点不怕压货,要知道,黄金还有可能升值呢。我对公司没有什么不好交代的。您信不信?即便像您说的,要放个十年二十年,最后我也一定能以一万美金一个的价钱,把这些打火机卖出去。好啦,您就卖给我吧。除非您见利忘义,听我一说大陆市场的好,这又想吃独食,后悔了……”
曾宪梓还能说什么啊?
只能很感动的握握手,接受宁卫民这份好意,日后再找机会回报了。
不过,他的心里也因此认定了宁卫民是个可以交的真朋友,总是主动替他排忧解难。
所以往后的日子里,他不但一直很珍惜和宁卫民的私交,很认真的遵守着双方合作条款。
也一直对旁人说,宁卫民是大陆商人的道德楷模。
商场上这样的有才华又有道德的人太少了,绝对属于频危物种。
但要是谁能有幸能和这样的人一起做事,却一定是事半功倍,再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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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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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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