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人提倡“勤俭”
七十年代人号召“奋斗”
八十年代人,“乐观”、“自信”开始树立起来。
九十年代人,欣赏的是“个性张扬”与“自我实现”。
零零年代人,主张的是“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想来如果能用某个词来形容不同年代的人。
绝大多数人的心里,就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时代迅速变迁,生活日新月异,也在成长的孩子与父母间拉开了一条以代际为准的分界线,为上下两代人的相互理解造成了障碍。
甚至这种格格不入是覆盖到生活全方面的。
从衣食住行,表达方式,生活习惯,到时间观念,全都囊括其中。
这样一来,社会上也就冒出了一个新词儿,叫做“代沟”。
代沟到底是什么?
代沟本质上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产物,是因为“这世界变化快”,上下两代人所产生的认知不同,价值观的偏差。
但偏偏许多人却不太重视这一点,只把注意力放在“我的世界你不懂”的结果上了。
于是乎,父母和孩子之间,越发因为缺乏换位思考而矛盾丛生。
两代人的“家庭战争”也一日比一日更普遍、更频繁,更激烈。
甚至远胜以往任何一个历史时代。
其实像边家老两口和儿子边建军之间的家庭矛盾,已经算是好的了。
因为他们毕竟是普通百姓人家,社会重大变化引发的后果,往往最后才传导在他们的身上。
重大分歧只是纠结于儿子的终身大事上,生活其他方面,暂时还没有什么不协调的。
反过来,要是再去看看那些社会阶层更高一些的家庭,对国家反向和社会氛围敏感的家庭。
尤其是父母因为公务,不得不长时间远离自己的孩子,对子女疏于照管的家庭。
这方面的情况,那才是最严重的呢。
像霍欣的家庭就是个尤为典型例子。
霍欣的父亲霍延平,十六年前离开京城,远赴欧洲常驻的时候,霍欣才仅仅五岁。hτTΡδ://WωW.sndswx.com/
然而就在霍欣刚考上中学的时候,她的母亲也因为霍延平工作太忙,需要人照顾,去欧洲陪同。
这一下子,等于是霍欣在青春期,心理最敏感,情感最复杂的时期。
彻底离开了父母,被动的成为了一个留守儿童。
而后十年多的时间里,她与自己的父母就一直是这样远隔重洋的生活着。
除了每年一次,也许两年一次的探亲假,父母会回国看看她之外。
可以说,她和自己的爸妈就再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甚至平日里,就连打电话的机会都很少。
因为这年头的国际长途太贵了,而且不是一般电话能接通的,那得专门到电报大楼去才行。
所以霍欣对自己父母在国外情况的了解,其实都是由姨妈黄新华转述的。
那可想而知,长此以往这样下来,这样的家庭关系会变得有多么生疏,多么脆弱。
虽然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会是骨肉团圆,相亲相爱的场面。
无论是谁,在对外表达的时候,都会把对方当成是自己的骄傲,引以为荣。
甚至霍欣因为有着这样的父母,在国内活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公主。
无论是姨妈、姨父、老师都刻意关照她,无论大院的孩子、学校里的同学都羡慕她。
多年来,她穿的、用的、吃的、喝的,都是最好的。
想要什么东西,几乎就没有得不到的时候。
但实际上,霍欣和她的父母,作为至亲,心灵上却距离得很远。
说句实话,这种关系着实的畸形。
彼此情感上的认同,实质上流于形式,完全是割裂的。
哪怕大家明明都知道应该一起努力去维护血缘上的亲近。
但不知为什么,他们在一起时,仅靠生硬堆砌出的笑容里总有着演戏一样的因素,有着难以的生疏与客气。
尤其非常尴尬的是,在霍延平夫妇归国之后。
尽管他们尽了全部的心力,想要弥补多年来对女儿的愧疚,扭转这种不堪的局面。
但他们所期待的那种重塑家庭关系,三人能像正常父母和孩子一样,恢复信赖与亲密,几乎是没有可能再出现了。
因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有些事情是没法重新来过的。
霍延平夫妇忽然间就发现,自己的女儿不但早已经长大了,而且还长成了他们并不期待的样子。
女儿早就不再需要他们自以为能让她开心、幸福的那些东西了。
如今他们想给予女儿的,似乎反倒还被她排斥与嫌弃呢。
就比如说,这次霍延平和黄靖华归国前,精心给女儿挑选的礼物——一个德国根德牌(GRUNDIG)的小收录机。
女儿就没怎么当回事。
表面上虽然霍欣笑吟吟的接过来,也谢过了。
但她转手就送给了姨妈的女儿,她的表姐。
对此,霍延平虽然有点心疼自己几乎一个月的工资,外加补贴就这么没了,可也不好说什么。
因为毕竟霍欣长期受到妻妹一家的照应。
他本来还以为这是霍欣有意而为,作为一种受惠于人的报答。
尤其看到妻妹一家对此是那么高兴。
他对女儿的不小气甚至还有几分默默的欣赏。
可很快他就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了。
因为霍欣的大方的基础,是她真的不在乎,而不是出于报答和人际关系的考虑。
她自己用着一个索尼牌的小收录机。
远比那个根德牌的更时髦,更小巧,也更高级。
既可以别在腰间的皮带上,也可以放在书包里。
而且还有一副耳机。
可以随时随地,全情投入地听英语、听音乐。
完全不会受到嘈杂环境的干扰。
尤其是价格高昂,霍延平私下一打听,只有友谊商店里有售,而且要三百八十块外汇券啊。
那几乎能买一个大个儿的先锋四喇叭了。
再看看女儿听的那些磁带,几乎也有上百盘,还都是正版,没有串的磁带。
霍延平不禁为之暗暗咋舌。
便忍不住紧紧皱起眉头询问,“我们寄回来的钱,你全买了这些东西了?”
哪儿知道女儿直接笑弯了腰。
“爸,您也太小瞧人了。从去年起,你们寄给我的钱,我就再没动过,回头我就给你们存折。告诉您,这都是我自己的钱,我挣的。”
霍延平很难相信。
“你挣的?你的工资能有几个钱?”
“我们外企收入高呗,我的收入可比您多。”
跟着霍欣又公开发表对德国货的鄙夷。
“爸,不是我说啊,您看问题,不能太死心眼了。就比如,欧洲也不是样样都好,家电就差远了。您看您头几年从国外买回来那个傻大黑粗的电视,什么德律风根牌的。死沉死沉的。画面颜色也不好。您再看看人家日本货,那是什么样?还有您这回买的这小收录机,哪儿有索尼的好啊。您和妈呀,要是驻日就好了,如今在欧洲待的眼光都变差了……”
霍延平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女儿话里的意思。
“所以我给你买的你不喜欢,就送人了?可那再怎么说也是两百多块的东西啊。你这丫头就不心疼?也忒手大了点。”
霍欣却做个鬼脸,不甘地说,“可是,爸,我要怎么跟你说才行?我现在真的挺有钱的。二百多,三百多,有什么差别?不过我身上一根毫毛。我一个月最少两千块,而且多一半还是外汇券。”
霍延平这下真吃惊了,才明白女儿的狂妄来源于何处。
“啊!你一个月真能挣这么多?这都赶上我和你妈半年的收入了。”
霍欣不无得意,“所以说呢,您觉得贵,对我不算什么。”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无异于是对她老子的挑衅。
霍延平冷哼一声,话锋就转为了教训。
“胡闹!现在我们的国家还很穷。你大手大脚的花钱用于享乐,是多么大的浪费。你也考虑考虑你父母的身份呀。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事儿。会怎么看待咱们?”
“尤其我得提醒你,现在各方面对外资企业的问题争议很大,你们公司还只是作为试点存在。以后怎么变说不好,还得等到上层全面权衡之后,才能下定论。”
“你呀,要注意影响,更要往长远去考虑自己的未来。”
但霍欣却非常不服气,将嘴翘得跟小猪似的。
“您怎么又来了?跟家里也打官腔。我自己挣的钱,怎么花是我的事儿。影响不好,那您穿我送您的西服,怎么不说影响不好?”
“反过来瞧瞧您自己吧,一个堂堂的大司长,出国那么多年,别说西服还穿着劣质品了。就连块名牌手表都买不起。而且怎么脑子里还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比起待在国内的人还更想不开。”
“社会主义的分配原则是什么?各尽所能,按劳分配。要不为什么国家现在开始放开鼓励个体经济了?只要不违法,我们就应该鼓励出百万富翁。”
这这话让霍延平更是不敢置信。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我们国家的原则是要追求共同富裕,永远不会出百万富翁!还别说百万了,就是十万也不应该!”
霍欣却冷笑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难怪我们这么落后,都是您这样的人给耽误的。您就别少见多怪啦。我有个朋友。人家买画,一出手就是十几万的外汇券。”
“你的朋友?”
霍延平又是一惊,不由追问。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他是哪儿的人?他是干什么的?他平白无故,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霍欣皱眉,“您怎么跟克格勃似的。就连我交朋友也要查个底儿掉?我挣钱您要管,别人家挣钱,难道您也要管不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黄靖华听到丈夫和女儿的争执,忍不住从厨房出来打岔了。
“昕昕,故意和你爸抬杠是不是?我刚才听着就不对头,你刚才的话可完全脱离国情了啊。几百块的东西你说一根毫毛?你有多少毫毛可以拔?”
而这反倒给霍欣解了围。
“算了算了,不跟你们说了。反正我花的都是自己的劳动所得,交什么朋友更是我的自由,别人无权干涉……”
她一扭头,索性离去了,就连饭也不在家吃了。
这不免让霍延平为此发出了忧虑的感慨。
“靖华,你看看,咱们的昕昕,是不是已经被惯坏了?”
不过,还别看霍延平嘴上是这么说。
可实际上,他要宠起女儿来,比谁都要厉害。
自从回到了京城,几乎每个礼拜,他就要抽出时间和妻子一起陪着女儿出去。
按他的想法,是要把这么多年,没陪女儿做过的事儿都要做一遍。
看电影,看演出,看比赛,去博物馆,去故宫,去长城,逛公园,逛商店,吃小吃……
哪儿热闹往哪儿去,哪儿好玩去哪儿,女儿无论喜欢什么,他都会慷慨地买下来。
他觉得,这一切都正常太应该了。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这么多年不在她的身边,欠下多少就得补多少。
他一直这么想着。
但很可惜的是,这件事,他也很快发现自己做错了。
因为在几周之后,霍欣就为这种事儿开始哀求了。
“爸,您和妈就饶了我吧,好不好?别让我给你们当导游了。我也有我自己的事儿啊。我天天工作那么忙,得为了公事跟日本人打交道。日本人的英语简直让我想去撞墙。你们绝对无法理解我的痛苦。好不容易有点休息时间,还得应酬那些用得着朋友。你们你们自己想上哪儿就上哪儿,我就不陪同了……”
霍延平当然会为此感到失望,甚至不快。
“陪你的那些朋友难道比陪我们还重要吗?我以为你愿意咱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
“我不是不愿意,可你们的活动也太无聊了,我可是年轻人,又是你们让我多交朋友的……”
“那你和朋友在一起都干些什么?”
“瞧您,又搞变相审查了。我们能干什么,无非是聊工作,聊艺术,聊文学,探讨国家大事呗。外加跳跳舞,喝喝酒罢了。”
“你会喝酒了?”霍延平睁大了眼睛。
“别这么老八板!”霍欣只觉得可乐。
“您忘了吗?我也工作了。我也是要参加酒会的。我没学着别人去吸烟就够不错的了。”
但女儿对一切满不在乎的样子,却让霍延平既愤怒又无力。
那种感觉简直让他理智失控,有点想要骂街了。
好在黄靖华走到女儿身边,耐心地劝说。
“昕昕,有话好好跟你爸爸说,不要这个愤世嫉俗的样子。我们都是为你好,你知道吗?我们是关心你,你知道吗?”
这话让霍欣软化了,半晌没有答话。
随后忽然抬起头来,正视父亲,“爸,要不然这样吧,我今天还是陪你们,不过干什么得我说了算。你们得答应我个条件。”
“你想怎么样,就说嘛!”
霍延平和黄靖华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出了一句。
“我想开车,您把您的公车给我用用!”
霍延平夫妇俩又不由齐声惊呼。
“你要干什么?”
“开汽车啊!我现在对这件事还比较感兴趣。”
霍延平实在为女儿的别出心裁头疼。
“可是,你还没有驾驶执照,你怎么能开车啊?那得先学车才行啊。”
“我当然知道了,我就是正学呢。找个没人的地儿,我拿您的车练习练习怎么样?反正您有驾驶执照,还是国际通用的呢,您坐旁边看着我不就行了?”
黄靖华同样对女儿的主意感到为难。
“你爸爸的车可是公车,万一撞坏了怎么办?何况你学开车又有什么用?你爸爸熬到配车的级别,那都快四十岁了……”
“哎哟,我的妈哟,您比我爸还像马列主义老太太。我爸那是体制内的人,跳出体制外不就行了。”
“我跟您照实了说吧,我们公司就有个跟我一边儿大的人,都开上汽车。他还挺有心计的呢,不知什么时候就悄悄学会了。”
“看他那臭牛的样我就来气。我也要来个一鸣惊人。您看着吧,用不了几年,我也能让公司给我配车。”
跟着霍欣又一撅嘴,“再说了,你们不是总说国外的年轻人都会开车吗?怎么一到我要学车,就又这么多问题了?”
霍延平以无奈的神情看看妻子。
黄靖华也很没主心骨地看看丈夫。
“那我们商量商量?”
霍延平这样说。
霍欣当然懂得“商量商量”的意思,她兴奋地跑到霍延平身边,吻了他一口。
“爸爸!你真好!”
霍延平没忘了补上一句。
“哎,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那开车的朋友又是谁啊?你这又是跟谁斗气啊?”
霍欣立刻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态度。
“爸,请您尊重女儿的隐私。您说过的,西方国家讲究人格上的平等,绅士可都是这样的……”
霍延平登时为之气结。
“西方国家其实存在有很多问题,有些是合理的,有些却不。你要学好的,不要学坏的。”
“什么好的坏的,你们不是总说他们这好那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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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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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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