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的名字到店铺的名字一直到街道、桥梁、建筑物的名字,无一不讲究。
讲究的是什么呢?
讲究的是名分和意义。
因为京城人相信老祖宗的言训——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这就是为什么孩子一落生,京城人千方百计也要给孩子起个吉祥的名字。
拿边家的宝贝孙子来说吧,这小家伙的大号就不含糊。
那是边家人一起求着康术德给取的名,叫做边旭升。
意为旭日东升。
听听,这多大的气魄!
虽然边家的大人们也清楚名字不过是个符号。
知道即使给耗子起个再动听的名字,它也变不成猫。
可仍然会在给孩子起名儿的事儿上有着执拗的计较。
希望能借此寄托上亲人们美好的祝福。
盼着自家的孩子能真的如这个名字一样有出息。
还有开店铺,也是一样的道理。
再小的门脸儿,哪怕房破得就要塌了。
那店老板也得想方设法来个喜兴的、文雅的、大气的名字。
否则别说他自己干买卖都没心气儿,怕是主顾也不愿意进店来照顾他的生意。
或许单从这方面,就能看出津门人和京城人不一样的地方来。
因为京城的土壤是绝不会诞生“狗不理”这样不合章法的招牌的。
这里,就连个卖生鸡鸭的小店也得叫“聚德全”。
卖个酱肘子的盒子铺也得叫“天福号”。
就连回回的羊肉床子也得叫“聚宝源”。
大点的商家就更是如此,名字一个比一个吉利,用的全都是好词儿。
像什么“福”、“合”、“益”、“通”、“聚”、“宝”、“顺”、“庆”,都是比较常用的。
说白了,店铺的名字要没起好,不像那么回事。
那对京城人来说,就像一脚踩在泥坑里一样不可容忍。
至于说到吉利的字眼,“春”字也是很常见的。
像京城药铺有长春堂、绸缎庄有正和春,茶庄有吴瑞春、庆林春。
庄馆甚至有八家字号里都带“春”字的酒楼,凑在一起被称为“八大春”。
要问京城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春”字?
不为别的,主要就是因为冬去春来,万物萌发生长繁茂。
京城人才会用“春”字来蕴喻事物的兴盛。
要不怎么一翻过年来,扇儿胡同2号院的边家、罗家就都忙着、催着,给自家的小儿子找对象呢。
毕竟在这个充满生机的季节,就连小猫小狗都愿意往一块凑乎。
这也就意味着,年轻男女的荷尔蒙会外旺盛,这时候相亲,搞对象的成功概率最高。
不过可惜的是,老辈儿人即便精明如斯,却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因为他们忽视了一点,时代已经变了。
如今不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了。
婚姻的核心也不再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娶妻娶妻烧饭洗衣”这么简单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所指向的条件,早就开始变得苛刻起来了。
结一门亲,哪儿有过去那么容易啊?
任何条件一错位,那就是“不成”二字。
就拿罗广亮来说吧。
必须承认,他的嫂子,从公婆哪儿领了圣旨的苗玉娟对他的事儿是极其负责的。
春节过后十天,就领了个相当不错的同厂姑娘回家。
这姑娘是要模样有模样,要条儿有条儿,也喜欢穿衣打扮。
无论从外貌看,还是年龄出发,其实和罗广亮很相配。
但问题恰恰就在于罗广亮进去过的事儿上了。
人家姑娘本来对罗广亮的容貌和收入都满意,但知道罗广亮进去过,就比较有顾虑了。
所以苗玉娟之所以能把人家拉来,是有所妥协和迁就的。
她答应人家姑娘,可以先以买衣服事儿为引子,让他们俩见上一面再说。
如果姑娘有了感觉再谈其他,否则就免了尴尬,不用挑明了。
这事呢,其实一开始还挺顺利的,确实和苗玉娟预想的差不多。
当苗玉娟把婆婆拉倒厨房忙和,给俩人创造出独处的条件。
罗广亮在姑娘面前表现得还挺自然的。
是既厚道,又仗义。
对姑娘介绍服装时很有耐心,价格也要的不贵,纯粹友情价。
再加上罗广亮生怕人误会,目不斜视,只老老实实的说自己该说的。
这就越发让人家姑娘眉开眼笑,觉得他为人还挺老实的。
反而还真有了那么点意思,主动跟他开起玩笑来。
“哎,我来给你讲个笑话吧。”
“啊,笑话?好吧……”
“你听着啊,一只螳螂要给一只雌蝴蝶介绍对象,见面时发现对方是只雄蜘蛛。见面后螳螂问蝴蝶‘怎么样?’,‘还行吧,至少嫁给他就不缺衣服了’……”
没想到姑娘故意用亮闪闪的眼睛瞄了罗广亮半天。
结果他根本没笑,而且居然还这么说。
“这笑话不好笑呀。这蝴蝶怎么这么傻,后来是让蜘蛛吃了,还是让螳螂吃了?”
弄得姑娘顿时哑然,没了兴致,认为罗广亮一点也不懂幽默。
再往后更尴尬的是待客环节。
罗广亮对女人没有太多经验,他除了衣服的事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会木呆呆陪着姑娘干坐着。
他一会儿给人家倒碗茶,一会儿再倒一碗。
后来姑娘实在忍不住问了,“厕所怎么走?”
等再上完厕所回来,姑娘当然再不肯喝茶了。
罗广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就拿出水果来招待。
罗家的桔子都很大很甜蜜。
开始姑娘还不好意思吃。
但在罗广亮一再盛情邀请下,姑娘就顺手把放在桔子盘边上的几个最小的桔子给吃掉了。
又过了一会儿,罗广盛用自行车带了儿子从外面回来了。
没想到罗宾这不大点儿的小人,一进屋看见放水果的盘子就急了。
哭着闹着找放在桔子盘里面的五个当纪念品的小桔子。
这一出,弄得人家姑娘哪儿还好意思待啊?
作为吃掉小桔子的不速之客,面对罗宾的鼻涕眼泪横流。
这姑娘满心的理亏,臊得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赶紧告辞掩面离去了。
那等到苗玉娟等了解了全部过程还有不生气的?
她面色极其难看,是连儿子带罗广亮一起数落。
“哎哟啊。就没你们俩这样的,该乖的不乖,不该乖的都乖傻了。”
“三儿啊,你木头一块啊,这样还搞什么对象,百分之百得吹灯拔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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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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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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