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刘基有顾雍、高岱等人在舒县留守,但他到庐江后一个月来萧规曹随,对原有的官吏多有纵容。若继续如此一味用宽,恐怕会让官吏们懈怠,士绅们轻慢。
所以刘基正需要张昭这个性格刚直的人来约束群吏,敲打士绅。
此正合子产与孔子论证宽猛时所言: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
不过这都是明面上的理由!
至于真正的理由嘛,嘿嘿!
“铜雀春深锁二乔”这句诗听说过没有?
江东二乔在哪?不就在庐江皖县吗!
所以刘基其实是准备去猎艳哒,怎么能带上张昭这个直言敢谏的臣子呢?
万一到时候张昭随便引经据典抓一个因为美色而亡国的皇帝来怼自己,那他到时候岂不是只能吃瘪?!
远的有桀纣、近的有前汉末代皇帝刘骜。这例子太多了,可不能让张昭耽误自己的人生大事!
充实后宫,孕育皇子,那在后世大明朝可是一等一的大事!与国祚同重!
嗯,刘基让张昭回去是以免张昭犯错,万一自己以后子嗣不丰,有心人岂不怪罪到张昭头上?自己这样英明的圣主,怎么能让臣子蒙冤?
不行,绝——对——不——行——!
所以让张昭回舒县总理政务是对的!是英明之举!
啊,我的大乔小乔!
刘基一边想,脸上同时浮现出奇怪的笑容。
伴行的陆绩见刘基一脸猪哥像,很是诧异,偷偷在随身携带的绢帛上记录:六月六日午时,小郡守基面露痴像,疑有癔症。——《庐江闲话·巡幸篇二》
刘基沉浸在幻想中,根本没意识到身边发生的事情……
六月七日,刘基一行人抵达皖县境内。
淮南水系交错,河道纵横,庐江也不例外。
皖县离彭蠡泽较近,也就是鄱阳湖,境内同样水系发达。
六月正是荷花初开的季节,皖县境内的河湖里,到处都是待开未开的荷花。
这一次刘基再也仍不住自己的诗性(偷窃癖)了!
此情此景,不来一首《小池》,实在对不起自己读书时背的课文!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同行的陆绩一听刘基又开始吟诗,立马拿出“小本本”记下来!
和刘基相处久了,陆绩一直觉得刘基这人的行为挺怪异的,不似寻常少年,但也不像大人。
特别是私底下,刘基的行为举止很是……放荡!
没错,就是这个词!“放荡”二字用来形容刘基的真面目简直再好不过!
陆绩在心底为自己的才智点赞。
但陆绩同样不得不承让,虽然刘基很“放荡”,但他确实很有诗才!
几首农事诗写得叫人读后真是悲从中来,嗟夫——!
陆绩回神,问刘基:“府君,这首诗的诗名呢?”
刘基毫不犹豫地朗声道:“《小荷》!”
陆绩一撇嘴,小声嘀咕:“取得什么名字,俗气得很,还不如叫《杂诗》……”
正在陆绩嘀咕之际,远处传来一名女子温婉的声音:“公子这诗名倒是颇有颐趣,可否为姎姐妹再念一次?”
众人看去,只见一辆马车停于不远处,车前坐着仆人,车下站着一位老翁。
一名年轻女子拉开车窗帘子,对刘基说:
“公子可否为姎姐妹再念一遍?”
刘基仔细看去,说话的女子容貌秀丽,有天姿国色。车内似乎还有一女子,年纪稍小,容貌看不真切……
拉着窗帘的女子见刘基好像在往车内瞧,笑着对车内说:“妹妹快看,那公子在看你呢!”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车内女子说:“阿姊……不要……”
站在车前的那老翁突然咳嗽一声:“咳咳!”
车内俩姐妹停下欢闹,窗前的女子看向刘基,想要再说一遍刚刚说过的话,但又不好意思。
刘基确实有被车内两个沉鱼落雁的年轻姑娘惊艳到,但他毕竟是现代人,什么美女没见过?所以没有还能做好表情管理,不像旁边的陆绩……
刘基笑着摸了一下陆绩的脑袋,心想:你年纪还太小,这种事情还是让哥哥我来吧!
于是刘基微笑着说:“有何不可?”
然后将《小荷》又念了一遍。
那车窗前的女子面露沉醉,在这个对娱乐匮乏的年代,美好的诗词歌赋对女子的影响,恐怕比后世女子追剧追星都要来得重得多!
车内女子在脑海回忆了一遍,才说:“公子此诗虽短了些,但亦可用歌唱来……”
她说话间,刘基一行已是走到近前。
那女子见众人的目光被他美貌所吸引,突然反应过来,将帘子落下,遮住车内。
如果有人能听见在场众人的心声的话,那他肯定能听到一连串的叹息声:哎————!
刘基翻身下马,对车前站着的老翁行礼:“敢问公之姓名?”
白发老翁道:“老夫姓桥,名邕。”
刘基听他言语,微微惊讶一下,果真是大桥小桥?!!
他脑子急转,面上却淡定地说:“原来是桥公,在下刘基,有礼了!”
桥邕故作惊讶道:“莫非是新来的府君当面?”
刘基微微一笑,他猜测桥邕是故意在这等他,至于用意嘛……想想车里的那对姐妹就懂了。
“桥公所言不错,吾就是庐江太守,镇东将军兼扬州牧刘繇之子,齐悼惠王刘肥之后!”
桥邕立刻下拜:“府君当面,老夫不识泰山,还请府君通融!”
刘基受了桥邕一拜,然后扶起他:“桥公是长者,无需多礼!”
又问桥邕:“敢问车内是?”
桥邕笑答:“里面是我的两个姑子,老夫晚来得此二女,甚是疼爱。对她们的要求向来应允,即使出门郊游也不忍拒绝。所以就专门作一马车,方便带她二人出门,也可避嫌!”
桥邕的话,刘基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说:
“自古非常人行非常之事,所以有非常之功。吾非迂腐之辈,也常被人暗地里称奇。”
说到这他瞥了眼陆绩,陆绩脸上看不出异色,实则内心大叫:无耻!
刘基继续说:
“我见两位千金甚是亲切,她们应和我一样是非常之人吧!”
众人听刘基称呼车内两姐妹“千金”,一时新奇,又觉在理。
里面那对姐妹均有天姿国色,诚然对得起“千金”二字。
一旁的陆绩又拿出“小本本”,在上面写道:奇人吟《小荷》于野,偶遇桥公携二姑子出游,皆有国色。大女子与之想谈甚欢,奇人以“千金”称姊妹,众人默允。
刘基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那两鬓斑白的桥邕心底大喜,对刘基道:“府君以‘千金’称她二人成就佳话,足已让她们名留史册,老夫想请府君到府上一叙,还请府君赏脸!”
刘基自无不可:“那吾就多多叨扰了!”
于是众人老翁上车,让家奴驾车,众人跟上。
走了许久,终于是到了一处大宅前,宅邸门牌上写着“桥氏”二字。
桥邕让家奴把马车开去侧门,然后领着刘基一行人走正门进去。
之后一番招待,好酒好肉伺候众人。
席间,桥邕偷偷拉住刘基的手,附耳道:“府君,我那俩姑子有话想与您说,不知可否……?”
刘基点头,于是桥邕给家奴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向在场众人敬酒,刘基则趁此机会离席。
其实刘基离席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但却没有人明说。
跟着刘基同路的都谁啊?一个陆绩,一个董袭。
陆绩是陪太子读书,董袭是护卫。他二人哪里敢触刘基的霉头?
果然把张昭派回舒城是对的,哈哈!
年纪尚小的陆绩又偷偷在“小本本”上记录:桥老宴请我等,席间与基耳语,基离席入后宅。我知自己所言非误,基道貌岸然,实则“放荡”。——《庐江闲话·火烧篇》
话说刘基跟着桥氏家奴进入后宅,待走到一间院子门口时,引路的家奴示意他自行进去,然后就离开了。
刘基推开院门,里面豁然开朗,有水施琅嬛,假山碧亭。遥遥望去,碧亭里一双女子正要抚琴。
刘基笑了笑,心道:咱这下也腐败了呀!不过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来都来了,还犹豫什么?
碧亭内扬起琴声,优美舒情,刘基不善音律,听不出是什么曲子,只觉动人。
而后便听亭内女子唱起来,唱的是刘基不久前吟诵的《小荷》。
歌声清脆婉转,与曲声相合,化作情丝绕梁三圈,让刘基感觉自己仿佛暂时忘记了战乱与霸业,只想安静地待一会儿。
刘基缓缓走向那亭子,亭内一双姑子的面容渐渐清晰明媚。
歌唱之人正是不久前才见过的,坐在车窗前的那位女子。抚琴之人想必是她的妹妹。
两姐妹皆有沉鱼落雁之色,若并蒂双莲,叫人挪不开眼。
待刘基细看二人,又感到二人有不同之处。
大女子明媚动人,小女子温婉可人,若能得此姊妹,怕是皇图霸业也可忘却!
刘基闭上眼,将二人面容印入脑海,突然开始吟诵: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当刘基念出王昌龄的千古名句后,亭内的琴声和歌声都戛然而止。
大桥和小桥对视一眼,都从姊妹眼中察觉出内心不断荡漾的涟漪。
这时刘基走到亭子前,对里面二女子道:“刘基见过二位姑子。”
两姊妹收拢心思,大桥对刘基道:“府君可上来一叙。”
说完又觉有些羞怯,心里怪起自己阿爷,干嘛要让她二姑子私会小府君……
胡思乱想间,刘基却已经步入亭子,走到二人近前。
刘基道:“未曾知晓两位千金芳名,还请告知于我。”
大桥看向刘基,心里甚是欢喜,因为刘基生得好看,宛若美玉,又想到他有诗才,若能嫁给他,也不失……
想到此,心底又生羞怯,立即扭过头看了眼自己妹妹。见她与自己一样,心里又觉好笑。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待大桥回过头来,面上已不见慌张,甜甜地说:“府君,姎单名一个‘涟’字,阿妹名唤‘漪儿’。”
刘基心下一喜:原来二桥的名字分别是涟漪二字。
刘基微笑着说:“两位姑子叫我公子就好,或者干脆叫我名字。别看我朱服冠冕,但我私下里更喜欢随性一点!”
说着还抬起双手,给二桥表现自己其实不太满意略微拘束的太守朱服。
二桥咯咯一笑,小桥对自己姐姐说:“姐姐,我就说他本性还是个少年吧。”
大桥小声嗔怪:“嘘,别叫他听见了!”
然后对刘基赔礼:“公子见谅,我这妹妹啊,不懂事得紧……哎唷,漪儿你怎么掐我?!公子见谅!”
刘基见并蒂莲花私下嬉闹,有心旷神怡之感,摆摆手说:“两位姑子不必把我当外人,随性就好!”
二桥听刘基说不要把他当外人,心头羞怯,都红着脸不说话了。
刘基一看:遭了,把话聊死了,赶紧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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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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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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