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国人心惶惶,各种猜测谣言四散,一时间民情激愤,将矛头直接指向了颁布诏令的庆帝。
庆帝在皇宫里险些被气歪了鼻子,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指责,他竟然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重烨此次下狱,一定另有隐情。就算他想装傻子糊弄过去,也堵不住全天下人的嘴。
朝堂上气氛低沉,胆小之人不敢直视庆帝的眼睛。んτΤΡS://Www.sndswx.com/
庆帝死死盯着跪在面前的老臣,摩挲着戴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字一顿道。
“你再说一遍。”
与之对应的是猛烈的以头抢地的声音。老臣发须皆白,眼中闪着浑浊的泪花,甘愿冒着被诛灭九族的风险死谏。
“臣恳请陛下,彻查秦将军此事原委,万不可使忠臣蒙冤,让天下人心寒呀!”
天理公道自在人心。即使朝堂早已腐朽,铁血的皇权下依然会有铮铮铁骨。
为秦重烨求情的人不止一个。
庆帝高坐于龙椅之上,咬牙冷笑,心底早已掀起了滔天的巨浪。若不是还有最后的一丝理智,他几乎要血洗朝堂。
好一个秦重烨!
好一个秦大将军!
庆帝看清了秦重烨在天下人心中的分量,比起他这个皇帝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正因为如此,他越发庆幸自己还有壮士断腕的决心。秦重烨虽然有才,可却是长着倒刺的荆棘,迟早会成为刺向他掌心的利刃。
留下这个人,百害而无一利!
众臣看到,下面的老臣越是哭天喊地地为秦重烨求情,庆帝的面色就越是阴沉。
众人的心中也彻底明白过来。
秦重烨是否有冤情,没有人会比当今的陛下清楚。他只要认定了女配的遭遇是因秦重烨而起,哪怕事实与之完全相反,也没人能在他的手中将此案翻过来。
帝王之心,就是如此变幻莫测,让人恐惧。
但令庆帝忧心的不止是朝堂上的求情的众臣。
秦重烨下狱的消息一路传到了边关。
近几年,边关之所以能够稳定,全赖于他的辉煌战绩。外敌不敢入侵,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
也正因为如此,边关的百姓对秦将军的爱戴之情尤盛。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那个爱民如子、体恤百姓的将军会是囚禁舒月公主的罪臣。
于是乎,边关百姓奔走相告,形成一股难以让人忽视的力量。他们长途跋涉,一路从边疆赶到了京城,要为秦重烨击鼓鸣冤!
庆帝已经一连几个晚上没能入眠了。
只要一闭眼,秦重烨的面容便会出现在他眼前,像是天神一般高高在上。
越发显出他的丑陋与渺小来。
太监总管大气都不敢出,隔着一层纱帐出声问道:“陛下,今日可还上朝?”
青帝的眼下一片乌青,闻言冷笑一声。
“去,为什么不去?”
这几日朝堂上的众臣因为秦重烨的事情争吵不休,已然划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他肯定要去看看,一一记住那些为了秦重烨求情的臣子的脸,等到时机合适,再将他们一起铲除。
这些全都是秦重烨在他的朝堂上埋下的钉子!
全都是他结党营私的证据!
秦重烨换上了明黄色的龙袍,一脸阴翳。
前往京城击鼓鸣冤的百姓越来越多,而秦重烨又不认罪,朝堂至今未能对外给出一个强有力的说辞。
再这么纠缠下去,事情迟早会走向一个无法挽回的境地。
那些求情的臣子,有人单纯敬佩秦将军的铁胆忠心,不愿看到忠臣蒙冤,也有人的出发点完全是因为忧虑国事。
战功赫赫的战神不得善终,迟早会寒了众人的心,也会使得朝堂失去民意。
除去一个秦重烨,甚至有可能动摇大量过百年的根基!
老臣字字泣血:“陛下,若是您执意不愿查明真相,诚只能以死相谏了!”
因为秦重烨撞死在金銮殿上的众臣不止一个。
庆帝皱了皱眉,寒声道:“你敢!”
下一刻,身穿官袍的老臣一脸悲愤,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金銮殿上撞去。
当人已经断了气,满脸鲜血倒在地上之时,这种人才反应过来。
庆帝攥紧了龙椅的扶手,目疵欲裂。
而被帝王铁血无情震慑的众人,也全都不敢言语。
很快便有人来收敛了老臣的尸骨。
朝堂上无人议论国事,人人自忧。
庆帝心里明白,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明知眼前是条黄泉路,也会有人义无反顾地踏上来,为了那点可笑的仁义……
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起身一扬衣袖,顾不得底下人的脸色,大踏步往自己的御书房走去。
那一点对秦重烨的不舍和不忍,也在这几天,被消耗得荡然无存。
就算秦重烨没有异心又如何,他的威望如此之重,甚至可以称得上众望所归,迟早会在别人的尊崇和推举下去带他这个帝王。
任何一个坐在龙椅上的人,都不会允许有人能够威胁到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
庆帝的心中涌起了杀意。
御书房内,太监总管赶紧为他端上了一杯温茶,锤头看着地面。
庆帝阴惨惨的声音响起:“秦重烨,认罪了吗?”
太监总管胆战心惊回答:“没有。”
这位秦将军有着大梁国最硬的脊梁,只要他不愿意,没人能够在他的身上加上莫须有的罪名。
这个答案惹怒了庆帝。
他越发憎恶起那个即便囚牢加身但依旧高高在上的人。
真以为自己是圣人了不成?
他恨恨说道:“那既是如此,就想办法让他认罪!”
监狱里上百种刑具,他不信竟无一样能够砸碎秦重烨的骨头。
太监咽下了心中的苦涩。
若是上刑就能够让这位战神认罪,还至于等到这一天吗?
他不敢说出来,神情越发温顺恭敬。
“奴才立刻就去通传,不会让陛下等太久的。”
庆帝的脸色这才缓和,闭目养神。
而在这时,外面的小太监进来通传。
谢息澜到了。
他来做些什么?
庆帝心中闪过一丝不解,但转念一想,此人工于心计,也许能让秦重烨认罪。
于是,他懒懒地掀起了眼皮。
“让他进来。”
*
庆帝心中知晓,这人过来可不单纯是为了请安。
他直接开口问道:“今日朝堂上的事,你都知道了?”
谢息澜点点头,低声轻笑。
“不就是又撞死了一个老臣吗?陛下现在正是要组建自己势力的时候,像这种存有异心的人,撞死了不是正好吗?”
“你说的倒是轻巧。”庆帝只觉得他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些为了秦重烨求情的人,大多为朝堂之上的肱骨之臣。要是他们真死绝了,朕这个皇帝也不用做了。”
他虽然想要秦重烨死,但毕竟不是疯子,不可能让自己的整个朝堂去为他陪葬。
庆帝盯着谢息澜,像是要在他的脸上盯出两个洞来。
眼前这人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清秀,但无端令人生寒。
可与这种人为伍,也比留下秦重烨让他觉得安心。
谢息澜此时却说:“既然如此,那便让秦重烨认罪不就是了?”
“认罪,谈何容易?”庆帝说出这话,顿了顿,盯着谢息澜的眼神变得越发疯狂起来,“难不成,你有办法?”
“自然有法子。”
谢息澜勾唇一笑,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他扬眉说道:“他久经沙场,见过无数鲜血狼烟,自然不会因为寻常的手段屈服。”
听到这话,庆帝的身子往前倾了倾,被难以言喻的幸福攫住了心脏。
谢息澜继续说:“像他这种人,只有用他最为在意的人做饵,才算是找准了他的弱点,才能……一绝后患!”
庆帝双眸放大,一下子明白了谢息澜的计谋,难以抑制地笑出声来。
他问道:“那,许氏现在如何?”
现在他们手中唯一能够用来牵制秦重烨的,也就只剩下许娇娇了。
“许氏很安全。”谢息澜眯了眯眼。
他又抬头看向庆帝:“不过我们手中可以用来威胁秦重烨的,并不止他一个。”
谢息澜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名单。
“名单上所写的人,皆是跟随秦重烨数年的旧部,对他的意义深重。而且秦重烨此人既有情有义,又怎么可能气全府人的性命于不顾?他的侯府上上下下,加起来也足有百余人口。这些人的性命,可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庆帝打量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果真心狠,但也果真好用!
次日,一纸诏令从皇帝的御书房发出。
禁军官兵直入侯府,将秦府所有下人收押入狱,并抄没了全部的家产。一时辉煌无二的侯府变得人去楼空,人人谈之色变。
而追随秦重烨的旧部将领,也全都以欺君之罪被抓入监牢。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哪怕是刚刚获得封赏,也抵不过帝王的善变之心。
京城满城风雨,被庆帝这如同雷霆一般的手段震慑。有权有势之人不敢多言,生怕下一刻铡刀就落到自己的头顶。
沉浸在秦将军得胜归来喜讯中的百姓本以为他不过是暂时蒙冤,现在也总算反应过来,彻底明白了皇帝的可怕。
皇帝是根本没想让秦重烨活着。
不管秦重烨于国于民贡献了多少的血汗,只要存在一丝可能威胁到他至高无上的皇权,都必须要死!
一位真正的将军,遇上了狠毒残忍的君主。
打扮他的不是边关的苦寒与敌人的刀刃,而是自己人的疑心和猜忌。
那些同他一起沐血厮杀的部下,也沦为了阶下囚。
所有正直之人都在替秦重烨角觉得心寒。
民心涣散!
极强的压迫下,势必会迎来更加强烈的反抗。
冰冷的皇权堵不住悠悠众人之口,也无法浇灭所有仁义之士的热血。
庆帝的头又大了。
他将桌案上所有的奏折全都扫到了地上,双眼发红,拿起一旁的砚台摔在了门边,墨水四溅。
有几滴就溅在了谢息澜的衣角。
他依旧十分冷静:“陛下着什么急?”
“着什么急?”庆帝恨不得现在就到牢里去一刀捅死秦重烨。
他快步走到了谢息澜的面前,嘶哑的嗓子像是生了铁锈的剑在相互摩擦,发出粗犷的声响。
“朕已经用了雷霆手段,但那些想为秦重烨击鼓鸣冤的贱民却越来越多,压也压不住。若是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们能直接起来掀翻朕的龙椅!”
谢息澜不以为意:“即是如此,不如直接杀了他们?”
用刀剑对准百姓。
即使是庆帝,也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可谢息澜的声音就像是鬼魅一样引诱着他。
“那些贱民并没有拿陛下当做君主,陛下又何必将他们当成子民?只要秦重烨认罪,这些人便再也不是百姓,而是他的同谋啊!”
庆帝跟着一抖。
随着谢息澜的话,他眼中的杀意也越来越浓。
最终,两个人久久对视,谁都没有率先开口。可谢息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像是料定了庆帝一定会采纳自己的建议。
御书房内一片沉寂。
窗户处罩着厚厚的纱罩,门也被紧紧闭上。庆帝的脸掩在一片黑暗之中。
他发出一声轻笑,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附和谢息澜说的话。
“既是如此,那便——杀了吧。”
庆帝在一次以血腥的屠杀来证明了自己的残忍和要将秦重烨置之死地的决心。
凡是来为秦重烨击鼓鸣冤的百姓,通通下狱,施以极刑。当众议论此事之人,也要受百下杖刑,男人发配充军,女人充当官妓。
最漆黑的天牢里,浑身血迹斑斑的男人面无表情。
镣铐没有压垮他的脊梁。
近乎虐杀一般的刑罚也没有磨灭他身上的一丁点傲气。
谢息澜推着轮椅,缓缓出现在牢房的门口。
牢门被牢头打开,两个人直面相对,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秦重烨的视线让谢息澜很不舒服。
一个已经被他碾死在脚底的蝼蚁,凭什么还会有这么不卑不亢的眼神?
他歪了歪头,如实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为什么还不认罪?你知道因为你,要死多少人呢?”
他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残忍,像是讲故事一样将京城近日发生的事情讲给秦重烨听。
每一个字,都像是刺向秦重烨心中的一把刀。
等到谢息澜说完,他仰起头。
“我的夫人和孩子,现在都在你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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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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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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