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歉意的说道:“瞧我这记性,倒把这茬忘了。”
“二当家回了黄天荡一趟,纠集了水寨里二十多个好手,看样子是往县城来了。”
“走的水路还是旱路?带了多少人马?”
听说二当家处终于有了动静,杨墨顿时来了精神。
“走的水路,小人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见他们离城数里在张家洼就下了船,船还停在张家洼。”
“他们打扮成难民来的,不下二十人。想必不敢白天进城,多半会等到晚上来,先生可要当心了……”
张贵接下来的话,杨墨已经自动忽略了。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大仇即将得报的狂喜之中。
果然如同姚老头预料的一般,二当家冯彪真的来了。
今天的二当家冯彪可气惨了。
陆迁天天敦促着他的属下往县城拉货。
一船接着一船的竹木料运了出去,他这个迷魂凼的主人却一点也不知情。
后来水寨里的帐房先生怕事情闹大,才私下去给他透了个风。
冯彪听说竟有此事,大发雷霆,要找陆迁的麻烦。
要不是陆迁拿上面人压他,他早就翻脸了。
他本以为这事仅此一次,忍忍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县里却接二连三的来催要竹木料。
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当陆迁第三次安排送木料时。
冯彪彻底火了,勃然大怒,把陆迁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早就知道,县里的工程是杨墨在主持。
以他跟杨墨之间的过节,一根木料都别想运到县城去。
现在却发现自己被杨墨耍得团团转,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哪里能忍?
特别是今天,当他从帐户先生那里得知,这几次的木料都是以平价卖出去的。
更是怒气冲天,立马叫人锁了陆迁,风风火火的回了黄天荡,挑了二十几个好手,就往县城扑来。
上次烧了杨墨的房子之后,他才得知杨墨是邓侯的人。
因为有邓侯在,他才暂时按捺住了杀心,没有马上去找杨墨的麻烦。
最近他忽然听说,邓侯已经离开了南嶂,往京师去了。
青山别院里的亲卫们也都跟着邓侯一块走了,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杨墨没了邓侯,就是没了壳的王八,还能翻起什么大浪?
今天又遇上这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他来了,带着二十多个剽悍的水匪一块儿来了。
他要让杨墨血溅当场,跪在他面前忏悔。
还要当面轻薄杨墨的老婆,和他那个府城来的小情人,才能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南嶂县城西门外。
黑暗里,二十多个悍匪一身黑衣伏在林子里。
为首的二当家一只眼中透出凶光,注视着西城门缓缓闭合。
随后,他一招手。
二十几人顿时从黑暗里钻了出来,沿着墙根一路向北边摸来。
北边城墙才刚刚开始修复。
还有很多大豁口完全洞开着,没有任何人看守。
他们能很轻易的摸进城去,到宣乐坊拿人。
二十几人目标太大。
水匪们的特征又很明显,不管是坐船还是骑马都不行。
白天进城也有一定风险。
水匪们别的都不怕,就只是县里有个庞县尉。
此人是知县郑仕弘的人,手底下兀自还有上百羽弓手,比较乱缠。
为免节外生枝,他们才选择了徒步前来,夜晚进城。
二十几个人只顾顺着墙根往前飞奔。
却没发现,城头上不时探出的一颗颗脑袋,早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等到他们来到最近的一个豁口时,已近子时。
月光惨淡,城内伸手不见五指。
正是杀人的好时节!
二当家趴在豁口边竖起耳朵听了一阵,什么动静也没有。
这才大手一挥,率先冲了进去。
身后一众匪徒紧紧跟上。
众人刚刚冲进豁口,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唿哨。
城上城下,无数火把瞬时间呼啦啦燃了起来。
豁口内外,照得灯火通明。
二当家暗叫一声不好,拔腿就往豁口外跑去。
就听见咣啷啷一阵巨响。
无数合抱粗的圆木,被人从断墙上推了下来,砸在他们面前。
一根根粗壮的圆木当头砸下,差点没当场把二当家砸死。
两名冲在最前面的水匪,眨眼间被淹没在堆积如山的圆木里,动弹不得。
凄厉的惨叫声,在夜色中听起来格外瘆人,水匪们个个寒毛倒竖,纷纷向后退去。
这时,只见包围圈从某处分开。
一个人从阴影中走进光明。
来人正是杨墨!
身后跟着的张顺,张贵等人逐一现身。
足有四五十人。
每人手里都端着一把造型奇特的连弩。
其它地方,都被庞县尉手下的羽弓手守住。
这些羽弓手都穿着县衙土兵的服色,二当家认识。
“庞县尉何在?”
二当家站在包围圈里叫嚣起来。
庞县尉在城头上现身出来。
二当家向上瞅了一眼,不知何故,胆气反面壮了几分。
大声喝道:“庞武阳,你这是何意?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的人?”
庞县尉冷冷的俯视着城下,说道:“二当家可千万别误会,鄙人只不过做个顺水人情,帮小先生打打火把。你没见我的人都没带武器吗?”
“这么说,今日你是不准备插手喽?”
二当家的独眼警惕的扫向周围的羽弓手,果然见他们除了火把,什么也没带。
就听庞县尉说道:“你们之间的事,庞某概不干预,只是作个见证罢了。毕竟你们二人今日必将有一方血溅当场,将来有人追究起来,鄙人也好回复。”
“好,有你这话,老子就放心了。”
冯彪一挺手中大环刀,转身直指杨墨,狞笑道:“弟兄们,咱们虽然中计,可庞县尉已经答应,并不参与此事。”
“至于这些家伙,不过是群软脚虾,不足为惧。大家跟我杀过去,活捉了这个小白脸,老子重重有赏。”
冯彪大喝一声,当先朝杨墨冲了过去。
杨墨自始至终,都没开口。
抬手就是一棱子。
几乎与此同时,身边几十号人手中的连弩,就像一股股喷泉,喷吐出一阵阵密集的箭雨。
二十几号水匪纷纷仰面倒地,几乎只是一瞬,就被箭矢扎成了刺猬。
二当家那只完好的眼睛里,一只箭矢直没及尾,只留下一截寸许长的箭杆。
仰面倒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着,脸上布满惊恐的表情。
血顺着箭杆激射而出,顷刻间就流干了。
夜色中静得出奇,几乎落针可闻。
在场所有人,都被眼前惨烈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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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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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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