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还想去看看棺里有没有值钱的陪葬,步子还没踏出,就被根正苗红的吴同志一通教育,胖子不死心,想背过我们的视线潜去棺边,天真吓唬他道
“你要拿可想清楚了,西周的明器放出去都是国宝,能不能脱手还两说,要是惊动了雷子,勉勉强强够你判个无期,也不用关一辈子,听说三十四年就能出来,到时候咱们给你在吴山居摆一桌,你说要不要把隔壁老板娘也请来吃席,我倒是不介意出这份钱,就是不知道她那时改嫁没有,万一她找了个好人家,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咱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但你又是我这么多年的兄弟,这个事不太好搞啊。”
“滚滚滚,不拿就不拿,老子手指头都没碰到一下,好家伙,招出你这么多话,看把你能的,死了能烧出二十来个舍利子吧。”
胖子瞪天真一眼,长吁短叹一颗真心喂了狗,他所说的真心,指的是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搂着天真号丧的样子,当时天真看胖子如此情真意切,憋个半天吐出一句
“我感觉我没死好像挺对不起你们的,要不你俩给我加点料?”
一番话说的我和胖子同时陷入沉默。
我们的戏应该像我们的钱一样,少一点,再少一点。
小哥抱着刀靠在门边闭目养神,他一贯不参与除正事外的任何闲聊,更不用说我们这好似小孩子拌嘴般的谈话。
期间小哥帮我换过一次药,天真和胖子被赶到墓室外回避,胖子还叫道不要瞎搞,这场合有点变态,不舒服又不合适,听得我恼羞成怒,差点冲上去削他。
聊着聊着,胖子可能觉着三个人的固定阵容没兴味,他扭头问小哥道
“你俩打算什么时候办事?”
见我面色不善,他顿一顿,补充道
“办婚事。”
“跟你有啥关系,自己媳妇还没个着落,天天惦记我和小哥干嘛,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不客气的呛声道。
“小哥你管管!看这小丫头片子都狂成啥样了,你不是东北老爷们吗,立威啊!别跟四川耙耳朵似的,赶紧燥起来收拾她!我跟你讲,女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
“你,是不是有毛病。”
胖子不提,我都快忘了张家的籍贯在东北,不过小哥说话基本没有口音,不然一张嘴一股东北大碴子味,很多场景可能就会变成这样——
“吴邪,你咋整成这磕碜样儿了。”
“我地妈呀,胖子你可拉倒吧,就你这样式的,还倒斗,这赛脸劲儿我都不稀得说你。”
“小老弟这门哥哥替你守十年,到点记得来接你老哥,雪山容易打出溜滑,回去路上小心点波棱盖,憋卡秃噜皮了。”
……
简直有毒。
我这厢正脑补的乱七八糟,胖子见小哥不回话,又追问了一遍,小哥闻言,落在别处的目光稍稍回移,在我身上停留几秒,口吻依旧淡漠如水
“等事情结束后。”
我听的一懵,胖子还在问道
“哈?天真这事了结后你就结婚?”
“所有事情。”小哥意简言赅。
胖子长长的“哦”一声,我还陷在蒙圈当中没有转圜。
我是不是遭求婚了?
可是他以前没跟我提过这茬啊。
虽然我心里一直默认只要他不嫌弃,我肯定要死乞白赖的嫁给他,但如今的场景谈起这个话题,再加上他这般笃定的语气,实在令我有些意外。
而且,小哥说等所有事情结束后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事到四川还不算完,还有后续?
千头万绪待琢磨,这时,空寂的墓道中传来一阵极微弱的风,小哥立刻撑地起身,动作迅速而又悄无声息。
他将身体藏进门内,右手握住刀柄,只等来人现身,黑金古刀就会出鞘应敌。
我们都不自觉屏气敛神,天真把装有龙鳞丹的背包塞我怀里,摸出两把枪递给胖子,两人一左一右,悄声朝小哥的位置移动。
小哥露出半只眼睛,巡视甬道内的状况,没过多久,急促的脚步声突兀响起,冗长的通道霎时出现许多回音,动静嘈杂凌乱不堪。
随着鞋底踏地的声响逐渐拉近,我听到十分粗重的喘息声,仿佛这人不是在走路,而是在极为急切的逃命,天真目不转睛的看着甬道深处,渐渐的,他神情忽然出现一抹异色,然后几乎脱口而出般惊叫道
“三叔!”
心头倏地一惊,我心说这什么情况。
我们刚拿到龙鳞丹,三叔闻着味儿就来了,狗王后代鼻子都这么灵的吗?
不等我细想,天真整个人激动的不行,跟个窜天猴似的要冲过去,小哥一把扯住他,反手抽出匕首向声音的方位掷出,白光陡然破开四周的幽暗,划出一道锐利的锋芒。
这下我们仨都傻眼了,天真呼吸一窒,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黑暗中的人影应声倒地,要不说胖子关键时刻很少掉链子,他当即一巴掌拍天真肩上
“小哥出手,那人十有八九是个西贝货,你抄好家伙,妖魔鬼怪要出窝了。”
天真也是一时激动上脑,冷静过后理智重新占领高地,他点点头,拉一下枪栓上膛。
小哥丢完匕首没有过多的停顿,他立马踩上墙面翻身向后,在他起跳的同时,暗处有道刺目的火花乍然一闪,枪响在下一秒炸开,子弹咻咻两下打空,墙壁的弹眼冒出缕缕白烟。
紧接着,我眼风一扫,发现枪管反射的微光正瞄准我脑门,心弦骤然绷起,对手留给我反应的时间只够我抱头蹲下。
然而枪声尚未至,身前的地板忽然猛地一震,在一阵轰隆声里,有块巨石横飞过来直直挡住我的身形,子弹钉入岩石砰砰作响,厚重的石板也因此出现许多裂痕。
我抬头一看,小哥已然收腿闪身跳回墓门边,黑金古刀出鞘,他行动卷起的气流刮成数道疾风,不过一瞬就不见了踪影。
棺椁旁的地面空空如也,方才小哥踢来的石板,就是天真之前卸掉的棺盖。
天真架枪躲在门里,我想摸枪支援,胖子眼尖,见我手势不对登时喝止道
“别动!小哥怎么跟你说的,不想当残废就给老子缩好!”
说着他躲进掩体避过几发子弹,抬起枪口对准前方就是一串扫射,我被胖子吼的一愣一愣,转头去看天真,他神色格外凝肃,开枪的势头游刃有余,隔老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出的迫人戾气。
小哥入场,杂乱的打击声很快搅成一团,胖子一看战况,丢枪拔出工兵铲就飞扑上去,半晌过去,密集的枪声一下子戛然而止。
我偷偷露出一条眼缝,只见胖子抡起铲子唰唰几下,直砸的敌人脑瓜开瓢,其中一人看形势不好,瞅准我是个软柿子,端着枪闷头就往我这里撞。
正准备亮刀,天真伸腿用力一脚踹向他的膝盖,那人直接跪倒在我跟前,黑金古刀转瞬即至,笔直穿过那人的肩膀,劈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鲜血自他的肩头喷溅而出。
血哗啦啦流了他满身,那人脸色拧的好似麻瓜,挺立的身子如破布般摔在地上。
此时,我听见胖子的声音隔着砖墙飘来
“咱们这位张爷不爱说话,我替他翻译一下,里头那小姑奶奶是咱张爷的心头肉,你们谁敢近她身五米,家里就等着开流水席吧,好好的脑袋别他妈不长眼,你们命可没咱哥仨的拳头硬。”
听完我老脸忍不住一红,胖子的话音刚落,在极远的地方突然亮起一道强光,炫目中铺天盖地的弹丸如雨般落下,敌人的身躯在这瞬间被子弹破开无数口子,坚持不过数秒就一个接一个的倒地,血液近乎淌成一条小河。
我见情形有异,等狼烟平息,探头遥遥一望,此刻,远处的拐角缓缓走出一个人影,那人隐没在昏暗中,没有丝缕的光线覆身。
直至天真疑惑的将手电光打过去,我才看清那影子显露在亮光下的衣着,与一地的尸体毫无二致。
胖子警惕的拎起枪管,冲那影子喊道
“你们真是癞蛤/蟆日青蛙,长得丑还玩的花,怎么,找人冒充三爷不成,想反水当二五仔?我告诉你,迟了!不管你唱哪一出,先吃胖爷一梭子再说。”んτΤΡS://Www.sndswx.com/
讲话间他换上新的弹匣,手指一弯就要压动扳机,小哥伸手捏住胖子的枪托,对他摇了摇头。
天真惊疑不定的看向来人,他的步伐从容不迫,面对小哥他们三个刚大杀四方完的狠人,没有分毫的畏惧。
待到那人的五官映入视线,已是好几分钟后,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看出他们同样不认得这个人。
陌生男人在距我们一米远的位置站定,动动喉咙,说出一句语惊四座的话
“大侄子,奔三的人了,做事还是这么毛毛躁躁,半点长进都没有。”
天真震惊的望着眼前人,许久都没有回话,我不认得三叔的声线,无法辨别真假,胖子不信任的打量着那人,骂道
“脸皮声音都可以作假,空口无凭说你妈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三爷。”
那人目不斜视,静静注视着天真,眼底沉如深渊,片刻,他再度开口道
“9点鸡眼黄沙,龙脊背,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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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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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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