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有律,各州、府。县衙门外,须设有一鼓做登闻鸣冤之用。
登闻,相当于烽火传讯,一敲便可响动全城,非军国大事不可轻动。
同理,鸣冤也是一般,一般诉讼不得击鼓,也无须击鼓,直接递交讼状即刻。
当然,这只是潜在规则,暗里默契,大周明律百姓有冤者,即可击鼓直诉。
一者暗规,一者明律,哪个做数?
多数都是前者。
所以,大周各地的登闻鸣冤许多都成了摆设。
宁州府这边也不例外,那立在宁州府衙前的登闻鼓,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敲响过了。
今日,是怎一回事?
文华盛会落幕,全城上下,普天同庆之时,竟有人敲响了宁州府的登闻鼓。
不是旁人,便是姜凰,都感到十分意外。
“这……”
姜凰望向苏问:“文华盛会方才落幕,魁首甲子还在游街,竟然有人在此时击鼓,这是巧合,还是……?”
苏问一笑,浑不在意:“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的也是。”
见他这浑不在意的模样,姜凰也轻笑了起来:“先生同去否?”
苏问一笑,说道:“既然撞上了,那就去看看,难得热闹嘛。”
……
宁州府衙距离凰天楼并不远,苏问与姜凰到来之时,府衙外已聚拢了一批人。
都是被鼓声吸引,前来围观的百姓。
“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谁击了鼓?”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击鼓?”
“还挑在这个时候,怕不是蓄谋已久?”
“这是有多大的冤情,非要在这个时候击鼓鸣冤?”
“文华盛会刚刚结束,这一通鼓下来,不知道会惊动多少大人物。”
“究竟是谁人告状,状告何人,看鼓的官差呢,怎么也不拦一下?”
“怎么没拦,拦不住而已,刚刚才被抬走,那击鼓的竟敢直接动手强闯。”
府衙之外,众人议论纷纷,不住踮脚向府衙内张望。
苏问与姜凰相视一眼,都是诧异。
强闯府衙,出手伤人,击鼓鸣冤?
这发展看似合理,实际却透着异常。
虽然大周明律,百姓有冤皆可击鼓之诉,但因为登闻鼓的特殊性,许多人都不愿它响动,所以官府县衙都会安排官吏看护,有人鸣冤,便行诉讼,不必击鼓。
如果按照这个程序走,那就是正常的官司诉讼。不必击鼓闹动全城。
但方才击鼓之人却没有走这个程序,而是选择强闯府衙,强行击鼓,甚至不惜打伤看护的官吏……这摆明了是要将事情闹大啊!
这个时候,这个关头,闹出这样的事端,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是谁在背后推动,又有什么企图,什么目的?
什么,巧合?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有胆量,有能力打伤州府官吏的人,会巧合到在文华会结束的当天,来州府击鼓鸣冤吗?
这其中一定……
“升堂!”
“威~武!”
宁州府衙,大堂之中,宁州州牧亲尊上堂,望着堂下一跪一立的二人,双眉紧锁,眼含惊疑,但还是照着程序,堂木一拍,沉声喝道:“堂下何人,何为击鼓?”
“民妇秦红娘,宁州淮河府清溪县浣花村人士!”
堂下,一名面容姣好,双眼含泪,尽是痛恨之意的女子,双手捧起一卷状纸讼词:“状告文华会魁陈泉,李门之女李禄儿,杀害我浣花村上下一百九十五口!”
“……”
“……”
“……”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众人望着堂下手捧状纸的女子,都是目瞪口呆,怀疑自己听错了话。
什么?
她要告那文华会魁陈泉,还有那位李门三小姐,杀了她浣花村上下一百九十五口人?
这……
简直荒谬!
这是众人此刻唯一的感想。
高堂座上,宁州州牧亦是皱眉。
他也觉得这件事情很荒谬。
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说不定还涉及到刚刚平息的皇家世家之争。
李门,陈泉,李禄儿……
越想,越是心惊。
越想,越是沉重。
所以,他也不敢妄下定论。
“将状纸递上来。”
“是!”
当即有下官将状纸呈上。
宁州州牧摊开状纸,阅览一番之后,眉头皱得更是厉害了。
但堂下那女子却不管不顾,径自说道:“民妇秦红娘,宁州淮河府清溪县浣花村人士,父为浣花村里正秦阳,虽算不得富贵,但也小幸安康。”
“浣花村内,都是我秦氏族人,以渔猎农耕为生,独有一家例外,那便是二十年前,于我村落户的陈家。”
“二十年前,陈家三口,乘船游河之时遭遇强盗,其夫被杀,只有妻子二人侥幸逃脱,被我父救起,其后不过几月,那陈夫人便因丧夫之痛,伤心过度,撒手人寰,独留一子,养于我家!”
“此子,便是陈泉!”
秦红娘抬起头来,通红眼中,尽是锥心之痛,刻骨之恨,失神道:“我父膝下无子,独我一女,因而对陈泉视如己出,供他进学读书,还将我嫁与他为妻!”
“却不想……”
“此人尽一个忘恩负义,薄情寡性的衣冠禽兽!”
秦红娘双手抓住衣裙,已是有些控制不住,嘶声说道:“他害死了我爹,害死了我娘,害死了我们浣花村上下,一百九十五口人,他就是个畜生,畜生!!!”
“……”
面对情绪失控的秦红娘,宁州州牧双眉紧皱,但还是说道:“详细道来。”
听此,秦红娘才稍稍冷静下来,紧咬牙关,继续述说。
“两年前,他说要参与文华大会,欲往州府进学读书。”
“我爹娘听此,便为他筹足了银两,让他入州府进学,筹备参加文会大会。”
“他这一去便是半年,半年都无音讯,我爹娘忧心,便带着我,来到宁州府探望。”
“我一家来到宁州府,找到他之后才发现,他已经另结新欢!”
“那人,便是李家三小姐——李禄儿!”
秦红娘抬起头来,姣好的面容已被痛苦仇恨所扭曲:“当时,我并不知道他身边那人,就是李家三小姐,还想让他回心转意,他却求我将他放过,不要阻碍他的前程……”
话语之间,已是惨笑:“我竟然答应了他,没有将这件事情告知爹娘,还与他做戏隐瞒了过去。”
“随后,我与爹娘离开州府,返回乡里。”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哪想到……”
秦红娘低下头来,身躯不住的颤抖:“我与爹娘回到家中的当晚,当晚,当晚……”
“一群黑衣人,一群蒙面黑衣人,冲进了我家,杀死了我爹,杀死了我娘!”
“他们放了火,好大好大的一把火……”
“我记得,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爹,我娘,我家里的所有人,还有村里的其他村民,他们的惨叫,他们的哭喊,他们的哀求,他们火海之中痛苦挣扎的样子。”んτΤΡS://Www.sndswx.com/
“他们……都死了!”
“除了我,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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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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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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