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若雨更是潸潸落下泪来,心想:“杨叔叔说他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或许便是这样的罢。”人前人后,父女一般心情。
那说书人这时已讲到了刘备为徐庶饯行一段,仿效着刘备神情,低头黯然道:“备闻公将去,如失左右手,虽是龙肝凤髓,亦不知味。”
他这么一低头,却见台下一名幼女正自举袖拭泪,不禁暗暗得意:“这行做了许久,连个小女娃儿也受我言辞感动。”他心中虽自欢喜,脸上表情却仍投入故事之中,又直说至了“徐庶回马荐诸葛”的经典桥段,才向台下观众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晓。今儿就讲到此处,还请各位朋友赏光。”说完除下自己头上帽子,伸出手去。有些人或多或少的打赏了几枚铜钱,他便连连称谢。
若雨见状,心想:“这三国志的故事,妈妈也给我讲过,但却没有这伯伯说得这般精彩,更不像他这般投入。”伸手往衣囊摸去,发觉身上只有一锭银子,便放入那说书人的帽中。那说书人见一锭银子落入帽中,忙不住口地称谢,凝神一看,却见如此出手阔绰之人竟便是适才落泪女孩,十分惊奇,说道:“妹妹,伯伯讲得有这般好么?这点钱你还是留着买东西吃罢。喜欢的话再来听就好了。”
若雨道:“伯伯你讲得真的很好,我会再来的。”
那说书人不愿占她便宜,直接将银子取出,塞回若雨手中,说道:“你好乖,就当这是伯伯回赠你的礼物,好么?”
若雨点了点头,便将银子收起,径自去了。后方的龙后铭视线遭人群隔断,却是不曾见着他们这一番互动,只见女儿从左前方窜出,忙又跟了下去。
若雨一面乱行,一面想着:“这伯伯人真好,看来这世界倒不见得像爹爹平常所说是坏人多而好人少。像上次兵器铺的那人也是,虽然一开始没礼貌,后来也送我东西。”想起那男孩所赠旗子,又想:“古往今来,不见有人用旗子做兵刃的,我龙若雨虽不能说是后无来者,前无古人或可当得。”想到这里,豪气斗生:“我既是千古第一人,怎能不把这功夫好好发扬光大?其实练武也是蛮有趣的。唉!反正我再怎么不练,杨叔叔也不会回来了。他这么用心授我武功,我若就此罢手,他自也不会高兴,何况杨叔叔只说不必急,可没说不必练。是了,往后我便早上练武,下午听这伯伯说故事,倒也有趣。不过今天早上我没练武,现在还是先回去补练一会。”于是快步朝家里走去。龙后铭一直跟在她身后,但却猜不着女儿心里究竟转了甚么念头,见她此时忽然转向朝家走去,虽觉奇怪,也只能跟了下去。
若雨奔至家中,心想:“便先练练我的旗子罢。”快步走向练武厅。不料尚未进厅,便听得兵刃相碰之声,转进一看,原来是兄姊正自以扫帚拂尘拆招,母亲柳如雪坐在一旁微笑观看。若雨奔到母亲身旁,问道:“妈,爹爹呢?”
柳如雪随口道:“你爹刚出去了,一会便回来。”
说话之间,便见龙后铭恍若无事的步入练武厅,若雨也就不再深究,凝神观看兄姊比武。
若风一招“指桑骂槐”,左手拳招攻姊面门是虚,右手扫帚袭击下盘却是又快又狠。若云拂尘架上弟弟扫帚,一招“借刀杀人”,借力打力,以四两拨千斤巧劲击得那扫帚反攻弟弟胫骨,若风忙以一招“暗度陈仓”避开。
若雨在一旁看得起劲,心道:“姊姊拂尘较短,多施巧劲,哥哥却往往直攻,只怕一会后继无力,便要落败。可见相斗之时不必恃勇硬攻。”她自起始练武后,总只顾自己进度练功不辍,却是不曾如此潜心观斗。常言道:“旁观者清。”若雨反是因此多悟了些对敌时进退攻拒之法。
姊弟俩又斗了许久,只见若云渐占上风,若风已是遮拦多,进攻少。若云愈打愈快,“釜底抽薪”、“浑水摸鱼”、“金蝉脱壳”三招连环攻势齐发,逼得弟弟一连退了六步。
突听得一人叫道:“风儿,第三十六计!”却是龙后铭出声指点。
若风会意,倒转身子,拔腿便奔。
若云心道:“爹爹叫弟弟使走为上一招,妙是妙矣,但我既然听见,如何能够中计?”心念一动,向后转了半圈,向前赶去。此时姊弟俩从面对面转为背对背,但二人皆向前奔跑,在这圆形练武厅中总会撞见,届时自然又是面对面之势。原来龙后铭所创的“走为上”一招,乃先背转敌人奔逃,在敌追赶而来之后,将帚柄自腋下穿出攻敌。而若云此时迎头赶去,若风自是难以使此一招。
龙后铭见女儿见机快速,不禁叫了声好,说道:“云儿赢了,不必打了。”
二人闻言,便渐渐缓下脚步,走向龙后铭跟前。
龙后铭道:“很好,两个都很好。云儿竟能将我『走为上』一招破去,足见临机应变能力甚佳,若是……”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了下来,不再说话。
若云奇道:“爹,怎么了,怎样使会更好?”
原来龙后铭本来想说:“若是你杨叔叔见了一定欢喜。”但心中伤感,却是说不出来。
一旁若雨接口道:“姊姊,若是在旷野之中相斗,该怎么办?”原来她见了父亲神色,已知其意,便把话头转去。
龙后铭听女儿为自己解套,忙接话道:“正是。若非这样的场地,这法儿便使不上了。”
若云闻言,微一凝神,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再想便是。”
龙后铭听她这般回答,心道:“恒弟先前对我言道,与敌接战时,三分靠火力,七分靠机伶。又说武学不是背诵一道,见招拆招才是不二法门。云儿这番话,跟他所言甚有异曲同工之妙。”心中思念杨少恒,不禁叹道:“云儿所言甚是。”
若雨听了,好胜心忽起,说道:“姊姊,你打赢了哥哥,我可以和你斗斗么?”
若云得了父亲称赞,欢然道:“自然没问题。”二人便要下场决斗。
只听得柳如雪道:“雨儿,不让姊姊休息一会儿么?”
若云见妹子一脸兴奋,对母亲道:“不要紧的。”
二人便取了兵刃,携手步入场中。
若云道:“妹子,你学这兵刃功夫不过二日,可要小心些。”
若雨微笑道:“谢谢姊姊,我会注意的。”
若云道:“好,你先出招罢。”
若雨点点头,举起手上旗子,递出一招“调虎离山”。
这“调虎离山”是龙后铭三十六计功中少数的进手招式之一,旨在拨打敌人兵刃。
若云见妹妹这招使得有模有样,不觉赞道:“好!”还了一招“假痴不癫”,手里拂尘上下左右胡乱挥击,虽是看似乱七八糟,无意攻敌,却大有乱人耳目之效,只待敌人眼花撩乱时一举反攻。hτTΡδ://WωW.sndswx.com/
若雨见了此招,再难瞄准姊姊兵刃,便出一记“树上开花”,直捣中宫。
若云见状,以“围魏救赵”一招拆解,拂尘迳攻妹妹脑门,若雨临危不乱,一招“打草惊蛇”,以旗杆击打姊姊手腕,旗布却是朝前,使了“瞒天过海”的上半招,遮去姊姊视线。若云见着一块旗布没头没脑的掩了过来,心道:“妹妹以旗子作为兵刃,这旗布又无缝隙,使出『瞒天过海』一招,竟是比爹爹的扫帚更难对付。”忙向后跃了二步,手上摆出“以逸待劳”的架势。
龙后铭见这姊妹俩竟是难分上下,不觉暗暗心惊:“雨儿学这功夫不过二日,怎地如此恰到好处?以旗子做为兵刃一点,更是占了不少便宜。”又见二女斗至此时兵刃尚自未曾交碰一次,心道:“她们都只消瞧见半招,便已拆解,使的招数又让敌不得不退,这般打法真是既聪明又不耗力气。”
二女又斗了小半个时辰,兀自难分上下。
本来若云习练内功较久,又因其个性稳重将功夫练得较弟妹扎实,应能在久战之后抢到上风,但偏生此时已与弟弟斗过一场,二人所使功夫又不重在力气,此时倒是难分难解。
若雨好胜心盛,着着进逼,若云本来也好整以暇,但见妹妹攻势劲急,加之又想:“我比妹妹早练四年武功,怎么能输?”倒也不敢放松。
龙后铭瞧了良久,见二人愈斗愈快,心下担忧,说道:“你们都打得很好,别打了。”
可二人心里却都想着:“我不能输。”竟是不愿停手。
忽然间,若雨倒纵数步,转身奔逃。
若云心道:“妹子不会又要使走为上一计罢?我可不会上当。”于是重施故计,转身跑去。哪知若雨便在等这一刻,停下脚步,将手中旗子朝姊姊射去。若云大惊,偏生手中拂尘短小难以挡格,急忙收住脚步,叫道:“妹子你使诈,哪有这招?”毕竟龙后铭所创的三十六计功全无一招是将兵刃掷出的。
却见那旗子飞到中途便已落下,若雨走过拾起,笑道:“第三十七计,临机应变!”
原来若雨在二人相斗以前,便在思索:“如何破解姊姊破哥哥的这招?”念头转了几转,心想:“如果兵刃飞出攻敌,二人怎样奔跑也就不重要了。”便拟在最后出其不意的使出。可适才欲掷瞬间,又担心自己力气拿捏不准,乱砸伤了姊姊,是以只将旗儿丢出了一半距离。
龙后铭听若雨说了这“第三十七计”,大为激赏,说道:“不错,不错,两个女儿都懂随机应变之理。很好,很好。”
若雨笑道:“爹爹,我赢了么?”
龙后铭如何看不出她最后一招是手下留情,其用心之巧确是胜过其姊,但想若雨初学乍练便赢了姊姊,只怕若云要灰心丧气,便道:“姊妹过招有甚么输赢好分?你们三人一同切磋,一同进步,那才是真的。”
若雨见了父亲脸色,已知其意,心头甚喜:“爹爹不言明我和姊姊的输赢而这般说话,不过是维护姊姊面子,其实便是说我已得胜了。”却仍恭谨道:“是,爹爹。”
龙后铭见若云仍有怅怅然之意,轻拍其肩头表示安慰。
若云道:“我没事,妹妹真是聪明。”并向若雨微微一笑。
这下若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心道:“学这功夫本来是我占便宜,想我当时背完三十六计不久,便知晓爹爹把它化作武功,还听爹爹细细解释了一遍,在我正式学习以前,心中不知模拟过了多少遍,刚刚又看姊姊和哥哥斗过,领略更多。”
小小心灵转了不少心思,突听得母亲柳如雪道:“好啊,孩子们,你们武功都进步不少。晚上再煮些好料的犒赏你们!”
若雨笑道:“午餐就很好吃啦,我们真有口福!”
一宿无话。
翌日若雨早早便醒,练过功夫,吃过中饭,心想:“昨日那伯伯讲得真好,今儿必当再去。”拿了一块花布,裹了二锭银子,只道那说书先生见她尚有银子便不会拒却。正要出房,突想:“有没有可能见到杨叔叔呢?”在房中踱了半圈,看见桌上杨少恒所赠的那只黑色杯子,睹物思人,心道:“我便将这杯子携着,好让杨叔叔知晓我们都很记挂他。”明知此事几近不能,还是伸手将其收入袋中。想再没甚么好带,便向龙后铭道:“爹爹,我出门玩去咯?”
龙后铭心想:“昨日方知雨儿的兵刃功夫如此了得,想来不会出甚么乱子。”于是道:“去罢,小心点儿便是,记得带着兵刃防身。”
若雨道:“好,谢谢爹!”于是到练武厅取了旗子,自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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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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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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