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拿走!我不要!”
闫胜看着她红了的双眼,有点后悔,呆呆地把人偶拿在胸前,不知道应该怎样解开这一局。
这些年来闫胜不管在武道和处世上都已成熟了许多,独是面对佟晶时还是常常回到从前那个腼腆少年的模样,每次这样他就觉得自己很不争气。
不可以再退缩逃避了。不要再变回那个样子。
闫胜强令自己直视着佟晶似乎快哭的眼睛。
“静。”
佟晶呆住了。闫胜过去从来没有这么亲密地称呼她。
闫胜抿着嘴唇,很努力要说出话来。佟晶耐心地等待着。
可就在这时,他们听见外而传来非常激动的狗吠声。
佟晶脸色变了。她跟猎犬阿来相处了一段日子,知道它曾受过鹰扬帮严格的训练,等闲不会胡乱吠叫否则经常惊动猎物,又如何担当猎犬?
听那异常焦虑的吠声,只有一个可能:
它嗅到危险来犯。
闫胜已经太熟悉佟晶,看见她的表情变化,马上知晓她在想什么。
虽未确定情况有多紧急,闫胜不想多费一刻回自己房间取剑。他看见佟晶房内墙上还挂着“静物左剑”,也就抛去木剑,冲进去抄剑在手,同时另一手将人偶放回木几上,朝佟晶呼叫:“紧跟着!别自己走!”
一想到可能出现的敌人是谁,闫胜就绝不敢让佟晶落单。
佟晶提着“迅蜂剑”,随着闫胜往大宅北面急奔。闫胜一瞬间就做出决断:假如有敌人侵袭,此刻最危险的自然是邢猎和练飞虹二人;这儿距离邢猎的房间较近,先去那边。
佟晶也马上领会闫胜的决定。她加快脚步赶到闫胜身旁,跑着时不禁瞧瞧他的侧脸。闫胜已经进入战斗状态,那刚毅的脸冷静而且贯注,充满自信,与方才跟佟晶相对时,完全像是另一个人。
虽然危机当前,佟晶还是不禁幽幽地想:假如他能够将握剑时那种果断和勇气,分一点点来对待我,那要多好呢……
太松懈了。
圆性在走廊里随着阿来奔跑,心里正在后悔。
也许因为经过树林中的困兽死斗后,突然得到这么充裕的休息,加上许多天来都匿藏在这大宅里,与外头的情势隔绝,“破门六剑”不自觉放松了警戒。此刻圆性的“半身铜人甲”跟齐眉棍都不在手,但为免延误片刻,赤着手就赶去救援同伴。
阿来一直奔跑时仍在吠叫。圆性展开健腿全力跟上去,心却沉了下来:阿来跑的方向,正是飞虹先生的房间所在……
老头睁了眼才不够十天,如果这时再遇上“他”……
一想及此,圆性运起在少林寺苦练多年的雄长气力,加速朝前奔跑。
一转过走廊弯角,就到了刚才闫胜与刑瑛练剑那个庭院。果然圆性远远看见刃光在太阳下闪耀。
一人一犬咆吼着,从树木间冲出!
四个提着刀剑的身影正在练飞虹房间之外,其中两人正各自破门窗而进;另两人本来想紧随同伴,却被圆性和阿来的威势所惊,回头看过来。
迟了!
圆性在此危急关头却仍保持不动禅心,运起拳架往其中最接近一个敌人冲去!
“阿弥陀佛!”
世上再无另一人,念起佛号来如此暴烈。
那被圆性迎头攻击的迷踪门人也非庸手,是沧州总馆“内弟子”之一岑维平,门内年轻一代的刀法高手,否则也不会选为这次突袭的一员。圆性虽突然出现,但他们深入敌阵早就戒备,此刻岑维平立时运起迷踪门的“雪落断门刀”,第一击就从下反撩,刃尖掠向跳跃而来的圆性下阴!
另一个仍在庭院里的迷踪门“内弟子”凌全美亦想运剑来夹攻圆性,却察觉一团黑影火速向自己下路窜来,去势顿被阻截,正是猎犬阿来,机伶地与圆性分头缠住敌人!
圆性瞥见刃光自下而来,却竟不后退闪躲,反而更全速全力冲进去,以单足跃前,左膝提起保护下裆同时,右手呈突出四指第二节的豹拳手形,打出“五形拳”一记“夜豹过涧”,乘着体重猛击而出!
圆性如此硬冲并非有勇无谋:他看出岑维平这招撩刀,目的只为将他逼退,刀势欠缺一击破敌的决心;相反地圆性为救同伴一往无前,威力和速度皆足以将此刀正面压倒!
即使实力相当的对手,决胜往往都判定在这意志的差别上。何况眼前二人功力有距离。
“雪落断门刀”的刃锋未至,圆性已跃入近距,豹爪般的平拳狠狠击在岑维平喉结上,岑维平眼珠暴突,登时昏死!
岑维平虽先一步中招,手中单刀余势却未了,仍继续朝圆性下路撩斩,但圆性的左膝护在裆前,正好顶住砍夹的刀刃近护手根处。一般兵器刀剑只有前段刃身开锋,故圆性入身硬碰反而更安全。圆性全身都经过少林“铁布衫”排打硬功锻炼,加上岑维平先中了拳,刀上力道不免涣散,那无锋的刃部碰上圆性坚铁似的膝盖马上反弹开去,未能伤他皮肉分毫。
正当岑维平的身体软倒在圆性跟前时,另一边的凌全美已经挥剑赶开阿来,冲前来攻击圆性的左侧!
圆性转身面对凌全美同时,听见练飞虹房内爆发杀气充沛的叫声那声音很年轻,绝不是飞虹先生。
圆性心头像被刺了一针,但他仍然专注于眼前的剑光。
敌人冲破门窗进入房间的一刻,练飞虹仍然蜷缩在床上。
从昏迷中清醒后这些天以来,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连最珍爱的那套“崆峒八大绝”武装去了哪里,他也从没有问过同伴一句。
支撑着他六十二年人生的东西,仿佛在与雷九谛一战中粉碎殆尽。
甚至是佟晶,也无法令他振奋起精神。
我曾大言不惭地说,要将她培育成绝世高手……我还有这个资格吗……?
被一个过去的手下败将如此超越,自是绝大的屈辱,更可悲的是,练飞虹知道自己到了这个年纪,要再发奋胜过雷九谛,已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当那两个杀气腾腾的迷踪门“内弟子”闯进来时,练飞虹甚至连抵抗的意志都提振不起来。
也许,就这么结束,并不是坏事……
两名迷踪门人林千越与武康,带头闯进时本来十分紧张:对手就算受了多大的伤,始终是名动关西的“风狻猊”飞虹先生啊……
然而看见练飞虹一脸病容又白发蓬松、虚弱地躺在床上那个样子,两人再无半点畏缩,反而马上被另一个念头烧热了心窝:
不管是谁,杀得了崆峒派掌门,必定名动天下!
两人擎刀争先上前。
刀未至,暴烈的锐气已经袭到练飞虹身上。
他瞧着这两个比自己要小上三十几岁的后辈,从房门和窗户两边往病床扑来,突然想到一件事:
怎么不是雷九谛亲自动手?
雷九谛追踪飞鸽,找到这大宅所在,带着徒弟自后而闯入,率先击杀湘南剑派弟子马明熹,再深入寻找“破门六剑”所在,第一个找到的正是练飞虹的房间。
雷九谛远远透过半掩的窗户,就看见躺在里面的练飞虹。“你们料理他。”他只留下这四个迷踪门弟子,就迫不及待带着余人再去搜索。んτΤΡS://Www.sndswx.com/
对这手下败将,雷九谛已完全失去兴趣。
此刻练飞虹看着两人杀过来,仿佛也看见他们背后雷九谛那嘲弄的笑容。
假如死在今天,就等于承认那笑容。
练飞虹一瞬间脸色变了。
还没有完结的。没有。
从正门闯入的林千越先到一步,迷踪门单刀朝着床上的老人直刺而下!
但这个老人,已经不是刚才他看见的那个。
只要心转变了,身体自然也跟着转变。无间苦练五十年的反应瞬间都回来了。
刀尖刺进那厚厚的床板。
练飞虹已从躺卧姿势弹起来半跪在床上,一记崆峒派“八大绝·花战捶”的劈拳,如鞭击打往林千越握刀右臂的肘关节上!
骨头断裂的声音。
在练飞虹身后,穿窗而入的迷踪门人武康发出激烈的嚎叫,舞刀横斩练飞虹腰背!久未活动的练飞虹从床上勉力跃开闪躲,感到全身筋骨疲楚。
这是活着的证据呀。
练飞虹脸上重现有如游戏中的笑容。
不过笑容不能令身体马上恢复。练飞虹着地时动作太僵硬,右膝承受体重,衰老的关节发出被针刺似的痛楚,几乎失去平衡。
武康一刀不中,再回刀踏步,以“明堂快刀”朝躲到屋角的练飞虹再追击。
练飞虹一站起身,只觉得头重脚轻,几乎无法控制身体。但他还有可靠的经验。眼见迷踪单刀袭来,练飞虹凭过去对敌经历,估计武康出刀的方位距离,身体往左方横移后仰,躲过武康的第二刀!
同时林千越抱着断骨的手臂,痛苦得在地上打滚。
成名的黄金机会就在眼前,武康没理会受伤的师弟,红着一双杀气外露的眼晴,舞刀朝练飞虹连续追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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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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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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