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是正常的情况,川岛铃兰并不担心同伴出事。可是伏击却例外,随时会发生意外……
川岛铃兰一步一步潜行过去,准备随时掩护。
但是她忘记了一件事情:自己身上那浓烈的气味。
街上风向一转,武者群最后头的人蓦然嗅到那奇特的异香,一回头就看见川岛铃兰的高大身影出现在幽暗里。这身古怪的衣袍,绝非同伴。
川岛铃兰绝无犹疑不管他们围攻的是谁,这些人本来就是“破门六剑”的敌人!
她右腿大步跨上,自左腰单手拔刀。
对于惯用沉重大刀的川岛铃兰而言,这军刀简直轻如竹枝,拔刀顺势快斩,速度惊人!
最接近她的那个武者才举起单刀来,光芒已在他左侧腰肋之间横过!
鲜血洒在仍带日间余温的街心沙土上。
川岛铃兰经此一年修练,更掌握了控制身体省力的技巧,这横斩一刀一掠过,她左手放开刀鞘也握二刀柄,并随势手腕一转,用最小的角度变化接上另一招,左步横踏,施出阴流“山阴”的变化技,军刀自下而上以“逆袈裟”之路线斜撩,另一人的手中铁棒连同断掌应刀飞去!
川岛铃兰一眨眼连斩二人,其威势异常慑人,武者队伍的后头纷纷惶恐走避,挤得前头也混乱起来。他们还没辨出这是个女人,只惊讶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如此霸道的西域高手?然而更令人战栗的事情这时才发生。
在街道前头,武者群正包围的一座民宅大门前,突然爆发了一声巨响。那声音之大,似绝非人力所能发出,令人联想起战场上的机关器械。
紧接着一个人形自那门口高高飞起来,如大字形地四肢失控,狠狠摔在武者队伍中段的人群里!
这是什么力量……
一个个武者瞪大着眼,无法相信亲眼所见的事情。
川岛铃兰也看见了这一幕。她隐隐感觉这种强横的力量似曾相识,记不起在哪儿见识过……
那民宅大门继而接连地翻起血风。凄惨的叫声与血腥气味一起传过来。
在这接连爆发恐怖景象的气氛下,那三十多名武者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本来属于攻击一方的身份,反而感到正被前后夹击。有的人连兵器也没试图挥一下,就没命似地往横巷奔逃。
川岛铃兰也不追击这些逃向两边小巷的人,只是斜挽着军刀,继续走进人越来越少的街道。隔在中间的身体减少,川岛铃兰终于看见那道大门前挥动的两道凌厉刀光。
有个侥幸中刀不死的年轻武者,受伤之下慌乱无比,竟完全无视川岛铃兰直奔过来。川岛铃兰看着一身是血的他,并没出刀了结他。
这武者呻吟着擦身跑过,川岛铃兰近距离看见他肩膊上那道深深的伤痕:伤口血肉模糊,而不齐整,就像被一把大锯割过一样……
这样惨烈的伤口,川岛铃兰同样见过。这次她记得很清楚:
在庐陵县城的衙门外。那一夜。
川岛铃兰心跳顿时加速。
街上武者群最后一人倒下,其余也都逃得干净。宅门前站立着两条身影,手上皆泛着长长的刃光。蜀南文学
其中一人捡起放在一旁地上的灯笼。
于是川岛铃兰看见他们的样子。
霍瑶花的脸色还是一贯地白,衬得脸上那点点血花更鲜艳。没有了从前那套露肩束腰的术王众五色衣,改换一袭寻常妇人的水色袍服,令她看来减少了些邪气,但也教手上那柄沾满血的大锯刀更显得突兀。
令川岛铃兰最惊讶的却不是霍瑶花,而是她身旁那个男人:他比霍瑶花还要略矮一点点,却散发着相当她双倍般巨大的存在感。灯笼映照他散发半掩下刚毅野性的脸庞,跟一身洗得发白的残旧衣衫。最显眼的始终是那一条长得诡异的右臂,加上手里的藤柄长刀,其威胁感相当于战场上的大矛枪。
战斗的记忆在一瞬间涌进脑海里。川岛铃兰甚至感觉握刀的双掌心在微微发麻就像那日在长安“盈花馆”的屋顶上承接这个男人刀招的时候。
无法忘记的当然还有他的名字:习小岩!
在这错愕的时刻,川岛铃兰已经没有时间思考,黑莲术王麾下的妖女怎么会跟这个巫丹派的绝顶刀客走在一起。
她只知道,这二人联手,自己必死无疑。
除非抢先将其中一人斩杀!
这一年来川岛铃兰脑海中已经不知想象过多少次,再度与霍瑶花对决是何等情景。她此刻不加细想,就急步朝站在大门前左侧的霍瑶花冲过去,双手同时将军刀举在右肩,跨步斩击!
川岛铃兰虽已取下草笠和脸巾,但一身宽袍和头巾仍是西域人打扮,霍瑶花霎眼之间没认出她来。原本对付那群二流武者犹如斩瓜切菜,突然袭来这么强劲的刀招,霍瑶花一时反应不及,只能微退半步,双手横举锯刀,在头上迎挡这一招“闫飞”!
激撞之下,空气中泛出钢铁强烈擦击的焦味,星火同时映照两个女刀客的眼睛。
熟悉的刀招,熟悉的力量,熟悉的眼睛。这瞬间,霍瑶花知道敌人是谁了。
川岛铃兰后悔没带大刀出来,否则以其重量发出的“闫飞”,在这突击之下已经把霍瑶花的锯刀打回她头顶上,就算没有击得头骨破裂,也必然立时昏迷!可现在这柄军刀跟霍瑶花的大锯刀份量差距颇大,斩击只能微微将锯刀压下一寸。
霍瑶花又惊又怒,欲借自己兵刃沉重之利,将两柄刀反压回川岛铃兰身上,立时叱喝着双臂向前力推。
但川岛铃兰今非昔比,已不是一昧靠正面硬碰力胜,反借霍瑶花这一推,将轻巧的军刀收回,再朝左斜踏,刀势顺转成横,低砍霍瑶花右大腿!
她的刀招灵巧了许多!
霍瑶花心中错愕。但这一年她也没有闲着。自从暗中戒掉了“昭灵丹”药瘾之后,虽然好一段时日因为欠缺药物催激而令体能大衰,但克服了之后头脑比往日明晰,更能潜心思考和改进自己的武技,再经一段日子重新锻炼,刀法比在庐陵时不退反进。
她面对川岛铃兰的横斩,迅速将右腿向后一缩,同时左手伸出扶着锯刀背,双手将刀收回腹前向下压,又再把川岛铃兰的斩击化解!
她的刀,快了!
川岛铃兰心里不禁这样想。
一对久别的敌人,同时因对方的进步而惊叹。
川岛铃兰的军刀比对方锯刀短小了一截,深知必定得继续如此压迫抢攻才有胜望,于是继续运起军刀步步抢攻。
霍瑶花虽未能反攻,但她的锯刀刃面又宽又长,跟川岛铃兰的刀比起来俨如一面盾牌,大锯刀运行自如,切实将攻来的每刀都挡去,先立不败之地只是一直被川岛铃兰压着,这个楚狼刀派女高手不免自尊受损。
两人对决中互相盯视的目光充满恨意,犹如一对天敌。
却在这刹那,第三道刀光如九天闪电击下,斩在两个女武者交击中的双刀之间!
三柄刀爆出惊人的锐音,各自反弹分开来。
川岛铃兰脸色转白。当这第三柄刀也出手,她自知再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
习小岩砍出“阳刀”之后却未再追击,反而将长刀横拦在霍瑶花跟前,阻止她向川岛铃兰追击。
川岛铃兰本来怕被二人夹攻,撤刀跳开了两步,却见前面未有追击而来的人影,定睛一看,只见习小岩横刀止着霍瑶花,眼睛却呆呆地看着她这边。他的眼神里充满惊喜与兴奋,呼吸显得急促,平日剽悍的脸容竟像孩子般涨红起来。
川岛铃兰被他这么盯着,感到很不自然,也无法明了那热切目光有何意义。
“你……记得我吗?”习小岩吞吞吐吐地开口,半点没有平日的单纯爽快。
川岛铃兰不知道他这么问有何深意,只冷冷点了点头,心里却想:我那天几乎就给你砍死了,怎会不记得?
“川岛铃兰,是吧?”习小岩展出一个勉强能称为笑容的表情,生硬地说。他说出川岛铃兰的名字时是用东瀛语发音的,因为当天她是如此向他自报名号。
川岛铃兰只是耸耸肩。习小岩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好,三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习小岩私下巫丹山,就只是为了找两个人:邢猎和川岛铃兰。他很明确知道找邢猎是要干什么,但对于川岛铃兰,他始终没有想到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更何况对邢猎的仇恨与对川岛铃兰的爱慕,两者是如此矛盾,习小岩更不知道该如何解开这个死结。
先前在旅途上,习小岩一直都对自己说:“找到她之后再想吧,到时候也许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办。”但此刻川岛铃兰蓦然就在眼前,他才明白自己其实一直都在逃避。
习小岩这二十七年的人生从来都没有逃避过什么。此刻的情景教他顿时憎恶起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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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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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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